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綾子發怒了

「是啊……」珠美陷入了思考之中。
「你打算怎麼辦?」
「救護車?」問訊台的女護士吃驚地說,「今天,醫院沒有接診急救病人呀。」
「真希望早點抓住兇手啊。」梨山教授嘆息道。「但是,你……」
「不是我。我是護送病人來的。」
梨山教授向門的方向走來。夕里子怕被發現,屏住了呼吸,把身子縮得更緊了。
「喂!」大津和子說,「你可以出來了。」
「我現在也被警察盯上了。」梨山教授一臉不痛快地說,「他們懷疑是我殺了我老婆!我是一個多麼能忍耐的男人,沒有一個人了解。」
「別說了,你躲在這裡吧。」
「我?」
「今天好冷啊!爸爸,今天讓我住在您那裡吧。」
「佐佐本綾子。」
「針對佐佐本綾子的那場爆炸事件吧,和我沒有關係。」
女兒?大津和子是梨山教授的女兒?夕里子差點叫出聲來,梨山教授說他沒有孩子呀……
三秒鐘後,珠美對自己剛才說的話也感到不可思議。不用找錢?——難道我也快活到頭了?啊,不想這些了……
「這樣的人最可怕,仇恨越積越深,有一天會一下子爆發的。」
「貓,一隻小貓,吃了我喂它的三明治。」
「但是,我接到的電話是這麼說的呀。」
上次,大津和子坐在梨山教授膝蓋上,完全是一種撒嬌、調情的語調。而這次卻很爽快。
「也許綾子真的看到了什麼,只是她本人還沒有意識到。」
「我為什麼要借那種書?」
「路上被學生叫住了。」一進屋梨山教授就向書桌走去。然後,在那張舊椅子上坐下了。「警察正在到處找你呢。」
夕里子決定放棄了,綾子姊姊還在食堂等她呢,於是轉身準備下樓。可就在邁步下樓的時候,夕里子愣住了,梨山教授從樓下走了上來。
「啊,我是梨山。——知道了,我馬上就來。」梨山教授顯出有點不耐煩的樣子。
「別開玩笑了。」珠美生氣地說,「害我花那麼多錢坐出租車,還沒讓司機找錢!」
「喂!等等!」司機也很著急,「你還沒給錢呢!和-圖-書
「是啊,怎麼辦呀?」大津和子說著,向窗邊走去。
「沒辦法,誰讓我是你女兒呢。」
「我的三明治裡好像被人放了毒藥。」
「真的嗎?她們姊妹和那個國友警官可是親戚,他們正調查這件事呢。」
「不知道,所以才和你聯繫的。」
「肯定是你藏在什麼地方,然後趁我不注意,把它放在書架上的。」
「怎麼這麼說?」
「不能按自己想像的亂講。」大津和子頂嘴說。
「是啊,已經向她確認好幾次了。」國友點頭道,「她本人一直確信自己什麼也沒看見。」
「啊,不,當然,你們三姊妹都是好樣兒的。」國友急忙改口。
「明天機靈點,一定要把神山田高殺了!」說完,梨山教授關上門走了。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最後聽不見了。
「貓?是家裡養的貓嗎?喵喵叫的那種?」
「是叫救護車送來的,我只是陪護。」綾子的表情十分沉重,「命雖然保住了,但是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你可真讓我發愁啊!」梨山教授嘆息道。
「我沒吃,一隻小貓替我吃了……」
國友站在那裡。
「這個可能性比較大,因為她當時畢竟就在現場。」
夕里子走出食堂的大門就融入學生的人流中了。夕里子沒有穿高中生的校服,穿的是便裝,所以混在大學生中也並不顯眼。
「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人!」珠美使勁地搖頭,「這又不是獸醫院,而且還用救護車送一隻貓!真是從來也沒聽說過。」
「但是,如果沒有這隻小貓的話,恐怕危險的就是你姊姊了。」
「我知道。所以一直都沒有回公寓。」
夕里子還有點猶豫,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想太多了。大津和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夕里子已經蜷縮在沙發後面了。
夕里子又轉身回來了——如果就這樣下樓,肯定和梨山教授撞個正著,還得囉嗦地和他解釋。好!就這麼辦!夕里子下定決心,推開梨山教授辦公室的房門躲了進去。
但是,梨山教授好m.hetubook.com.com像又想起什麼似的,轉過身來說:「明天!記住!」
