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在威脅她。那個真的是威脅啊。
「好像不是。」
「為甚麼?」
「——雞尾酒毒發?」池谷希問。
「那麼,他說的同伴是你囉。」
百合小姐的眼睛裡噙著淚水,我都看到了。
北川的聲音愈說愈小,最後中斷了。
「我嗎?不不不,外來者突然——」
大學方面,若是肯出一點交際費就好了……
「請別胡說!」
「唉……他想跑去甚麼地方?」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就把事情傳揚出去。」
「喵。」
百合倒抽一口涼氣。
「我在廚房,捉到兩個人,好像是小偷。」
一瞬間,我認不出是她。怎麼說,每年送走一大批畢業的學生,而遠野百合離開大學也五年了。
「怎麼……你要我怎樣?」百合蒼白著臉。
「對呀。相信我好了。」
「是刺殺。從背後行刺的。換句話說,不是自殺。」片山環視周圍。「小心!兇手可能潛伏在附近。」
「他們喝了那些雞尾酒呀,我把酒的內容告訴他們時,他們馬上暈倒了。」
「我也去找他。」池谷希說。「假如我不那樣子逼問他的話,說不定不會造成他那樣恐慌。」
於是北川老師厚顏無恥地走進去了。我悄悄窺望了一下,老師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喝酒,嚇我一跳。
「你不是說愛我嗎?你說除我以外,不愛別的男人的。」
「我想他不是認真地對百合和圖書小姐執著的。因他喜歡年輕少女,而且可愛的女孩都會接二連三地投懷送抱。我對他的那種『魄力』很佩服。」
「老師——拜託。請放開我。」百合小姐用擠出來的聲音說。「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實際上……咦,這貓幹甚麼?
「好,逐個逐個房間調查。」
片山用筆型電筒照著腳畔,往樓梯上去。池谷希立刻跟在後面,沿著扶手走上來。福爾摩斯也輕盈地躍上樓梯。
「是我發表婚約的日子。」遠野君有點害羞地說。
「停!」片山想追上去時,北川撲向門邊的電燈開關,一按,客廳的燈熄了。
「——來。下一個房間。」
「這麼暗。」片山說。「你可以吧?」
「坦白招供吧!」伴之握緊拳頭。「這樣我們才能得到解毒劑,全體獲救!」
「她好可憐啊。」池谷希說。「老師抓住她的手不放……」
「那麼……請!」
百合小姐打開廂房的門,用開朗的聲音說:「我遇到一位稀客,為大家介紹。」
「他死啦!」
然後,往客廳的門衝去。
北川裝著無視眾人的視線,但他看來氣得血湧上頭,稱不上「冷靜」的樣子。
到底誰會信任他?
「去找北川吧。肯定他在屋裡某個地方。百合小姐是因北川而自殺的可能性很高。」
「剛才老師亂按的關係吧,飛出藍白火花,大概弄壞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開關,不是嗎?」池谷希說。
「沒關係,我不怕黑的。」池谷希自豪地說。
「你說甚麼?」
「——是你的錯?」昌子站起來指著北川。「是你逼使百合小姐自殺的!」
「太有錢也很不幸。」池谷希說。
「他請客是真的——在那之前,他也請我吃過兩三次飯,我是想到偶爾應酬他一下的。」池谷希聳聳肩。「老師本來以對女學生出手快而出名。我聽說了,因好奇而跟他交往。」
我說我有同伴,只能去一下子,然後走了進去……
「我想老師幫幫眼嘛。來,請進。」
「算了。扯破臉了。是真的。我根本不想上甚麼大學的。只因朋友們都上大學的關係。我不愛讀書,分數也不好——不過,令我一輩子後悔的是為了分數而跟這種人上床。老師,如果你乾淨地死去的話,我會比較尊敬你的。」池谷希平靜地說。
「小偷?」
對於她自殺的事,我覺得很痛心,但我與事情無關。遇到這種事是說不過去的。
百合小姐似乎作出心理準備了。
「他們來幹甚麼的?」
「你好鎮定,你不怕?」
「怎會……已經五年多了。」
「不要緊。只要說我是你大學的恩師和*圖*書
