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置信——你曾經看起來如此閃亮。」她說。「我這邊已經無話可說了。不過,有人想跟你談一談。」
起了一陣轟動,鎂光燈四閃。
「沒關係。」淳一對相良一說。「你先回去好了。」
「然後?」
「給新聞界的公開綵排囉。」晴美說。「福爾摩斯成為明星的話,我不如開公司當經理人好了。」
「老師!開燈!」阿一邊走邊喊。「淳一!淳一!小心啊!」
「他被車撞死了。」
「隨便一種都可以……睡不夠的關係,頭好痛啊。」
「不用了吧——」
「請跟我來!」阿一抓住講師的手,拉著他跑進去。
石津不由分說,把瀨川帶走了。片山拾起掉在地上的香煙。
「不過,沒有的話,你很為難吧?」
敏江有點蒼白,可是她沒說甚麼。
見到淳一用力按住的旁腹一帶有血滲出時,阿一倒抽一口涼氣。
「普通的——那個比較便宜吧?唔,那個可以了。」瀨川嘆一口氣。「怎麼啦?你看起來好累的樣子。」
「好的。」淳一點點頭。「站在這裡可以了嗎?」
「好像是事務室的人有事找他。」
「不曉得。世上有各式各樣的人,有那種人也不奇怪。」片山說。
「晚上好。」
石津點點頭。「名叫室田淳一的男生,在補習班被刺了。」
「安靜點!」黑島怒吼。
「所以我才來的。」
石津跑過來。一看他的模樣,片山就知道有事發生了。
「對。真的。我運氣不好!是啊。不過,我一定重新振作的。到時,我一定迎接你回來。」
「可能是出於同情……但有必要為別人殺人麼?」
阿一見到那裡站著一個男人——不,他背著光,只能看到一個黑影。
其他學生都跑光了,周圍寂靜一片。
「是嗎……那真不幸。」瀨川嘔氣地說。
「對呀。因我把要辦的事提早辦好了。」敏江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
「甚麼嘛。憑我們的交情,不是說好凡事都互相傾吐心意的嗎?」
淳一信步走到成績公告欄,他根本不想看自己的成績。
房間的燈突然熄滅,淳一困惑不已。
「一個人?」
「有沒有頭痛藥?」
「沒有的事!幹嘛我要……我和敏江是成年人的交往,做朋友罷了。雖然也上酒店……純粹是遊戲,不是真心的!說我殺了她老公,荒謬!」瀨川的額頭冒起汗珠。「敏江,幫我說點甚麼吧!我有說過是認真的嗎?」
「從太川被殺的事說起,死了三個人。它的接觸點是——」
「這種事,必須好好弄清楚的。」
「敏江——」
「紅色簽字筆?」晴美說。「那麼一來……」
「好好確定一下信封內的東西吧。」
片山見到用紅線劃掉「貞夫」的名字的名牌,說:「這是……」
「你懂嗎——」
瀨川的眼睛一直盯著敏江從皮包裡拿出信封來的手。
片山轉向敏江。
「喵」一聲,福爾摩斯飛速奔過來。
「原來你生氣了呀。可是,這種女人沒甚麼呀,這是以前我常去的店裡認識的女孩罷了。她開玩笑才做這種事的。沒甚麼奇怪吧。」
講師狐疑地說:「事務室早已關閉,大家都走啦。而且今天輪到我檢查門戶和鎖門的。有人在裡面的話,不能鎖大門啦。」
「村井……是不是敏江的老公?我不知道有那回事!」
「哪裡。」女侍應嫣然一笑。
「人一疲倦,粉底就不好上了。」她在臉上輕輕撲粉。「今天好忙,我得馬上回去了。」
「室田君吧。」從事務室的窗口有人喊。
「這樣問——不可能以為是我——」
她從皮包拿出來的是用布包住的名牌。
