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怎麼啦?」晴美瞪大眼睛。
「不要逃嘛!」
片山跟在福爾摩斯後面直衝上樓。留下石津和晴美在樓下,擔心地面面相覷。
「福爾摩斯,怎麼啦?」晴美蹲下去問。福爾摩斯發出又長又尖的叫聲,並且往天空看。
「恰恰好。」
說完,田所久子撲過來,剎那之間跟他完全接近。片山怪叫一聲栽倒在地,田所久子的嘴壓在片山的唇上,胸前的壓力緊迫片山的胸膛。他在內心吶喊:需要保護的是我啊!
「拜託你們照顧她了。」坐在計程車裡時,片岡義太郎這樣對片山說。
片山、晴美、石津以及福爾摩斯衝進大樓。
「有我妹妹陪著,不會有事的。而且還有福爾摩斯在呢!」片山說。
「我是指望你才專程來的。拜託啦!」
他只看到一條手臂。穿黑衣的手臂,戴著手套,手裡握著一把刀!接著的瞬間,電梯往下消失了。
「對不起,搞錯房間了!」
片山嚇了一跳,問:「你怎麼知道?」然後發現石津站在一邊。「原來是你。剛才是你回去了吧!幹嘛不救我一把?」
「是個意志堅強的人。」
「豈有此理!」
「何必講得那般冷酷無情?我來要求保護,警察怎能拒絕?」
「是!」石津擺出義犬的忠實臉孔,緊緊閉上眼睛,咬緊牙關,雙手握拳,連呼吸都屏住了。
「我也走樓梯。」片山大喊。「你留在這裡把守。因為不知道犯人從哪邊逃走!」
「離家出走?」
沒事了!福爾摩斯,好好把嬰孩銜住了!
「是啊。總之,我出來了,一時不知該往何處去。去朋友家嘛,又伯馬上被父母找到。去男朋友家嘛……」
「是的。」義太郎點點頭。一路上二人沉默無語。然後,計程車在義太郎的家門口停下來。
他的速度突然下降。上九樓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心臟快要破裂了。
「有什麼不同?總之,我需要你的保護!」
「是的。這點尤在我之上。大凡女人做了母親以後,在各方面都會妥協,她這https://m.hetubook.com.com情形卻是有增無減,更強硬了。」
晴美不解地說。
「晴美!快點上去!不曉得發生什麼……」
「啊!片岡秀二郎的情人?你這大傻瓜!」
於是晴美捉起防身用的木棍,穿著睡衣走出飯廳。往外張望一下,大門開了一條縫,一隻手伸了進來,好像在嘗試拉開門上的掛鍊。
「可以啦!」聽晴美一宣佈,他才全身鬆弛下來。
他們好不容易才下到一樓。石津的紅色跑車就停在大樓門前。
「打攪了!」
「刑警先生,你沒有搞錯呀!」
片山跌跌撞撞地衝到電梯前。福爾摩斯走到石津家的大門前,尖銳地叫著。
「可是晴美……」
「什麼?那這些菜,也是你第一次做的?」
從十樓上十一樓時,片山是匍匐而上的。嘴裡直咒著一些沒有意義的話,好不容易才看到第十一樓的電梯。
「這是你自己的家呢!請進!」
「知道了。片山兄,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哥哥到底想幹什麼?」晴美氣憤地說。「趁我不在,公然把女人帶回家,成何體統?」
「福爾摩斯坐在後面,我們坐前面。」晴美如此宣佈,然後等石津為她開車門。適時,一部計程車在不遠處停下來。下車的人竟然是片山!
「敢呀!」石津立刻精神振奮。「不過,她怎麼辦?」
福爾摩斯開始爬樓梯,這幢樓的樓梯剛好沿著電梯旁邊扶搖而上。
片山很順利的上到五樓。福爾摩斯已經跑遠了。片山邊走邊喘氣,一邊勉勵自己。
二人一貓輕輕推門出去,晴美順手鎖上大門。
「不要緊嗎?萬一他在半路遇到犯人……」
「片山兄!這麼早就回來啦!」定睛一看,眼都大了。「對不起!」石津驚慌地逃出門外。
不如坐計程車去吃東西,連晚餐的費用都開公帳……不行,警長精明得很,一定要他列出詳細的帳單。吃了漢堡肉就不能喝咖啡……www.hetubook.com.com算了,還是先回家再說!
