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校園

「阿惠……他是誰?」母親一直盯著片山看。
「你知道我是誰吧?」女人說。
「嗯……哪一位?」晴美好奇地打量她。
當她安心下來,正要回座時,櫃台的人又喊住她。
「哦——如果你這樣說的話……」
開車時,片山不知道說甚麼才好,於是沉默起來。
「別管牠,大概睡眠不足吧。」片山說:「你今天不上班?」
「是誰呢?如果是石津的話,腳步聲應該更大才是。」
「那怎麼可以?」片山笑了。「萬一有危險時怎辦?你要好好聽我的哦。」
「是,明白了。」
「甚麼呢?」
「也對。再派人調查她身邊的事情好了。但是,人手不夠哇。」
「總之,進來坐吧。」晴美請青木惠上座。「早上吃了東西沒有?」
「不是巧合哪——好,我去N女子大學查查看。金本佐知子讀書時的事,大概有人會知道吧。」片山說。
晴美已經開始收拾飯桌了。聽到這裡,青木惠噗哧而笑。
片山甚麼也沒說。有時候無論說甚麼也沒用。
片山打電話去搜查第一科。
「N女子大學……上次在酒店被殺的女孩也是?」
「咦,你還在吃呀。」
即使明白——如果他遲到的話,兩人可以相聚的時間就少了。
電話掛斷了。雪子對滿臉狐疑的女侍應道謝一聲,回到自己的座位。
「為甚麼我會被女孩包圍?」
「喔,自殺的那個人呀。金本是誰?」
「——早安。」是個充滿朝氣的女孩。「這裡是片山先生的家嗎?」
到底是誰在這以前死了?
「沒關m.hetubook.com.com係。」
「受害人是金本佐知子,廿二歲。」片山一面翻檔案一面說。
「對不起。」阿惠說。
「——石津小姐,又有你的電話。」
上身雖然披著大衣,下身卻是毛巾質地的睡褲,曳到穿涼鞋的腳下面。
「沒關係,我等你。還要很久嗎?」
片山一邊「沙啦沙啦」地翻檔案,一邊吃早餐——對了,貓也會「睡眠不足」嗎?
「對了,我正要和阿惠小姐出去。如果不介意的話,進來休息一下如何?晴美,可以嗎?」
忘了吧。難得跟心上人見面,她不想露出苦惱的表情。
「媽,那種事——」
「我想在N女子大學的學生餐廳吃午餐,那是我的夢想。」
「可不是——只不過,這是非正式的調查哦。」
「——你是幹甚麼的?」他問那個中年婦人。
「讓你久等了。」他對青木惠說:「那就出去吧,去N女子大學看看。」
片山穿上鞋子。
「謝謝……謝謝。」母親鞠躬。「阿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好不容易唸到高三,卻不得不停學。我兒子出了事,跟她交往的男孩也不能見面……」
「啊——那我陪你一起去好了。」
「還好啦。假如對兄長再好一點就沒話講了。」片山說。阿惠笑。
「科長!還有,關於那天跳樓死去的岸田由利子的事。」
十八歲,本來還是高中三年級學生。由於已出來做事的關係,看上去比較老成。可是她今早卻有青春的活氣在眼睛裡流轉。
「光是能吃就該感謝了。」晴美說:「不過,若是捉到真正的兇手,證明自殺的https://m•hetubook•com•com人是無辜的就好了。」
「是!」她禁不住紅著臉跑回去。
「是——我很開心,謝謝你這樣做。你妹妹也是很好的人哪。」
「你——」
「嗨,抱歉。前面的節目延長了時間。」白鳥聖人說。
「媽……你跟蹤我而來?」
「那是甚麼?」晴美正在預備早餐。「福爾摩斯,還在睡?」
「偉大!」片山說:「在我家,從來沒有『也讓哥哥吃一點』的想法!」
「因我不知道你去了哪兒。」
「咦?」片山停下拿食物的手。「喂……這個金本佐知子也是N女子大學畢業的。」
聖人,好遲啊。
「別以恩人自居好不好?是你自己想去吧?」
「媽,別提了。」阿惠說:「晴美姐,待會我來接她回去,可以嗎?」
「你說甚麼?喂喂?」
片山他們出到走廊後,阿惠的母親仍然不停地在玄關鞠躬說:「請多多指教。這孩子請多多關照。」
那婦人就像剛從醫院跑出來似的。
「她那麼可怕?真好哇。」她嘆息。「我也有過哥哥……」
這樣決定後,雪子拿起茶杯——茶已經完全冷掉了,她只好放棄。
「別站在那兒——請進來。」晴美出來說:「阿惠小姐,好好介紹我哥哥給你的媽媽吧。」
阿惠越過片山的肩膀窺望走廊。
「嗯。若能證明家兄無辜,工作又算是甚麼。」
好像家庭教師和學生的對話,晴美想。
「哦——那樣子可以嗎?你還是願意跟阿惠交往嗎?」
「甚麼嘛。」晴美捅捅片山。
「我應該說過的。不能和_圖_書愛上那個人。」
「我叫青木惠——你是晴美小姐吧。我聽片山先生提起過。」
「它是金本小姐的母校吧。」
「嗯。我會讓她在這裡休息的。你放心去吧。」
由於還沒證實功藏是無辜的,片山決定暫時不說出真相。
