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憤怒之拳

「爸爸,我……。」香香說,「我想搬去女生會館,住姊姊的房間。」
「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真抱歉。」
栗原又出現了,「車子準備好了,請吧。」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片腹先生。」
「久美子,我——。」
「爸爸!」
「你好,我是課長栗原。」
片山看見川口素子嘴裡嘟囔著。看她的唇形,好像是在說。
片山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濱野朝牧子看了一眼,「如果她不是在學校裡被殺的,就一定是堀口那傢伙幹的。」
「不……。牧子的事,還勞你們費那麼多心神。」
「抱歉,驗屍的手續是很麻煩的。不過我們會儘快辦好。」
「造謠?」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我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請你住進女生會館裡。有刑警在!兇手就不敢作怪了。」
「凡事拜託你們了。」濱野垂下頭。
頭髮有些灰白,生意人打扮的男子點個頭又說,「這是我太太,百合。」
川口素子也跟著走出來,「我們這位院長一向自稱是『點子大王』,他總覺得把自己的想法灌輸給別人,對其他人是一種莫大的恩惠。你別太在意。」
坐在旁邊的是一位體型高大,皮膚白皙的婦人。——給人的感覺相當醒目。然而,現在兩個人的眼睛下方都出現眼袋,似乎已經體力透支了。
但也阻止不了。濱野握緊拳頭,往堀口的下巴用力揮去。掘口被打得倒退了兩,三公尺。
「我聽說你們在這裡。」
濱野以強烈的口吻說,「香香,妳和_圖_書也別再住在堀口家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當然,我也希望能夠信任自己的學生,但不能否定這種可能性。」
堀口揉揉被揍的下巴,追在妻子後面。
「——久等了。」
——剩下的三個人只是默默地站著。三個人?不對——還有栗原也一直旁觀著。此外,也許牧子也看到了呢。
奈良緊緊的握著片山的手,說道。
「是片山先生,院長。」川口素子糾正他。
栗原點點頭說,「請原諒我這個樣子,發生了一點意外。」
掀起布條,濱野百合驚喘了一下。
「我是濱野牧子的父親,濱野吉郎。」
久美子說,「今晚要住我家嗎?」
「沒什麼,妳搬出來就是了。——再也不需要你照顧了。」
「你誤會了。」
由於長期在海外工作,濱野家的房子現在已經租給別人了。
「香香。」百合說道,「反正,妳要離開堀口家知道嗎?」
「是。」片山說。
「沒錯。」濱野吉郎的聲音緊繃,「牧子!」
她還在看著姊姊的容顏。聽到腳步聲,香香回過頭。
栗原什麼也沒說。——有時候,線索會自己跑出來的。
久美子大喊,邊擦著眼淚,邊跑了出去。
「香香……可是,那裡住的都是大學生……。」
奈良說,「這是日語的一大缺點,從不清楚地說明。照這樣下去,日語不久就會從這世界上消失。」
香香說不下去了。因為她實在不願想起看見姊姊屍體時的情景。
「唉。——牧子信上寫的,就在她和圖書被殺前不久。」
「我還好。——您沒睡嗎?」
百合的聲音顫抖著,「什麼時候……可以帶牧子回家?」
玩弄女人……。那是說,姊姊和姨丈?香香嚇得站不住腳。她隨手抓住一樣東西來穩住自己。——那是姊姊的肩膀。她又趕緊鬆開手。好像姊姊會因此而睜開眼睛似的。
濱野氣得聲音都發抖了。脹紅了臉,目光燃燒似地瞪著堀口。
百合緊緊地抓著丈夫的手。
「你為什麼生氣?」堀口問道。
奈良坐回椅子裡,問道:「如果,兇手就在裡面怎麼辦?」
栗原換成果決的聲音說,「我們目前正傾全力在搜查兇手!定會把他捉起來的。」
堀口終於站了起來,「沒有這回事,一定是有人故意造謠……。」
依據栗原多年來的經驗,這種時候最好別說些同情的話,因為不管說什麼都沒有用的。
濱野香香進來了。栗原了開會客室,命令部下準備車子。
香香吃了一驚,「為什麼?」
「當然。我一定要親眼看見才相信。」
但濱野卻不說話。
「所以我剛才也說了,我們必須要儘快把那張告示帶回去調查。」
「謝謝!」
濱野夫婦站起來。身體好像很沉重……。
「睡不著啊,爸爸也是。」
「只有可愛的學生吧。」
「噢……。」
「是片山先生。」川口素子說道。
「對。私立學校,尤其是女校,安全最重要。這所大學裡,連續發生了殺人事件,將會影響我們的存亡——。」
「什麼事?」
