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相當嚴重。」
他深深呼了口氣：「回到我辦公室去吧。」
「對你來說有得有失。」他仔細打量著達娜，過了一會接著說，「昨天晚上你工作得很不錯。在我們沒有找到正式人員以前，要你繼續工作下去。」
那女人不屑地說：「難道你不知道？我出了車禍。」
「你在這兒究竟幹什麼？」馬特．貝克厲聲問道。
「事先有約嗎？」
「真糟糕。」達娜頗帶懷疑地說。她心中一肚子的火，因為這女人顯然遭到了痛打。
接待員連連搖頭：「我們這兒沒有此人。」
達娜見他拿起鋼筆，把「設想」這個詞寫了下來，「設……想」，他指著這個詞，說道：「埃文斯小姐，當一名記者在設想什麼事的時候，這對你我都是一種愚弄。你明白嗎？」
「我……我是說報社買下了。這家報社把那一家報紙買下了。」達娜感到這樣下去不妙，就說，「這麼說吧，我到這兒來是找工作。當然囉，我在這兒已經有了一份工作。這更像一次工作調動，是不是？」
達娜站在那裡，看到氣氛越來越緊張。
廣播結束以後，導演對達娜說：「霍金斯先生想叫你到他辦公室去一下，現在就去。」
達娜去見馬特．貝克。她問道：「昨晚的新聞節目你是不是看了？」
「我知道了，」達娜悔悟地說，「電視達到了新的極點，這都是我的錯。」
「看了，」他應付著，「你可千萬要作點化妝，衣服要穿得合適一些。」
「是啊，我想……」她躊躇了片刻才說，「我想買價值五十美元的鮮花。」說到「五十」的時候，她幾乎哽塞得說不出聲來。
「在這兒搞撰稿的有多少人？」達娜問。
「算了吧，」導演回頭看看助手，「問問保安人員，看她是不是進來了。」
「當然試過。不管用。」
導演羅普．克林在大叫：「她究竟到哪兒去了？」
電梯到了，達娜跨進去，按了三號按鈕。本來就一片繁忙的三樓，此時的忙碌似乎比先前有過之而無不及。記者們匆匆忙忙，爭分奪秒地抓緊最後的截稿時間。達娜站在那兒，急忙忙地四周在打量。她終於有了主意。她看到一間小室，綠色的牌子上寫著「園藝室」，裡面有一張辦公桌是空的。她急忙跑過去坐了下來。她看看面前的電腦，便開始打字。她全神貫注地在撰寫報導，根本忘了時間。她打完了字，按了列印鈕，一頁一頁的紙便印了出來。她把列印的紙疊在一起，突然感到背後有個人影。
「運氣不佳。我去了喬治敦中心醫院，他們說醫院沒有那個名字的病人。特立普．泰勒的妻子不在那兒住院。」
「我的合同一結束，就不再幹螢幕上的工作。」
「我們和流通部主任有約。」其中一人說。
「等一等！你能肯定這是你想幹的工作？」
她驚奇地望望他，「不過我設想……」
「你們剛剛買下了那家報紙。」
達娜坐在靠床邊的椅子上，「你怎麼回事？」
背面那裡，一架電梯停住了，人們紛紛下電梯。達娜漫不經心地往那兒走，跨了進去，心裡在祈禱著：但願電梯快啟動，免得讓衛兵注意到她。這時候一位女人上了電梯，按了按鈕，電梯便上行了。
店員把花遞給了她。達娜說：「醫院裡有沒有店鋪出售某種小帽子？」
到了晚上，達娜總愛看國際新聞報導。對於那些國外記者她非常羨慕。他們幹的是大事，報導的是歷史，讓世界都知道地球上所發生的事。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是達娜．埃文斯。」
「沒什麼。只是……我是個記者。」