「絕對不會違反速度……咦,好像有人經過外邊。大概是這幢樓的住客,沒有什麼奇怪。」
肚子已在咕咕叫了,片山慌忙假咳一聲。反正飯菜都準備好了,不吃白不吃。於是他開始狼吞虎嚥!
「那個當然!不過,我要馬上通知你的家長!」
「那你現在怎麼能來這裡?」
「你還是決定一個人回去家鄉?」
「那個女人是誰?」晴美問。
福爾摩斯尖叫。快要跌在地上了!奇蹟似的,片山在千釣一髮之間,把嬰孩拋給福爾摩斯。說時遲那時快,福爾摩斯一口銜住娃娃連身服的衣襟。嬰孩離手了!
片山緊緊抱著小正也,開始下樓。十樓、九樓、八樓……比上樓快速多了。
晴美躡足走近門邊。掛鍊拉開了,小偷一定在為闖空家而暗喜吧!是個運氣不錯的新手小偷兒!
田所久子突然靠過來。片山跳起來。又來了!他媽的!為何每次都是我被女人攻擊!
「可是什麼?沒有人願意被趕出家門的。振作一點!」晴美暴躁地說,突然有所醒覺,加上一句:「哎,當然也有例外情形。」她發現石津是被他們趕出家門的緣故。
「都半夜了,他還會上哪兒?石津,你的手受了傷,還能開車嗎?」
「當時給我的感覺,他們儼然是夫妻一樣!」
「咦,石津那傢伙回來啦?」
「說的有道理。」石津認真地點點頭。
片山嘀咕著上樓梯時,發現窗子是亮的。那就索性邀他一起吃飯好了。
「還是走樓梯下去好了!」
「她一點兒也沒變。」
大門開了。出現在眼前的,不是那個死在水床上的片岡秀二郎的情人田所久子嗎?
「可是,你明知道我的弱點……」片山還在埋怨不休。
剛才的女聲。難道是石津發出的?一想到石津扮女裝用女聲的場面,片山頓時毛骨悚然。不可能的!他不會有這份閒情逸緻……
田所久子噗嗤一笑。「你真好玩!來,晚飯預備好了,進來吧!」
「喵!和*圖*書」福爾摩斯好像很贊成似的出到玄關。
「你說晴美?」晴美往裡邊望了望。「她睡著了,不要緊的。福爾摩斯,你也來!如果哥哥被那女人侵犯了,咱們合力把她揍個遍體鱗傷!」
「我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才來找你的。」田所久子說,「我知道你是非常斯文的人,一定肯聽我的要求。而且你是警察,一定不會對我非禮的,對不對?」
「我是擔心他爬上十一樓時。已經死翹翹了!」
「希望你喜歡吃……」田所久子笑盈盈地說。
「味道如何?飯夠不夠軟?」
片山滾落在樓梯口。當他感覺痛楚的一剎那,同時覺得全身支離破碎,頓時失去知覺。
「我知道你們睡了,不想吵醒……」石津搔著頭說。
「我要鎖門才去。」晴美抓起鑰匙。「對了,我還得換衣服。石津,閉起眼睛!」
「呃,是這樣的。我考慮了許久,覺得請警察保護才是最安全的。你們做警察的不會侵犯女孩子吧!」
似懂非懂的一番話。片山吃飯了,好不容易回復鎮定。
「她又不是小貓!」
「這些全是外邊買回來的!」田所久子微笑著說。
「哇!」對方的手被夾住,痛得哇哇大叫。
福爾摩斯走到隔門邊,短鳴一聲。
門開大了。晴美悄悄走到門邊,用力一推門鈕。
「我呀,離家出走了。」
片山慌忙衝下樓梯。回頭一看,沒錯,是自己的家呀!門上的名牌寫的明明是「片山」,不錯是自己的寓所。
「田所久子。」
「總之,你跟石津一起回去,把田所久子趕出去吧!在必要時叫石津把她揪出去!」
「男朋友?你不是片岡秀二郎的……」
「……這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在裡面?」片山拉開壁櫥的門。裡面有幾張多餘的棉被重疊著,福爾摩斯用鼻尖拚命向裡頭鑽。片山將上面三張棉被拿起來,看到正也的臉。
「我假裝投降,趁她洗澡的時候逃了出來!」
「你別從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好不好?」
「男朋友是男孩子。我怕在男人家https://www.hetubook•com.com裡過夜,萬一他在半夜過來侵犯我怎麼辦?——來,吃飯吧!」
