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相館

然後,那男的噗哧笑了。
「沒有。警署方面沒接到任何聯絡。我叫人讓我檢查一下他房間的行李好了。」
「甚至叫女孩來陪酒。所有費用加在出差費上!這種事叫『通情達理』?」
「啊,給你們添麻煩了。」
「嗨,怎樣?」片山先向晴美他們走去。
片山慌忙跪下去,把撲倒在地的竹澤抱起來。
晴美也跟著,驀地喃喃地說:
「我叫中田……我想請教一下內情。」
名叫中田的刑警露出極其厭惡的表情。
「不要多管閒事,做人要通情達理。這裡是我的管轄範圍。」
「谷內先生上哪兒去了?」
「嗯……」
「我是準備來休假的——是因果吧,結果遇到了許多事情。」
突然有甚麼東西頂住他的旁腹。
「明白了——下次算便宜點啊。」
「記得我嗎?」
「對對。你回房間去吧,我和他談完話就回去。」
「喂——」
「別動!」男聲說。「要命的話,就靜靜別動。」
「當然。不過,請先讓我檢查一下竹澤先生的行李。因為說不定可以知道竹澤先生正在調查誰的事。」
「不必匆忙。」竹澤說。「那我先走了。」
「竹澤先生?啊,我好像記得他。」晴美點點頭。「是不是那個打瞌睡的人?」
「對呀。別太大聲哪。」
「片山先生。」女主人安土弘子表情僵硬地走過來。
片山離開房間,手拿毛巾下到大和-圖-書澡堂時,透過水氣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只有一位客人泡在澡池裡。
片山向中田微笑一下,跟著安土弘子走。
「慢著。」安土弘子打岔進來。
「對了,谷內先生沒事吧?」
片山正在想著時……
「竹澤先生,休假嗎?」片山說。
「——啊!上次小學老師遇害事件時那位……」
「一知道甚麼消息請馬上聯絡。」安土弘子對片山說了,便走出房間去。
「片山君,你還是那麼嚴肅啊!」
「通情達理?嘿,那就奇怪了。」安土弘子盤起胳膊。「你和夥伴們來這裡住宿時,為何要我開『出差』的賬單?你們又吃又喝地鬧通宵,這叫甚麼出差?」
片山閉上眼睛——這樣反而更愛睏。
中田焦急了。
福爾摩斯不知從哪兒鑽出來,來到晴美腳畔。
用毛巾擦乾身體,穿上衣服時,門「咯嘞咯嘞」地打開,竟然是谷內走了進來。
「——是嗎?知道了。」
「我也去打個招呼。如果就這樣視若無睹地走開,很失禮的呀!」
「啊?」
「哥。」晴美走過來。「有甚麼發現?」
昨天一整天,在這附近……
晴美不理拉下臉的片山,逕自走向大廳深處。
太過悠閒的話,大概晴美先回來了。再暖一下身就出去好了。
不知何故,竹澤沒有立刻作答。
「照這位先生的請求去做吧。知道嗎?」
「我得獲www.hetubook.com.com得上司批准才行。不然挨罵的是我。」中田說。「好了,關於發現屍體的時候——」
「那麼,你慢來吧。」
片山先走到竹澤面前。
片山掛斷電話。
「哪裡哪裡。我也擔心尊夫人的安危呀。」旅館女主人安土弘子說。「不過,警局並沒有接到意外事故的通知,請別想不開。」
這種旅館的走廊很冷,片山快步走向大廳。
「應該沒事,他在澡堂。」
「是。」
回頭一看,是剛才先進來的客人——
「我有事情要談。」片山望望大廳深處。「剛才遇到了竹澤先生。」
啊……好舒服。
「好勢利的人。」安土弘子笑了。「來,片山先生,我帶你去竹澤先生的房間吧。」
片山換手拿好濕毛巾,正要向竹澤走過去時,傳來呼聲說:「哥哥!」
無論去到甚麼地方,都不能好好享受休假的樂趣。
「你不是還很健壯嗎?」
「怎樣?府上的貓好不好?還有令妹。」
「還好啦,勞碌命嘛。」
「睡得好熟啊,怪可憐的。明天再談如何?」晴美說。
也許又要再一次留心谷內再次自殺之舉。
片山停止發言。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勉強的好,不然反而惹來對方反感。
「竹澤先生是從幾時起住在這裡的?」
「怎麼啦?」片山以為他是來找自www.hetubook.com.com己的。
「哦……」
根本想像不到他是個剛剛還想尋死的男人。
「阿綠回來時,我想以爽朗的表情歡迎她。」谷內有點在意似的說。
