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莫須有

而如果吳璘在四川獨立,甚至與金國結成同盟也是個麻煩。四川地大物博,過去也有好幾度形成獨立國家的情形,而且由於地處長江上游,若吳璘編成船隊一口氣順江而下,再配合金軍渡過長江攻擊,兩方夾擊,宋要不亡國也難。
萬里橋的故事發生在三國時代。當時諸葛孔明派心腹費禕為使者前往東吳,在這橋上說出了「萬里之道由此而起」的名言,說的不僅是距離之遠,還及於外交交涉之困難。在當時的環境下,蜀漢根本無法單獨對抗魏,如果不與吳結盟,就一定會滅國!言語雖然悲壯,費禕還是帶著笑容離開,而後成立了兩國的同盟。
金國之內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到底是什麼事則不得而知,還有待子溫查明。
吳璘雖然沒有親自送客,但還是派了三名部下一直護送他們到出四川為止。
吳璘之兄吳玠生前曾與岳飛相談甚歡,得知岳飛慘死的消息,吳璘也是怒不可遏。接著,韓世忠離開宮廷,劉錡也被外放出杭州臨安府……相繼而來的凶報,不禁讓吳璘對秦檜的專橫不齒大罵,只是,他什麼也做不了。
在宮廷中專橫的秦檜雖然設法https://www.hetubook.com.com將有力的武將一一放逐,但他並沒有動到四川,即使要以大軍讓吳璘屈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四川具有天然的屏障,由用兵的天才吳璘據險以守,沒有個五年、十年不可能攻得下來。而且,在岳飛被殺、韓世忠離開之後,也沒有任何可以與他互相抗衡的武將存在。
「不過,即使是很希望金國滅亡,但卻覺得趙王完顏雍不該被殺。」
「既然金主完顏亮有了侵略的意思,那就不能等閒視之了!」
突然從梁紅玉口中聽到潛入金國的事情,吳璘不由感嘆起來。當然,梁紅玉並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她慎重地選擇可以說的話,但就算如此,還是讓吳璘激動起來。
而且吳璘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雖是用兵的名將,也有治理四川全域的行政能力,但在宮廷中,他是沒有辦法與秦檜在權謀的手腕上競爭的。
「當它沒有用的時候,就請把它燒了吧!」
吳璘本身也有派遣密探潛入金國搜集情報,但受限於地理因素,大多以金國西部的相關情報為主,以及遼的殘黨及西夏的動向等。從結果看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致可推測出金國中樞的統制力變弱,因而小規模的叛亂層出不窮,無法根絕。
如果長命一點的話,吳玠一定能夠獲得更多的武勳,立下更多的威名。可惜,他在四十多歲時,因為沉迷美色,喝多了奇怪的精力劑,因而急速地危害了健康,大量吐血而亡。這是紹興九年的事,吳玠時年四十七歲。
此外,如果宋軍出動討伐四川,長江下游自然空虛,更成了金軍長驅而下的好時機。即使和約結成,但仍非長久之計的這個事實萬人皆知。就算長江是很好的天然障壁,但也不是說連軍隊都不用配置的。
梁紅玉考慮之後回答:
「金王完顏亮不只是要在紙上,他還要在實際的地圖上當英雄,千萬不能夠掉以輕心!」
「四川由我來守護,我不會讓金兵踏一隻腳進來的!」
當然,吳璘並沒有這麼想過,他希望自己留給後世的稱號還是「宋的吳璘」,他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出於對抗秦檜的手段。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九日了呀!」
這個日期深深地刻在子溫的記憶中,在十五年前,子溫父親的戰友岳飛被無辜和_圖_書地捕捉下獄,經過二個月的拷問之後被殺的,正是這一個日子。
子溫接著回想起幫助他們母子的黑蠻龍和阿什替,以及給予他們通行證的雍。在秦嶺的山中,他們所燒的就是這個通行證。
於是吳璘決定以四川為根據地,即使金軍來襲,亦以智勇將之擊退,但絕不從四川出戰。另外,即使宮廷召見,他也不願意到杭州臨安府去,所以,他受高宗的召見就已是秦檜死後的事了!
這個疑問在子溫的心中蔓延,雖然他敬重雍的人格,但如果他即位的話,金國就會再重新站起,這樣大宋要想回復失土的願望就永難實現了。完顏亮的胡來,就像是狂風般破壞著金國,金國自己的崩潰,無疑是宋最希望看到的結果。
對吳璘來說,他對朝廷仍有效忠之心,只是,岳飛的情況讓人不得不警惕。只要在四川擁兵自重,諒朝廷也不會輕舉妄動。而吳璘在和尚原與吳玠一同將金軍擊敗之後,從未曾嘗過一次敗績。所以生前一直受到如武神般的崇敬。
「沒錯!」吳璘大大地嘆了口氣:「無疑的,金王馬上就會發動南征之軍。問題是,會在什麼時候呢?女將軍心裡可有個譜?」
「那麼和_圖_書,我也不能再說自己老了,真希望也能夠像女將軍一樣來趟冒險之旅。至於靖康帝的事,則真的是相當遺憾……」
在這一年的十二月二十九日,子溫和梁紅玉離開了成都,在有名的萬里橋上搭船,順著岷江直下長江的本流,以水路向杭州而去。這是既安全,同時也是最快速的方法。
雖說是在悼念著死者的事情,但吳璘的表情立刻轉成站在最前線武將的表情:
就這樣十五年,雖然宋金之間表面是保持和平,但在四川對北方的守備卻完全沒有鬆懈。
在看了這首詩後,吳璘不禁低頭沉吟。這是多麼壯大的表現呀!而且他的野心也表露無遺。
這是雍提出的唯一條件。如果子溫母子倆被金兵捉去了,當然很麻煩,但通行證若落到宋軍手中,並加以偽造的話,以後宋的間諜不就可以在金國內橫行了嗎?這是雍所無法忍受的,因而希望他們把它燒了。在經過說明之後,子溫不由感嘆著雍的思慮細密。
接下來就只要讓船隨著長江直下萬里,到杭州大約是明年的二月或三月吧!那時江南正值充滿花和綠意的春天。
吳璘在行政方面也做得有聲有色,他重新修復了古代的水路,開闢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廣大的耕地,兵士和民眾對他非常擁戴。
雖然距離杭州四千里(約二百二十公里),吳璘卻對秦檜的真面目看得非常清楚。岳飛的死,給了他很大的教訓:跟秦檜這種人講道理是沒有意義的。
那就是金國內開始大規模地徵收馬匹、軍隊開始行動、軍用道路的建設也一一展開。子溫還將那首「提兵百萬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峰」的詩句,寫在紙上給吳璘看。
「嗯,和老將想得差不多!」
在與吳璘做了強力的約定之後,子溫一行到四川的目的終於達成。本來,他們從西邊繞回國的理由就有好幾個:往東方國境的逃亡者日增,造成警備的強化,因此選擇別的路回去會比較好些。而另一個理由則是可以在金國之內多探聽一些各地的情報,甚至梁紅玉也希望能夠多看看韓世忠年輕時活躍的西方風土……。而最好的,就是和四川的吳璘會個面,談談金軍侵略的可能性,這對今後對金作戰的策略立案具有很大的意義。
「應該不太可能在明年。要想發動百萬大軍,沒有個兩三年的準備時間是不可能的!而如果遼的殘黨再發起大規模的叛亂的話,就會再拖個一兩年的時間,合計應需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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