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診所的床單及毛毯存放處出火,又火又煙的,牢裡的消防不夠用,於是總動員,從外面叫消防車來。」
「這個人是內野那個人的。」
「為何不同姓呢?」晴美問。
寒冷的夜風,滲著燃燒物的異樣臭味。
吵醒片山的,不是石津。
他在石津耳畔喊道。
「今後怎麼辦?」
可是,由於尾田一見到石津就一言不發地跑回去,這樣就打退堂鼓可沒有意義可言。
「那麼,尾田呢?」
晴美的話叫石津的表情僵住了。
「想清楚些。」
「是你放走你丈夫的吧。」
還要去那間大得驚人的公館呀。
「怎會呢?那是我每次都會拿給他的東西,書本中不能夾有任何信件,他們都好好地檢查過的。」
「還有,這張請帖。」
說法單純,也許的確如此。
「突然造訪,不好意思。」三宅杏走進屋裡,「啊,你們在吃飯呀。抱歉,待會我再來過。」
「甚麼?」
「呃,內衣褲,還有兩粒蘋果。」
「是吧。」片山點點頭,「大概有目的吧。那是甚麼目的,暫時毫無頭緒。」
「沒錯!那傢伙利用假病進去診所,趁人不備時縱火燒床單。」
「來,福爾摩斯,已經涼啦。」
阿杏高興得跳起來。
「究竟發生甚麼事?」
片山把用繩子綁著的幾十份的舊報紙拿過來。
「沒有頭緒也可以添飯嗎?」
「開玩笑的。」
「附帶餐點的吧?」石津擔心地問。
用飯期間,晴美和片山都沒問阿杏「為甚麼事而來」。
會面的時候,通常有在場的守衛旁聽他們的對話。
在片山家的晚餐。
「那麼,你們去會面了嗎?我也想去的,卻不獲批准。」
「昨天見過面的尾田香苖。」
「他躲到哪兒去了?」晴美搖搖頭。
「呃,我用的是那邊的舊報紙。」
片山再追本溯源,說出水原悠一和杵谷淳子那篇畢業論文的事。
「改天再打來!現在不是時候!」
「是,哪位?」
福爾摩斯用鼻尖去推搡那粒滾跌在地的蘋果。蘋果跑到報紙上面去。
福爾摩斯跳https://m•hetubook.com.com到阿杏的膝頭上,緩和了氣氛。
「好像前面不能走了。」
他用裁紙刀切斷繩子。
監獄的門開放著,消防車開了進去。
幸好栗原這樣說,倘若聽見其他說話的話,片山一定會冒火。
「有甚麼事嗎?」
「生病嗎?」
三宅杏彷彿心事重重的樣子,聽了石津的話時,她禁不住笑起來。
「令人坐立不安。」片山苦笑,「加上要和石津同房。」
石津攤開大袋子,把裡面的內容傾倒出來。
「沒關係,你吃過晚飯沒?」
「對不起。」
「上面有些甚麼報導呢?」晴美說。
「甚麼呢?」
「來,坐吧。」
福爾摩斯「喵」了一聲,咚地跳到地面。
福爾摩斯躺在晴美的夾克懷裡。
「我記得書有八本,全部還在這裡。」
所長大吼大叫。
「不是你的錯。」
「呃,那叫尾田敏也的,是我兄長。」
拿了兩個房間,大的這間給晴美和福爾摩斯,隔壁小的給片山和石津。
這裡和普通酒店不一樣。早上既沒有電話叫客人起床,也沒有房間服務,亦無餐廳設備。
「其中必有特殊的含意哦。」晴美說。
阿杏拿出來的,是個類似婚禮的請柬的白色信封。
「好極了!我就祈願你們會這樣說。」
「我和敏也哥哥是同父異母兄妹。」阿杏說,「為何你們會去見他呢?」
「喵。」
花里花俏的裝飾,床罩是金色的。
況且,那是一所很糟糕的破公寓。
「唷。」
片山對於那天迪爾菲所說的話,總感覺到有甚麼美中不足之處。
「是。」
「我想沒有了。」
趁所長在嗆咳期間,一道而來的片山問:
「如果保密的話,對你沒好處哦!」
回到東京的片山,直接來到搜查一課,向栗原「報告」一切。
「嗯。」
「傷腦筋啊。」
一把予人迫切感的女聲。
「沒有那回事,我甚麼也沒說www.hetubook.com.com過。」
缺了甚麼?他有那種感覺。
「請帖?」
於是請求監獄所長,改為明天再跟尾田談話。
「是嗎?」石津說,「可是,尾田有妹妹嗎?」
所長呆然注視片山片刻。
「事情變得不得了啦。」晴美說。
福爾摩斯也一起「笑」了。
「太太,可是……」
「我在電視上看到了。她很可憐。」栗原說。
片山和晴美面面相覷。
「怎樣?」
就這樣掛斷了。片山嚇一跳——不尋常。
「用來包住蘋果的報紙。當然,我用的是舊報紙。」
片山沉思。
當然石津也是座上的客人。
誰打來的?