「冷靜點——真是的。」
「是的。你是縣警的人吧。」
說不定她很快就翩然出現,說句「我們還是不要分手吧」。要不然就帶了別的男人一起回來……
「那麼,待會請讓我知道搜查結果好了。」
「是?」
「好的……」
「是……」
假如晴美知道的話可能會生氣。可是片山吃得太飽了,忍不住愛睏。
「唷,福爾摩斯你到哪兒去啦?我們到處找你。」
「說的是。那麼,今晚可以安心睡覺啦。」
「喵噢。」
「——甚麼事,老闆娘?」
晴美嚇了一跳的樣子。
「但……」
「託福……」
「怎會……」
谷內和石津一起洗過澡以後,似乎已打消了尋死的念頭,然而依然除不掉妻子跑了的想法。安土弘子的話也沒有太令他提起勁來。
「有甚麼失禮的。」
「謝謝……」
血水黏乎乎地弄濕了片山的手,尖刀刺穿了竹澤的背,已經奪了他的命。
「甚麼嘛,取笑我?」晴美笑了。
「對不起。」片山注視那名中年刑警。「你的頭髮白了些。」
「你是去幹甚麼的?」片山反唇相譏。
居然在這個地方遇到同行。而且,聽剛才竹澤的口氣似乎有點甚麼隱情。
一名板著臉m.hetubook.com.com孔的男人,向片山大踏步走過來。
「給大家添麻煩啦。」谷內誠惶誠恐地說。
「外表罷了——哎,片山君,有時間嗎?」
然後,從沙發的靠背上突出一支二公分左右的尖刀,刀口被血弄污了。
「沒有特別的線索哪,明天我再去看看。因為今天拍的照片明天會沖好。」
「竹澤先生!」
竹澤他……
「有甚麼……」
福爾摩斯一個箭步衝上前,尖叫一聲。片山和晴美對望一眼。
看樣子他睡著了。畢竟疲倦的關係吧。
「兩天前。昨天一整天,他說要在這附近隨便逛逛,叫我把這附近的地圖畫給他看,我就簡單地畫給他了。」
「竹澤先生——竹澤先生。久候了,對不起。竹澤先生。」
如果洗個澡,大概會清醒過來吧,又不能在晴美他們回來以前睡覺……
片山快速地沖洗了身體以後走進池內,不顧一切地伸長手腳——哎,暫時還不算是案件的樣子……
「我想他不會再尋死的了。」
「我不久就退休了。已是讓位給年輕一輩的時候啦。」竹澤用毛巾擦擦臉。「最近搭電車已有人讓位給我了,好大打擊啊。」
中田搔搔頭。
「荒謬!這裡不是東京啊。搜查工作由我來做,請別提出多餘的意見。」
「喵。」
「好的。我馬上去。」
「嗚呼……」片山低喃。
「你在逞甚麼威風?你該聽從這位先生的請求才是。」
片山大吃一驚和_圖_書。他先舉起兩手,說:
恰好晴美和石津回來了。
「聽說你是東京的刑警?」
當他走著時,發現了甚麼?
「喂——」
「不……我想再泡一次。」
「哪裡。客人遭遇這種事……真是荒謬的事情啊。」
片山拍拍他的肩膀,但他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
說是「消失了的新妻」,其實也可能另有內情。晴美一下子就斷定是「案件」,也真叫人為難。
有了有了——片山在有兩三名客人看電視或翻報紙的大廳深處,找到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的竹澤。
「我先出去,在大廳的沙發處等你。可以嗎?」
片山逕先走出大澡堂。
總而言之,片山從澡池走出來,就這樣出去,一直泡在水裡反而冒汗。
竹澤——對,他叫竹澤龍一。同行,記得他是O警署刑警。
「那麼,你留在這兒。我趁這期間去洗個澡。」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喊那麼大聲。那是我和你之間的事,不是嗎?」
片山用力搖晃,竹澤的身體慢慢地往前撲倒。
「好,請慢慢來。」
「會是很出色的照片啊!」石津逕自表現激動之態。「照相館的老闆說,我和晴美小姐是天生一對!」
「談話——有甚麼事發生了嗎?」晴美早已雙眼發亮。
「我甚麼也沒帶。現在身上只有毛巾而已。」
大廳裡,圍繞著警員及鑑證人員。
「晴美和石津可能從那間照相館問到甚麼,安心等候好了。」
「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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