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你以為我還會對你言聽計從?」
「怎麼啦?」
我沒資格作這種裝扮。
病房的門發出細微的響聲,門被悄悄地打開一條細縫。
回頭去看了,也望一下走廊,不見人影。
「慢著!」國友連忙追上去。
「我不想傷害你。」國友把槍收進外套下面,「幹嘛溜出醫院,然後做這種事?」
「你那麼想殺我嗎?」綾子張開眼睛,抬眼看著阿明。
「不會有事吧。」綾子說。
「好極了。」綾子微笑。
「是的。」有聲音說,「這樣,你就可以為你母親報仇了。」
「知道!」
「你明白嗎?」
本田笑了一下,說:
珠美用熱水瓶的水泡了茶。
「喔?被趕出來了?」
「你沒別的好說嗎?」綾子說,「對了,我呀,好像去了一趟天國。」
「用那些熱水泡茶吧!」
「嗯。」
「幸好你打消了念頭。」國友從沙發的背後出現。
他把阿明扶起來。阿明呻|吟著,腳步不穩。
「暗示……」
「我以為可以騙到你的。」
「還好——覺得怎樣?」
「誰?」
「護士小姐!」
「因為清原小姐發現那個誘惑阿明小姐的『佐佐本周平』是誰了。阿明小姐沒認出來,可是清原小姐知道了——在『M商店』的大廈擔任接待,一天到晚看電視打瞌睡的人,就是另外一個衣冠楚楚,誘惑阿明小姐的男人——那就是你,本田先生。」
「抱歉,你很睏吧?」綾子說。
「我離家出走的時候。你不是請我喝奶昔嗎?起初,杯子擺在桌上。其後托盤掉在地上,我從藥力https://m.hetubook.com.com中清醒過來,而桌面上還留著奶昔的冷杯放過的水跡。我自己買的奶昔,從一開始就擺在托盤上——於是我知道有人跟我一起,其後拼命回想起來了。」
阿明改變方向,轉去旁邊的樓梯。奔下樓梯時,卻因傷口痛而踉蹌。
「我是姊姊的胞妹嘛。」珠美環視室內,「有什麼不夠的,我明天帶來。」
「到此為止。」有聲音說。
最小的妹妹打著哈欠從病房出來,走向洗手間去了。現在就是時候。
「我去看看好嗎?」
「我並不討厭在這種地方過夜。」
「危險!」國友喊。
「我在這裡過夜。」珠美環視單人房內部,「我可以睡沙發。我想至少陪姊姊一晚。」
阿明的手顫抖。
有個藥袋擺在那裡。
「其餘的事交給國友好了。」
「沒那麼容易!」
「看開什麼?」
珠美拿著熱水瓶,回到病房。
國友以嚴肅的表情目送阿明被送去護理室……
「是吧……珠美。」
「放著好了。」
阿明走近床邊。途中碰到桌角。
珠美聳聳肩,拿起熱水瓶。
「那個你要問問她本人才知道呀。」珠美提出很清醒的意見,「況且,綾子姊姊一點也不傷心難過呀。」
「沒有兼職費哦。」綾子說。
「現在幾點鐘?」綾子問。
兩三名護士也跑過來,一起攙扶阿明走了。
「怪女孩。」
在黑暗中等眼睛稍微適應。必須趕快,不然那個妹妹就回來了。
「剛才的聲音吵醒了我——你自己的傷勢不要緊吧?」
「www.hetubook.com.com清原小姐做了什麼?」夕里子瞪著本田。
「才不哪。只是想說夕里子姊姊也能去天國呀。」
男人愕然,「你還活著呀!」
珠美打開病房的門,奔向躺在床上的綾子。
「傷口作痛了吧。」綾子坐起來,「讓這裡的醫生診治一下的好。」
「總之好極了。」珠美突然無所謂起來,「葬禮的費用有多少。」
「好過分的人。珠美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夕里子說。
珠美的率直一直沒變。
「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自稱『佐佐本周平』的男人?」
可是——不得不幹。
「那麼……你是被恐嚇的?被誰?」
那個小小的藥包,以前也見過。
「她出血了!醫生,快點護理!」
「住手!」
國友站在夕里子後面,「剛剛接到消息。你殺了清原昌子吧。」
珠美在沙發上醒來。
「不必勉強啦。」綾子說。
病房的燈亮了。
走廊上,出現幾名警員。
「刑警先生……」阿明掙扎著對國友說,「家父的事……」
對。跟上次放進夕里子杯裡的一樣。
突然感覺有人的動靜。
珠美拿著熱水瓶走出病房。
「去了一趟天國,反而吝嗇了。」
奇異的是,阿明在意的並非她待會要做的,而是因自己身上的護士裝扮而內疚……
「他……將會被殺!如果我不依計行事的話!」
「兇手使用那種高檔的東西,反而露出破綻。要找到買那種車的人並非難事。」
珠美打開熱水瓶的口,迅速把藥倒進裡面去。
