第二十五章

「什麼時候死的?」
「告訴我,」他低語著。
天暗之後,躺在厚厚的褥子上,這才意識到自己好累好倦。這時,他聞到掌上還殘留著她的氣味,希望這氣味能保存整晚,不久就飄然入夢了。
一大群一大群野牛的來去,是一件神祕的事。有些日子,他們全然見不到野牛的蹤影。有些時候,一來就來了一大群,這已經是個笑話了。
「我很快樂,」她說,「我很快樂,大靈給我這樣的生活。」
她又看看與狼共舞。
與狼共舞在圈子裡,很快就熟悉舞步,像做夢一樣。這和騎馬、打獵、偵察的生活,又是迥然不同的情調。他的身體,很能配合節奏,毫不費力,就舞動起來。
這名老戰士,也常告訴與狼共舞,一些他想知道的事。當他們正在討論時,話題突然轉到站立舞拳身上。他知道,一定要把話問個清楚。
這樣,已使與狼共舞感到很滿足了。在乏味的對話中,他私下暗暗在偵察,兩人可有能溝通的密道。如果有損害的地方,試圖修補好。在頭幾天,他一直耐心的等著,希望能有收獲。
他們待在帳篷的時間,愈來愈少。外面是自由舒展,到村中各處走走,特別安靜,現在變成了異乎平常的平靜。
「是的。」她說:「我也想和你談話。」
現在她了解了,那是什麼意思。何以那時會有那種安全感,因為他正是她所愛的人。那時,那份好感就像深深埋在心田中的一顆種子,她渾然不知道是什麼意義,可是大靈知道。大靈讓她看到,那顆小種子長成愛苗,這是奇異的事,也鼓勵她更往前走下去。
他看得出,她全神貫注的眼神。
我愛上站立舞拳。
「她的丈夫在哪兒呢?」他最後問道,「我怎麼沒看到他?」
雙襪在附近的絕壁上等著,正拖了一塊乾肉,小口小口地吃著,牠並不餓。
她的聲音聽起來好遙遠,但卻聽得出話中的弦外之音。
與狼共舞在柳陰深處,又等了十幾分鐘,也跟著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他咀嚼著相遇的歡樂,也很高興能有單獨和她在一起的機會。
他們只是輕輕觸著對方的唇,並沒有深深的吻。
「是的,」他同意,「非常熱。」
「我們能談談話嗎?」
當他的目光,看著攤在膝上日記空白的那一頁,他知道自己該寫什麼。一團高興,看著筆墨淋漓那幾個字。
全村的人都忙著祈禱,倒是給了與狼共舞和站立舞拳,一個非常安靜的環境。當他們忙著祈禱時,大多數的人,也沒有什麼興致注意這兩個白人。他倆四處走動的身影,早已習以為常,這對他們來說,反而是最好的保護。
可是,當他抬起眼睛思索時,瞪著茅屋的牆,他的腦海只想著站立舞拳。她雖穿著日常衣服,但是肌膚卻富有彈性。袖子下的手,優美纖長。還有上衣裡豐美的胸脯,感覺是那麼柔軟。她的額骨高,雙眉濃密,感情豐富的眼睛,和一頭糾纏的頭髮。
「我知道一個地方。」