「姊妹?——原來如此。」
「肯定是在學生食堂中下的毒,當時應該有很多人,要是能找到目擊者就好了。」國友說。
「對不起,請問……」珠美來到醫院的問訊台,「今天,我姊姊住進了貴醫院……」
「是的,現在醫生正在進行分析。」綾子點點頭。
原來梨山教授還沒有進辦公室,肯定路上遇到什麼事情了,或者走了彎路。難怪我怎麼也聽不到屋裡的聲音呢。
「奇怪!是我們這家醫院嗎?」
聽到開門的聲音,夕里子終於鬆了一口氣。
「只是借醫生值班室給小貓進行急救。」國友笑著說,「開始時醫生也很生氣,說這簡直是在戲弄醫院的醫生,但是在綾子誠懇的請求和一再的努力下,醫生也被感動了。」
「啊,珠美!」綾子姊姊的聲音。
「我知道了。」
「不,你的姊姊們都是很不錯的人。」國友說。
「我……我絕對不能原諒他!往我三明治裡下毒的那個人!絕對不能原諒!」綾子氣得滿臉通紅。「我一定要親手抓住兇手!替小貓報仇!否則的話,否則的話,那隻小貓也太可憐了呀!」
「行嗎?」
「噢,佐佐本,我查查看。」
對於珠美式的思維方式,國友露出了微笑。然後,又皺起了眉頭,「有一件事,我感覺不太對勁兒……」
「嗯,反正也不會有人來。」
珠美被驚呆了,站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綾子姊姊發這麼大脾氣,還是珠美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真的是綾子姊姊嗎?珠美不禁問自己這個問題。
某醫院的門前停著一輛出租車,當然醫院門前停出租車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不過車裡的乘客就很特別了,她一臉焦急的樣子,穿著校服,抱著書包,從出租車裡躍了出來。原來這個人就是珠美。
「但是,很不可思議。」
「你要走嗎?」
「不要裝糊塗了,上次你來的時候……」
這時,走廊的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對,沒錯!」
進屋後,夕里子反手關上和圖書門,迅速地向四下裡搜索著,看哪裡適合藏身。可是,這裡是辦公室,哪裡有藏人的「避難地」呀。——啊,有了,書架比較寬,側面可以擋住一個人。當然,如果仔細查看的話,肯定藏不住,但如果不留意的話沒準還能矇混過關。
「啊,對了!」珠美掏出錢包跑回出租車旁,「多少錢?」
「這種普通醫院,怎麼會為貓看病?」
「謝謝!」大津和子說。
「那我呢?」
「那把門鎖好,誰敲門也不要開。然後就隨便你了。」
「啊,沒什麼。那本書有意思嗎?」
「是你放在書架上的吧?」
「小點聲!」綾子拉著珠美的手腕往外走,「這是醫院,不要吵。」
「噓!——啊,原來是你。」
「發生了這麼大的騷動,為什麼夕里子卻沒有出現呢?」
雖然夕里子追得很快,但是梨山教授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畢竟他是先出來的。不過梨山教授肯定要回辦公室的,知道了這一點,夕里子也就不那麼著急了。她信步向梨山教授辦公室所在的辦公大樓走去。這時的夕里子很有點大偵探的風度。
而梨山教授也是一副認真的口氣。讓人感覺並不單單是教授和學生的關係。
「可能我在不知不覺中做了什麼遭人嫉恨的事情,但是,那隻小貓沒有理由遭遇那樣的厄運呀。」
「如果她能想起來就好了。」珠美說,「如果糊裡糊塗地被殺了,那就太不划算了。」
「綾子,不用擔心,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原定和事務局長有個會面,我給忘了。」說著站起身來。
「我待在這裡行嗎?」
「我怎麼知道?」
「剛才,我向醫生了解過了,確實是食物中有毒藥,而且是有人故意下的。」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估計兇手是什麼人?」
「放心吧,醫生會把小貓治好的。」國友拍了拍綾子的肩膀。
「前兩天發生了爆炸事件,你知道吧。」