「對不起店裡的人吧。」
和-圖-書「噢,是嗎?糟糕,年紀大了,記性就差了。」敏江笑。
「石津,帶他回去,慢慢錄口供。」片山說。
「可是……若是同一個兇手做的——」
「嗨,相良君。」阿一在玄關前等淳一。經過身邊的是教英語的講師,是這裡的專任老師。
「為甚麼?」那男人說。
「好吧。」
「對呀。」
「敏江,我相信你,這才給你電話的。今天如果不給多少的話,事情就麻煩了。這件事,我改天再解釋,總之,多少都可以,現在借給我。」瀨川在顫抖。
「你是瀨川朋哉先生吧。警務人員。」片山說。「有點事向你請教。」
星期日休息。但平日不能來的學生有時集中在星期日補課,定期的考試也是星期日舉行。測驗結果在兩天後發佈,然後馬上又開始為下一次測驗出題目。
「那是甚麼?」
「開玩笑的。福爾摩斯怎會做那種事?」晴美說。「哎,假如是同一名兇手的話……」
「室田君?他在裡面幹甚麼?」
「那張海報……改正名字的,也是紅色簽字筆呀。」晴美說。
「讓他嚇得冒一身冷汗也好。不過,殺你先生的,我想不是他。」
「你?」阿一忘掉恐懼。「我要殺你!」
瀨川似乎很失望的樣子。
「媽媽開車來接我——還有,我在等室田君出來。」
「即使你們在同居中?」
片山和石津站在瀨川旁邊。
「喂……」
「我——」瀨川想站起來,被石津抓住肩膀按著不動。
瀨川坐直身子,說:「對不起,真是——」見到敏江拿出來的只是粉底,他把話打住。
「不是意外嗎?」
「起碼我是。有一段時間,我真的想和你一起私奔。不過,從一開始,你就沒有認真過,對吧。」
「嗯……真的覺得過意不去。」
「怪可憐的。你對她發脾氣也沒用啊。」
「你運氣不好哇。」
男人一和圖書把推開阿一,一晃眼就跑得無影無蹤。
「好慢哪。」淳一喃喃自語。
「不,沒關係。你從忙碌中特地抽空跑來,我很開心。」
「這兩三天睡不好。」敏江說著,打開皮包。
「片山兄!」
瀨川連忙說:「敏江……你忘了今天為甚麼而來的嗎?昨晚在電話裡……」
「特調咖啡嗎?」女侍應問。
「抱歉。」
燈光「啪」地亮了——淳一靠著牆壁而站。
「好開心——只有你對我說這些話。」敏江把信封放在桌上。
「走!」片山焦急地起身走出去。
瀨川裝咳一聲。「對了……上次跟你談起那件事……」
跟相良一準備出外的室田淳一止步。
「有事?」
「那種事誰知道?」
「——村井貞夫先生被殺了。你知道嗎?」片山在敏江旁邊的位子坐下。
現在窗口那個人也是一臉倦意的樣子。
敏江用平靜的表情注視著瀨川。那是瀨川和同居中的女人在夜總會前面接吻的照片。
「傻瓜!快跑啊!」淳一跪到地面,往前跌倒。
「淳一!」
「你和他太太有親密關係,又為錢苦惱。假如村井死了,你就可向他太太借更多錢啦。」
「是?」他走向窗口。
「我媽的車還沒來。在那之前,我在玄關。」阿一揮揮手,大踏步走了出去。
「嗯,我知道。他不是那種有膽量的人。」敏江點點頭。「請看這個。」
講師跑過來。
「嗄?」
「惠利哦。萬一惠利死了……」
片山在劇場的觀眾席望向舞台。
「算了。只是想到你可能帶著的。」敏江嘆息。咖啡來了,她把根本咖啡不沾口的瀨川望了一會,說:「——我先走啦。」
「淳一!」
晴美望向舞台。
一到考試時,大家變成敵人,感情hetubook•com.com交惡,連話也不說,令淳一難以置信。考試和友誼是兩碼子事。為何大家不這麼想呢?
