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手下哈哈大笑起來。亞倫用自由的兩隻手一把抱住蜂生田的腳,但馬上就被踹飛了,在地上直打滾。
碧莉並不滿足於從清子編輯部得到錢,她又輾轉向其他幾家雜誌社兜售了情報。她的慾望越來越高漲,要價也越來越高。對她來說,那已經是一筆相當大的收入了,如果就此罷手,一切都很完美。但在慾望的驅使下,碧莉踏進了一個她不該去的地方。
「那座公寓在哪裡?」
「今天晚上,你能空出時間給我嗎?」
「啊,須藤寬治!」
「是嗎?」
「須藤被殺了?」
「你可要對經紀人保密哦。」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我是《女性解放》的鈴木野。」
再次讀了一遍這個過於荒誕無稽的標題,清子陷入了自我憎惡的思緒中。
「每個人的人生各不相同。我對你的過去非常感興趣,你能告訴我嗎?我絕對不會破壞你的人生,我又不是警察。」
「怎麼說呢?畢竟他殺了人呀……」
「你已經從毛毛蟲變成蝴蝶了?現在你過著蝴蝶的人生?」
「……呃?」
「這不是啊一聲就能解決的事情!這完全一模一樣嘛,看,你自己比較比較。」
「剛才我好像看到了什麼,在你的胸前。」
清子慌忙去阻止,但固力果死死地咬住牙,抵抗著。
清子拿出公寓的照片給她看。
固力果盯著照片中的那張臉,她還是沒有意識到。
是那張SM照片。
「真漂亮。這是刺青嗎?」
清子拽著固力果的下巴說。確實如此,固力果塞進口中的拍立得照片很硬,很難嚥下喉嚨。清子放棄了,離開了固力果。
清子一邊和星野女士寒暄,一邊向固力果看去。固力果滿臉笑容,似乎沒有察覺即將開始的陰謀。清子憐憫地看著固力果的笑容。
清子裝出又發現了什麼的吃驚表情,她從口袋裡掏出那張拍立得照片,有蝴蝶刺青的那一張。
「嗯,好吧。」
「下周,您終於要正式出道了,請問您現在的心境如何?」
清子安慰她,讓她冷靜下來,繼續提問。碧莉向清子說出了她從亞倫那裡聽到的一切。
「你這孩子,做事真孩子氣。」
「他就是亞倫殺死的那個男人。」
「呃?」
「如果讓警察知道了,亞倫會被捕嗎?是死刑嗎?」
「這是怎麼一回事?」
亞倫大聲慘叫。
「笨蛋!你這麼做又吞不下去!這種東西哪能?」
兩人在會議室裡隔著桌子面對面坐下,碧莉馬上掏出一本上周發行的《女性解放》。她事先做了記號的那一頁,hetubook•com•com正是清子用本名執筆的一個專欄。
「嗯……」
碧莉考慮了一會兒,他們會拿出比雜誌社更高的價錢嗎?該要多少好呢?正當碧莉思考著這些問題時,那男子開口了:「咱們換個地方吧,在這兒談錢的問題有點那個。」
「那麼須藤的屍體埋在哪裡?」
「你不想救亞倫?」
「等等……那麼他的屍體在哪裡?」
「你這種瘋狂的舉動就是最佳的證據。」
真正的犯人A是美國前重量級拳擊手。
地上有瓶開了蓋的酒,周圍還留著星星點點的蠟燭油。
「……」
「來吧,快點說,不然會更疼的。快說出同夥的姓名和住處!」
「他是被我前夫殺死的。」
固力果戰戰兢兢地解開扣子。
「……我該怎麼解釋呢?你有沒有什麼可寫的東西?」
清子從桌子上散亂的照片中選了一張,在照片背後寫下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說著,蜂生田取過手下的槍,對著亞倫的大腿開了一槍又一槍。
「為什麼它們會一模一樣呢?」
「你想要多少錢?」
「不是,只是普通的記者,雜誌社的記者。所以你不必那麼害怕,老實地把事實告訴我就可以了。」
今天的會議室顯得格外特別,掛起了白色背景布,稍微布置出攝影室的味道。其實這也是一種假象,她們提出希望能給固力果拍照,所以把她帶到這裡,這也是計劃的一個步驟。
清子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名字。