無論睡得多迷糊,絕不會忘記「吃」的石津。
最先加強警備的,當然是尾田的住家。但香苖所住的廉價公寓,乃是尾田被捕之後才搬來的,尾田跑來的可能性頗低。
片山爬起來。
其實,如果見到尾田敏也的話,片山本來準備今天之內回去東京的。
「喂,起來啦!」
「是嗎!」
「對,今天,它寄到我那裡去了。」
「哪裡有便利店,買點麵包、便當的回來好了。」
「當然,還有他為何招供的問題存在。」
「在他那種生活中,即使是舊報紙也想讀讀看吧。」他說。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尾田逃去甚麼地方,有頭緒嗎?」栗原問。
片山拿給晴美看。
「這是你所送過去的物件吧?」
由於石津的反應太過容易明白的關係,阿杏笑彎了腰。
「搜出這裡面少掉的頁數吧!」
片山打電話去監獄。
「監獄所長大發雷霆。不過,我們去探監的事,以及尾田的逃獄有些甚麼關係,誰也不知道,他也沒說甚麼。」
「那麼,明天幾點起床?」晴美說,「石津在擔心早餐呢。」
「逃走了。即是逃獄嗎?」
晴美開門一看,那名結婚會場的女侍應站在那裡。
晴美把分出來的牛肉湯碟放下時,正在打盹的福爾摩斯啪地睜開眼睛,打個大呵欠,甩甩頭。然後走到
m.hetubook.com.com碟子那裡,抽動著鼻子,伸長脖子去探索牛肉湯的「成果」。
玄關傳來咚咚的叩門聲。
「不必客氣。」
現在是談那種風雅事的時候嗎?片山很想這樣問。
片山也把隔壁的晴美叫醒了,大家趕忙預備。
「我甚麼也不知道。」尾田香苖說,「真的。我沒接到任何聯絡。」
說畢,片山掛線。
「這種地方怎會有便利店?」片山聳聳肩,「如果肚餓了,石津一定會醒來的。他是晨早鬧鐘的替身。」
「可能有的。知道是幾時的報紙嗎?」
「開玩笑的,我做了兩天份的飯菜量,明天再做別的不就好了。」
「你應該去。」晴美說,「就如栗原先生說的,一定有甚麼蹊蹺。」
消防車追越計程車而去。
「不曉得,總之有事發生了。」
阿杏兩手合十鞠躬。
香苖的聲音顫抖。
「怎麼說?」
「其實,剛才我接到監獄的人打來的電話,說外子非常辛苦,讓他緊急住院去了。」
「啊。怎麼了?」
「石津先生,你認識家兄?」
「甚麼呢?」
「嗯,那個怎麼了?」
「很意外!」
「多謝款待。」
他勉強擠出笑臉。
「就是這個!他是個裝老實的騙子!」
「我是……」
「說得也是!男人即使受苦,也要為女人犧牲忍耐!這是為人之道!」
「咦,有誰來了。」
電召了計程車後,一同前往監獄。
尾田逃獄的新聞,當然已全國皆知。
迪爾菲連晴美和福爾摩斯也一道邀請過去,也許是準備把那「缺了的甚麼」說給大家聽也說不定。
他拿起手機。
由於阿杏好像難以啟齒似的關係,他們等她順其自然地開口。
「尾田怎麼了?」
「那可不行!」石津說,「若不好好吃飯的話,是得不到幸福的。」
「半夜了對不起,我白天來過。」
意想不到的話,片山和晴美說不出話來。
「那就糟糕了。」
「說起來。」香苖說,「我不曉得算不算是失去的東西。」
連片山也覺得愕然。
可能他從昨晚起喊得太多的關係,喉嚨已變得沙啞,失去了和_圖_書威勢。
「居然逃獄,一定有相當的理由。」
片山勉強撐開眼睛時,察覺是半夜三點鐘。
「我受到內野迪爾菲的邀請,同時也為了畫的協商。」
「萬分抱歉。」
那是以內野迪爾菲的名義,邀請阿杏去那間公館的信。
「喂?」片山用舌頭半打結的聲音說。
「好像是,我已經回家了,天亮才能去。」
「片山刑警先生嗎?」
「啊。要吃早飯了嗎?」