「六樓。還有一半。七樓……八樓……」
「這部電梯速度好慢。」
「是不是小偷?福爾摩斯,拜託你了!」
「我們過去看看吧!」晴美站起來。
「真的?這是本小姐有生以來第一次燒飯!」
已經入夜了,該是吃晚飯的時間。晴美不在家,等於沒有廚師的餐廳,換句話說,唯有到外邊打游擊。
「喲,你回來啦!」回答的竟然是個女聲。
「福爾摩斯!幫忙找小孩!」片山大叫。
「原來如此。」
「好的。」義太郎下了計程車。行個禮轉身走。片山叫計程車開往自己的公寓,突然想到剛才應該下車的。
「對了,正也……」片山蹣跚地站起來。打開玄關的門。福爾摩斯衝了進去。
「為什麼來這裡?」
「沒關係。我是硬骨頭,沒事的。」石津露出抽筋似的笑容。
片山他們不由仰頭觀望。十一樓的露臺上有個人影探身出來,同時高喊:「救命啊!殺人啊!」
「他忘了有你在嗎?而且,哥哥不會有人愛上的呀……」
「跟女人接吻的男人求救?難以置信!」
「對不起!」晴美一邊為石津的手包繃帶一邊道歉。「幹嘛不先喊一聲呢?」
什麼東西?原來是福爾摩斯在用前肢輕碰著晴美的臉。
仔細一聽,玄關傳來金屬相碰的聲音。有人在開鎖!
就在那時,石津開門進來了。
晴美跳起來。三浦晴美還在靜靜安眠。本來想叫醒她,考慮一下又改變主意。自己曾經出生入死,化險為夷,小小的小偷算什麼?一個人就可以對付了!
片山嚷一陣,抱起嬰孩衝出房間。電梯正慢吞吞地從二樓下去一樓。
「謝謝你送我一程!」
可是,運動神經不好的片山開始疲倦。從四樓下到三樓之際,雙腿不聽使喚,往前撲倒下去!
「也許有得救!福爾摩斯跟我來!」
「不過,你不方便在我這裡過夜的!」
「真www.hetubook.com.com
是靠不住!絕對不能讓她在我們家裡過夜!你快回去,跟她好好談判!」
「晴美小姐!」片山大嚷,可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福爾摩斯抗議似的叫一聲,聲音尖銳得不尋常。
「沒問題。」
「糟糕。電梯停在十一樓。」晴美拚命按上昇的鈕。
片山既沒情人也沒女朋友,壓根兒不明白其中區別。
從外表看她的家庭科目成績絕對不會好到哪裡去,若是親自做出全部菜式就不得了了。
裡面的燈亮著,嬰孩的床卻是空的,棉被亂成一團。正也到哪兒去了?
「骨頭有沒有夾到?」
「去公寓?」
「公共住宅都是這樣的。」
「哪裡。用的是公費呢!」片山笑笑。「那麼,決定哪一天出發以後請通知我一聲。」
「是你多心吧了!」田所久子泰然說道。
他看到電梯開始下降,透過那個長方形的電梯玻璃窗,可以望見三浦晴美的臉,痛苦地扭曲著。除她以外,還有另一個人在電梯裡面!
「這是不同的!」
「他是情人,跟男朋友是不同的……」
一按電梯掣門就開了。再按「1」的按鈕,電梯徐徐下降。
「她死纏著我不放,又不肯回家。」
「剛才什麼人來過?」
嬰孩快要窒息了!片山抱起嬰孩。他好像沒有氣力哭泣!臉色發紫,已經奄奄一息!
「我沒有逃。只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田所久子穿上圍裙,一如年輕妻子的裝扮。片山進到屋裡後,頓時目瞪口呆。餐桌上擺著生魚片、天婦羅、烤魚等等。還有味噌湯冒著熱騰騰的煙,宛如過節一般。
福爾摩斯走進大房間,把頭轉來轉去,突然尖叫一聲,走向壁櫥。
「是不是被女人欺負了?」
片山晴美突然醒來。房間很暗。離開一點的地方,三浦晴美睡在嬰孩旁邊,安靜地發出睡眠中的呼吸聲。
「我回來啦。」片山一邊開門一邊說。
片山好不容易才掙扎起身。
「一言難盡!我遇到不幸的事!」片山搖頭嘆息。
「那就好了。你飛車吧,敢不敢?」
「福爾摩斯,怎麼啦?」晴美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