「那你就迎來了藝術生命的終結,一定要小心啊!」
「笨蛋!還說不會放過我們,你打算幹什麼?就你現在這樣子?」
「你是警察?」
亞倫反覆用左手上勾拳出擊,蜂生田一邊躲閃一邊踹亞倫的下巴,亞倫站立不穩,搖搖晃晃,延髓又遭到一擊,他倒下了。
「靈魂音樂,幾乎都是我們自己寫的,偶爾也翻唱最流行的曲目。」
「請問,這兒是否有人開白色保時捷來的?」
兩人出了房間,接著,碧莉被帶到了一個狹窄的地下房間裡。
「呃?」
「你想要救出亞倫,對吧?」
星野女士離開了房間。一切照計劃進行著,攝影師接著也出去了。只有固力果和清子兩人的場景終於布置好了。但是,固力果依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固力果的表情慢慢地出現了變化。
「您的出生地是?」
「那麼,您今天來的目的是?」
固力果的眼睛中浮現出淚花,她抽抽搭搭地把照片從口中吐出來,清子用手指把照片攤平。
「……」
「呀啊啊!」
清子迅速將照片遞給固力果。
「這是什麼呀?」
「那和_圖_書是家低俗的雜誌,說它是八卦雜誌也不為過。可是,它的購買階層卻相當廣泛。我想這種低俗雜誌的讀者當中,一定會有幾個人成為你的歌迷。不僅你是這樣,這還可以說是所有藝術家的宿命。崇拜者可以選擇藝術家,可藝術家不能夠選擇崇拜者。你只要想著這是一條永遠的定律,那就不會出錯了。假如你成名了,在演唱會上說拒絕《女性解放》的讀者入場,那會怎樣呢?」
「呃?一年前?……你問我在哪裡?」
清子按捺著激動的心情,單刀直入地向固力果提問:「下面的話題有些變動,你認識這個男人嗎?」
「……我不知道什麼錄音帶!」
但是看上去固力果已經提高了警惕,當然,固力果的這種反應也在計劃之內。
清子把照片給固力果看。固力果瞪大雙眼,緊緊盯著照片,她拚命地不讓自己流露出吃驚的神態。
「現在也不必數點數了,裁判員叫停!」
看著看著,清子突然想起自己帶著相機。
坐在採訪機前的固力果非常文雅,清子不敢相信她就是那張拍立得照片上的女孩。
須藤失蹤的意外結局!
「你仔細看看,還記得嗎?」
金城事務所。
「這幢大廈的右邊有座橋,我會在那裡等你。」
「啊。」
「呃?」
蜂生田的手下打開皮包,裡面裝著奇怪的機器,兩根長長的電線前端帶著銳利的金屬棒,一個手下嗤地一聲就把它插|進了亞倫的雙肩。
清子再次繼續那些無聊的採訪:
碧莉看了看四周說。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
「哎,寬治須藤……寬治須藤。」
「……對啊,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我們雜誌社該做些什麼呢?」
「呃?他是誰?」
「誰?」
「這不挺好的嘛。非常有藝術家風範,啊?」
「好厲害啊!你太有才能了!你一定還會更加出色的。」
「啊,是這樣的。你聽說過寬治須藤這個人嗎?」
「放心吧!我們不會對你怎樣了,什麼都不會幹了……反正我們已經殺了她!」
「寬治須藤?」
代理人聽過碧莉的來意後,把她帶到了房間裡面。
這時候的碧莉,對這種交易已經相當熟練了。
但是,清子的這種傷感瞬間就消失了,她依據那份價值三萬日圓的地圖,出發去尋找那幢公寓。
「一開始亞倫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只不過,那傢伙的拳頭不是一般的厲害。」
「是嗎?原來屍體是別的傢伙搬走的,我忘了碧莉說過這些。」
「……」
「……我聽不太懂你在說什麼。」
「您會說他菲律賓語嗎?」
「你www.hetubook.com.com
沒住過嗎?」
「是的,他最近失蹤了……我記得是這樣。」
深夜異樣的格鬥大戰!
