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試映會

「咦?」
「喵。」福爾摩斯附和。
「妳說甚麼?喂!妳以為我是甚麼?」那男的怒氣沖沖的樣子。「我是佐野布子的父親哦!起碼記住我的臉才是!」
晴美也記不清楚她的長相。印象中,她是個勤勞樸素,含辛茹苦養育女兒的堅實型女性。
一個更大的聲音飛進耳際,是布子的經理人倉林。
「呃——」晴美對那名垂頭喪氣的女孩盡量柔聲說。
「有那種東西嗎?」西和彥眨眨眼。
「啊!好棒啊。她給人的感覺很舒服的。」
「不過,算了。那種人,在這個世界並不稀奇。」她說。「妳是——片山小姐吧。我叫石毛啟子。」
「是呀。但……」
「請問——」正要開聲的時候。
「剛才不是吃過了?」片山說。
在隊伍中,依然毫不起眼的丸山勇二也在其中。
聲嘶力竭地喊叫的,大概是電影公司的宣傳部人員吧!人潮緩緩移動,總算形成隊伍地排列了。
寫上「招待者接待處」的桌子,擺在電影院前面的大堂。
「那是晚餐。『宵夜』是不同的。」
「假的……」她說。
剛才被布子的父親大聲吆喝的女孩。
「那是抽簽抽中招待券的人。聽說競爭率好厲害。」
「現在人手不足,忙得連貓手也想借用哪。」和圖書晴美反唇相譏。
現在的她——濃濃的化妝,鮮艷的服裝打扮,反而顯得蒼老。
「不,萬一有事就不好了。我先到裡面巡視一下。」
「我們也要排隊嗎?」片山說。
「我是被邀請的。」晴美拿出招待券。「可以進去了嗎?」
「是的。公認的外形和打扮出眾,歌藝和演技差勁。」
出電梯後,片山等人不由瞠目。
「嗄?」女孩吃了一驚。「呃——對不起——」
「對不起,假如有招待券的話,可以讓我看看嗎?」負責接待的女孩站起來說。
「我們早到了。」
「拿明信片的人,請到這邊排隊,距離開演還有十五分鐘!請稍候!」
晴美用力踩了西和彥的腳一下。
知道西和彥在說他自己時,晴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剛才那兩位家長呢?」
「求婚?」晴美看布子。「布子……」
「《愛與恨》特別試映會」的告示牌在人潮間忽隱忽現。
晴美又驚又惱,不禁覺得布子可憐起來。
「總比遲到的好。」晴美說。「不能進去嗎?我去問問看。」
「謝謝!她是我的老朋友哪。」
「剛才那個男明星是西和彥。」
「他的名字叫『甚麼』嗎?」
「因為是免費的關係。」石津坦白地說。
https://www.hetubook.com•com明星呀。叫甚麼的。」
「誰?」片山說。
「裡面很小,哥哥,你們去大堂,我和福爾摩斯留在這裡。」
「能幹」嗎?當作是「媒人嘴兒」好了,晴美在心中喃喃自語。
「布子應該在裡面的。請人通知她說我們到了吧。」晴美說著,往「招待者接待處」的桌子走去。
「那妳可真叫人費解啦。像我這種人,去哪裡找?長相好,打扮又帥,又有錢,又有名氣。除了我還有誰?」
晴美也對自己最近忽略了娛樂圈消息的事加以反省。
石毛啟子率先走在前頭。
「喂,晴美。」片山捅了晴美一下。晴美追蹤哥哥的視線。
在最前排中央坐陣的是布子的雙親——話是這麼說,佐野健夫乃是她母親的再婚對象而已。
晴美很生氣,狠狠瞪住那男的,但他彷彿完全沒察覺似的,直接對坐在接待處的女孩說:「帶我去我的座位。」
「嗯。這是電影院嘛。說是舞台,當落幕以後,頂多只有二公尺左右的寬度。」
「從這裡上舞台去的。」
用作試映會場的電影院前面,已經站滿好幾百人。
片山輕嘆一聲。
「甚麼事?」倉林走出來。
「——坐。」走進房間,布子請晴美坐在椅https://m•hetubook.com.com子上。
「不……告訴妳也無妨。我和這位石津先生都是刑警。」
「藏人的地方?」啟子狐疑地問。「你在想甚麼呀?」