值班的醫生和護士趕過去的腳步聲吵醒了珠美。https://m.hetubook•com•com
「嗯?」
「那個人。」阿明說。
「夕里子聽見會生氣的。」綾子笑說,「我有過死亡的恐怖體驗,什麼都看得開啦。」
「凌晨一時——可以休息了。」
男人一臉怒相,想吃掉珠美的樣子。
「我沒辦法——我是迫不得已的!」阿明喊著,仍然握著刀往後退,然後跌倒在地。
「哇!」走廊上揚起叫聲,「幹什麼你?」
「好燙啊。」
「不,不要緊——發生那種事還能睡的,大概只有綾子姊姊了。」
「好像有點感冒。」綾子說,「遈本君呢?」
「我明白的。」國友握握阿明的手。
「嗯。」
「嗯……」
好痛……不光是腳。尚未痊愈的腹部傷口,也因衝擊而劇痛。
「國友哥。開夜班呀。」珠美說。
「姊姊!」她緊抱住綾子。
「姊姊!」珠美的臉嚴肅起來,「為何住這麼貴的單人房?費用差額是我們付的哦。」
阿明的額頭因冒汗而發亮,她走近床邊,掏出匕首,然後高高舉起——
「車子可惜了。」珠美搖搖頭,「從水裡吊上來後,還能用嗎?」
這裡是哪兒?對了,醫院,綾子姊姊住院的病房。
茶葉在病房裡……
「對不起,可以給我倒杯茶嗎?」
「你呀……」
「咦?」
「你也感動吧?」
阿明慢慢地抬起頭來,「我爸爸……」
「漢堡包店?」
「嗯……」
「可以打攪一下嗎?」國友開門,探頭說。
「這是病人呀。」珠美自語著,走出病房去洗手間。
「也好和*圖*書
。」
「他睡著了——看樣子他是服了催眠藥物,受到暗示來行動。」
本田搖一搖頭,說:「你這狂妄的臭丫頭!」
阿明衝出走廊時,遇到從對面走過來的值班醫生。
「夕里子姊姊!」珠美揮揮手。
醫生的呼喚聲以及匆匆趕過去的腳步聲。
「也不至於殺了她的……」夕里子說,「你把阿明小姐的父親怎樣了?」
「下面已埋伏了,死心了吧。」國友說。
「好啦好啦。」國友拍拍珠美的肩膀,「總之好極了。明天我再來。」
國友趕上去時,阿明按著腰腹,因痛苦而扭動身體。白衣立刻滲出血來。
當護士匆匆忙忙地走過去後,宮下明感覺到汗水從背部滴落。
「為母親報仇……」
「你……」
珠美打開房門。
「交給我們辦好了。」國友走上前來,「一起走吧。我要你親口說出,阿明小姐的父親在什麼地方。」
「好哇。你等等。我去倒點熱水。」
「好吧。」國友撿起地上的刀,「我來想法子拯救你父親。」
這時,房門打開,珠美回來了,見到眼前的局面,瞪大了眼。
「最近光是住院。」綾子嘆息,「我真是個容易受傷的女人!」
「嗯——是他向我做出暗示,說母親是綾子姊姊所殺的。那個就像一條看不見的繩子把我捆綁住。」
阿明推開珠美,從病房衝了出去。
「你爸爸怎麼啦?」
「阿明小姐沒事吧?」綾子說。
然後轉向珠美,懊悔地說:
「你們慢慢找吧。」
為何這裡會有這種東西?
「刑警先生……」
「那就等涼些再喝吧。」
阿明踏空樓梯,就這樣和*圖*書滾跌到休息平台。
「很遺憾吧。」
「珠美……」綾子摸她的頭,「害你擔心啦。」
可是,本田一瞬間睜大眼,痛苦地撓胸口——然後就這樣如木棒般倒在地上。
「她想勒索我——因她愛上一個相當於她兒子的年輕男人。大概需要錢吧。」
「不是啦!不過呀,我在那邊見到夕里子了。」綾子的眼睛潤濕了,「夕里子拍拍我的肩,問我『好不好』?如果我好的話,就不會去天國啦。」
半夜了——一定是有救護車到了。
「抓住那女的!」國友喊。
「我察覺我不能因著夕里子的死而永遠悲傷難過。夕里子一定也希望我們提起精神振作起來。」
走廊上剛好一個人也沒有,珠美走進熱水供應室,扭開煮熱水器的龍頭,把熱水裝進熱水瓶裡。
「嗯。他受了輕傷,並無大礙。」
她握緊口袋中的刀。那雙手也沁汗了。
國友點點頭示意,從病房走了出去。
珠美倏地拿起茶杯,走近門邊,冷不防把熱茶潑向細細打開的門縫。
看看綾子,她睡得很熟。
現在把它倒進綾子姊姊的杯裡?
「在漢堡包店的時候。」
「你不應該當她是傻瓜的。」夕里子說,「珠美也很痛苦吧。」
國友撲過去。
「嗯,謝謝。珠美,讓國友送你回去好嗎?」
本田的手放進口裡去——
珠美把茶杯放在床旁邊的桌子上。
「放過我吧!我再說下去的話,爸爸就沒命了。」阿明的聲音變成哭音,「雖然我和父親時常吵架,但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啊!」
「是嗎……」男人用手帕擦掉潑到額頭上的熱水,「你們運氣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