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津察覺背後有腳步聲,準備回頭。
那人相當「純樸」嘛,不錯不錯。
咕嚕——
「可是,是誰?」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其實呀,我被無恥的傢伙揍了。」
「有哇。遇見了你。」
福爾摩斯並沒有走進房間,而是往樓梯方向去。
其實不太滿足。不過,在他人的廚房,儘管是石津也覺得應該避免連續吃兩個或三個杯麵。
說是醒了,其實石津半睡半醒著。加上他對方向感覺沒自信,這點可和片山不分上下。
「那是……」片山支吾以對。
「嗄?」
「啊。」
「杯麵。」
她聳聳肩,離開廚房。
「片山兄!還有晴美小姐也在?」
「沒關係。」真子也坐起來。「反正平時熬夜慣了。所以一直睡不著。」
她的話中斷了。所有人都呆若木雞,一動也不動。
「是嗎?」
咕嚕——
來到廚房,晴美先開燈。
兇手當然是男的。如此一來,僅限於在這裡的男性。
「好大呀。」那女孩搖搖頭。「我的公寓比這裡小太多啦。」
「石津去了哪兒呢?」晴美驀地察覺。
但——到底是誰做的?
「說不定相當有趣哦。」
石津上到三樓,走向走廊。
片山的名推理。
「發生甚麼事?」
「客廳?」
「喂。我去下面一層看了,沒發現甚麼異樣……」
咕嚕——
通常這種地方會有杯麵嗎?
「用甚麼蓋住吧。」
「那個……」
「啊?這種城堡有杯麵?有趣有趣。」澄子也走過來。「哎,一塊兒吃吧。有兩個嗎?」
晴美低下身子,窺探下面的情形。
「是呀。」
「在下面。」晴美說。「澄子被殺了。」
石津起身穿衣。
真子一臉好奇心的樣子,說:「那位大個子刑警先生?會不會到客廳『訪問』去了?」
荒謬的事。萬一這件事被晴美小姐知道的話……
「哎,你叫甚麼名字來著?我是澄子。」
因為不必跟屍體打照面的關係,片山稍微鬆一口氣。
「你要找誰?我去叫。」
「是嗎?」
「由加利。」晴美阻止由加利進去。
「石津嘛,他一定是餓了,跑去找東西吃啦。」
突然有人站在眼前,澄子差點喊出聲來。
「應該是這邊吧。」晴美走在前頭。
「喂,是不是晴美?」下面的人影說。
「石津!發生甚麼事?」
「咦?」真子覺得意外。「難道晴美和他……」
「你在幹甚麼?」
「來這邊!」晴美把片山拉過去。
「為甚麼?」
「沒去。」
「那就調轉過來。由加利去宇田川的房間……一定是任何一種情形。」她獨自開解。
他東歪西倒地走向前——
「怎麼啦?畢竟在清一色男士的房間睡不著是不?」
「是嗎?不過……」
「石津不見了?」
說完,換來福爾摩斯狠狠的一瞪。
「好可怕。」真子終於有了恐怖的真實感,臉發青地離遠一點站著。
「怎麼啦?」
「我去拿床單。」真子說。
咦?晴美睜開眼睛。
若是自己的公寓,只要吃個經常備用的杯麵(只是一個不夠),或冷凍食品之類的,起碼可以維持到早上。
「哎呀。」差點和甚麼人相撞,嚇得跳起。
「呃——廚房呢?」
要熄燈。
「誰?」
開了燈,打開門一看,福爾摩斯坐在那裡。
在樓梯口止步時,見到下面有人影晃動。
石津刑警聽到那個響聲,突然醒了,坐起來。
「嗯。」
下面一層是矢島聖一和由加利的房間。
想到當時的情形,石津不由得渾身打顫。
萬一走錯地方,跑去四名女孩睡覺的地方的話,片山很有可能暈倒當場。
「宇田川呀。」
唔,廚房在哪一邊?