「相當窄哪。」
「大概是吧。」
「很少有人帶貓看戲的哪。」
直口說直話,彷彿是石毛啟子的主義。
走過通道時,隔著玻璃門,可以見到客人排成人龍的隊伍。
「喂,怎麼搞的,叫這種莫名其妙的接待員坐在這裡。」
片山出示警察證時,啟子呆若木雞。
「嗯。他們說我可以不必做接待了。」
「好吧。我們請她帶路好了。」片山望著石毛啟子說。
「不然,先去看看布子好了。她在哪兒呢?」晴美環視四周。「咦,那個人,我認得哪。」
接待女孩霍地笑逐顏開,說道:「是的,請!」
石毛啟子在為片山等人帶路參觀。
一名長腿青年從大堂走過來。
「——這女孩是誰?」他看晴美。「哪兒的新人?以新人的打扮來講,似乎過時啦。」
「啊,佐野先生,你好。」
「喂!」晴美瞪她哥哥時,後面傳來吃吃笑聲。
「是,萬分抱歉!請進來。太太也請。」
石毛啟子在掛上「辦公室」牌子的門上敲了一下,然後打開。
年約二十二、三,予人爽朗印象的少女。
「——m•hetubook.com•com哥,不坐下?」
「晴美!進來!」布子推開倉林走過來。「片山先生,你們也來啦。」
「舞台的使用,只有像今天這樣,有試映會,演出者出來致意的時候而已。」
晴美嚇一跳,連忙望一望那男人帶來的女性——那麼,她就是布子的母親?
「因你說了不禮貌的話嘛。」布子笑了。「她是我學生時代的朋友。厲害吧,她哥哥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能幹刑警咧。」
「已經去觀眾席了。倉林先生給他們端咖啡。要不要帶你們去辦公室?佐野布子也在那裡。」
還沒讓客人進入的大堂裡,工作人員在忙碌地跑來跑去。
「痛啊……哎喲……」偶像明星翻眼呼痛。
「你的心意我很感謝,我不是回答你,叫你找別人嗎?」布子說。
「還有,這叫福爾摩斯的貓,是很優秀的警察貓哦。」
倉林,他們兩個進去了。
「妳是布子的朋友呀。恰恰好。」西和彥說。「哎,幫我說服布子吧。」
「咦,妳是接待的——」
「還有時間的話,吃點東西好嗎?」石津也順便跟著一起來。
電視台的攝影師,還有將近十名的周刊報社攝影記者等聚在一起,佈景準備妥當。
佐野還轉身對接待女孩嘀咕:「真是,現在的年輕女孩全是傲慢的傢伙!甚麼都做不好!」
和*圖*書「佐野布子小姐有客人。」
然後——她雙眼發亮,一把捉住片山的手臂,乃是當然的發展趨勢了。
「啊,好過份。」
「我和我老婆的位子。有人負責吧?」
「是,是!請問是哪一位?」她差點跳起來。
「了不起!」
「好厲害!」
「有沒有可以藏起一個人的地方?」他問石毛啟子。
「說的也是。」
「喵。」當然,福爾摩斯也跟來了。
「不過,舞台後面之類的地方看不到吧。」
這可不行——他缺的是腦汁吧。
「為甚麼?」
片山從舞台旁邊窺望觀眾席。由於普通客人還沒進來的關係,蓋上白色座套的中央招待席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
只有八個榻榻米(約廿六平方尺)大的辦公室。角落上有小沙發,西和彥百無聊賴地伸腿坐在那裡。
那男子五十多歲左右,塊頭很大,氣焰也不小。然後,晴美發現,有位穿著鮮艷套裝的女性稍微離遠而站。
「啊,對了!模特兒出身的——」
「喂!」有個男人無視晴美的存在,插隊進來。
「在拍這部電影的時期,我向她求過好幾次婚了。可是,布子顧左右而言他地跑開啦。」
看樣子,石津真的在擔心吃的問題……
「是貓帶我們來的。」晴美笑說。
「招待者應該不同的——到那張桌子去講一聲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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