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難臨頭

「那是隔壁一頁。」
綾子拿蓋子,飯桶拿容器,一時傻住了。
兩個都是門外漢。
綾子腳步踉蹌。飯桶和寺尺連忙奔上前去,扶住綾子不致摔倒……
「怎麼,不是擰的,只要拉開就好了。」
那種心情,飯桶十分了解。不顧一切地殺掉那女孩是工作,但她太純情了。不,說是純情也很奇妙……
「噢,老大,你在呀。」飯桶有點難為情地笑笑,「說出來羞人。」
不過兩三秒鐘就完畢的事。老大可能在意,做了也沒奈何。
「啊——是的——是我的。」
可是,這幅光景從飯桶的腦海一下子閃過則是事實。
「不,到了這個地步,不開是不行的。」飯桶也固執起來,「有沒有錘子?」
不知為什麼。一旦直接牽連上了,又受到種種照顧,不想下手也不是沒道理。
「若是方便的話,一起吃晚飯如何?」綾子說。
他緊握手槍,從客廳望望廚房的動靜。傳來水聲,以及吧嗒吧嗒走動的拖鞋聲。
這麼一來,我和飯桶都無法殺那女孩了。
「把火弄小一點好了——」
「對不起,讓你添麻煩。」
綾子慌忙從廚房奔出去。
「你也是——」
「哦。那就趁我沒忘記之前還你了。」綾子把槍放在寺尺手上,「不過,現在的玩具做得真好。我妹https://m•hetubook.com.com妹的男友是刑警,我也見過真槍實彈,這個真是一模一樣。好重哪——真的不必貼藥布?」
「奇怪!嘿!」
寺尺在看他們奮戰時,電話響了。
飯桶決定了,只有我做了。
「噢。對不起——你聽見了?」綾子回過頭來,羞紅了臉。
飯桶很擔心。並不是想殺掉那女孩,只是工作而已。
綾子急忙拿起話筒:「是,佐佐本家——夕里子?嗯,剛剛買回來了。不信?我正要去弄飯。有客人。你在哪兒?——哦,那就別太晚回來啊。」
「我在廚房,有事情叫我。」
「我沒什麼——」
「好。」飯桶拍手,「萬一吃到古靈精怪的東西就受不了啦。」他笑著說。
「替我拿著,我明天就離開這裡,來福槍應該修好了。然後我會迅速解決她,很簡單。」
「很容易的。嘿!」
「呃,沒事。腰也不怎麼痛了。」
寺尺探頭進來,跟飯桶四目交投。
飯桶劈劈啪啪地弄響指頭,坐在椅子上,大大吸入一口氣。「嘿——」
「不行!這樣也打不開的話,我算什麼男子漢!」飯桶說得很誇張。
「老大,你沒事吧?」飯桶不安地說。
隨著像打柔道的聲音擰蓋子——依然沒有動靜。
「沒關係。」寺尺搖和*圖*書搖頭,「我們都是人嘛。」
不可思議的女孩。完全感覺不到的女人魅力。
「我不是說這個。」飯桶望一下門的方向,稍微壓低聲音,「真的可以幹掉她嗎?若是這時產生慈悲之心的話,將很麻煩哦,老大。」
傳來那女孩嘟嘟噥噥的說話聲。
飯桶注視她的身影片刻,終於慢慢擺好架勢,槍口指向綾子的背部。
「放手!我來做!」
寺尺從廁所出來,在廚房入口附近旁觀飯桶和綾子的對話。
飯桶把槍藏在背後,悄悄走近廚房。
「蓋子很牢固吧。借給我一下,我開開看。」飯桶說。
「妹妹——快死了——」
飯桶把槍夾在腰帶間,用外套蓋住,假咳一聲。
——老大不想幹了。
見到綾子認真地向容器「拜託」的模樣,飯桶差點笑出聲來。
「哎……那一頁呢?在哪兒?」
飯桶呆呆地坐了半晌,這才慢慢站起來。
「不,真的不用了。」綾子想從飯桶手裡拿走容器。
嗚呼……飯桶也被那女孩搞得「瘋掉了」。
寺尺吃力地站起來。
說完,寺尺走出客廳。
「不……這傢伙這麼重嗎?」寺尺彷彿在衡量手槍重量似的在手中搖一搖。
「是不是打不開?」
運力去擰,可是蓋子一動也不動。
「別擔心。」寺尺拍拍飯桶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肩膀,「我老命一條,無所謂。你還年輕,我不會讓你死的。」