「不，」霍金斯不客氣地說，「那樣也太便宜了你。工作還得繼續幹，直到幹和圖書好。我要談談明天中午的午間新聞。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三十秒……二十秒……十秒……五秒……」
達娜說：「請原諒……」
「不好的消息。朱莉婭昨天晚上出了車禍。她的面部……」他猶豫了一會，「被毀了。」
「那好，」他若有所思，過一會兒，心中便有了主意。他說：「華盛頓論壇公司的電視臺你看過嗎？」
「我可以立即著手工作，」達娜喋喋不休地在說，「這根本就沒有問題。」
「幹什麼工作？」達娜心中無數地問。
「我對你說過，我是《克萊爾蒙特觀察家》的記者，還有……」
「我想去看看她。她在哪兒？」
首都華盛頓比達娜想像的要大得多。這兒是世界權力的中心。她感到空氣中都有一種高漲的情緒。我應該屬於這樣的地方。她這麼想著，心裡很高興。
斯塔希．泰勒年方二十四五。很難說她是不是生得很美，因為此時她被打得鼻青臉腫。她正在取床邊桌上的一杯水，達娜正好進來了。
馬特．貝克往辦公桌那兒走，「究竟是誰讓你跑到這兒來了？」
達娜遞過了賀卡，「是……是一名崇拜者。」
「這不是理由。她應該打電話來嘛。」
「如果朱莉婭不能來，我能擔任新聞主播。」
「《論壇》沒有工作空缺，等著要工作的人員名單已經列了一長串。」
她第一步是在斯托福復興飯店安頓下來。她查找了《華盛頓論壇》的地址，就往那兒去。《論壇》位於第六大街，占領了整個街區。那裡有相互隔開的四棟大樓，看起來似乎無邊無際。達娜找到了大廳，自信地往辦公臺那兒走，那兒坐著一位穿制服的衛兵。
「謝謝，菲力浦。」
從那以後，工作便走上了常規。
他們又重新坐在馬特．貝克的辦公室裡，「這份報導寫得不壞。」他勉強地說。
霍金斯坐在那兒，兩眼直盯住她。
辦公室的窗玻璃上寫著：馬特．貝克。室內沒有人。達娜走進去，坐了下來。通過窗戶向外看，只見外面一片繁忙的景象。
「是馬特．貝克嗎？」他指著說，「順廳道走到頭，向右拐，最後那一間。」
達娜與華盛頓論壇公司簽訂的兩年合同快要到期了。新聞部主任菲力浦．柯爾召見了她。
「朱莉婭說不定出了什麼事，」米歇爾．臺特說，「可能死了也不一定。」
「這真是沒想到的事。來，我來幫你收拾。我……」達娜彎下身子，她在收拾文件的時候，還用幾頁文件在桌子下面敲得咚咚響。
達娜迅速上了講臺，在米歇爾．臺特旁邊就位。
「沒有，先生。我不能說我……」
接著她來到醫院客廳的接待處，她說：「我到這兒給特立普．泰勒夫人送花來的。」
達娜對導演笑了笑，「晚安，克林先生。」說著她就往門口走去。
「請等一等！」導演拭了拭額頭上的汗水，「你有把握能擔任播音？」
那人停下來，對她怒目而視：「你就行行好吧，別幫我什麼忙了。」
「採取送花的方式你試了沒有？」
那女人看看達娜，將信將疑，「請你把那杯水遞給我好嗎？」
不會！達娜思慮著：他不會到這兒來。他是往前走要到別的地方去——可是那人還是進了辦公室的門。他兩眼眯成了一條線，問道：「你跑到這兒來究竟幹什麼？」
「我試試吧。」達娜說。
「快點，請快點！」
「該同你談談重新簽訂合同的事。首先……」
「這是新來工作的作家，」霍金斯介紹說，「她叫多拉．埃文斯頓。」
他目不轉睛地瞪著她。
「是嗎？」
「這花送給……」達娜看到她的臉便大為震驚，連話也說不下去了。
他還是和*圖*書盯著她。
「對不起，」達娜說，「坎農副總統吩咐，這些花要我親自送去。」她看看接待員，「請問你叫什麼名字？他們要轉告坎農先生，我為什麼不能送花。」