小男孩深覺有理,他一屁股坐在與狼共舞的膝上,兩人扭打成一團,玩了好一陣子。但沒多久,小男孩突然坐直了身子,對站立舞拳說hetubook•com•com他餓了。
沿河而下,走了一、兩里之後,決定回到席格威治營地。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回去看看了,這時頓然生起一股衝動,想回去看看。好像這是一種奇怪的方式,能告訴他該如何是好。
有時,他看自己寫的感到好笑,但全部看完之後,想到過去的歲月,就只留下這些記載。現在,他只好奇,怎麼自己不再思索著將來的事呢?有趣的是回顧過去,發現自己已經走了這麼遠的路。
每個人都在想著,出征攻打波尼族的戰士安危。他們的親朋好友,都為這些戰士祈禱,希望他們能平安歸來。每到晚上,營區生活中最顯然的事就是祈禱。無論用膳、開會、工作,都常在祈禱。
一天,用罷中飯後的下午。她想不出「草」字該怎麼說,站立舞拳終於把他帶了出去。因此教了一個字又一個字,這一天,站立舞拳有一個多小時,都沒有把他帶回去。他們在村中漫步,任由路人去想。
他對這一切,都悉心學習。所以,石牛很快的給他取了一個綽號阿快。
這話觸得他心一驚,像聽到最壞的消息。他沉默了。
她在想,那麼以後會如何發展。正在這時,她聽到幾尺外有河水潑動的聲音。
他合上那本日記,小心放在床鋪正中央。有一陣子感到很困惑,心想是否該把這日記本留在這兒。
他父親已經過世六年,或者七年了吧?母親過世得更早,他回想到和父母相處的情形,點點滴滴。可是其他的人們……好像已經離開他一百多年了。
他倆內心都咚咚跳個不停,也猜測著以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不知該發生的事,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發生。
每一天,這些語言都深深印在他的心上。很快的,與狼共舞都能說更多的話,也能將許多字組成句子,當然,經常會發生錯誤。
與狼共舞需要好好消化他所聽來的消息,謝過石牛之後,他就走了。
「站立舞拳結過婚了嗎?」
「要吃嗎?」
好像有什麼神祕的力量引導著他們,他倆的頭輕輕地靠攏在一起,手指交握在一起。肌膚的輕觸,卻產生了狂喜,兩人情不自禁,擁吻起來。
兩人立刻藏入白楊深處,又緊緊擁抱著,互相吻別。
他開始談,告訴她他很困惑。住在這兒,他覺得真好。又告訴她,自己多麼喜歡帳篷小屋。又雙手捧著護甲,告訴她自己對這寶貝的想法,是多麼珍愛。一邊說著,舉起了護甲,貼在自己臉頰上說:「我愛它。」
「哈囉,」他說:「我回席格威治營地去了。」
與狼共舞知道,只有一件事會使他的頭腦清醒。他在馬群中找到了西斯可,騎馬奔出村子。他知道,這時她一定會在踢鳥的帳篷裡等著他。可是,剛聽到這些消息,把他的心攪得好亂好亂,目前他沒沉殿自己之前,無法面對她。
他們的談話又開始了。這一次,是很自然開始的,但總在踢鳥家人眼前。
接下來幾天,他們又一再重複了這種方式,大家看多了,自然也習慣了。這兩個人,總是在村子裡邊走邊說,顯然這也是他們的工作。教著:「骨頭」「帳篷小屋」,「太陽」,「蹄」,「牛」,「狗」,「木杖」,「天空」,「孩子」,「頭髮https://www.hetubook.com.com」,「被子」,「臉」,「遠」,「近」,「這裡」,「那裡」,「活潑」,「沉悶」等等。
站立舞拳的目光,垂落在他的褲管上,他的手正擱在那兒。

他做這個假動作,自個兒也覺得好笑,咯咯笑了起來。突然他有了一個衝動,他衝動得想告訴她,他的感覺。
「這樣談論死者,是很不禮貌的。」他說,「不過你是新來的,我還是告訴你吧,那是春天的事。你發現她,把她帶回來的時候,她正痛不欲生。」
當踢鳥的小男孩經過此地,跑進來看看,打破了這安靜的氣氛。他問他們在做什麼。
當他再回頭看著席格威治營地時,什麼都沒看到,放眼處只有一片遼闊的草原。

