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千鈞一髮

綾子竟然把自己遭炸彈襲擊的事情給忘記了,這就是綾子式的樂觀豁達。
雖然綾子極力想把事情想像得好一點,但是自己也覺得這樣想不太現實。
「那個一年級女生呢?」
綾子的貼身保鏢——當然是夕里子——卻沒有跟來。
午休時間已經快結束了,綾子昨晚基本上沒有睡覺,早晨到家後就開始睡,睡到中午起床去了學校。
「其中有什麼交易吧?」
「好像是從舞台那邊傳來的。」自言自語地說著,綾子站起身來。
「一到晚上就很忙?都忙些什麼呀?」
「我還學你的樣子翻門,結果摔了一個大屁股蹲兒,我真是笨手笨腳的,現在屁股還疼呢。」綾子笑著說。
「我在學校?」大津和子把目光移到了別處。
「啊,刑警正在找你呢?」
綾子愣在了那裡。一遇到這樣的情況,綾子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在外面!」夕里子追了出去。
「是嗎?我覺得一點味道也沒有。」那個女子說著掏出一根香煙點燃抽了起來。
「好的。」
綾子想道:黑木被殺的時候,我也是坐在這裡的。
剩下大津和子一個人,她喝了一大口可樂,結果差點被嗆得吐出來。
「不知道,因為一到晚上我就很忙。」
「我減肥呢,你吃了反倒是幫我的忙。」
而且是從奇怪的方向傳來的,並不十分清晰的腳步聲,是回音的緣故嗎?
因為這個原因,只要一登上舞台,哪怕是面對空無一人的觀眾席,綾子也會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
「還有什麼事情?」大津和子吃驚地問。
「嗯……大津……對了,大津和子。」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國友點了點頭,在梨山教授向外走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你要出遠門的時候,請先和我聯繫一下。」
後台也沒有一個人。那個聲音到底是什麼呢?綾子聳了聳肩正準備往回走……忽然感覺到腳下碰到了什麼東西。這是什麼?——綾子伸手去摸……
「是嘛,有什麼具體表現嗎?」
「哦。」聽到梨山教授這樣說,國友多少有點失望。
「是啊,不過正因為如此,我們更要把文化節辦好,來沖刷掉那些不吉利的事情。」水口恭子堅定地說。
對於梨山教授這樣厚顏無恥的回答,國友也不生氣。
剛才綾子站的地方,一個沉重的啞鈴——鍛煉身體用的鐵啞和-圖-書鈴——把木地板砸碎,已經有一半嵌入了地板之中。
「這個……」梨山教授一時語噎,「嗯,反正……大概是有什麼原因吧。」最後說了這麼一句理所當然的話。
「是啊,昨晚我正好有事來學校,正好你往外走。你不是跳門出來的嗎?」
「真的。雖然沒有證人,但是確實是我一個人在家的。」
「你——」
「不是啦,是刑事警察,是警察在找你。」
「那你有沒有發現你太太與往常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呢?」
「啊,沒有……真的只是玩玩而已。」說著梨山教授從口袋裡掏出了手帕,擦拭著額頭的汗珠,「今天還挺熱!」
「到底是什麼人會幹這樣的事情呢?」梨山教授提出了疑問。
綾子非常感動——人,有的時候就會被這樣非常平常的小事所感動。
「嗯,他是嫌疑犯之一,不過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沒有恢復意識。」
「嗯,好像是這樣。」綾子點頭道,「為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
「謝謝你的三明治!」說著綾子轉身走了。
「喂,我買了一個三明治,看你吃這種東西,把我的三明治拿去吃吧。」
「啊!你看見了?」那女子咯咯地笑了起來,「我從來都沒上過他的課,如果不那樣做的話,就得不到學分了。」
到底該怎麼辦呀?