片山也伸長脖子去看。
石津呆呆地站在那裡。
「有人開收音機嗎?」
「是嗎?很親切哪。」
「喵——」
「好吧。這種現實的設計,說不定反而燒得起來。」
「不——剛才好像聽見貓叫聲……」
「石津!」晴美說。「看看後面。」
「石津先生?聽起來硬繃繃的。」名叫澄子的女孩,在烹飪台前的椅子坐下。「澄子,是不是很老土?我不喜歡這名字。」
原來如此,石津點點頭。
「噢,是嗎?」
半裸的澄子詫異地瞪著石津。
「我不曉得——」
「嗄?」石津嚇一跳。「咦,真的——怎麼搞的?」
「我來收拾。」
一下子m•hetubook.com.com想到會不會是石津在等著,但不是。
「拜託了。」
片山走過去,蹲下來,把她挽上去的T恤輕輕拉下來。
「廚房?不夠羅曼蒂克哪。」
「有嗎?那就叫醒由加利問問她好了。」
「哎,石津先生。」澄子一邊吹涼麵條一邊說。「剛才你是從三樓下來的吧。」
「這種事在道德上,畢竟不好。」石津挺直背脊。「晚安。」
對了,還有一個,是在但現在又不在的——
「有甚麼?」
「哥哥起來了?」由加利走過來。
完全感覺不到危險。
「不曉得——怎樣呢?」
「怎麼啦?」
「嘻嘻。」女孩忍俊不禁。「你想偷襲甚麼人?」
「你說甚麼?」
如此這般,片山、晴美、福爾摩斯,加上跟著來的真子,一行人魚貫地下樓去了。
縱然是有,但站在刑警的立場上,擅自拿別人的東西吃也不好。這是石津苦惱的地方。
「失敬失敬。」
「我們四個裹住毛毯睡的哦。那樣子萬萬不能的。」
「不曉得。」片山搖頭。
片山、石津和福爾摩斯睡在一個房間,晴美和水田真子使用一個房間,另外一個小房間是宇田川和人一個人睡。
「不行!」他搖搖頭,不由得喃喃自語。
四名研究生女孩一起睡在那個客廳。
「嗄?」
「就這樣辦吧。」
「嗯。說不定——」
——有人。
「那傢伙的事,不用擔心的。」片山打個哈欠說。
「果然。」晴美下床。「我開燈了。」
片山大聲嘆息——你是刑警哦。堅強些!
石津並不求羅曼蒂克。
「嗄?」真子嚇了一跳。
「有無遇見甚麼人?」
「喵!」福爾摩斯似乎不耐煩地叫。
「噢,抱歉,吵醒你嗎?」
不愧是「城堡」,客人用的臥室在樓上並排而立。
「不曉得。他沒事的。對了,必須聯絡警方。」
由加利奔下樓梯。
「原來是哥哥呀。」晴美嘆氣。「好生失望!」
「嗯。被掐死的。」
「刑警先生也怕?」
當晴美打開矢島聖一的房門時——
他鞠個躬,趕快從廚房走了出去。
「嘎?」
由於在自己的公寓時,每次走動時地板都會吱吱作響,因而養成那種走路習慣。
和-圖-書鏘,後腦吃了一記,石津就這樣撲倒在走廊上,失去知覺。
「糟糕。」石津喃語。
「呃——我沒那個意思——」
「知道啦。別生氣嘛。」晴美擦擦眼。「人呀,不能像你那樣說醒就醒的。」
相當可愛的女孩。不過,石津現在要的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非常對不起。」
當然,片山也是男人,但他知道自己的事。
「樓梯有甚麼事?」
「對。這邊來吧。」
「那裡睡著四名活潑可愛的研究生呀。」真子吃吃地笑。「他不是單身漢麼?所以,可能四個通殺也不出奇——」
肚子餓了,所以咕嚕一聲響。
可是現在是在別人的家……
有關這種突發的情況,她是外行,無法迅速應對也是沒奈何的。
片山走上樓梯。
「你來一下。」晴美向他招手。
澄子回頭去關燈,然後轉身,準備回去客廳——
「怎麼啦?」
「那我去燒水。」
「有啦。」石津喊出來。
石津一面上樓梯,一面按住胸口,心臟還在噗噗跳。
並非誤植。的確,石津起來了。
「真好玩呀,晴美你這個人。」真子笑了。
「咦。」是女孩子——其中一名研究生。「你是刑警先生吧。」
真子用「過去式」來講話,那是所有人都一目了然的事。
「沒有的事。」
「這可不行。」
幸好實際上甚麼也沒發生,只是萬一被人看到了那個情形……
怎會有這種事!
「喵。」
「他單單只為吃杯麵而來的嗎?」
她個子雖小,但吃東西的速度相當快,幾乎和石津同時吃完。
「澄子……」晴美說。
「你在這裡幹甚麼?」
「從那裡有無聽見甚麼?」
晴美上樓去由加利的房間,而真子手拿雪白的床單走回來。
「喂。」
下面一層該是矢島聖一和由加利的房間才是。
甚麼事呢?
「別說了。」晴美氣得鼓起腮幫子。「他不會做那種事的。」
「好吧。那我陪你好了。」女孩微笑。「到哪兒去?」
可是,片山和福爾摩斯在睡覺,石津怎會被甚麼聲響吵醒呢?