「是嗎?我也是,一項專訪工作提早結束了……那麼,可以走了吧?」他想起身。
「不好意思,弄髒了。」他對拿著煙灰缸來的女侍應說。
「三天前的晚上,你在哪裡?」片山的問法使瀨川的臉色逐漸轉白。
片山帶著嚴峻的表情,跑去打電話。
「嗨!好早哇。」他就座。「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哦。」
「被撞了好多下,很明顯從一開始就決意要置他於死地。」
「那間診所的心理輔導療程?怎麼可能!」晴美瞪大眼。
他向男人撞過去。
「是石津。」晴美站起來。「在這邊!」
不光是接接送送的問題。好些人的母親,為了支付這裡的補習費,晚上也要出去做事,因為補習費實在並不便宜。
瀨川取出信封裡面的東西——
「啊……現在沒有——」
「叮噹」一聲,後面的門發出聲響打開。
「好極啦。我以為你真的忘了。」
「是!走吧。」石津一把揪住瀨川的衣領,瀨川慌忙站起來。
「嗄?」
大家都累了——老師、學生、事務員。不,做父母的也都累了。
敏江搖一搖頭。
「跑……」淳一用沙啞的聲音說。
「多半就由丹羽栞當主角吧。」片山說。「換句話說,他們在心理輔導室彼此傾訴的煩惱根源,都一一解除了。」
「是這樣的。你的補習費出了一點差錯,五分鐘就可以了,等一下好嗎?」窗口對面,一名戴眼鏡的男子說。
「然後有田死了。村井貞夫被殺後,名牌用紅色簽字筆畫掉他的名字。我不認為是偶然或巧合。」
「——不要說了。再說下去,我會更悲慘呢。」
「我不能不說。你不知道,我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不是我叫人拍的。是外子。」
「那還用說——你已經不年輕了。hetubook.com.com好好照照鏡子吧!你以為男人會對你神魂顛倒嗎?」
「但……」阿一回頭,見到裡面的燈都熄了,「唰」地臉色一變。「——不好了!」
瀨川沮喪地拿出香煙來點火。
阿一扔掉書包,衝到淳一面前。
敏江笑了。
「知道的話,我就不在這裡啦。」
「救護車送去N醫院了。好像沒刺中要害,但有出血——」
晚上總是很忙碌的。雖然窗口的布簾落下,但大概還有人在裡面工作吧。
「我知道。石津去了那間補習中心了。」
「說的也是。」說著,晴美赫然一驚。「那個叫相良一的男孩,他的對手——」
「快跑!」淳一說。「危險!快跑!」
「我知道!我馬上走的!」
「可是……是誰做的?」
舞臺上,剛好是野上惠利和丹羽栞在演對手戲。福爾摩斯也在沙發上「領銜主演」著。
「噢——是的。」他用不起勁的聲音對端水來的女侍應說:「給我咖啡。」
瀨川走進事先約好碰面的咖啡室,見到敏江已經先來了,露出寬心似的笑顏。
「你倒說得輕鬆。」
淳一覺得事務員也很辛苦。
如此努力,到底誰會快樂?
「等一等——放過我吧!被警察捉去……借錢給我的人會怎樣想呀!」
瀨川擦一擦汗。
「對不起——那麼,算我借的。我一定還你。」
「這時,貓打哈欠。」黑島說。福爾摩斯真的打個哈欠。
「老師!快來!」他大聲喊。「趕快,叫救護車!」
「嗯。現在重新計算過。對不起,是電腦的輸入錯誤了。」
「我想是在外子被殺後做的。有人來做了就跑掉。」
「先生!這邊是禁煙區。」女侍應上前對他說。瀨川板起臉孔。
「是……好遺憾。我一心期待著的。」
「想想看。太川死了,南原當總經理。村井貞夫死了,敏江從丈夫的枷鎖中釋放——有田的死不是真正目的。海報上更正的是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