「應該怎麼說呢?可喜可賀……好像不太對。」飯桶笑了笑,「總之它又回來了,好極了。」
「好極了。」綾子微笑,「可以請你幫幫忙嗎?」
「哦,好極啦。對了,我必須準備晚飯了。我常常光是買東西,忘掉做菜。不然又會被妹妹們取笑了——哦,電話。」
綾子蒼白著臉,彷彿幽靈似地輕飄飄地走回來。
「我替你看住。」
「我去廁所。你也應該回去啦,逗留太久反而不妙。」
「嘗味了沒有?這裡說要加醬油哦。」
「怎麼啦?」
寺尺和飯桶啞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嗎?」
「怎麼啦?」飯桶問,「你沒事吧?」
講完電話,綾子開朗地對寺尺二人說:
「——好極啦。假如鹽用完了就煮不成啦……咦?怎麼蓋子這麼硬?——嘿。拜託。打開吧!——別耍賴好不好?」
「我妹妹——」
「糟糕。」飯桶搖搖頭,「你失策,我也好不了多少。」
寺尺進了廁所。
「是。已經煮好了。」
我要殺這個女孩,飯桶想起來了。他感覺到夾在腰帶的槍的分量。
「什麼東西嘛,你!」飯桶吁吁聲喘氣,「蓋子會不會是打不開那種設計?」
二人面面相和-圖-書覷,繼而一同笑出來。
這種事不可能發生。
好像是容器的蓋子打不開。綾子使盡渾身氣力,完全不奏效。
飯桶說到一半止住。
這小妞真是叫人氣煞!
「可是——」
由於寺尺呆得說不出話來,於是綾子問:「這是不是伯伯的東西?」
「是嗎?」
「一定又是夕里子了——對不起,拜託一下。」
「我是專家,放心。」寺尺說,可是說話方式缺少氣魄。
「好哇。那就不客氣了。」
說著,他把手槍交給飯桶。
綾子拿起寺尺的槍,指著他們說:「你以為我沒發現你們的來歷?在這裡成佛吧!」然後扣扳機,寺尺和飯桶結束短暫的——不,寺尺的比較長——一生……
「喂,那個鍋子沒問題嗎?」
「他媽的,好硬。瞧我的!」
用那種東西的話,容器肯定打破。
可是,寺尺因此更加喜歡那樣的飯桶——不愧是我的好搭檔。
慎重起見,飯桶要確定有沒有子彈在內。沒問題,只要扣扳機就行了。
「老大——」
「真心。」寺尺說,俯視手裡的短槍,「她就是那種女孩。」
「人嗎?……是的。」飯桶點點頭。
「拜託……心情好轉,給我開了吧!我把你擺在架子上最好的位置好不好?」
飯桶看看自己手上的槍。
「哦,糟了,沒有鹽——調味品擺在哪https://m.hetubook•com.com兒?夕里子真是,總是不出聲地改變擺放地點……」綾子依然自言自語地在廚房跑來跑去。
「怎麼回事?」過了一會兒,飯桶才說,「她是真心,抑或假意?」
即使寺尺並非直接認識委託人,但是委託人知道分派工作的介紹人是誰,當然可以追溯到他這裡。因此,為了封住寺尺的嘴巴,委託人隨時可以置他於死地。
笑聲一時停不下來。
「好像是……」
兩人互相拉扯容器——突然「噗」一聲,蓋子打開了。
糟糕,寺尺苦笑。
然而萬一產生同情心而不忍下手的話,這回將輪到寺尺被消滅了。
飯桶沒有遲疑太久。
對,反正準備幹的。而且有了這傢伙,它比匕首容易下手……
「嗯。妹妹們快回來了。我是說,若是順順利利地燒好飯的話。」
「唔——嗯。」寺尺頓了一下,點點頭。
「多謝!真不好意思。」
「好好看住,小心鍋子裡的水灑出來啦。」寺尺說。
可是很溫暖。不知所措的溫暖。那裡有一種寺尺和飯桶無法擁有的東西——信任別人的美德,令人喘息。
「怎麼啦?心不在焉的。」
「不會的……哎,算了。我想別的辦法好了。」
不僅是寺尺,飯桶也一樣難逃一死。
「藥布?」寺尺反問,這才恍然點點頭,「啊,沒事了。沒什麼。」
「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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