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總之她承認罪行,證據也確鑿,因此夏子進了監獄。」
「一位叫水沼冬美的女子。應該有頭緒吧?」
「那就怪了。」
「她有說這個嗎?我沒聽見。」
「中午也叫早安嗎?」傳來栗原嘲諷的說話。「你和藝能界的人一樣嘛。」
「這貓就是福爾摩斯,牠是優秀的助手。」
片山可以了解笠倉的心情。由於屍體無從確認,意味著不是夏子的可能性存在,作為父親的希望如此。
冬美禮貌地說:「謝謝,請幫幫家父的忙。」
片山在洗刷期間,晴美開始預備早餐兼午餐。福爾摩斯是豆莢魚乾。向來都是福爾摩斯比片山優先。
「課長打來的?」片山假咳一聲。「我是片山,早安。」
「我猜會不會在我睡覺期間破了案。」
一陣北風吹來,不由打個哆嗦。
「你就好了,簡單得很,可以不必結領帶,又不必刮鬍子。」
片山輕輕嘆息。當然,經過詳細驗屍解剖的結果,也許可以知道更多……
「會不會再報一次?」晴美喃喃地說。
「對了,關於那卷錄音帶中的對話一事。」
片山在記下冬美的住宅電話、笠倉的公司地點時,晴美東張張西望望、小小聲喊:
「呃——舍妹也跟來了。」
「那叫心聲。哥哥不行啊。」晴美嘆一口氣。「難怪你不受女性歡迎。」
「關於那個便條的事……你說車上發現的不是夏子小姐,是否有些甚麼明確的證據?」
「再見,改天再聊。」片山行個禮。
「我可以請教一件事麼?」晴美走上前,說。
「她真的被殺了喲!怎麼辦?」晴美十分激動地說。
「原來如此。」晴美沉思一會。「哎,雞蛋怎麼吃?炒或煎?」
「這種事情……」
話沒說完,片山打個大https://m.hetubook.com.com哈欠。
「甚麼置之不理……一單還一單,這宗案子總有一天會好好查辦的。我為別的案子——」
「貓兒刮掉鬍子就麻煩了。」
「你不來也可以。」
「好像是的。夏子應該是三十或三十一左右。」
「看樣子,家父很欣賞你和你妹妹。」冬美說。「還有那隻小貓咪。」
出到外面時,晴美說:
「明白嗎?」
笠倉伴人用力搖搖頭。
「那還用說!可是不能置之不理呀!」
笠倉稍微嘆息,緩緩地搖頭。
「明白甚麼?」
「喵——」福爾摩斯發出彷彿洩氣的聲音,然後開始用後肢嗒啪嗒啪地撓耳後。
「咖啡?吃甚麼?」
「今天星期六放假。」晴美指指日曆。「哥哥不是有任務嗎?」
應該吃完再說的:片山懊悔已來不及……
「如果不方便,叫她回去好嗎?」
「是啊。」
「嗯……」
片山想說甚麼,又停止了。
下到地面的福爾摩斯,登登登跑開了。
「片山先生。」
晴美在喊時,福爾摩斯彷彿也怕冷似地,率先跑向車子方向……
「喵。」福爾摩斯說。
「多管閒事!」片山說。
「不錯……可能有不想為人所知的內情。」
晴美似乎依依不捨地望著已經在報其他新聞的電視。
「隨時請便。」冬美說。
「怎麼可能有那種十全十美的東西?」
「還有幾件事想向你請教,還有向令尊請教。」片山說。「改天另外——」
「——解剖結果得悉,死者在車子衝入海中之前已經死亡,警方認為有被殺害的嫌疑。」
「同時也是秋代姐姐的未婚夫。」冬美說明。
不過,真的有那種感覺。
停屍房冷颼颼的,雖然四周明亮,卻像m•hetubook.com.com置身地底的感覺。
笠倉的眼神驀地溫柔起來,看看晴美,點點頭。
「不,夏子本身是殺人犯。」片山說。「喂,有沒有雞蛋或其他?」
「搜查一課接到一個電話。一名年輕小姐打來的。」
「為何殺了母親?」
「你好……。」片山不曉得說甚麼才好。只好說:「很不幸啊。」
片山有點困惑,可是總不能在這時候否定她。
「嘎?不,不是。調去追蹤強盜殺人案了。」片山終於清醒過來,盤膝而坐。「福爾摩斯,這宗案子不可能有你出場的機會啦!」
笠倉終於回復冷靜。想是在遇到「陌生人」時有必要這樣做的關係。
我不是助手!福爾摩斯有點不服氣。
「我來聽——片山宅。啊,你好。他還活著——哥哥,栗原先生的電話。」
「那麼,她將從監獄——」
「我打電話叫他來的。那位是他妹妹——他替我們查辦這事件。」
笠倉又寫了一張便條,遞給片山。
「連她的家人也不知道?」
聽見福爾摩斯的名字,笠倉露出狐疑的表情。晴美蹲下身去,一把抱起福爾摩斯。
「煎蛋好了。」
「殺了母親?」
「唔,容易消化好吃又能使人精神的東西。」
「嗄?」
「真是討厭。」片山搖搖頭,開始吃那擺在面前的煎蛋。
笠倉緊緊握住片山的手。他應該將近七十了,然而他的手的力道大得驚人。
「是嗎?」
「甚麼嘛……」片山喝了一口咖啡,終於嘆一口氣。
「知道她為何將會『被殺』嗎?」
然後輕輕拍一拍片山的肩膀,催促岡村一聲,率先離去。岡村慌忙追上前去。
「福爾摩斯,你在哪兒?」
「嗯。詳細情況則不太清楚。」
「不清楚。並非沒有調查過,和*圖*書而是夏子本身絕口不提她的動機。」
晴美覺得冬美的話裡,似乎有點雀躍的成份……難道自己太多心了?
