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往回走時，馬康姆說道：「他們確實是超乎尋常的敏捷。」
「哦，當然可以。」他瞄了一下錶，「事實上，我們不如趁現在……你們也許想四處走走，去看看牠們吧？」
「那些協調攻擊的行為呢……」
「不管怎麼說，」馬康姆說道，「現在我對參觀控制室已有非常濃厚的興趣了。」
「哦，是的，」吳立即回答說，「始秀顎龍是一種十分與眾不同的動物，而且我們培育了相當多的數量。」
「你知道迅猛龍嗎？」葛蘭問丁姆。他們倆正在聊天。
「這一定是發電機。」愛莉說道。
「我認為他們並不十分聰明。」馬康姆說道。
「我也要去。」丁姆急切地說道。
「唔，我們希望侏羅紀公園盡可能有一種真實的環境——越逼真越好——而始秀顎龍是生存在侏羅紀裡的道地食腐動物，很像黑背豺。所以我們希望到處都有始秀顎龍來做清除工作。」
「我得說，是的。」
葛蘭和愛莉、馬康姆一起繞到大樓的後面，那小男孩也跟著他們一起。葛蘭喜歡孩子——他不可能不喜歡任何公開表露出對恐龍充滿熱情的人。葛蘭常常注視參觀博物館的孩子們，他們張大了嘴巴，呆呆地望著那些矗立在他們眼前的巨大骨架。他心裡直覺得納悶，這些使他們如癡如醉的東西到底代表了什麼。最後他得出結論，孩子們之所以喜愛恐龍是因為這些龐然大物展現了不可控制且令人望而生畏的權威感、牠們是父母親的象徵。像父親一樣，既使孩子們著迷，又使他們害怕。而孩子們愛恐龍，就像愛他們的父母親一樣。
「這十五種裡有一種是……」馬康姆向葛蘭轉過身去，「叫什麼名字來著？」
「始秀顎龍。」葛蘭說道。
「警報器響了。」那黑人看到柵欄出現的凹痕，有的地方還是焦黑的呢。「恐龍攻擊你們了？」
葛蘭同時覺得，為什麼連小孩子們也知道恐龍的名字。每當他聽到三歲的幼童稚氣地叫著「劍龍！」時，他總是感到驚詫不已。能叫出這些複雜的名字是一種對這些龐然大物顯示力量的方式，表示有能力可以駕馭牠們。
「根據琥珀的所在地，」吳說道，「牠來自中國。」
「你對此感到驚訝嗎？」
「然而另一個問題卻是垃圾。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見過大象的糞便，」吳繼續說道，「他們的數量可真不少。每一堆的體積差不多相當於一個足球的大小。你們可以想像一下，光是一堆霸王龍的糞便就有十個足球那麼大。現在你可以想像得到我們這裡養殖著一大群這樣的動物，他們的糞便會有多少了吧。而且這些龐然大物的消化系統不夠好，因此他們的排洩物特別多。從恐龍消失後的六千萬年中，分解牠的排洩物的細菌顯然也消失了。至少，食草恐龍的排洩物不會迅速被分解了。」
「我可以向你們保證情況確實是如此。」吳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花費大量時間來解決這個問題。你也許知道，在非洲有一種特別的昆蟲叫糞金龜子，專門吃大象的排洩物。其他許多大型動物也和某些動物有聯繫，這些動物漸漸變得能吃他們的糞便。嗯，我們發現那些始秀顎龍能吃大型食草恐龍的糞便，並且能將他們重新消化。而始秀顎龍的糞便很快就能被現存的細菌分解。所以只要有足夠的始秀顎龍，我們的問題就解決啦。」
「沒錯，是十五種。」艾www.hetubook.com.com德．雷吉斯點頭說道。
對於像人類這樣的哺乳動物來說，爬蟲類在追殺獵物時，有一種令人難以描述、迥然不同的方式。人類討厭爬蟲類，這是一點也不奇怪的事情，他們呆板，牠們冷漠，其節奏全然不對勁。置身於鱷魚或是其他大型爬蟲類之中總會使你聯想到一種大相逕庭的生活，一個全然不同、目前已從地球上消失了的世界。當然嘍，這隻動物並沒有意識到牠已經被發現，而且牠……
「牠們是一種小型的食肉獸，成群出來捕獵食物，就像恐爪龍。」