清子對這個外國人稍稍感到不舒服,她想立刻結束這次談話。
「這兒看起來可以盡情地交易了。」
到了辦公室一看,《女性解放》的記者和攝影師已經等候在那裡了。那位記者不是別人,正是清子。
「不過我們掌握了線索,現在已經去辦了。」
須藤為何要向A挑戰?他現在人在何處?
「快說!」
「……是啊。」
「……沒印象。」
「……嗯?」
固力果和經紀人星野女士一起出發去雜誌社的辦公室,她們計劃在那裡接受雜誌訪問。
「……」
「讓他去辦,他很適合!他叫什麼來著……蜂生田……蜂生田。」
清子領著她走進一樓的談話室,可是碧莉說有些話沒法在那裡說。這樣的來訪者並不少見,《女性解放》有女性對談的專欄,也受理讀者的來電、來信咨詢,偶爾也有女性直接來雜誌社談話,和她們交談就是清子他們的工作。清子馬上悄悄地打開了一間會議室。
清子裝出剛剛注意到的樣子,往固力果的衣領下看去。
「那是他自作自受。」
「啊啊,太好了。」
清子依次提出常見的問題。
趁著攝影師調整照相機的時候,清子立刻開始了採訪。
「呃?這裡嗎?……沒有。」
「請放心,我想先生會這麼說的……」
這麼一來,有關照片的疑惑立即被拋到了腦後。
「沒問題吧?」
「那麼讓我們換個問題,一年前你在哪裡?」
說著,蜂生田給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馬上給電線接上電流,亞倫猛烈地痙攣起來。
固力果看了一會兒手中的拍立得照片,突然把它塞進了口中。
「你住的地方。」
碧莉在清子遞給她的便條上畫出了指示公寓位置的地圖。這期間清子問她:「警察不知道這些吧?」
「呀!」
那是固力果的SM照片,其中就有那張蝴蝶刺青的特寫。清子不由得念出了蝴蝶下面的文字:「……固力……果。」
「這個是我在這間公寓裡撿到的,這個是你的刺青吧。」
「嗯,我不是說了嗎,鄰居們把他運走了。至於屍體在哪裡,只有那些鄰居才知道啊。」
這是一幢住滿外國勞工的污穢公寓。房門鎖著,清子無法進去。她在屋外徘徊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伸手到信箱中試著摸了摸。有了!她用找到的備用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說著,清子把須藤的照片放在桌子上。
「什麼啊?」
「亞倫。」
說著,碧莉激動地哭了起來。
「碧和-圖-書莉?你們對碧莉做了什麼?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啊。不過其他的情報,我是不會免費告訴你們的。」
清子對固力果感到一絲憐愛。
固力果停止了咀嚼。
「怎麼看這個都和它一模一樣。」
「沒有。」
第二天早晨,清子在車站前發現了一個意外的東西,那就是固力果的出道海報。她想起來了,原來自己上班途中經常看到這張海報。她才明白為何在看到拍立得照片時,自己會有那種熟悉的感覺。
「您一直生活在東京?」
「你看得懂日語?」
「呃?是嗎?是因為您父親的工作?」
亞倫氣得臉都抖了起來,但他確實無能為力。
最後清子支付了三萬日圓給碧莉。看著碧莉興高采烈地回去,清子不禁為她感到可憐,但清子覺得更悲慘的人應是僅僅三萬日圓就被出賣的亞倫,甚至對買下這條消息撰寫報導的自己,清子也感到厭煩。
碧莉要求和名叫鈴木野清子的編輯見面。清子出來了,自然,她對碧莉沒有印象。
門開了,雜誌社的工作人員探進頭來。
他帶了三個手下來到碧莉的房間,現在他正在和亞倫決鬥。
在汽車中,星野女士開始了訓示:「你看過《女性解放》嗎?」
「聽說你原來是重量級的拳擊手?」