他正蹲在水面,慢慢地潑著水洗臉,不慌不亂的樣子。他看著她,仍然從容不迫地洗著臉,微笑起來像個小男孩一樣。
就兩方面來說,偵察都具有特殊的意義。一方面可能會獵得食物,為族人帶來新鮮的肉吃。另一方面有警戒的功能,可以驅除敵人。
「哦……與狼共舞嗎?不,我不知道他在哪兒。」
這樣過了幾天,他倒納悶,為什麼每個人都不住帳篷。而他,則非常滿意躺在圓形的帳篷裡。
每天,他倆總有三、四小時聚在一起,但絕對避免談及私事。表面上看起來,他們一個在教,一個在學,就是這麼單純的事。有時,兩人在一塊大笑,或評論事情,大家也看得很平淡,平常得一如天氣一樣。不過,他們都抑住自己真正的情感。站立舞拳十分小心內斂,與狼共舞也尊重了她的做法。
他了解地點點頭,很快抱了抱她,她就先悄悄走了。
他想著他所愛的,所看過的每一件事。
「是的。」石牛回答。
這名巫師,留下了指示,要他們繼續會面,只是踢鳥不再引導他們,在上課的時候,他們失去了明顯的方向。
與狼共舞盡量裝著不經意提起這話題。但石牛也是個老江湖了,他哪看不出,這個問題對與狼共舞有多麼重要。
他倆看著水中粼粼閃光,這時他說:「我和石牛談過話,……我才知道,那一天你為什麼會跑開……那一天,我問你是不是結婚了。」
伸了半個身子進去,這時才發現,站立舞拳不就在那兒嗎?他們好久沒來這兒上課了,兩人都有些靦腆。
她坐起身來,鬆開挽著他的手。他又握住她的手,她卻把手抽回。
「不,……我不知道。」她回答。
前面一、兩步,就是走回村子的主要道路。當他們擁抱時,她在他耳畔低語。
他等了好長一陣子,但她都沒開口說話。
與狼共舞和她隔了一些距離坐了下來,跟她打了個招呼。
照這樣上課,也還好。她一直顯得很困惑,也很羞窘。如此一對一,重複著枯燥乏味的舊課,倒也能重拾舊日餘緒,她對他的態度,又是一副冷冰冰的。
每天,他最愛的是傍晚時分。這時,與狼共舞常在帳篷外面,做些零碎的工作。像擦皮靴啦,一邊看著晚霞變化,或聽著過耳的風聲。
她領他離開了那兒,兩人朝回走。臨走之前,兩人www.hetubook.com.com又緊緊地抱在一起。當他倆聽到遠處村莊傳來隱約的呼喚聲,他倆都豎耳諦聽,那聲音就在前方。
兩人緊靠雙頰,互相感覺著對方的鼻息,好像置身在夢中。在這場夢中,他們纏綿悱惻,最後並躺在白楊樹下。與狼共舞深深看著她的眼睛,見到她眼中的淚光浮動。
他直接回到他的帳篷小屋,直接坐在床上,看著窗口仍透著亮光。下午在白楊樹下的纏綿愛悅,像夢幻一般。
他就像大多數其他人一樣,每天都出去偵察。與狼共舞對軍事學,有著基本的知識。例如從蛛絲馬跡來做判斷,看見雲知氣象等等。
沉默了一會,他看出她正等著他開口說話。