夕里子蜷著身子躲在沙發後面,屏息聽著大津和子和梨山教授的對話。雖然這個姿勢很難受,但是兩個人的說話方式卻讓夕里子忘記了身體和圖書的不舒服,因為兩個人的說法方式、口氣讓她覺得有點奇怪。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你沒有必要過分地自責呀。」
梨山教授伸手去擰門把手,在門打開之前轉過身來問大津和子:「你打算在這待到明天嗎?」
綾子忽然停住腳步,瞪起眼睛,怒吼道:「珠美!貓也有生命呀!從它出生開始就有生存的權利!而且……而且壞人是想用毒藥毒死我的,可是小貓替我吃了毒藥,是它救了我一命啊!用救護車把它送到醫院來搶救,有什麼不對?」
「如果說她看見了,那肯定是第一起案件,就是黑木被殺的那個時候……」
說到這,桌子上的電話鈴響了,梨山教授拿起聽筒:
「是的。」
「那不是你的書嗎?」
「咦?綾子姊姊?」珠美不禁叫出聲來:「綾子姊姊!」珠美瞪大了眼睛,從頭到腳又把姊姊打量了一遍。
「嗯。但是……我還是覺得很難過。」
除了和錢有關的事情,珠美是很少深入思考的。
「你不是被救護車送來的嗎?」
「什麼?」
「嗯。」綾子終於露出了笑容,「我去看看小貓。」
「她叫什麼名字?」
「兩千八百日元。」
「毒藥?」
這時,門開了,梨山教授走了進來。
看著走遠的綾子姊姊的背影,珠美呆呆地說:「真是個古怪的姊姊!」
「剛才我在書架上發現一本有趣的書。」大津和子很高興地說,「《火藥的原理》。」
看著國友的臉,綾子呆呆地說:「看來,真的是有人想要殺死我。」
「也許吧。但是在罪犯被抓住之前,爸爸你依然是嫌疑最大的人。」
哈雷彗星七十六年來一次,可謂稀有。但是,至少七十六年後,哈雷彗星會再來一次這一點我們是有把握確信的。但是,這一天,某醫院門前發生的一幕恐怕更加罕見。同樣的事情將來是否會發生第二次,絕對沒有人敢斷言。不過,也許說的有點誇張了,總之,事情是這樣的:
「你吃了竟然沒事嗎?」
「這是三千,不用找了!」珠美把三千元的鈔票遞給司機,就匆匆向醫院中跑去。珠美竟然不要找錢m.hetubook•com.com,這件事情恐怕比哈雷彗星造訪地球還要罕見。
「我早就已經死心了。哪有力氣殺死老婆。」
「也許兇手認為綾子知道些什麼。」
「但是,她說什麼也沒看見呀。」
綾子實在是太生氣了,再加上說話急了點,幾乎喘不上氣來了,於是停了下來開始大口喘氣。
「為什麼要殺害綾子姊姊呢?她什麼也不知道呀。」
「姊姊你帶那隻小貓上醫院……?」
「我上次有帶書來嗎?」
夕里子快步向書架側面走去——突然,手腕被人抓住了,「啊!」夕里子嚇得尖叫了一聲。由於自己做賊心虛,所以尖叫也不敢大聲。
「你……」
「這像是姊姊的所為。」
「你想到什麼?」
「哎?什麼事?」
「原來是在酒店裡遇到的那個孩子。」大津和子說。
夕里子轉過身,吃了一驚。原來沙發後面還藏著一個人。
上了二樓,來到梨山教授辦公室門前,夕里子踮起了腳尖。她把頭伸到門前,希望能聽到一句半句的講話,可是什麼也聽不見。夕里子有點失望,心想:梨山教授急急忙忙地趕回來,看來也沒什麼要緊事。把耳朵往門上貼了貼,依然聽不到聲音。
國友走了過來,綾子終於平靜了下來,而且反而很害羞地紅著臉低下了頭,似乎對剛才發脾氣感到不好意思。
「做人真沒意思。」綾子嘆息道。
「怎麼這麼久才來?」大津和子說。
夕里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聽到的那句話讓她愣在那裡。聽到「喀嚓」鎖門的聲音,夕里子才一下子回過神兒來。
「沒錯呀。」珠美說。
「剛才被救護車送來的那個。」
「那肯定是說錯了。」
「但是,你朋友在電話裡說是姊姊……」
為什麼大津和子讓夕里子躲在這裡,原因不清楚……而且大津和子為了不暴露夕里子,還故意往窗子那邊走,把教授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我也沒認為這是商場呀,要是商場的話,我也用不著坐出租車來呀。」珠美發脾氣的方式也很有特點,「夕里子姊姊呢?」
「唉!真可憐。」珠美說,「哎?什麼?你剛才說什麼替你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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