「那……什麼吃的也沒有剩下嗎?」綾子怯生生地問。
「喂,找我的那個警察……」
對了,這裡就是殺人現場——在這樣的地方當然不會有什麼好心情。
真是倒霉,可是實在是餓得不行,也只好買麵包充饑了。綾子又在自動販賣機上買了一杯咖啡,然後坐下來,在麵包上塗上花生醬就著咖啡吃了起來。
「有這回事嗎?」
「咕咚!」背後傳來一個聲響。
「就是說昨晚你一個人在家?」
也許那並不是為了殺我的……
綾子堅信這一點。
「啊,不好了。」綾子說,「我必須得去禮堂了,後天文化節就開幕了,得早早準備。」
「你家有幾口人共同生活。」國友問。
「只剩下麵包了,你可以塗黃油或者果醬吃。」
「哦。」綾子說,「你,叫什麼名字?」
這對於綾子來說,是一個嶄新的發現。恐怕一般人都知道舞台上與舞台下的不同,但是綾子登上舞台的機會卻很少。到目前為止,除了小學時的文娛會,就只有上中學時,為了支持好朋友參https://www•hetubook.com•com加學生會幹部選舉而上台進行過「演講」。僅此而已。
「這個,我沒有特別注意。」
「沒有。」梨山教授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我太太根本就不是遭人嫉恨的那種人,她很老實,沒有什麼慾望,又很善良。」
「正因為他是兇手,在殺人後良心發現,才自殺的。真相就這麼簡單。」
「沒什麼……」綾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受到誇獎,反正覺得自己肯定是做了什麼好事……
「那和水口恭子就是認真的嘍?」
「或許?」
雖然能請到神山田高來學校舉辦演唱會是件好事,可是得知三年前他曾強|暴過石原茂子,綾子就覺得十分彆扭。
噠、噠、噠……頭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這好嗎?」
「啊,對了。」終於想起了自己忘記做的事情——吃午飯。
「行了嗎?還有什麼問題嗎?」梨山教授心緒不安地問。
而且,這根本算不上演講,因為綾子上台後,由於緊張和害羞一句話也沒有講出來,只是非常窘地在舞台上站了幾分鐘。請她來助陣的朋友簡直快被氣死了。
「後天,文化節終於就要到了。」水口恭子說,顯出喜不自禁的神色。
「姊姊!你沒事吧?」
「大津和子……」國友看著記錄本自言自語地說,「好!」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綾子的表現反而贏得了大家的好感,大家心想這麼內向、純情的女孩子的朋友一定也非常不錯,於是紛紛投票給綾子的那位朋友,結果那人竟然當選了。
「我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太太呢?」
「總之最近我發覺我太太有點不對勁,對我越來越疏遠……」
「你知道昨晚你太太來這裡嗎?」
「我覺得有點冷。」
「他們向你了解情況。昨晚梨山教授的太太……」
「那就拜託你了。」綾子站起身來準備走,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事,「啊,對了。」
「還有坐在你膝蓋上那個一年級的女生。」
這樣一來,尋找大津和子就省事多了。
剩下綾子一個人,輕輕地坐在了草坪上——屁股還隱隱作痛呢。
「太好了!其他方面的預算也很不夠,這樣一來就可以大幅度減少赤字了。幹得太漂亮了,佐佐本同學!」水口恭子讚揚地拍了拍綾子的肩膀。
國友苦笑了一下,「你太太知道你和水口恭子的事情嗎?」
和*圖*書梨山教授陰沉著臉停住腳步,稍微向國友的方向轉了轉身,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嗯,好的。」大津和子點頭道。
「但是,總感覺今年的文化節不吉利。」綾子說,「那個叫黑木的經紀人在學校被殺了,梨山教授的太太也……」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想像的那樣。
但是,只聽見腳步聲卻看不到有人來,那不是很奇怪嗎?
「只有我和太太兩個人,本來也想要孩子的,可是非常遺憾……」
驚慌失措的綾子一邊站起身一邊說:「夕里子,你不是上學去了嗎?」
「刑警?我不認識什麼叫刑警的人。」
「應該是情人吧。」
「一年級的大津和子同學,一年級的大津和子同學,請速到學生會會議室。」
夕里子不能總這樣曠課下去呀,於是今天上學去了,她還以為綾子姊姊怎麼也得睡到晚上才會醒來呢。
「那待會兒在禮堂見。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了。」說著,水口恭子匆匆地離去了。
「咖喱飯沒有了嗎?那三明治呢?」
國友攔住他的話說:「這個暫且不談。你估計有沒有人會對你太太懷恨在心呢?」
此時的學生食堂已經沒有多少人,不用擔心沒有座位了,可是,剩下的食物也不多了。
「啊,是你!」綾子突然反應過來。
「不,我和她純屬是在開玩笑。」
「昨晚,真的是你一個人在家嗎?」
「也許是我聽錯了吧……」可是確實像是聽到了腳步聲呀,難道……
殺人!世間為什麼會有這麼恐怖的事情存在呢?這是綾子怎麼也無法理解的。
「昨夜很晚的時候,你不是還在學校嗎?」
如果梨山太太真像他說的那麼好,那失去這樣一位好太太應該十分悲痛才對呀,但是,梨山教授看起來很平靜。
「三明治一個!」老奶奶用尖銳的嗓音向廚房裡面喊去,幾乎與此同時廚房裡面跑出一個女人,說道:「最後一個也賣完了。」
「三明治還有一個。」收款台後面的老奶奶說。
不管朋友選舉的結果怎麼樣,從那以後綾子就再也沒有上過舞台,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綾子對著妹妹的背影說:「學校裡不許亂跑!」因為在去梨山教授辦公室的時候,綾子曾經被一個跑著下樓的女人撞倒在地。
麵包塗花生醬,實在說不上好吃,可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也只能嚼這種東西了。就在綾子大嚼的時候,鄰座和-圖-書忽然有個女孩子和她打招呼:
還有什麼事情沒想起來呢?