不就行了?我不會破壞你的婚事的,放心好了。」
「不曉得……」池谷希說,「那位老師當然是個麻煩的人,多半是傷到他的自尊才怒上心頭的,所以才會說出那種話來。」
「呀……這裡也沒有。」片山關上房門。
光是樓上就有六個房間。可是,沒有任何房間使用著。
「老師!是不是北川老師?」
「我要見見你的未婚夫。」
「失禮呀!我不記得被貓取笑過!」北川氣鼓鼓的。
「你到哪兒去了?」片山問。
「我很遲鈍的。」池谷希說,「一定是死掉才會怕。」
「——沒錯了。」幸江點點頭。「其後一定是勒索甚麼的折磨她了。」
「那麼,當時你聽到甚麼?」
沒出息的小偷。
晴美在樓下喊石津,開始行動。
來到走廊的盡頭,片山轉動小小的光圈。
「嗯。」
「是的——他並沒有談甚麼印象派的話題。老師所說的只有一句話:『我請你吃昂貴的晚飯,今晚陪我上酒店。』」
「嗨,是你呀。」我說。「今天……」
「看來是短路了。屋裡漆黑一片——好麻煩的人。」
「老師,如果方便的話,請來看看我的未婚夫。」
這回笑的不是福爾摩斯。
「不要!誰要死呀!」北川喊著,推倒椅子站起來。
傳來「呱嗒呱嗒」的聲音,北川奔出走廊hetubook•com•com去了。
知道知道,言歸正傳。
片山留意腳畔,小心翼翼地走近門邊,按了一下燈掣——
片山說完時,下面傳來晴美的喚聲:「哥哥!」
「奇怪——不亮了。」
因我很快就先回去了,其後的事如何,我不知道。不過,老師真的就這樣乖乖地離開嗎?
「——在走廊深處。」晴美說。「石津用手電筒照到的……」
「好。晴美和石津去樓下找。我去樓上找找看。」
「哈哈哈!」
片山把北川的身體慢慢翻過去——背部有血擴散。
「你會問他們——等他們清醒以後吧。」
「池谷君!」北川羞紅了臉。
「你否認也可以。我記得你身上的每一粒黑痣,想蒙蔽也沒用。」
福爾摩斯看住池谷希,「喵」了一聲。
片山他們照著腳畔,急急下去。
「池谷君,怎麼連你也笑我。」
「阿希!你懂甚麼!」
「有甚麼證據?」北川怒吼。「她——阿希撒謊!她的大學成績全是C或D。若不是我酌情加分的話,她根本無法升級,那種人說的話你能相信嗎?一個為了提高分數而陪老師上酒店的女人所說的話……」
所有的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北川教授。
大學嘛,必須讓學生們做點社會研究才是。教授的薪水並不多,學生們請客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喵噢」一聲,福爾摩斯叫了。
那一晚,我在那間餐廳跟研討會的學生吃飯。https://m•hetubook.com.com
「真的只是介紹罷了啊。」
當天在場的人都知道了吧,其後我並沒有逗留太久。
片山出走廊窺望時,傳來晴美的聲音。
對老師那種嗜好感到佩服又怎樣?
「不太清楚是不是。石津把他們綁起來了。」
我一面吃飯,一面談起有關印象派的音樂。途中,我起身上洗手間,經過廂房前面時,差點跟一名從裡頭出來的女性相撞。
「看來牠在取笑你。」片山說。
「完全不同。」池谷希轉向片山。「片山先生,當時,我也在那間餐廳裡。」
「人嘛,太有錢也不會幸福的。」
「啊,對不起。」我說。正要走開時,被人喊住。
「那真恭喜了,你一直都很懂事的。」
北川倒在走廊的黑暗裡。
「嗯,當時那隻貓也出到走廊了嘛。我自己也想上洗手間,無意中聽見了老師和百合小姐的對話。」
池谷希說:「我畢竟也怕了。」
「老師只當我是遊戲的對象,事到如今為何這樣?」
可是我一下就想起她是誰了。
「再打岔的話就拘捕你!」片山狠瞪北川。
「你認為北川真的威脅百合小姐?」
「怎麼啦?」片山跑到樓梯口。
「我不是說了嗎?」
「太過份了……」
「是你擅自結束的。我不記得曾經結束過。」
「老師……」
「老師——現在不是擺架子的時候啦。你不說實話的話,大家可能死掉啊。」池谷希說。
「危險!」有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