「我們在參觀途中會見到牠們嗎？」
「這我相信，」馬康姆說道，「可是，倘若有一隻始秀顎龍從島上逃走，離開這裡……」
「你們製造了幾隻始秀顎龍，或是叫其他什麼名字嗎？」馬康姆問道。
「有意思，」葛蘭說道，「我正在挖掘一隻像這樣的恐龍。這裡有沒有完全成年的食肉恐龍？」
頭部有二英呎長，一長排的牙齒從口部一直長到有耳朵作用的聽道孔。牠的頭部使葛蘭聯想到巨蜥，或者是鱷魚。牠的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渾身連動也不動一下。牠的皮膚十分堅韌，帶著卵石的肌理，基本上和幼迅猛龍的膚色一樣：黃褐色的皮膚上帶有暗紅色的斑紋，就像老虎身上的紋路。
他們繼續往前走著，沒有人再吭聲。
「怎麼回事？」艾德．雷吉斯喊道，「哦，見鬼，他們靠碼頭了。」
「是的，有三隻。」
那些野獸上前時高聲咆哮著，然後跳躍起來，舉起帶著如利劍似地大爪的後肢。接著他們撞到身前的柵欄上，隨著兩朵耀眼的火花摔了下來。
最後，人們逐漸明白，關於上帝的觀念是錯誤的，這些骨骼屬於已經消失的動物。但是，是什麼樣的動物呢？
「我想是的。」
葛蘭等待著。幾秒鐘過去了。蒼蠅在空中．嗡嗡飛著。他還是什麼也沒看到。
「因為我確信情況就是這樣，絲毫不會有差錯，」吳說道，終於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你應該知道，我們不是傻瓜。我們知道這些是史前動物。他們是已消失了的生態組成部分——這是一個複雜的生物網，早在幾千萬年前已經滅絕。也許目前對牠們而言已經沒有食肉動物、沒有天敵可抑制牠們的生長。因此我們不希望這些動物在荒野中生存，並使牠們對離胺酸產生依賴。我加入一種基因，牠在蛋白質新陳代謝時會產生一種獨特而有缺陷的基因。其後果是這些動物自身無法產生離胺酸，必須從外界攝取。如果他們不能從外界得到充足的離胺酸的食物——我們平常給他們服離胺酸片——牠們在十二小時之內就會陷入昏迷，然後死亡。這些動物經遺傳工程的處理，無法在現實世界中生存。牠們只能生活在侏羅紀公園內。他們根本沒有自由，純粹是我們的囚犯。」
「是事先預料到的。」葛蘭說道。根據化石的記錄，一群迅猛龍能殺死重達一千磅像腱龍那樣的動物，雖然腱龍奔跑起來像馬一樣快。這就需要有協調性。
「現在暫時還看不到，」雷吉斯興高采烈地說道，「那些迅猛龍還沒有遷到公園裡去。我們把牠們關在圍場裡。」
「或許是用來餵恐龍的。」馬康姆說道。
「不，」莉絲回答道。她用探尋的目光望著雷吉斯。「你想玩小頑皮遊戲嗎？扔它幾個？」
「事實上我https://m.hetubook.com.com想瞭解的是，」馬康姆說道，「這種動物對你是否很有說服力？這確實是恐龍嗎？」
「唔，這些恐龍一定不會比獅子和老虎喜歡吃人。畢竟，牠們是生存在人類誕生以前的動物——甚至早於大型哺乳動物——壓根兒已經絕種了。天知道他們看到我們時是怎麼想的。因此我倒想知道，他們是否也是在成長中的某個時候才明白人類很容易被殺死？」
「繞過這幢房子的後面，你就能看見那個柵欄了，不過別靠近欄杆。你也想去嗎？」他轉向那名小女孩。
「還不小呢。」葛蘭一邊探頭望著屋內，一邊說道。
他打住了話頭，透過厚厚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屋子裡暗了下來。監視器都停止了運作，只有其中三部還顯示著連續不斷出現的數字和一艘大型船隻的圖像。
「一點也沒錯。」愛莉應道。
「每隔一週，大陸上的供應船會來這裡一次。這個島上缺乏的東西之一就是良好的港口，或者甚至可以說是較像樣的碼頭。每當海上波濤洶湧時，讓船進港就得費點工夫，可能要好幾分鐘。」他敲打著窗戶，但是屋裡的人根本不理會他。「我想我們得等一會兒。」