「真傷腦和*圖*書筋?」
妻子百合提起身子,「我沒有親眼看見,我絕不相信!」
「若山先生,請務必在下一次的事件發生之前,將犯人絕之以法。」
濱野吉郎像是自言自語的說:「妳——看見了嗎?」
天哪。走出院長室,片山終於鬆了一口氣。
「什麼事嘛?」
「如果真是如此,光在公寓外面巡邏是不夠的。必須有人在裡面張羅。」
「在裡面;你的意思是——同樣是學生!」
沒差多少嘛!片山聽了覺得有點煩。
「久美子!——等等我!」
「課長。」一名年輕的刑警來到栗原面前,「濱野先生他們來了。」
「姊姊。」
「牧子好可憐。我們也嚇著了,正打算回日本。沒想到就接到——。」
「是嗎?請他們去會客室吧!」栗原操作著還不很順手的輪椅,撞東撞西地轉往會客室。有人問道:「課長,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必了。」
堀口看著香香,「妳爸爸好像對我有什麼誤會。」
堀口說,「姊夫,我真的很難過。」
「嗯。」香香點點頭,「可是要住哪裡呢?」
奈良說,「有件事想麻煩你。不,請你一定要幫我們。」
院長奈良繞著自己的桌子轉了好幾圈,邊說:「這關乎本校的存亡問題。」
「可憐哪!」
此時,門打開來,年輕的刑警探頭進來說:「還有一個人來了。」
「中山先生也這麼認為嗎?」
「等一下。」
「你問問自己的良心就知道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
「爸爸,是真的嗎?」
她的眼神和*圖*書,似乎告訴了人,她有其他目的。
「姊姊嗎?嗯!可是——。」
「關於存亡問題……。」
「拜託看看。」香香說道。
「在這種時候還請你們過來,真是不好意思。」栗原說道。
片山目瞪口呆地問道:「可是——那怎麼行!搜查一課有自己的辦案方式。」
聽了川口素子的話,片山多少放心了一點,要我住在全是女生的公寓裡?開玩笑!片山光想到這件事,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老是用同樣的字眼,會減少它的衝擊性,所以奈良想了一下,說:「總之,是有關生存下去或是死亡的問題。」
當務之急,就是要趕快逃離這裡。
片山以為院長室裡還有其他人,便四處張望著。
門開了,栗原進了會客室。
堀口康夫和妻子久美子一起來的。
「什麼事?」
「話是這麼說……。但你可以增加巡邏人員,或是採取其他的方法啊?」
堀口還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這個……。」
「我去派車子。」栗原說道。
「——是您女兒吧?」栗原說道。
香香大聲說道,「住手!」
「對了,片岡先生。」
「姊夫,為什麼——。」
「哪裡。那是我們的工作。這可能很難過,但你們要看一下屍體嗎?如果還可以的話,最好是看一下……。當然,我們已經確認過了。」
「久美子……。」
「少裝了?」濱野的聲音大得嚇人。
「『不久』,是一種非常曖昧的表達方式。」
「我知道了。」他站起來說,「我回去和上司商量看看,再答覆你。和圖書
濱野緊緊地擁住百合。好像這樣做,他就能忍住眼淚,不讓眼淚掉出來。
「這個我們說到哪裡了?」
這實在太過分了!但奈良似乎沒有放棄的意思。不過,片山也有自己的手段。
「那當然,但還有其他的事。」奈良說道。
「爸爸媽媽可以住旅館,可是你呢?……。」濱野陷入沉思。
「爸爸……。」
「香香……。妳最近好嗎?」百合說道。
百合看看丈夫。
川口素子憋著笑。
香香站在離父母一步遠的地方。
「你怎麼可以在牧子前面這麼做?」
「請你搬進那幢女生會館吧!」
「啊,對不起,突然想到學生的名字。」
「不要叫我姊夫!」濱野怒吼著。
「香香……。」
「——您剛才說什麼?」
「我就是要這樣?這個玩弄女人的人!」
「親愛的——。」
「我知道。可是,你的上司大概也不會放任女學生的生死不管吧?」
「噢……。」
「發生了這種事……。」
「啊,姨丈。」
百合抓著丈夫的手,濱野卻把她甩開。
「當然,我們會盡全力逮捕人犯。不久——。」
他斷然拒絕了其他人的幫助,因為那樣會讓他覺得自己老了好幾歲。
「姨丈他……。」
看到父親鐵青著臉,似乎在努力抑制怒氣的樣子,香香感到十分困惑。
香香終於知道久美子為什麼老是那樣冷淡了。可是——可是,這是真的嗎?
「啊!對不起。片山先生。真是個好名字呢。」
「媽媽——。」
「你們啊!會故意把我推下樓去!要幫我開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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