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一個人坐的女性,向她推薦旁邊的空椅子。
「放心好了。如果他問我你住在甚麼酒店,我就說忘記了。」
「是的。」啟子坐下來,叫了訂單。「——店外面,是不是經常有隻三色|貓在等你?」
「以前呀,如果請假一星期之久,都會覺得過意不去似的。現在呢……」
「啊……好痛……」
啟子倒在路上——當意識轉薄時,她不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甚麼事。
「——他跟誰約好碰頭呢?」啟子興致盎然,有一下沒一下地望向中原。
跟中原約好碰頭的,居然是個穿外套制服的女子高中生。
「拜託了。那個中原,說不定打電話到夏威夷的酒店來哪。」啟子說。阿香噗哧一笑。
「甚麼有點……科長真是的!」
「他很留意入口的地方,好像在等人。」
「我聽見啦,中原的牢騷。」
她手袋中的手機作響。
二人相視而笑。
中原的「對象」出現,乃是十五分鐘以後的事。
「啟子。」
「要先做的我全都做了。其餘的事,我拜託其他的同事了。」
「那……吃甚麼好呢?」
中原背和*圖*書向啟子而坐,不必擔心被他發現。
「可以的話,請坐這邊。」
「我的好奇心是常人的三倍。」
「對不起。可以嗎?」
「老公……救命!」
「恭喜你!我呀,要等哥哥先娶老婆再說。」
「嗯。你好像常來這裡……」
「請多多指教。」淺井啟子施個禮。「先走了。」
啟子手裡拿著手機,停下腳步。
啟子禁不住嘆息連連……
回頭一看,腳步聲走遠了。
「可是——」
「不行啊。來到這裡,怎可以不吃蛋糕!」
中原的聲音,跟他在公司發牢騷時完全不同,甜得肉麻。
——已近十月尾聲,從大廈走出來時,夜風有點冷。
本來今晚預定在回家的路上碰頭的,但男方為了請一個星期的假而加班,不曉得幾時才能離開。
「抱歉!等了很久嗎?」
馬上就到家了——啟子說:
活著的能量,彷彿從身體中流了出去。
「咦,你還沒走?」
「你要結婚了?」
可是,啟子已經無法聽見了。
「我得親眼看到才心甘——對不起,再給我一杯紅和-圖-書茶。」啟子小小聲說。「喔,你請自便。」
「咦?你記得呀。」
那時候,啟子躺在血泊中,早已氣絕身亡了。
扔在她身體上的,是個用褶紙做的十吋左右的花嫁人形,木無表情地擺在那裡。
「有點怪怪的……我……站不穩……」
「哦……恭喜。你不在期間,沒問題嗎?」
進去時,裡頭坐滿了同樣是下班回家的上班女郎。
「——對呀!我給嚇呆了……」
手機從她的手滑落。
出其不意地,背部掠過痛楚。
收拾好桌面後,她思索了一陣,站起來。
——淺井啟子,二十六歲。
「喂喂?——你怎麼了?」
穿過住宅區的一段路,行人不多,但不至於危險。
她明天就要起程去夏威夷,兩天後,跟她愛情長跑了三年的戀人結為連理。
「——咦,好稀奇。」那女性看著店的入口。「這種店,居然一個男人來。」
——在壁櫃室脫下事務服,換上套裝時,有人進來了。
回家的路,需時十五分鐘左右。
「開玩笑。我說從明天起請假時,不是理當說『你有許多https://www.hetubook.com.com事情要忙,早點回去吧』甚麼的嗎?而他竟然說『你不在期間,沒問題嗎?』!啊,好想辭職不幹!」
「有點危險的感覺哪!」
「對,在夏威夷舉行婚禮。」
「一下子罷了。」
「嗯,明天起程去夏威夷。」
「——哦,那沒法子了。」
「算了吧,不必勉強見面了。回家遲了,明天如果睡不醒就糟了——嗯,我就直接回去了——好,明天成田見。」
「我快回到了,拜啦——嗄?——嗯。相機我帶著走——對呀。手袋裡有數碼相機,我把中原和女子高中生兩個拍下來了!明天我帶去機場,開給你看。」
「總之,好好地歡渡一個星期吧!」馬場香說。「即使有事,我也不通知你啦。」
「嗯。那是他的嗜好嘛。」
「他在店裡逗留了二十分鐘左右吧。他悄悄地握住女孩的手,偷偷地撫摸——吃完蛋糕後,兩個人一起離開了。不可能直接回家吧,店裡的客人都在看著。」
人影回到了一動也不動的啟子身邊。然後,他觀望了一陣子,探索啟子的手袋,把甚麼東西扔在啟子https://m.hetubook.com.com身體上,快步離開。
回頭一望,啟子瞠目。
「我也陪你好了。」
等不及回到家裡才打電話了。
有個人影跟她快步擦身而過。
「——喂喂?——唔,我剛剛離開公司。」啟子邊走邊說。「——沒事的。對了,你把護照都交給爸爸媽媽了嗎?」
她揮揮手,走出壁櫃室。
「——啊?——剛才好像突然……」
站在科長的桌子前面時,她這樣說。
進來的是要好的同事馬場香。
迅速走出辦公室的啟子,耳邊傳來中原科長故意大聲講的諷刺話:
「無論怎麼看,她都不是親戚的孩子。那樣子關係不普通耶。」
「——啟子,你聽見嗎?——怎麼回事?」
那種事,啟子不會擺在心上。
剛才那個人,是從哪兒跑出來的?
手機繼續發出空虛的呼喚……
「我好喜歡貓。」啟子說。「我跟雙親住,他們不喜歡動物,所以不能養。結婚以後,我想養隻貓……」
只喝咖啡的中原說:「我不太吃甜的……」
「是嗎?那麼……」
——啟子目瞪口呆。
https://www.hetubook.com.com然後——
「唷……他呀,就是剛才被我拚命說壞話的科長,叫中原。」
「啊?」科長用看起來很愛睏的眼睛抬頭望望淺井啟子。「是了——聽說你要結婚。」
「自己沒受邀請參加婚禮,他覺得沒面子嘛。當我說要結婚,在夏威夷行婚禮的時候,他臉色都變了。」啟子笑了。「不想邀請他,也是我選擇去夏威夷的理由之一哪。」
「別管他。」
「拜託。」啟子在壁櫃的門後安裝的鏡子裡理一理秀髮。「再見啦。」
她已經是熟客的店。
下了電車,走在回家的夜道上,啟子用手機跟他聯絡。
恰巧有幾組客人回去了,中原在靠裡邊的桌子獨個兒就座。
啟子知道的。嘴裡這麼說而已,晚上上床之後,大概又會「熱線電話」到天亮……
聽她的說法,看來比啟子年紀小很多,卻長得落落大方,相當成熟。
晚餐回去再簡單地吃,啟子決定先去自己喜歡的蛋糕店嚐一嚐紅茶和蛋糕才回家。
「他自以為很受女孩子歡迎嘛。」
「我想吃蛋糕——你不吃?」
「——從明天起,我請假一個星期,請多多指教。」
手機傳來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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