吳博士笑了。「我也經常這樣想。我覺得這其中有點自相矛盾。所以，我希望像你這樣的古生物學家能將我們的動物和化石記錄進行比較，以驗證其成長順序。」
「你是說，譬如在海灘上發現的那種動物？」吳反問道，一邊揚起雙眉。「那隻咬傷美國小女孩的動物？」
「集體捕獵，」葛蘭一邊搖頭一邊說道，「對集群捕食動物來說，襲擊是他們的本性——真叫人目瞪口呆。」
「你是說，來處理動物的屍體？」
「並不真的感到驚訝，」葛蘭答道，「事實上這和很久以前的古生物學家們所作的推測相當接近。」
「是的，就用這件事作例子吧。」
「這一切發生得真快。」愛莉說道。
攻擊突然發生，來自左、右兩側。前來進攻的迅猛龍以驚人的速度一下子竄出十碼來到柵欄前。葛蘭有種模糊的印象：一群強壯的六英呎高的身軀、僵硬地用以支撐平衡的尾巴、爪子彎曲的四肢、露出一排參差不齊的牙齒的血盆大口。
「一點也沒錯。」
葛蘭感到一陣寒意傳遍全身。他思忖道，牠正在獵殺我們。
「是的，」吳說道，「我想我們對此毫無辦法。我們能複製ＤＮＡ，但是在培育過程中有許多因素要控制，而我們卻不知道一切是否真的正常，除非我們能親眼目睹一隻動物正健康地成長。」
葛蘭聽見咩咩的叫聲，便往北走了幾步。他來到一個關著羊群的動物圍場邊。他很快地數了一下，估計裡面約有五、六十隻羊。
黑人停頓了一下，他在午後的陽光下瞇起眼睛望著馬康姆。「你要為柵欄的庇護而慶幸，先生。」他說完後便走開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來解釋那隻動物的出現，」吳回答道，「不過我清楚，那不可能是我們的動物。有兩個理由。首先，我們有控制程式：電腦每過幾分鐘就會清點一下我們的動物。如果有一隻失蹤，我們立即就會知道。」
一名穿連身工作服的黑人跑到他們眼前。「你們沒事吧？」
「有多聰明？」馬康姆問道。
他們這時又聽到柵欄另一側的棕櫚樹叢中傳出鼻息聲。幾隻恐龍的頭從簇簇綠叢中緩緩探出來。葛蘭數著：三和圖書、四、五；那些恐龍注視著他們，眼光十分冷漠。
「沒錯，」葛蘭說道，「雖然現在人們把恐爪龍看成迅猛龍的一種，但牠們成群捕食完全是偶然的。人們之所以稱牠們為恐爪龍是因為外形的緣故，牠們體態強壯，行動迅速，但是就動物而言，體積太小了些——每隻只有一百五十磅至三百磅。因此我們假設，牠們倘若要捕殺較大的獵物，就會成群結隊地出動。在一些已發現的化石中，一具大型被捕食的動物的骨骼和幾隻恐龍的骨骼連在一起，這表明牠們是結群捕食的。當然嘍，這種食肉獸的腦子很大，比大多數恐龍要聰明些。」
「哦，協調捕獵並不需要語言，」愛莉說道，「黑猩猩總是這麼幹的。一群黑猩猩會一起捕獵一隻猴子，然後把牠殺死。所有的協調溝通都是靠眼睛。」
「不過牠們好像是竄上來的，」馬康姆說道，「很像鳥類。」
葛蘭問道：「你怎麼能知道這隻動物是不是健康地成長？誰也沒有見過這些動物呀。」
在十八世紀的二〇年代和三〇年代，這種巨大的骨骼首次被發現，科學家們只得把這些骨骼說成屬於一種現代動物的某種超大型變種所有。這是因為人們認為，既然上帝不允許祂的創造物死亡，那麼任何物種就都不會絕種。
愛莉轉過身來問吳博士。「你剛才提到，有時候你們培育出一隻動物，起先似乎很理想，但是當牠長大時，卻顯示有不少缺陷……」
「唔，好啊，」雷吉斯說道，「我們幹嘛不下樓去玩一會兒呢？反正我們在等控制室開門嘛。」
「你們培育多少隻始秀顎龍？」
「獵豹的速度，」馬康姆說道，「每小時可達六、七十英里。」
吳笑了。「在培育了十二種之後，我便不再去計算到底有多少種啦。」他說道，「而且你得明白，有時候我們認為我們正確地培育了一個物種——從ＤＮＡ的觀點來看是這樣，因為這是我們的——基礎工作——這種動物長到六個月大後麻煩就出現了。於是我們意識到其中一定出了差錯。一種釋放刺|激基因沒有起作用，一種荷爾蒙沒有釋放出來，或是一些在培育程序中的其他問題。因此我們又得回到那種動物的設計圖板前來，情況就是這樣。」他微笑著。「有一陣子，我以為我已有了二十來種動物，可是現在卻只剩十五種啦。」