「怎麼還不來……這麼慢!」綾子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望著禮堂的入口。
「哪個時候?」
「我?我叫大津和子,怎麼了?」
接連發生兩起殺人事件,而且太田還上吊自殺,至今還沒有恢復意識。
梨山教授的臉立刻變得鐵青,「這、這個……」
「唉!」綾子嘆了口氣。對於遇事並不喜歡深入思考的綾子來說,這些天發生的狀況,已經超出了她的判斷力。
「就是在梨山教授辦公室的時候,你不是坐在他膝蓋上的嗎?」
國友找到附近的一部內線電話,然後撥通了學校的總機。
「好,那就來一個三明治吧。」
「這只是我的感覺和印象而已。」梨山教授說。
「警察?警察幹嘛要找我?」大津和子的臉認真起來。
「可是他殺死你太太的動機是什麼呢?」
「我只是說有這個可能。」
「我知道了,可是和我有什麼關係?」
舞台正面的兩端有木頭台階,綾子沿著台階登上了舞台,當她轉過身向觀眾席的方向望去時,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簡直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只是位置和角度稍微的改變,看上去卻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
「今天她會來嗎?」
「也可以這麼說吧。」
就在這時,似乎有腳步聲傳來,綾子向周圍環視了一圈,可是,一個人也沒有。
「下午有空的話來禮堂一趟。」水口恭子對綾子說,「警察已經允許我們使用禮堂繼續準備文化節的活動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夕里子迅速站起來。
「是啊。」
在梨山教授的太太——敏子遇害現場。當然,屍體已經不在了,但做痕跡鑒定的警察還在,犯罪現場保護得很好。
「危險!」突然一聲大叫,綾子的身體立刻橫著飛了出去。應該說是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綾子撞飛的。兩個人的身體摟抱在一起倒在了地板上。而幾乎是與此同時,「咚」的一聲悶響,有什麼東西砸在了地板上。
「謝謝!那……」綾子接過這個火腿三明治,輕輕地咬了一口,「啊,真好吃!」
「和她可真是開玩笑而已,真的。」梨山教授一再強調這一點。
「嗯。」國友思索了一會兒說,「可是並沒有人能證明昨晚你一個人在家呀。」
禮堂中非常安靜,因為只有綾子一個人,所以也顯得很有點清冷。
「我知道了。」國友心想www•hetubook.com•com:有時間去向他家鄰居打聽打聽。
「嗯……或許知道吧……」
儘管如此,綾子也不會去叫她或者到處去找她,因為這不是綾子的性格,綾子只會一味地等啊等。
「什麼?」梨山似乎沒聽清楚,「那個大津和子一年時間基本上都在曠課,她來找我就是求我給她學分。」
綾子不喜歡這樣的地方,只有在那種非常明亮而且四敞大開的環境中她才會安心。就連洗澡的時候也是如此,現在住的公寓,浴室中沒有窗戶,於是每當綾子洗澡的時候都會覺得不安。感覺好像被關起來一樣。
「晚上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呀,比如看研究報告、讀學術雜誌什麼的,反正一到晚上我就抽不出時間幹別的事情。」
「哎?」
「我一點也不覺得冷,還出汗呢,呵呵。」梨山教授一臉慌張的樣子。
「啊,你自己去找他說嗎?他叫國友,他認為你大概昨晚也在現場。我必須得去禮堂了。」
「啊,對了。」綾子忽然想起了炸彈事件。
「兇手是那個叫太田的警衛員吧?」梨山教授問。
「啊,就是說神山田高答應免費來演出?」水口恭子問。
梨山教授臉上顯出不知所措的神情,眼看著面頰潮|紅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極力爭辯地說,「難道你懷疑是我殺死我太太的嗎?」
綾子站起身慢慢悠悠地向學生食堂走去。
綾子趕緊回頭,可是背後什麼也沒有,感覺這個聲音好像來自遠方……是不是從後台發出的聲音,這樣想著綾子邁步向後台走去。後台十分昏暗而且到處是灰塵。
「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
但是,沒有關係,我從來也沒做過什麼遭人嫉恨的事情,當然也不會被人殺害。
梨山教授似乎還想找些理由來辯解,可終於還是放棄了,最後聳了聳肩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說道:「你已經都知道了。我確實和那個水口恭子同學是很好的朋友。」
連一向不著急不著忙的綾子都有點等得不耐煩了,那證明對方的確是夠慢的。實際上,綾子已經在這裡坐了二十多分鐘了,可是依然不見水口恭子的影子。
兩三分鐘後,大學校園的擴音器起傳來了播音員的聲音:
綾子呆呆地坐在禮堂的椅子上。
「確實如此。」國友點了點頭。
「這個嘛,比如水口恭子同學……」
「那個時候……」
「胡說八道!」梨山教授大發雷霆地怒吼道,「我的老婆和別的男人約會?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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