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優雅生活
第二章 殺機

那個名字,晴美也聽過,她是目前最受歡迎的模特兒之一。
「甚麼來幹甚麼,我想看看福爾摩斯盛裝的模樣呀。」
「發生甚麼事?」
「請各位準備移駕到會場去。」根岸清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可是,你的工作不是叫女人打開錢包嗎?」
福爾摩斯倏地抬起了臉。
這個「不懂世故的黃毛丫頭」,曾被捲入無數的命案。差點丟了性命的事,那女人大概想都沒想過吧。
是個三十多歲,化妝稍微艷麗的女子。
「我不想說難聽的話。總之,不要接近那個男人。」
「表演一開始。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晴美看看腕錶。「還有十分鐘左右,再忍耐一會兒吧。」
「唷,好可愛的貓咪,聽說你是形象貓哪。」莉娜微笑。「小貓咪,你也捧場哦。」
「嗯,我們也常請她演出的。她是個相當認真的女孩,從來不曾遲到過……」清子擔心地搖搖頭。
「啊,歡迎歡迎——」根岸熱情地上前招呼一名新來的客人。年約六十歲左右的貴婦,看起來一點也不適合這裡的時裝設計。
「不要理我。」晴美氣沖沖的把臉扭過一邊去。
「別裝蒜了!剛才你不是一直在和根岸偷偷談話麼?」
「唔。」片山也點點頭。
來客大部份是中年女性。
「松原莉娜?」
「對,她和他的關係已持續了三個月啦。以根岸來說,算長的了。」
說完,女人走出化妝室。
兩點半,大堂裡已擠滿了貴婦人。
「看起來好聰明的樣子。」
「牠叫福爾摩斯?好有趣的名字。噢——」hetubook•com•com她發現了片山。「這位是——男朋友?」
「是你搞錯了。」其實只要這樣說一句,然後忿然離開化妝室就是了。但那不是晴美的作風——
「沒關係——」
「模特兒……」晴美突然想到。「是不是松原莉娜?」
那種男人——光是能說會道,有虛榮心的女性很容易被他吸引,但卻不是晴美喜歡的類型。
「啊!這隻貓是活的!」有人喊出來。
「不懂事的小女孩,讓我告訴你吧。」那女人一把捉住晴美的手臂。
「嗄?」晴美眨眨眼。「——你是誰?」
留在大堂的部份客人,急步走進去了。
好像在埋怨說,城堡的公主暫時不能外出,無聊透頂的樣子。
「好無禮呀!我何時學人做偵探了?我現在進行的是正式的偵探活動呀!」
「放開我,不然我叫人啦。」
「福爾摩斯一直在休息呀。」
「養貓的人,一定是絕世美人!」
「甚麼?」晴美和片山同時說,清子直眨著眼。
晴美這人天生好管閒事,這種情形她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好玩。
福爾摩斯兩眼惺忪地望著晴美,突然仰起頭來,「喵」地叫了一聲。
一直粘在福爾摩斯身邊也甚沒趣之故,晴美於是適當地溜達一下,喝喝飲料,撿一點小食塞進嘴巴之類。
「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做的事自己負責就是了。」
「他的戀人呀,是模特兒松原莉娜哦。今天也會演出的。」
「其中一名模特兒沒來啊,好傷腦筋,輪換次序全都搞亂了啦。」
晴美離開人和-圖-書群,走向化妝室。悶熱及人多的熱氣,使她微微冒汗。
「我是為你好才提醒你的。」
「設計也是——他們的狙擊目標是有錢的中年女性。」
「說的好聽,偷懶是不是?」
「對呀,是我出的好主意。」她得意洋洋地點點頭。「出乎意料地符合我們公司的形象,希望請牠登在海報上做宣傳啊。」
「好漂亮的貓咪,毛色如此有光澤,多美呀!」
表面上看來,是做丈夫在主持大局。實際上,根岸所做的事,不過是巧妙地討那些婦人的歡心而已。
「幸會。」晴美致意。
「又不是電影院。」晴美苦笑。「還有,有件相當好玩的事哦。」
晴美適當地敷衍了他。但隨著三時開演的時間接近之故,大堂裡擠滿客人,根岸似乎沒有餘暇向晴美搭訕了。
若是這樣,不如讓我來當福爾摩斯的經理人好了!