「你不知道確切的數目？」馬康姆說道，一邊故意做出十分驚訝的樣子。
「也許是供給電腦的？」
黑人點點頭。「他們隨時會發動攻擊。不過會撞到柵欄上，被電打回去。但是他們好像從來都不在乎。」
「第二個理由呢？」
「我們能去那裡參觀嗎？」葛蘭問道。
「哦，」吳回答道，「在這座島上我們有一些巨大的食草恐龍。我們已經特別注意不要繁殖體積最大的蜥腳類動物，但是儘管如此，我們還是培育出幾隻重達三十噸的動物在這個島上走來走去，還有不少動物的體重也在五至十噸左右。這給我們造成兩個問題。首先是餵養的問題。事實上，每隔一週我們就得運送一次食物到島上。這樣小的一個島嶼連要維持這些動物一天的糧食都做不到。
「是的，」葛蘭應道，「比任何現存的爬蟲類都要敏捷。大型鱷魚可以迅速移動，但只有很短的距離——五、六英呎左右。巨蜥中像印尼的科莫多龍有五英呎長，據統計每小時行進三十英里，比人跑www.hetubook.com.com得更快。牠們經常獵殺人類。不過我想，柵欄後的那種動物的速度至少比牠們快兩倍。」
「是的。」在當今世界上，只有很小的哺乳動物，如和眼鏡蛇為敵的獴，才有如此敏捷的反應。小型哺乳動物……當然，也包括鳥類：非洲捕蛇的蛇鷹，或是鶴駝。葛蘭曾見過鶴駝，那是新幾內亞一種爪子像駝鳥的鳥類。事實上，迅猛龍的動作迅猛，彷彿要置人於死地似地，給葛蘭留下和鶴駝完全相同的印象。
「什麼廢物？」
「如果可能的話，牠們會殺死我們，把我們吃掉嗎？」馬康姆追問道。
在一八四二年，李察．歐文——英國當時最權威的解剖學家——稱這些動物為Ｄｉｎｏｓａｕｒｉａ，意即「可怕的蜥蜴」。歐文發現，恐龍似乎兼有蜥蜴、鱷魚和鳥類的特徵。特別是恐龍的臀部像鳥類，而不像蜥蜴。而且許多恐龍好像能直立，這也和蜥蜴不同。歐文把恐龍想像成是一種快速行走、行動積極的動物。他的觀點在接下來的四十年中被廣為接受。
「有，」艾德．雷吉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有八隻成年雌龍。這些雌龍是真正的獵手。你們知道，牠們是一群獵手。」
「為什麼要培育那麼多？」
「那些恐龍是不是真的要攻擊我們？」
「具體的數字我不記得了，但是我們的目標是五十隻。我們已經達到這個目標，或者說，十分接近這個目標了。我們共分三批，每批花六個月時間，直至達到預定數量為止。」
「不太機伶，是嗎？」馬康姆問道。
「沒事。」葛蘭回答道。
「我什麼也沒看到。」丁姆最後輕輕地說道。
愛莉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然後用手指著。
「這我明白，不過我們可以假設一下，有一隻逃走了……」
「這些迅猛龍有爬蟲類的皮膚和外表，因此看起來像爬蟲類；他們又有鳥類的速度和捕食的本領，因此活動時像鳥類。是不是這樣？」馬康姆問道。
「這就是控制室，」艾德．雷吉斯說道，「既然你們已經知道這些動物是如何培育出來的，你們就會想看看公園控制室本身，我們先來看……」
「是的，我認為這一點也沒錯。」葛蘭回答道。
整個攻擊過程從頭到尾不會超過六秒鐘，葛蘭還在設法整理他腦海裡的印象。速度快得驚人——這些動物的行動是那麼迅速，他幾乎看不清牠們的移動。
葛蘭看到在蕨類植物的中間露出一個動物的頭部。牠在那裡紋絲不動，部分被蕨類植物的葉子擋住，兩隻烏黑的大眼睛冷冷地望著他們。
「噓！」
「他們不可能離開的。」
「對的，」葛蘭回答道，「我是說，他們表現出一種混合的特性。」
「建造控制室就是為了掌握他們的動向。他們曾向你們展示控制室如何運作。」
愛莉問道：「可是我們剛才看到的那種動物，就是迅猛龍——你說是蒙古恐龍？」