澄子不但不生氣,反而笑起來。
「唷。」那女孩瞠目。「那即是誰都可以囉?現在的刑警好過份呀。」
「可是,廚房通常預https://www.hetubook.com.com備了滅火器……」
「是我不好。」片山走上樓梯。
「不是啦。」澄子吃吃地笑。「二樓嘛,不是有由加利的房間麼?」
「石津。」
「怎麼啦?」真子也跑出來問。
「不是的!我是說,有沒有人進入由加利的房間。」
「來——這樣子就填飽肚子啦。」
「被揍?」
「唉,我遇到了不幸。」
「到底怎麼啦?」澄子呆立了一會,然後說了一句「傻瓜」,又把T恤從頭頂套下去。
終於使良心平靜下來後,石津悄悄走出臥室。
「很多哦。」
「怎麼啦?」隔壁床傳來真子的聲音。
「燒得起來?」
這樣下去,說不定住在城堡的人全都被這個聲音吵醒(怎會呢?),為了防止那件事發生,必須找點東西吃才行。
「到底怎麼啦?」
「若是那樣,福爾摩斯不會跑來叫醒我的。」
「是澄子啊!」真子發出尖聲。
石津憑他豐富的經驗知道,一旦肚子發出這種聲響時,若不放點食物進去的話,它就不會乖乖聽話。
倒在廚房地板上的,是個年輕女孩。
「我並沒有……沒找誰……」
澄子被壓倒在地板上。她連聲音也喊不出來……
由加利出到走廊。
「這個可以嗎?」
「喵……」
「說的也是。」晴美點頭。
石津只對眼前的杯麵有專一的興趣。
無論如何,石津也是刑警(可能有讀者忘了)。畢竟到了必要時,全身的神經都會緊張起來……
乖乖閉上嘴巴,跟著牠走。
晴美急急穿上裙子和襯衣,出到走廊。
「我聽由加利說,電話在矢島先生的房間,所以跑去敲門。沒有回應,所以我試著開門看看……」
片山嘆息連連。
在微暗中看看腕錶,才凌晨二時。必須設想,離早餐尚有五個鐘頭左右。
澄子的下半身是裸|露的。她被強|暴過,然後被殺。
「別嘲笑我了。只是工作上的交往……」
儘管是中世紀古堡的結構,廚房卻是最新式的。澄子把水壺擺在煤氣爐的火上,石津則拆開杯麵的保鮮膜,放好裡頭的配料,準備就緒。
那就睡覺去吧。沒有男人也一樣睡得著的。
「我一直希望甚麼都不發生的。」
片山的腦子一片混亂,他搞不清楚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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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床上坐起,豎起耳朵。
「石津一定在這兒——」
「哥哥。」晴美的叫聲。
——他們進到廚房上先了燈。
「嗯,在走廊上。」
「那麼,在哪裡造?調理台上?在地板上可太冷啦。」
石津盡量小心不吵醒別人——實際上,由於地板堅固,聲音幾乎傳不出門外——從走廊走向樓梯。
下了兩層樓梯,出到客廳的同一樓層。
「哥哥——她死了?」
「不是啦——」
那人影冷不防向澄子撲過來。
「現在去看看如何?」
「對呀。那你去廚房看過了?」
「謝謝。輕輕地蓋上,因為一定有證據留下的。」
其間的詳細描寫姑且省略。總之幾分鐘後,石津和澄子合為一體——不,荒唐!他們只是和諧地共進杯麵。
這樣子,片山之所以沒醒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地板上,矢島倒在那裡,胸膛上深深地插著一把菜刀似的東西。
片山和晴美面面相覷。
「不過,石津竟然不在,很奇怪。」
由加利的臉上佈滿不安。
「哦?但剛才的說法,很明顯的對他有『意思』哪。」
「噓!低下頭去!」晴美慌忙說。
真子跑開了。
「你你你好……呃,我搞錯了方向——」
「可你相當惱怒哦。」
算了算了。趕快回房睡覺去。
「電話呢?」
矢島聖一、宇田川和人兩個。
「當然。」片山說。「不是每個人都一樣的。」
對。這不光是為自己,而是為大家的和平著想!
「請。」
「趕快吃了這個吧。」
澄子促狹地笑著,開始脫T恤——石津終於理解是怎麼回事。
「噢,對了。」
「記得是……這邊吧。」
「誰知道?矢島呢?」
就這時候,又是一聲「喵」。
澄子快手快腳地洗了杯麵的容器,丟進垃圾桶,洗好手,說:
「福爾摩斯這小妞在喵喵吵個不休嘛——還有,不見了石津的蹤影。」
咕咕。
「這裡不是走廊,是矢島先生的寢室哦。」
「怎麼?上廁所?」
「是不是府上的三色|貓?」
「嗯。在研究生當中,最開朗的是她。雖然上次的舞台她沒份演出。」
石津鬆了一口氣。
她完全誤會了。不曉得她把石津想像成「怎樣的」人。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