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幽靈船

「不,不要緊。沒弄到。」晴美迅速起立。
——怎會忘記?不可能忘記。
直美一邊吃著,一邊也察覺吉澤的樣子有異。
「好失禮的。等於是坐船去參觀『鬼屋』之類的玩意呀。哥哥,你怕就不要去好了。」
過了一會,三人沉默地吃起來。
「我是片山晴美。剛才那個是家兄和石津先生——呃,我的男友。」
「哎,還有時間吧!」
「嗯。」那女子向三色|貓彎彎腰。「你走丟了路我可不管!」
「回去?不是剛來嗎?」晴美說。「福爾摩斯,啊?」
貓?這種地方有貓?
「啊——對不起!」
二人往櫃台方向走去後,女的說:
直美在旁聽著,不由「噗哧」而笑。
「喵。」
「哎,下次我想坐那艘『幽靈船』!」志村直美雀躍地喊。
「算啦。妳是說會發生甚麼?」
跟直美要的一樣哪,吉澤一邊等一邊模糊地想。
吉澤好不容易找到一張空桌,對直美說:「妳坐,我去買。吃甚麼?」
「不如吃點東西吧。我餓了。」
「我又不是石津——哎,這位小姐讓我們搭檯坐哪。」
「先去坐前面的『幽靈船』吧。」晴美說。
「硬撐罷了。」晴美笑。「不過,剛才那兩個人大概不玩那個吧。」
https://m•hetubook.com•com不說也知道。」被稱片山的溜肩男人拍了一下另一個男人的肩。「走吧。」
「怎麼啦?好遲呀。」見到吉澤回來,直美禁不住說。
晚風清爽,初秋的一夜。
「嗯……沒事的。我去洗一下。」
咖啡往晴美那邊傾灑出來,吉澤慌忙道歉,並一把抓起紙巾去揩拭。
「晴美小姐!會不會餓死?」
「怎麼啦?面色蒼白的。不是咖啡使你醉了吧?」她笑說。
「喔,好可愛。你從哪裡來?好像是從動畫片跑出來似的。」直美對牠微笑。
吉澤是運動員類型,身材頎長,手長腳長。直美比他矮了二十公分之多,個子嬌小但身材均勻。
那張圓桌有五張椅子。
吉澤快步往洗手間走去。
吉澤大踏步走過桌間,在櫃台前的行列後面排隊。這種地方以快速取勝,應該不必等太久的。
「怎會呢?沒甚麼呀。」吉澤強顏歡笑。
一名高高瘦瘦溜肩的男子,以及體格健碩的男子走過來了。兩個跟吉澤一樣,同是西裝打扮。
「但——不介意嗎?」
「喵。」
面色蒼白,似乎失去平時的鎮定。
下面一位?喂,開甚麼玩笑!
「別當你是傻瓜?知道啦。迷路的是哥哥他們和圖書吧。」
吉澤並沒有正式向直美求婚,不過在公司同事的眼中,吉澤和直美結婚是當然的事。
「喵。」
「普通漢堡包可以了。還有咖啡。」
終於吉澤回來了,向片山等人致意後,很快就把東西吃完,然後站起來。
白天仍有暑氣未消,太陽一下山就有秋的氣息。可是,入夜之後,這裡依然亮如白晝。
太陽下山後才來的,通常是上班族情侶。畢竟以年輕人為多,其中也不乏中年男士和年輕打工女郎的「不倫」組合。
「是嗎?片山兄一個,晴美小姐一個,我三個。福爾摩斯小姐……」
——吉澤正男穿西裝打領帶。志村直美是淡色連衣裙。一看就知道是「從公司回來」的路上。
「久候啦。」
「抱歉。對方算錯錢了。」吉澤把盛著漢堡包和飲料的盤子放在桌面上。
「可以是可以……」
「傻話!那是騙小孩子的玩意。」片山說。
「沒關係。我不理你就是了。」直美戲謔。
走來一名年輕女子。
「可樂?是嗎?大概我聽錯了。咖啡也可以吧?」
「怎麼啦?你沒事吧?」直美很驚訝的樣子。「你的手黏黏的。」
晴美察覺,那叫吉澤的男人出奇地慌張。
兩人是在同一間公司做事的同僚。吉澤廿hetubook•com.com八歲,直美廿五。是公認的「愛人同志」。
兩人走向漢堡包店。