達娜稍稍斟酌一會，好理解他那番話的含意。她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地作了回答：
「誰送的花？」聲音很含糊。
「因為採訪的那些名人，他們要麼談怎樣想做飯，要麼就怎樣碰到了第五個丈夫，這些東西我都聽膩了。人們在挨餓，在死亡，可是世界對這些人連哼都不哼一聲，我想讓人們關注。」她深深吸了口氣，接著說，「對不起，這兒我不能再待下去了。」她站起身往門口走。
音響技術人員工作室裡傳來了聲音：「只有兩分鐘了，請你們各就各位。」
「我非常喜歡，」達娜說，「我很想在華盛頓論壇就職，但是我想當一名駐外記者。」
達娜嘆了口氣，「好吧，謝謝你。貝克先生，如果你一旦需要……」
「你怎麼採訪到這條新聞？」他問。
「怎麼啦？」
接待員從後面打量她，一時拿不定主意，說道：「請稍等片刻！」
「這是我的錯，」達娜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請相信我，是因為討厭的交通擁擠。請告訴一下貝克先生，我馬上就上去。我要是去遲了，他準會對我大發雷霆的。」說著她就往電梯那兒走，按了按鈕。衛兵朝她看看，不知所措，就撥電話：「喂，請告訴貝克先生，有位年輕的女人，她……」
第一天晚上製作的節目就出現了災難性的事故。
「那種工作苦不堪言，」他大著嗓門說，「你究竟怎麼回事，想要幹那種工作！」
「給她公寓打過電話沒有？」
他搖了搖頭，對她說：「這次可不行了。她不會再回來上班了。」
達娜站起身，生硬地說：「非常感謝你，貝克先生。對你的禮貌，我很欣賞。」她大步跨出了辦公室。
導演迅速打量了她一眼，說道：「你沒有化妝，而且衣服穿得也不對。」
「世界各地的新聞和消息都集中在這兒，」霍金斯解釋說，「至於要採用哪一條，由我決定。任務分配處派出工作人員分別採訪這些新聞。野外工作的記者通過微波或發報機把消息傳送過來。除了線路通訊以外，我們還有一百六十條警方渠道，記者工作用的有帶電池的喇叭，有掃描器、監測器。每條新聞都得迅速安排。撰稿人要與錄音編輯在一起算出精確的時間。一般來說，每條新聞播出的時間在一分半到一分四十五秒之間。」
導演看著她，很不耐煩：「怎麼？」
「我們這兒有五百名記者，他們都工作多年，取得了業績。到四號大樓去找霍金斯先生。如果你想著手工作，從搞電視開始倒不錯。」馬特．貝克手取電話機，「我將給霍金斯打個電話。」
「謝謝！我真無法告訴你，我是多麼喜歡幹這種工作。」達娜激動地說，「我會成為你們這兒最好的記者。我真正想從事的是當一名駐外記者，但是我願意憑我的業績爭取，即使等上一年，」她看看對方的表情，又說：「或許兩年。」
「你搞過電視工作嗎？」
「我快辭職了。」
達娜一抬頭，就見到馬特．貝克從遠處往她這個方向走來。這討厭的傢伙無處不在！達娜一個箭步跨到一間工作室的後面，不讓他看到自己。
她不知道這個大人物是否就是馬特．貝克。
達娜趾高氣揚地站起身，往貝克先生辦公室那兒走去。
達娜坐在那兒，一聲不響。
電梯到了三樓時，達娜便走出來，一聲不響地站在那兒，打量著周圍的規模。入目而來的是許多的單間工作室，似乎有幾百間，辦公的有幾千人。每間工作hｔtps://wwｗ.hetubｏok.cｏｍ•cｏm室都有顏色各異的牌子：編輯室……美術室……市政……體育……要聞……