與狼共舞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他說,他的眼中流露著誠意。
目的地到了,這隱蔽的林間空曠之處,出現在他們眼前,這是她在此地回憶過去種種,仍然非常寧靜。兩人盤腿坐在河邊的一棵白楊樹下。
「我不知該去哪兒?」他很快地說:「我不知道哪兒才是我的家。」
這是發生在她這一生中,最罕有的事。她想,大靈將把他倆撮合在一起。
踢鳥的家人,經常和他一塊跳舞,孩子們也是一樣。結果,總是有人不斷的牽著他的手跳舞。
她等了幾乎有一個鐘頭了,踢鳥的妻子們見了說:「咦,怎麼沒看到與狼共舞呢?」
她慢慢轉過頭,注視著門口。
然後他說:「可是我是白人……我是個軍人。我待在這兒好呢,還是在做一件傻事?我是不是很笨?」
她輕輕靠著他,開始哭了起來。當她哭泣時,他緊緊摟著她。
「天氣……很熱。」她回答,好像很歉然自己在這兒。
第二天,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訪石牛。他一大早就到石牛屋裡,對方立刻就邀他進去吃早餐。
他學會了如何保護弓和箭,以及如何修理。他也學會了一些重要的歌的詞句。他注視著石牛靠鑽木取得火來,也看他熬藥來喝。
通常,人們在中飯後都去休歇了。她很高興,河畔沒有一個人影。她把平底鞋脫掉,涉足在清涼的河水中。
整個下午,他們都情話綿綿。等到林間空地的陰影日漸深濃蔭暗之後,他倆才坐了起來,兩人都恨不能待得更久一點。
「這裡破了,」她低聲說,用手輕輕觸著裂口。她的手一旦放在那兒,就不再移動了。
「是呀,我也真餓了。」
下午四點多,驕陽炙人。與狼共舞出去偵察好久之後回來,來到踢鳥的帳篷,發現裡面空無一人,想到這家人可能到河邊去了,因此他又朝水邊行去。
原來如此,怎麼沒想到。
有時,他也在傍晚時分,在心中想著射擊的事,但沒有真正去練習。心中想些別的事,也有新鮮感。
他從木釘上取下父親遺留下的懷錶,準備放進褲袋裡。但他看了幾秒鐘之後,又放回去了。
現在,她感到好安全。雖然目前處境並不安全,有敵人,有暴風雨,也有可能受傷。但這和身體的安全感不同,那是一種心靈上的安全感,只要想到與狼共舞,那種感覺就油然而生。
然後他躍上馬匹往回奔,用蘇族語大聲叫「再見了!」然後策馬全速奔馳。
她仍在想和*圖*書得出神,凝視著午後的外面。
當他翻到盡頭,是幾頁空白。頓時他有個新奇的念頭,打算為日記寫一個跋語。也許,寫得很清楚。或是語句神祕難解。
他注意到一張凳子上放著一本日記,隨手拿起翻翻。說也奇怪,看看過去記錄的,都感到那些事全過去了。
她出去到處打聽。有人說,很早就看到他出去了,騎馬朝南邊,可能回白人的營地了吧。
他們都沒開口,這時其他的聲音都停止了,每一件事都靜止的。

「我知道。」
不想去猜測他為什麼出去,她忙著做鞍囊,可是心中亂極了,一心只盼著他回來。
她垂下頭,當她再度抬起來時,與狼共舞心中漲得滿滿的。就像他第一眼看到大草原時的激動。她的眼底,譜出靈魂深處的感情,那雙水波流轉,情意綿綿的眼睛,有些男人能夠看出,那份情意是天長地久的。
「我跟他生活得很幸福。現在我才明白,他離開我,是因為有一天,你會闖入我的生活中。」
「他死了。」
等待的時間,是很難捱的。每一分鐘,站立舞拳都揮不掉他的影子。當別人問起,她有意淡然回答。
他的進步,突飛猛進。遇到語言上困難混淆的地方,他會設法克服這些障礙。失敗,絕不會打擊他的學習精神,他以風趣幽默,一一克服了許多困難,並且決心讓站立舞拳也開心。
當他看到這雙眼睛時,與狼共舞陷入了愛河。
雖然有一絲微風,但這一天仍然非常燠熱。她放鬆自己,半閉著眼,看著那緩緩流著的小河。
沒有多久,他生活的層面愈來愈大了。
大老遠他就看到夏末的風雨,把小屋的雨篷吹掉了。屋子大部分的橫木也被吹掉。帆布被撕扯得只剩下了小碎條。就像鬼氣森森的船上主桅,留下來的碎布條,在微風中啪咕啪咕拍打著。
不過,一個早上枯坐在帳篷中,實在使學習的進度受到局限。他需要知道的很多事,都在外面,而踢鳥一家人,也無止無休打擾著他們。
突然,她想到他們第一次相遇,清晰得恍如昨日。她在半昏迷狀態被他送了回來,身上的血染得他身上都是,她記得,倚在他身上的感覺,是那麼安全。他的手臂環繞著她的背,她臉靠著他的夾克,聞到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他喜歡獨處在帳篷中,過著悠閒的時光。
在茅屋裡,他在單人小床上躺了幾分鐘,瞪視著破敗的牆壁,這兒曾是他的家。
如果他在這時回來,用那雙的灼灼目光看著她,揚聲開懷大笑,告訴她我們一起走吧!那麼,不論是天涯海角,她都會跟他去。
踢鳥的妻子們果然在那邊,為孩子們洗澡,卻沒看到站立舞拳的身影。於是,他又折了回頭,到村子裡去。
他們沉默地走著路,除了腳步聲外,就是楊柳隨風吹拂的聲音,還有枝頭小鳥啁啾的叫聲。
用過餐之後,兩個人就出去聊天,石牛手也沒得閒,忙著製造箭矢,除了站立舞拳,和他聊得最多的,就是石牛了。
這時他說:「我希望是這兒。」
「這是男人的骨頭。」
與狼共舞,已經能以蘇族語和石牛聊天,而且說得很順溜。兩人一向都非常投契。
她又轉過臉對著他,她的臉變得好大。夕陽餘暉,在她臉上抹上一層紅暈,她的眼睛,睜得和-圖-書大大的,流轉著各種情感,神采奕奕。
與狼共舞沒有再問其他的問題,但是石牛卻主動告訴他另一些事。他提到死者的親屬,在這兒是高階層的人,這對夫婦沒有孩子。
石牛閒閒地想,這兩人之間,可會迸發出愛的火花嗎?終歸是別人的事,多想無益,他又專心做起手邊的事來了。
「是的。」她說。她非常了解他的感覺。
石牛從工作中抬起眼。
他說話時,好像兩人相處,已經很久很久了。她也以同樣的口氣回答:

「草原上起火了。」
站立舞拳也墜入情網。這時他正要開口,但他慢慢來,直到她不可否認。從她的眼裡,他也看出了,他們可能結合的。
一八六三年夏未
沉默中,兩人偶爾只談幾句話。有幾分鐘,他們一直看著這個下午。彼此心中都明白對方的感受,卻不敢說出。
突襲隊出去了兩個星期之後,又有了一些改變。

「喝水對我有好處。」
可是,他仍在等待,沒有一絲抱怨。有時站立舞拳有些解釋不出的字,也任由她跳過去。
起初幾天,只是複習以前的課文,了無新意。
當他步出門外,與狼共舞看到雙襪消失了。他知道以後不會再看到牠了。他默默祈禱,希望這隻狼,在有生之年,都能生活幸福。
「我們要到什麼地方?」他問道。
「我知道。」她說。
他想到在光線充足的棕頂帳篷中,她突然生氣的樣子。也想到她的羞怯、莊嚴和痛苦。
站立舞拳對這闖入者笑笑,用蘇族語對孩子說:「天氣好熱,所以我們到陰涼的地方來坐坐。」
她的希望,還不止是這些。
她要和他單獨相處,這個念頭閃入腦際。吃過中飯之後,她就從主要道路,沿著河流走下去。
儘管額頭沒有汗珠,他仍然拭了拭汗。這個動作很傻。她很清楚,他到帳篷裡來,和自己的理由是一樣的。
「好吧!」她用蘇族語說,並牽著他的手。
她很快地走著,與狼共舞在一、兩步後面跟著她。她想到一個地方,是踢鳥以前要她回憶「白人語言」的地方。
太陽依然酷熱,這時他看到棕頂帳篷。想著,就探頭進去。
村中的慶典結束之後,一切又恢復平常,無止無休晨、昏、夜的輪轉,使草原看起來,好像是山上唯一的地方。
「我正在守喪,如果族人知道我們正在戀愛,他們一定不贊成的。我們一定得小心才行,等著適當的時機再說吧!」
腐臭的補給室中,滿是田鼠。牠們弄壞了他留在屋裡唯一的東西,就是一隻粗麻袋。老鼠咬壞了麻袋,露出裡面發黴的硬麵包。
但這已是他倆「愛的印記」。

飄髮在臨行之前的送別舞會上,送了他一把很好的弓和箭。收到這麼珍貴的禮物,他非常激動,有一個叫石牛的老戰士,教他如何使用弓和箭。經過一週的時間,他和石牛結成了好友。與狼共舞經常出現在石牛的帳篷小屋。

這和站立舞拳有關。
他們鑽出來,朝踢鳥帳篷走去,到營火處烹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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