「五十隻，」馬康姆說道，「如果要掌握他們的動向，這是個夠大的數字。」
「我問這些問題的原因，」馬康姆解釋道，「是因為別人曾對我說，像獅子和老虎這樣的大型食肉動物並不是生來就會吃人的。這是真的嗎？這些動物一定是後來在什麼時候才明白，人類是很容易被殺死的。從那時起牠們真的變得會吃人了。」
「大陸離這裡有一百多海浬，坐船去那裡幾乎要一天時間。而我們的動物一旦到了外面的世界，二十四小時內就會死和*圖*書去。」吳說道。
但是，當真正巨大的骨骼出土——這些動物活著的時候重達一百噸——科學家的看法有了改變，把恐龍視為愚蠢的、行動遲緩的龐然大物，牠們註定要滅種。那種懶散的爬蟲類的形象逐漸替代了行動迅速的鳥類形象，在人們的腦海裡佔有了支配的地位。近年來，像葛蘭這樣的科學家開始又回到以往的看法，認為恐龍的行為要主動得多。葛蘭的同事們認為他對恐龍行為的看法十分激進。可是現在他得承認，他自己的觀念和現實情況相比仍有一大截的差距，想不到這些大型動物竟然是行動如此敏捷的捕獵獸。
「我當然想去。」葛蘭說道。
當葛蘭正在觀察時，一隻動物的前肢慢慢地舉起，撥開了牠臉旁的樹葉。葛蘭發現，牠前肢上的肌肉十分壯實。前肢上有三趾，趾端是彎曲的爪子。這隻前肢輕輕地、緩緩地把蕨類植物撥到一邊。
「是的。」
「那倒是個問題。」馬康姆說道。
迅猛龍往後倒在地上，嘴裡嘶嘶作響。參觀人員不禁往前擁去，全都被吸引住了。就是在此時，迅猛龍又開始展開第三次攻擊，牠跳躍起來向齊胸高的柵欄撞去。丁姆的四周冒出一片火花，他嚇得大聲叫喊起來。這些動物在吼著——那是一聲爬蟲類發出的低沉的嘶嘶聲——然後又跳回蕨類植物叢中。接著，他們都離開了，留下一陣淡淡的腐臭味和久久不散的嗆人的煙霧。
他們繼續往前走去，沿著一條骯髒的小路穿過茂密的竹林。在遠處，他們來到雙層的用鏈條鎖起的柵欄前，那柵欄高達十二英呎，頂部安著螺旋形的有刺鐵絲網，沿著外層柵欄還布有電子蜂音器。
葛蘭看到柵欄外長著繁茂的蕨類，足足有五英呎高。他聽到有鼻子發出的呼呼聲，像是在嗅探什麼東西似地。接著是一陣嘎吱嘎吱的腳步聲，漸漸靠近。
「是的，如果確實有屍體的話。不過我們這裡總共只有二百三十多隻動物，因此即使有動物屍體也不算多，」吳博士說道，「那不是我們的主要目的。事實上，我們希望始秀顎龍能徹底地處理另一種廢物。」
「靠碼頭？」
「你怎麼知道？」
「唉！」丁姆發出一聲惋惜。
「不會。」吳回答道，他的臉色突然顯得很不自在。談話很尷尬地停頓下來。吳望著雷吉斯。
在走回控制室的路上，馬康姆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吳博士。到目前為止，你們共培育了多少不同的物種？」
「我記不清確切的數目，」吳回答道，「我認為，眼前共有十五種。十五個物種。你知道嗎，艾德？」
他們離開了參觀區，很快便聽到發電機隆隆作響的聲音，而且聞到一股淡淡的汽油味。他們經過棕櫚樹叢，看到一幢鐵皮頂的低矮的水泥建築。那噪音似乎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他們朝屋子裡望著。
「那要看你是針對誰說，」葛蘭說道，「由於古生物學家再度認為恐龍或許是一種恆溫動物，於是許多人開始覺得有些恐龍可能也是相當聰明的。不過，誰也沒有十分把握。」
「我不知道。」
那幢發電房事實上還往地下延伸兩層：一個大型發電機組和許多插入地下的管道，有幾個醒目的燈泡用來照明。「渡假區還不至於需要那麼多電，」馬康姆說道，「這裡產生的電力足夠供一座小城市了。」
「有可能。」
「沒有語言，他們如何進行協調呢？」
「這些羊用來幹什麼的？」愛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