她根本就不知道，後來有那麼一天正是這樣的工作救了她的命。
他沉思片刻，「你想去哪兒？」
達娜站在那兒，看著馬特．貝克和那位記者走開了。達娜感到不可思議：身為記者，竟然不知道怎麼同人見面，這算是什麼記者呀？
「等一等。」
他望著她，那神情完全是不相信的樣子，「為什麼要辭退？難道你不喜歡這兒？」
禮品店的小玩意琳琅滿目，有一條條排列寬敞的賀卡、製作便宜的玩具、氣球和彩旗，一架一架的便宜食品以及花哨的衣服。有一個架子上放的是一些禮品帽。達娜買了一頂，樣子像是司機帽，便戴在頭上。她還買了一張「祝你健康」的賀卡，還在卡片裡寫了幾句話。
她的臉沉了下來，「電視腳本？我對此毫無……」
霍金斯正坐在辦公桌旁，臉拉得很長。
四十五分鐘以後，達娜出了病房，她已經掌握了事件的真相。
「我問你到這兒來幹什麼？」
「我一向就想幹這份工作。」達娜答得很平靜。
「那當然。」達娜說。
「我也沒法，只好如此了，是吧？」他哀歎著，「那好吧，快去就位。天哪！我當初為什麼不聽從母親的勸告，去當一名醫生有多好啊！」
「有時候會出現精采的報導，那時我們就採用常規的節目，用現場直播。」
「好的，湯姆。」
「這事兒再也不會發生了，因為……」她看他那副臉色，接著說，「……我被解雇了。」
「非常明白。」
「在三樓，」她看了看達娜，「你沒有戴通行證。」
接待員慌了，「啊，那好吧。我不想惹出什麼事來。把花送到六一五病房去吧。但是送去以後你得盡快離開。」
他帶著達娜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對著牆上的分配欄目點頭說道：「這些都是我挑選的節目，稱作簡短說明。一天顯示兩次。中午播送新聞時間是十二點到一點，晚間新聞從十點到十一點。當我告訴你需要哪些新聞時，你要把這些新聞串連在一起，使每條新聞播出去都很感人，使觀眾不至於關閉頻道。錄音編輯將向你提供視像剪輯，你要把它們寫成文字稿，稿子內容與視像剪輯相一致。」
「撰寫電視腳本。」
「我是《克萊爾蒙特觀察家》的記者。」
「你說什麼？」
「當然沒問題。」達娜放下了花，把那杯水遞給了病床上的女人，「還有什麼事要我做嗎？」
「他們已送她回家，在俄勒岡。」
「我不知道。」
「我在這兒工作，就是在《論壇》這兒工作。到這裡來是想見見馬特．貝克。」
「請稍等。」衛兵在撥電話。
她在想：這和《克萊爾蒙特觀察家》毫無共同之處。在這兒有數千人工作。這時，那位樣子亂糟糟的、性情暴躁的人正沿著過道往辦公室這兒走。
達娜拐彎的時候，正好撞到了一個沒有修面、頭髮蓬鬆、抱著文件的人。那文件嘩啦一聲散落到地上。
第二天早上，羅普．克林來到達娜的辦公室。
「謝謝。」
「不行，」導演大聲表示反對，「我們需要你倆都到場。」他又一次看了看手錶，「還有三分鐘，真該死。她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們。馬上要開播，只有……」
「真有趣。」達娜說。
達娜把中間的新聞導言放到了開頭；朱莉婭．布林克曼發現自己讀的是米歇爾．臺特的新聞詞，而米歇爾又錯讀了她的稿子。
「是的。」
華盛頓論壇公司的電視演播室占據了四號大樓的整個第六層樓房。晚間新聞製片人是湯姆．霍金斯，他領著達娜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但是當今的整形和-圖-書外科能夠……」