「我?我只是個愛管閒事的女人。」
「你真是。」清子笑了。「片山小姐,你要小心哦。這人是女人的天敵。」
「甚麼事?喂,你不會又開始學人做偵探吧?」
「大概是價錢不適合吧。」
晴美從這對夫婦的應對中,聽出某種嘲諷的含意。清子那句「女人的天敵」,含有某種特別含意。
「原來如此,我也獲救啦。」片山一本正經地說。
但是,理所當然地,最受注目的畢竟還是福爾摩斯。
人潮逐漸開始往會場之中流動。
充當時裝表演會場的乃是一流酒店的大宴會廳。有寬敞的大堂,而且,十分大方地提供免費飲品服務。
「喂喂,這話多難聽和_圖_書呀。」
「有啥不對?」她故意頂撞。「我要和誰交往,完全是我的自由!」
喧賓奪主這句話,有時可以用在任何事上。
反而根岸似乎對晴美有好感的樣子,過後又來找她搭訕了兩次。不過,都是趁清子因別的事不見蹤影的時候。
「唷,那真不好意思。」清子笑著說。
她正要邁步之際,冷不防福爾摩斯從台上躍下,彷彿要擋住松原莉娜去路似地高聲「喵」了一聲。
晴美連忙追趕福爾摩斯去了。
有人跑過來。
然後,在實際上作出各種詳細指示的,乃是他的妻子清子。
「對那男的來說,年輕女孩只不過是遊戲對象而已。」
「快了,只不過……」清子的笑容消失。
「還有五分鐘。」
「規矩一點的好。」那女人說。
晴美正在想著時,根岸清子說:「噢,外子來了。根岸,我來介紹,這位是貓的主人片山晴美小姐。他是我先生。」
剛才福爾摩斯的叫法並不尋常——就像在警告說有甚麼危險的樣子……
「——奇怪。」晴美說。
外表看來,是個無甚突出的女孩。不過,肯定是松原莉娜沒錯。
「那我馬上——」
「搜查一科的刑警可以偷懶,不是好事嗎?」片山佯裝。「已經結束了?」
「是嗎?憑推理,人不會太多吧。」片山打個呵欠。「今天跑了一整天,累死了。進去裡面睡個覺好了。」
「表演開始了嗎?」晴美問。
「嗯,你很清楚嘛。」清子瞪大了眼。
「我也進去看看表演好了。不過放心,這裡的時裝不適合我的。」
和-圖-書「福爾摩斯,怎麼啦?」晴美問。福爾摩斯穿過大堂而去。「喂!等等嘛!」
「嗨,你好你好。」根岸微笑。「換作是我,會認為主人比貓更好看哪。」
晴美回頭一看,意外地說:「嗨,你來幹甚麼?」
「不——因為剛才有人提起了松原莉娜會出場的關係,她是不是很有名?」
這種情形是——貓和人。儘管不太能比較,不過,本來應該當「主角」的晴美——她口中的「OL」——陪著一身「皮毛」的福爾摩斯前來赴會,已是極盡時髦打扮之能事了。
「呃——你在說些甚麼?」
「福爾摩斯。」晴美對一臉貪睡樣子的福爾摩斯說。福爾摩斯睜開愛睏的眼睛。「——看來會有好玩的事發生哩。根岸的年輕戀人,以及隨便地把祕密告訴我的親切女人……不過,根岸只是做裝飾的,假如被清子知道他瞞著她有情婦,你猜會怎樣?」
「對不起。」她氣喘喘地跑上前來。「已經開始了?」
「表演待會才開始哪。」
「太成功咧,府上的貓很受歡迎!」
晴美沒想到她在說自己,施施然掏出手帕來擦額頭的汗。女人轉向晴美。說:「我在說你呀。」
「這才叫人為難哪,不懂世故的黃毛丫頭。」那女人嘆息。
晴美想,不知清子是否知悉丈夫和松原莉娜的關係。
當然,那是假設那個怪女子所說的話是事實的情形。
「很好的構思哪。」
「嗄?」
當然,來賓首先被吸引住,走過去觀看,然後——
「嘩,好可愛!」
「感覺如何?」晴美走到福爾摩斯身邊,輕聲對牠hetubook.com.com說。福爾摩斯「啊」地打個呵欠。
然後,在大堂中央陳設的大理石標誌台上,擺著一張座墊,而福爾摩斯在那裡「儀態萬千」地躺著。
晴美注視那女人,問:「你是誰?」
——最後那句是晴美最滿意的說話。
當她在鏡子前面舒一口氣時,驀地有人探臉進來。
晴美介紹片山。
總之,晴美也得承認,那個根岸清子的構思完全達到預期效果了。
但見片山施施然走過來。
「唷,是莉娜呀!」清子說。
表演是從下午三時開始,可是兩點以前已經有人來了。
「請隨便吧。」清子對晴美這樣說,然後混入人潮之中。
莉娜走開後,清子也走進會場去了。
以福爾摩斯來說,這樣子悠悠閒閒地躺著,何樂而不為?而且,可以賺到比晴美整個月薪酬還高的酬勞。
「片山小姐。」根岸清子走過來。「對不起,把你冷落了。」
「不要緊,只是有點疲倦而已。」松原莉娜說。「那我馬上去準備了。」
那對夫婦相處得並不好——晴美如此直覺。女人的這種直覺通常都很準確。晴美觀察了丈夫和妻子一會兒,立即便明白了。
「沒甚麼吧?你的臉色好差啊。」清子說。
即使是有名的模特兒,平時的臉也蠻平凡的嘛,晴美想。
「有啥分別?快要開始了吧。」
當晴美回到大堂時,大部份客人已走進會場,大堂登時空曠了不少。
「你——」
「說的也是。」根岸苦笑。
「咦,片山小姐。」走過來的是根岸清子。「辛苦啦,貓咪也可以休息休息了。」
「叫他呀?你那親愛的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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