「嗯……媽,你這種裝扮……」
她在電視台第一次等聖人時,跑來說「不能愛上聖人」的神祕女人。
「喂?怎麼啦?」她問。
依然是低聲喃語的聲音。
「謝謝。」她趕快衝過去,拿起櫃台的電話。「喂?」
雪子如釋重負——喜歡一個人的同時,也會產生可能失去那個人的不安感。
「又有年輕女人取代你——代你而死。」
這時,福爾摩斯「蹬蹬蹬」地出到玄關,「喵」了一聲。
「野澤百合?對,她也是N女子大學的。在同一間酒店跟中年男人過夜的加藤希代子也是。」
「甚麼?」
「嗯。請先進來。」晴美讓婦人進入屋裡。「哥哥,你們出門去吧。這裡沒事的。」
將有年輕女人死去……那女人說「又有」。
「還有,那個叫宇都宮舞的女孩也是N女子大學的,雖然她不是學生。」
「金本佐知子是被殺的女人。辦公室女郎,朋友對她的評價好像不怎麼好,據說一年到頭都在換男朋友。」片山說:「噢,早上少吃一點也好。」
阿惠回頭看看晴美。晴美向她點頭示意。
「嗯,就是。假如是同一個兇手做的,可能會在N女子大學裡找到線索。」
「不,我馬上就能離開。十分鐘左右就能到你那邊。」
「吃了。我也必須讓家母吃一點才行。」
假如父親和哥哥都在的話,說不定阿惠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能上大學。他了解阿惠的心情。
「換了其他地方,這是不可能的事,但在那種地方就有可能嘛。」
「那種事……是我的自由。」雪子不顧一切地反駁。
「好哇,反正今天石津不在。」片山脫口而出。
「我明白。我儘快趕一趕好了。」
「你知道?」
「喵……」福爾摩斯的聲音聽起來不知是叫聲還是鼻鼾聲(?)。
「青木……哦。」晴美瞪哥哥一眼。「哥哥!甚麼嘛,還說一個人去!其實怕我干擾罷了。」
「嗯。知道。」片山點頭。「但要等我吃完才收拾好不好?」
「甚麼事?」雪子說。
當然,他是大忙人。這樣子從百忙中抽空跟自己見面,她應該感謝了。
「我今天休假。有甚麼要幫忙嗎?」
石津雪子在聖人指定的酒店茶座裡看著手錶。
「我們走啦。」他對晴美喊。開門時——有人站在眼前,他差點撞上去。
那叫聲似乎把現場的沉重感拂去。
「阿惠……」母親擔心地說:「這位先生……他知不知道那件事。」
這時,傳來敲門聲。
一天到晚都在處理殺人事件,他的上司也神經過敏起來。
由於同時開口的關係,兩人對望一眼,笑了。
背後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好好聽著!」那把聲音……是那個女人!
「片山先生。」阿惠說:「我有個要求。」
「誰要你幫……我正在重新整理青木功藏的案子。」
有點風,卻是爽朗的晴天。
「呃——」
「對不起……」
「她是你的媽媽?」
「不須要道歉。老實說,上司叫我重新調查你哥哥的案子,我不知對不對。以後的事,也不知道會怎樣和*圖*書。」
「你說功藏先生的事吧?」片山說:「當然,阿惠小姐告訴了我。」
「嗯。我們查過她,她好像不屬於任何組織。大概是她個人相信白鳥聖人是惡魔吧!」
片刻的沉默。
「不要在這個時候發出怨言好不好?」晴美說:「那就出門去吧!我有事先走,我去調查石津雪子。她和白鳥聖人之間不知怎樣了?」
「石津雪子小姐嗎?」女侍應走過來。「你的電話。」
坐在前座的青木惠,沉思似地一直瞪著前方。
「媽!」她瞪大眼睛。「你在這兒幹甚麼?」
晴美走去應門。
「我一個人去可以了。你若有空,幫我調查白鳥聖人的事好了。他跟石津的堂妹交往,令人著急哪。」片山說。
片山也明白了——這位避開世人眼目而居的母親怕女兒結交了不三不四的男人,因著不安,這才跟蹤到這裡來。
「家兄提過。他說:『對方是N女子大學畢業的,自己萬萬高攀不上。』如果一早停止交往就好了。」阿惠說:「我甚麼都肯做,把我當助手來吩咐吧。」
「也好,小心去一趟吧。」連栗原也語帶嘲弄。「我替你祈禱。」
「當然啦。她是個好女孩,不是嗎?」
「可是,她說他是惡魔,一定有甚麼契機或具體理由的,否則她不會做到那個地步。」
「是。」
「唷,你不怕在女子大學被女孩包圍嗎?」
「拜託啦。忙得太厲害了——喂,不如把府上的貓也借來一用吧。」栗原悠閒地說。
「不是呀!嗨。」片山出到玄關。「不用上班嗎?」
「我是片山義太郎。」片山向她打招呼。「她是舍妹晴美。牠是——福爾摩斯。三色|貓。」
片山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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