「呃,下面就是我。誰要和妳——」
「咦——我不是說要可樂嗎?」看到盤子上並排的兩杯咖啡時,直美說。
「走吧。」他說。
那女性轉過頭來。然後嫣然一笑。
「那叫吉澤的男人,好像真的很畏懼似的。」
吉澤正男,他當然非常記得青木惠里這個人的事。
「妳的貓?」直美問。
「好吧好吧。」吉澤摟住直美的肩膊。「那就隨便吃點東西好了。可以吧?」
前面的女性點說:「芝士漢堡包一份,還有可樂。」
「好了,吃吧。」片山說。
「——福爾摩斯,你在這兒呀。」
「你最想吃對不對?好吧,一起去。晴美,你吃甚麼?」
「芝士漢堡包,還有,可樂。」
直美環視一下四周,說:「如果方便就一起吧——位子夠不夠?我們只有兩個人而已。」
「說的也是——妳也是和男朋友一起?」
「有點怪怪的。」晴美說。
「好好玩。妳好像在跟牠聊天。」
聽了直美那句話,吉澤打翻了自己的咖啡杯。
「嗯。是呀。」那女子說。「來,去找位子吧。石津大概只剩下半條命了。」
「忘記我了?」她微笑著說。
「可樂https://www.hetubook.com.com嗎?好的。」
「幽靈船?這裡有一個喜歡幽靈的。」
接著,背向吉澤那名女性說:「由下面一位付帳。」
傳來石津洪亮的聲音,跟著盤子擺在桌面。
「噢,真不好意思。片山兄,馬上去買好嗎?」
「我要特大號漢堡包。」
「肚子咕咕叫。」一個人坐在位子上的直美喃喃自語。
「嗯。」
直美忽地望望腳畔,發現有隻毛色奇美的三色|貓一直在仰臉看住她。
「不曉得……他聽到『幽靈』這句話時,差點跳起來。」
在公司裡,兩個都是出眾的人物。
「七百圓。」櫃台另一邊那名穿著花哨制服的女店員說。
不是嗎?自己親手殺了的女人,不可能這麼容易忘記。
「——好匆忙的情侶呀。」片山說。
來遊樂場的主要目的,通常是吃飯後上酒店。周末,大致上是以這種形式約會。
「現在?等一下。」直美連忙把剩餘的漢堡包塞進嘴裡,對晴美打個招呼說「再見……」然後跟著吉澤離開。
「幽靈船?我怕,不行的。」吉澤正男故意誇張地愁眉苦臉。「可能會暈倒哦。」
「嗯。我叫志村直美。他叫吉澤……啊,現在正好去到櫃台……跟那個女人並排的高個子。」她稍微站起身說。
「忘記我了?」她和_圖_書說……
「喵。」
「畏懼?唔,面色蒼白的咧。」
「可是……對不起。」吉澤道歉個不停。
「份量好多呀。」晴美說。
「嗯。我們才進來一個鐘頭。」吉澤看看腕錶。
遊樂場裡,到處都是為了體驗夏的殘餘而來的年輕人。現在比起白天的擁擠已好得多,加上小學生或中學生都不在的關係,客人的平均年齡因此提高不少。
「好無情的傢伙!」吉澤笑。
「好啦。那麼待會做甚麼?」
「看來好像很靠得住哪。」
「嗯。吃漢堡包罷了。」
「大概相當討厭鬼吧。」石津陳述明確的意見。「——好了,吃第二個。」
那間用華麗彩燈裝飾的店,坐滿了許多以簡便食物當晚餐的年輕女孩們。
「可不是?那不是在拍拖中的愉快面孔哪。」
「是嗎?可是,你的臉好像見到幽靈甚麼似的。」
「可是人家餓了嘛。」直美嘟起嘴巴。「肚子餓了,甚麼都不能做呀。」
「沒人喜歡鬼吧。」片山說。「喂,不如回去了。」
「那就不客氣了……啊,來了——哥哥!這邊!」
怎麼聽都是貓叫聲。
「我訂了今晚的餐位哦。」
「妳說怪?」
「吃吧。吃得太慢,時間都沒啦。」吉澤把椅子弄出響聲拉出來,坐下,這才發現晴美的存在。「——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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