片山看到一名跟在笠倉身後的男人,把便條紙和簽字筆遞給他。冬美轉頭向片山說明:
不過,並非晴美叫他做的,而是栗原課長也囑咐他繼續承辦這宗案子之故。所謂繼續承辦,因為當局認為,這宗案子說不定跟小田布子扮男裝的被殺事件有所關連。
當然,到目前為止,片山完全猜不到,兩宗案子在甚麼地方有所牽連——
「現在在追蹤甚麼人?」晴美一邊倒咖啡一邊說。「是不是上次那個叫水沼的人?」
「我試試看。」天生性格謹慎客氣的片山說。
可是當他走近時,片山立刻知道,男人幾乎被沉重的打擊打垮了,只是用自己的「堅強」自制,拚命把打擊推開一邊而已。
沒有證據證明那具屍首是夏子。因此我相信她沒有死。當然我知道,那是夏子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那麼,請告訴我聯絡處。」
「她的意思是說,也請幫幫我的忙哦。」
「七年前,夏子殺了她的母親。」片山說。
「嗯。我知道夏子是誰了。她叫笠倉夏子,他們姊妹之中排行第二。」
「已經中午啦。不醒不行啊。」
「他是家父。」
因為那人長得相貌堂堂,步伐穩重,毫無躊躇地走著的緣故。
「我——我叫岡村。」男人說。「我擔當笠倉社長的祕書……」
「哦?你說『夏子姐姐』那件事?」
「對,本月十九日假釋出獄。」
「七年前,笠倉夏子因殺害母親而被判有罪,進入╳╳監獄服刑,本月十九日獲得假釋,剛剛出獄不久。」
「喵!」
「根本難以辨認。」冬美搖搖頭。「看來https://m.hetubook.com.com撞向甚麼撞得很厲害。臉部分辨不出來,而且相撞之後,車內燃燒,接著衝向大海——連指紋也無法證實。」
「春夏秋冬全齊全啦!」
笠倉這才留意到片山的存在,望向他。
「你說是不是!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銜了一張白紙回來。
「屍體損傷十分嚴重,臉孔辨認不清,但從車上發現的旅行袋來看,有可能是三十一歲的笠倉夏子。」
「爸爸,他是片山刑警,我的——朋友。」
新聞報導的聲音傳入耳際,片山望向電視畫面。
片山嗆了喉嚨。晴美入神地盯著電視。福爾摩斯也登登登跑過來,坐著抬眼望電視。
一個男人走過來。
「她不是說,請幫幫她父親的忙嗎?」
「我睡醒了……」
「又有命案了。」晴美說。
「晴美,替我開開電視看新聞吧!」
「她們說要殺了夏子,是因夏子殺死母親的緣故?」
冬美穿著灰色套裝,看起來比上次見到時老了幾歲。
「那是——甚麼意思?」
「爸爸……怎麼樣?」冬美說。
「發生甚麼大事?」
「怎會有這種事!」晴美呆然。「哥哥!」
「不是我殺的哦!」
「喂,你想得那麼入神,別把雞蛋煎得太硬好不好?」片山不安地說。
晴美點點頭。
「沒問題,有我和福爾摩斯在。」天生性格不「客氣」的晴美說。
在冬美說出之前,片山想不到那個人就是笠倉夏子的父親。
「呃,我現在就去搜查總部——」
這麼一來,笠倉出乎意外地咧嘴一笑。然後用他強而有力的手,輕輕摸了一下福爾摩斯的鼻尖。
這種時候還是趁早上班為妙。於是片山慌忙喝完咖啡,開始準備外出。
又不是錄影機!片山把手帕塞進口袋時,電話響了。
「應該是那個意思。但不和-圖-書可能真的殺死她吧!已經過了七年啦。而且殺死父母,大概有萬不得已的特別情由才是。」
「家父在三年前動手術割掉聲帶……所以不能說話。」
不管那是夏子抑或不是,希望你務必設法查出,是誰做出那種事來。
晴美走進廚房,把油倒在煎鍋上。
「你上哪兒去了?撿廢紙!佩服之至!」晴美說著,接過那張捲成一團的紙,放進大衣的口袋。「應該好好扔進字紙簍才是!」
「怎麼?」片山還有八成是帶睏的臉。「今天你休假?」
片山打了個趔趄。這個時候的晴美,他永遠贏不了。只是他在忙著其他案子,如果插手去管多餘的事件,肯定被課長叱責一頓。
「早。」晴美說。
「渺茫的希望。」晴美笑一笑,用遙控器開了電視。
片山和冬美一同看那些幾乎是亂寫的潦草文字。
「那個女的叫——冬美吧!喂,跟她聯絡看看好嗎?」
「——從吊上來的車子發現年輕女性的屍首。」
「不,難得來了。」冬美說。「家父正在認屍。」
不是夏子!我不知道是誰,總之不是夏子!
笠倉點點頭。然後把臉轉向身邊的男人。
「喵。」福爾摩斯叫了。
晴美和福爾摩斯就站在他身後。
片山的心情沉重起來。不是由於栗原那些話的關係。一想到晴美肯定幹勁十足地跟著來時,不由發出嘆息……
電視映現用吊車從海上吊上一輛車子來的畫面。
「好像是的。或許是隱瞞不說。」
在這時,笠倉又在便條紙上揮筆。這回他的字體沉著得多。
「你先說了再說。」晴美探前身體。
「嗄?甚麼?」
字句中表現了他的強烈憤怒。
「那麼,你是憑信念認為夏子小姐不可能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