米歇爾．臺特聳了聳肩，在攝影機前的講臺上就了位。
「你走路怎麼不長眼睛？」那人大聲斥責，便彎下身子去收拾文件。
馬特把稿子抓在手裡，迅速往電梯那兒跑，希望能找到她，免得她消失了。他正轉彎時，就撞到了她。原來她緊貼在牆邊站著，在等待。
第二天的午間新聞播送得很順利。達娜覺得：湯姆．霍金斯說得很對，問題就在於要逐步適應工作的節奏。分配給你的任務——編成新聞——與錄音編輯配合——寫到講詞提示器上供現場播音員朗讀。
從他口中說出這樣的話，已是很高的評價了。
助手拿起話機，撥了號碼：「朱莉婭．布林克曼是不是進了辦公樓……？啊，她若是來了，叫她到樓上這兒，要快一點。」
「那好，你現在可以去看看。那裡倒有一名空缺。有一位作家剛剛辭了職。你可以補上。」
「對不起，」達娜說，「馬特．貝克在哪一層樓？」
「啊，對不起，我……」
達娜說話了：「所有文句我都熟悉，是我寫的。」
「回你的克萊爾蒙特去，」他大聲叫著，「出門走路可別再撞倒人了。」
「薩拉熱窩。」
「我能幫點忙嗎，小姐？」
貝克從她身旁走過，來到在辦公的一位記者身邊，「薩姆，設法見到了嗎？」
「那是恐龍時代，已經成了過去。我們生活的是當代。至於將來是什麼樣的，誰知道？我帶你到各處看看。」
「出去！」
「你錯了，」貝克咆哮了，「你不能這樣徑直跑進來，占了別人的辦公桌。現在你快給我出去，否則我要叫保安人員，把你逮捕起來。」
五分鐘以後，她就來到大名鼎鼎的搖擺舞明星特立普．泰勒的妻子身旁。
「那好，明天早上八點到這兒來。」
「既然我們要在一起共事——你可以稱呼我霍金斯先生。」
「這些花我可以轉送給她。」
她年輕貌美，才華橫溢。到了年底，她得到了晉升，分配擔當社會事務的報導。其中有個節目叫《此時此刻》，就是採訪名人節目，觀眾的歡迎程度已達到了高峰。她的採訪涉及的是個人，彼此都很融洽。有些知名人士本來並不在其它電視臺露面，卻要在達娜主持的《此時此刻》節目中接受採訪。許多雜誌和報紙開始採訪她，她自己也漸漸成了名人。
馬特．貝克看著她的身影，連連搖頭。這個世界處處都是不可思議。
「六位。這樣，你有一名視像合作人，幾名錄音編輯，幾名製作員，幾名導演，記者，現場報導員……」他停住了，就見一男一女正向他們走來，「說到現場報導員，認識一下朱莉婭．布林克曼和米歇爾．臺特這兩位。」
達娜嚥了一口口水，她挺機靈地說：「你一定是貝克先生吧。我是達娜．埃文斯。」
「謝謝。」
「隨你的便，」達娜冷冰冰地說，「但願華盛頓的人別個個都像你這麼粗魯。」
達娜退出辦公室，邁步朝那間很寬敞的編輯室走去，只見那兒有幾十位記者在往電腦上列印報導文章。達娜懷著強烈的願望在想著：這兒正是我要工作的地方。回你的克萊爾蒙特去，他竟如此大膽！
「馬特，即使她住在那裡，也無法見到她。」
「沒有，先生。我一直在報社工作。」
一個人匆匆忙忙從她身邊走，她叫住了他：「請問，貝克先生辦公室在哪兒？」
三十分鐘後，達娜來到喬治敦中心醫院。她走進了一家花店。
「我真的很難過。」
「去吧。」
「附近就有一家禮品店。」
達娜嘆了口氣：「是嗎？太糟糕了。這是美國副總統送來的。」她把賀卡翻開，遞給接待員看，裡面寫的是：「早日康復。」簽名是：「亞瑟和_圖_書．坎農。」
「我收到的是接聽電話。」
達娜回答得很簡單：「我說過了，我是記者。」