這一帶沒有酒店,沒法子,只好到公路邊的「華麗型」賓館去下榻。
當著如此貧苦的生活面前,所長責備的語調也不禁失去力量。
對於他們來說,阿杏的開朗是一種拯救。
「目前的狀態輪不到我們插嘴,如果早日找到尾田就好了。」
片山把尾田逃獄的來龍去脈簡扼地說明一遍。
去到監獄附近時,早已形成騷動。
「大概吧。」栗原點點頭,「拜託了。」
放在床邊桌子上的手機鳴響。
阿杏走進來,脫掉大衣。
「明白,我來聯絡看看。」
「對不起。」一把女孩的聲音,「我是三宅。」
「給大家添了麻煩,萬分抱歉。」
「不曉得。」
「他逃走了!」
「在你送去的物件之中,有沒有造成他逃獄的契機?」
「其他呢?」
巡邏車封鎖了道路。片山等人下了計程車,向當警備的警員說明內情,讓他們走過去。
「香苖女士。」晴美說,「你所送過去的東西,有沒有從這裡不見了的?」
「我沒見過這個人,我應該怎麼做呢?」
「所長,我是白天見過面的片山。」
「毫無頭緒。話說回來,他們不肯把搜查狀況告訴我們。」
片山正要回去自己的位子時,栗原喊住他。
「是嗎?萬一你接到他的聯絡。」
「片山,這個周末空出來。」
「明天早上十點鐘可以安排會面了。」片山伸個懶腰,「嗚呼,變成要住一晚啦。」
「喵。」
「呃。還沒有。」
「您說還會再去見外子的,現在還在監獄附近嗎?」
連片山本身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要道歉。
「如果他說hetubook.com.com甚麼的話,由我代你來回話。」栗原說,「那麼,報紙的事怎麼樣?」
在升降機前面等著時,晴美問。
「她希望上次的成員都能出席。」
片山走進去之際,發現了穿著大衣站在那裡的所長,於是上前搭訕。
「我看了報紙,據說殺害內野泰吉的尾田敏也逃獄了。」
「這麼說,還有其他目的囉?」
「甚麼冬冬?」片山大吃一驚,「是你們聯絡尾田太太,說尾田身體不適的吧。」
尾田的逃獄變成新聞,當然誰也不知道片山他們的事。傳媒去了尾田的妻子那裡幾次,可香苖沒有餘裕去藏起行蹤,只能不停地對著攝影鏡頭鞠躬說:
說到一半,對方吼著說:
「火災?」
「找到了撕下的頁數了,調查的結果,沒有發現造成尾田逃獄的報導。」
「其他還有甚麼?」
因為浴室是鑲玻璃的,透明可見,總不能跟晴美同一間房。
「厲害。」仰臥在床的晴美望著天花板,「鑲上鏡子哪。」
「沒關係呀,只要哥哥和石津少吃一點就行了。喏?」
所長露出隨時爆發的神情,說:
「對,我想他不知道我的住處。」
「可是,我相當會吃哦。」
「明白。」阿杏點點頭,「我會和他一起挽著手逃走。」
老實說,晴美鬆一口氣,因她吃得一粒飯也不剩。
晴美和福爾摩斯躺在床上。
「好像是裡邊發生火災了。」
「他沒有去你那裡說甚麼吧?」
石津悄悄遞出空的飯碗。
「嗯,我在酒店。」
「片山先生。」
阿杏坐直身子。
「是你!」他突然脹紅著臉怒吼,「是你們的關係!你怎樣幫我收科!」
遲疑一會,片山搖撼著打呼嚕睡得很舒服似的石津。
「那麼說,家兄是無辜的囉?」阿杏探前身子,「若是真的就太棒了。」
「他不惜逃獄,究竟想做些甚麼呢?」
片山已提不起勁去說出他的感想。
「他因肚子猛烈地痛得在地上翻滾,我們把他移去牢內的診所後,正在安排著送他去外面的大醫院時,就發生了火災騷動。」
「那麼,請多多賜教。」
「是吧。好,你就和我們一起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