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破壞

「媽的!」
一遇到什麼可怕的事,她就告訴自己:
「綾子姊姊。現在國友哥——你現在在哪兒?」
結果真的掉進地洞裡。
「是。」
國友奔上前來。
「嗯。他說車子的速度好驚人的。說不定從公寓前面直直通過去。」綾子說,「我收線啦。」
「嗯。」
「如果接通的話,就說家裡有急事,叫她立刻下車!我出去外面看看!」
「姊姊呢?」
綾子回過頭來,看見遈本坐在這麼漂亮的車上,雙眼發光地說:
「不是的。我想約你去兜風。」
「很爽吧?」
「綾子在不在?」
「你指夕里子的事?我也不相信呀。」
綾子接聽。
「快一點。快一點。快一點……」
然後真的開始覺得是那樣,就不害怕了。
被人如此指名道姓地喊叫,綾子終於停步,轉過身來。
急忙回到公寓。
珠美放下話筒,說:「綾子姊姊好像是從車上打手機回來的。」
綾子正走在路上。
「公寓前面,快到了。」
「這才是適合你的車啊。」那名老紳士說。
「噢,他剛才來過我們這兒哪。」
可是——這種情形是無計可施的。
「國友哥。」
遈本的右腳用力踩油門。車子突如其來地飛彈著往前衝。
載綾子去兜風,是的,透過這部車,向綾子傾訴我對她的和圖書思念……
「談過了,半途卻——掛斷了。」
立即安排緊急通緝。
「剛才她有電話來,她說遈本正開車送她回來。」
遈本也拿起自己的手機。
國友伸手搭向車門的動作遲了一瞬,愛快羅密歐就這樣猛然衝向前跑了。
「刑警先生?綾子她——」
這樣漂亮的車竟然送給我!我走運了。
國友被引進佐佐本家的客廳後,問道:
剛才國友從對面的公寓出來時,愛快羅密歐已經開走了,沒遇上。
「明石真理打來的。關於遈本的車的事。」珠美說。
「噢——遈本君。」
儘管如此……遈本君怎麼回事?
被他這樣問,綾子嚇一跳。
國友掛斷電話。
聽了真理的話,國友臉都白了。
「嗯。」
遈本彷彿什麼也聽不進耳似的,一味盯著前方。車子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在普通道路上橫衝直撞。
「聽說了。很棒的車哦。叫『羅密歐與朱麗葉』。」
綾子在前座望見國友,向他揮手示意。
「感覺有點不真實似的。」她說。
「遈本君。」綾子看著車窗外飛速往後的風景,說道:「可以稍微降低速度嗎?」
好極啦——國友揮手。
「太好了!」
「很高興!乾杯吧!」
「謝謝hetubook.com•com。」
「休息?沒有的事!」遈本雙眼發光,「好戲在後頭哪!我才不累!咻!」
「是不?」
「我想快回到家了。」
「喂?」
「很罕有哪——你怎能買到一部消防車?」綾子問。
半開玩笑的想法,從沒想到當真是這樣。
因此——綾子決定把眼前的一切想像成模擬駕駛遊戲。
大概是走回公寓的途中吧!
那是遈本的「愛情表達法」嗎?