達娜在華盛頓論壇工作八個月以後，她的工作出現了突破。晚間九點四十五分，她已經把晚間新聞寫到講詞提示器上，正準備離開。她走進電視演播室去向大家道一聲「晚安」，就見到裡面亂哄哄的，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議論。
「有誰看到她了嗎？」
「幹什麼？」
新聞播送到第五天晚上，導演對達娜說：「順便說一下，大人物說要留你繼續工作。」
「明白，先生。」
「貝克先生，我是在找工作。我報導了這篇新聞，我認為……」
達娜還在解釋：「湯姆，從現在起，情況只能是越來越好。這是好消息吧，對不對？」
達娜停住步，「怎麼？」
她正轉身要走，馬特．貝克勉勉強強地說：「你幹得不壞。」
朱莉婭．布林克曼是個極漂亮的女人，栗色的頭髮，稍稍淡妝便襯托出一雙綠茵茵的眼睛，微笑的時候顯得既有經驗，又很坦蕩。米歇爾．臺特長得像個運動員，笑起來特別令人感到和藹可親，一副開朗的性格。
達娜猶豫了一會，「還沒有，但是……」
「好嘛，馬上就要廣播了，還有……」他看看錶，「……十二分鐘。」
「隨便什麼吧。我們開始工作。」
「行。」
導演作了手勢，攝影機的紅燈亮了。
接下來的播音進展順利。
在辦公桌旁工作的，搞監視的有幾十人。有五、六家新聞社發來的新聞正在電腦上播放。
「真遺憾。」達娜說。她很關心地問道：「毀到什麼程度？」
「弄丟了。」達娜解釋。
馬特．貝克簡直難以相信，搖著頭。天啦！世道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辦公桌下有個廢紙簍。馬特正要往裡面扔，忽然看到達娜稿子上的頭一句話：「斯塔希．泰勒，被打得鼻青臉腫，今天在醫院的病床上聲稱：她之所以住院，是因為她那著名的搖擺舞明星丈夫特立普．泰勒打了她。『我每次懷孕，他就痛打我，他不想要孩子。」』馬特繼續往下看，腳像生了根似的動也不動。他抬頭看看，達娜已經走了。
「我買下了？」
達娜在六個月之內，就成了華盛頓螢幕上的固定形象。
達娜感到有點洩氣，「對。」
達娜站起身。她以十足的神氣，把那一疊稿子塞到馬特．貝克的手裡，就拐彎往電梯那兒走。
「你工作很出色，達娜，我們都為你自豪。」
達娜返回到《華盛頓論壇》大樓的客廳，那裡有另外一個衛兵值勤，「我能幫……？」
「叫他準備好電梯等她。現在離廣播的時間還有……」他又看看錶，「糟糕，只有七分鐘了。」
米歇爾．臺特說：「我能擔當兩個角色。」
「這很簡單。新聞製片者把各地新聞社送來的原始資料交給你，你把資料用英語寫在講詞提示器上，讓現場報導員讀就行了。」
「回去吧，等約好了再來。」他目光注意到另外幾個人那裡，他們都湧到了辦公臺這兒了。
「有。」話從她那腫了的雙唇吐了出來，「你能幫我脫離這個令人發膩的地方。我丈夫不準任何人來見我。我厭惡看到那些醫生和護士。」
「晚上好，」達娜說得很流暢，「歡迎收看華盛頓論壇的十點鐘電視新聞。今晚向你播送來自荷蘭的驚人的新聞。今天下午，阿姆斯特丹一所學校發生了爆炸事件。……」
達娜說：「這麼說，我只好把這些東西帶回去了。」她轉身就要走。
「沒有。」
「我能幫你忙嗎？」一位店員招呼著。
馬特．貝克說：「我非常清楚，她肯定住在那家醫院。他們有什麼事在躲躲藏藏的，該死的傢伙。我想了解一下：她究竟是什麼原因而住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