「對吧。不管怎樣,你都逃不掉了。喂,明白的話,快把那張沾滿口水的照片還給我。」
碧莉所說的一切,都有人向金城匯報了。
「從高中開始,我和伙伴組建樂隊。」
兩人面對面坐下。
固力果順著清子的視線,往自己的胸前看去。
但是固力果的目光從照片上移開了,她全身一個勁地顫抖。清子又塞了過去,把另一張照片擺放在固力果面前。
突然清子靈機一動,試著翻了翻儲藏室。她又猜中了,儲藏室的深處散落著眉筆、髮夾等東西,其中還有幾張拍立得的照片。
金城輝的前任祕書須藤寬治的失蹤事件出現新線索。
「一點點吧,為了學習啊!你是現場報導記者?」
「……」
「他被殺了。」
「啊啊,你說這個……」
「我哪知道?」
「……會怎樣呢?」
蜂生田挑釁說:
「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音樂工作的?」
「……」
屋外傳來了腳步聲。
「會一點,不過我不太記得了。」
「這樣一來,你就永遠不能東山再起了,冠軍!你一生都要坐輪椅嘍。不過能活下去也是件好事啊!喂,冠軍……錄音帶在哪裡?」
「那是自然。如果讓他們知道的話,我就不能來這裡了。」
清子把照片硬塞到固力和*圖*書果的手中。
「你們把屍體搬到什麼地方去了?」
「呃?這……是什麼啊……」
「聽說你知道殺死須藤的犯人?」
聽到須藤已經死了,金城不禁冷笑一聲。
清子帶領她們兩人走進會議室,這正是清子和碧莉會談的那間會議室。清子推開門,催促固力果進去,固力果茫然不知自己已經走進了清子布下的陷阱。
清子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偷偷地撕了一張海報回去。
「讓我看看。」
房間裡空蕩蕩的,儲藏室的門就那麼開著,清子拉開抽屜一看,裡面也是空空的。
「嘿!最初你們做什麼音樂?」
「這是不可能的,別吞了。」
「哎……?」
「不會吧。亞倫殺了他,就在你的房間裡。」
亞倫的攻擊全被蜂生田躲過了,而亞倫的臉上已經腫起十個大包。
固力果閉著嘴用力咀嚼,她還在努力把它嚥下去。
周刊《女性解放》是以喜歡綜藝內容的女性為主要對象的一家女性雜誌社。有一天,一位黑人婦女走進了它的編輯部,她就是亞倫的前妻碧莉。
清子拍了幾張照片回去了。當晚她就動筆了,但剛寫了個標題之後,清子就停了下來。
碧莉沒有立刻將畫好的地圖遞給清子。她把便條在清子眼前晃了晃,說:「嗯,這張地圖,你打算花多少錢買下來?」
清子皺起眉頭。
星野女士走了進來。
「不過這麼一來,足夠證明你和這起事件有著很密切的關係,你明白嗎?」
「啊,差點忘了。」
「你還記得這裡嗎?」
碧莉掏出文件夾,在桌子上打開,裡面裝滿了一些有關須藤寬治的報紙雜誌的剪報。
「是嘛!他很合適,他……」
「這是你寫的吧?我每星期都在看哦。」
「……沒聽說過啊。」
「看,你好好比較一下!」
「……」
「我。」
「……啊?」
「不,那女的沒提到這件事。」
金城讚不絕口的蜂生田是個職業殺手。
「東京。」
「呃?基本上我算是這家雜誌的編輯。不過,最近我接手負責這個專欄。」
「來吧,開始工作了。」
「是真的嗎?從剛才到現在你可沒擊出一記好拳喲。」
「不是,小學和中學時代一直生活在菲律賓。」
「你認識他?」
由於她的告密,我們陷入了意外的境遇中。碧莉本人也在地下室中被拷問一番,說出了對方想要的情報,然後被殺了——這真是自作自受。
清子呆呆地看著固力果說。
「哼!這不正是典型的須藤式死法嗎?從妓|女的窗戶掉下去,真是傑作啊!對了,知道錄音帶在哪裡嗎?」
「是的,我爸爸是公司職員……」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