「還沒回來。」
車子更加快速地風馳電掣,綾子後悔自己跟他談話……
「現在呢?」
「遈本精神失常。珠美,你打綾子的手機吧!」
綾子吃驚的當兒,跟珠美談著的手機掉了。掉進車座和門之間的隙縫,連手也不容易伸進去。
國友用力強調,但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話沒有任何保證。
珠美為國友端茶。
國友連忙跑去打電話:「愛快羅密歐超速、漠視信號狂跑。」
「好厲害。」
「不。」珠美癱坐在沙發上,「我會變成孤零零一個人嗎?」
當然也有害怕的時候。例如獨自走在夜道上,因害怕而告訴自己:「這是電影中的一幕而已。」
這個……一定是某種遊戲。
入夜後,綾子猜不著車子往哪裡去。白天時已完全不能掌握方向,更何況黑夜。
然而現實中的綾子好像沒m.hetubook.com.com聽見喇叭聲,繼續慢條斯理地往前走。
好幾次差點跟旁邊開出來的車輛相撞,竟然平安無事,只能說是奇蹟。
「與她同車。」
「車上。」
「這個家沒有了夕里子姊姊,好像失去了重心,隨時隨風飄去似的。」
「差別太大了——那你馬上回來囉。」
「好時機!不管她說什麼,你儘管加速!」
充滿魄力、充滿恐怖的遊戲。
「你好。」
當然啦!香車自然用來載美人。
對遈本而言,那麼悅耳的說話,可能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
「趕快下車!」
國友衝出佐佐本家,也等不及電梯了,走樓梯奔下一樓。
「哦,我向你借了什麼?」
「車子怎麼樣?」
綾子把那部車看了半晌,終於說道:
老紳士用罐裝烏龍茶為他乾杯……
珠美出來問:
「這部車是你的了。」
「不必客氣。車子需要一位與它相稱的主人。」
「被征服了吧?這種力道、如此速度,我非讓你體驗一下不可?」
「咦?」
「不曉得。只是——紅燈信號也停不了的那個速度,不久就會發生大意外。」
「兜風?」
「我明白了。哎,萬一發生意外就不好了,而且一直開車也很累,不如休息一下好嗎?」綾子戰戰兢兢地說。
「啊?可是車子不停,我下不去呀m.hetubook.com.com。」
「是嗎?好像沒啥差別嘛。」
手機響了——兩支同時響起。綾子和遈本兩個都帶著手機。
「嗨……我可以進來嗎?」
才不過駕駛了一段時間,遈本操縱愛快羅密歐已像操縱自己的手腳那般自如。
「這部車就等於你的『男子氣概』——你有喜歡的女孩吧?當然有了。你去載她。」
綾子有某種天生容易對自己發出暗示的體質。
「好極了!剛才我去過你家哪。」
「你看!」遈本指著鮮紅的愛快羅密歐,「厲害吧?」
「愛快羅密歐吧。」
車子來到公寓前面。
從小就這樣。
那就只有我了。
珠美不由看看國友。
珠美坐在沙發上嘆息。
「遈本君,好美的車!可以載我嗎?」
途中有好幾部巡邏車及白色摩托車追上來,而遈本更加提高速度,把他們遠遠拋在後面。
珠美開了門說。
國友連忙走過來。
「怎樣?」珠美說。
畢竟「自我暗示」也不全是好事。
「遈本君。」知道說也等於白說。
「女人呀,都想被男人征服。你就用車子的速度來呈現你的力量吧!」
「等等——喂,綾子!」
「嘩!」
「噢,又有電話——喂?」
「遈本君呀,他說要載我一程,我就讓他載我到家門口好了。」
然而綾子什麼也不能做。因她不會駕駛,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曉得怎樣才能把車停下來,而且萬一搞錯了,說不定造成大意外。
出到外面時,恰好見到紅色的愛快羅密歐遠遠開過來。
是那個人!
「一線之差,車子跑了。電話打通啦?」
「我來聽。」國友接過話筒,「我是國友。」
「哦。」
彷彿唸咒語似的,「快一點」那句話,在遈本的腦海中不住地盤桓。
遈本以大學生的身份,說出無能的話。
國友咋舌。萬一伸手搭住車門的話,說不定被車拖著走。
快一點——快一點。
應該如此才對。
「綾子還沒回來?」
這時有電話打進來,珠美接聽。
「珠美是嗎?我是明石真理。」
「車上?」
「不好了!」真理倒抽涼氣。
「沒事的。我不會允許那種事發生!」
遈本懷疑自己的眼睛。
「啊,是國友哥!」
「明白了!」
遈本急了。連忙走下車。
「嗯。」
遈本把車靠邊停下,猛按喇叭。
這樣下去,會不會開到太平洋去?
「那麼,等她回來後記得告訴她,假如遈本君來邀她坐車,絕對不能坐。」
「姊姊!你現在哪兒?」
「那個速度不正常。」
「發生什麼事?告訴我!」
「這是夢中發生的事。假如醒來時,我還在被窩中。」
手機從他的手中咚地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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