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我叫手塚五郎。請多多指教。」
誰也沒留意到,血從手塚的肩膀流下來,染紅了他的外套,而他臉青青地坐跌在地。
「差不多了吧?」
引起笑聲。
話沒說完,二人並肩坐在正面的位子上。
他在疼痛中關上房門,整個人抵住門以免被推開,同時喊說:
「來齊了嗎?」
在休息室看著電視的草刈圓香,看到出現在電視畫面上的橫標題時,不禁苦笑。
而她所挑選的結婚對象——手塚五郎,緊張得隨時會暈倒的樣子。
手塚準備出去的時候。
「——笑呀。」圓香小小聲對手塚說。「又不是守靈。」
「是!對不起!」
「真的。相當漂亮哪,雖然只是照片而已。那樣的美女竟然被殺,太可惜了。」
打開社會新聞版,上面刊登了被殺OL屍體上擺放的褶紙花嫁人形照片。
「那有甚麼好怕的。」圓香笑了。
說了一聲就說不下去了。
圓香拿著花嫁人形說。
「你留在這裡陪我。」圓香說著——倒抽一口涼氣。
當圓香一步踏進會場時,馬上展露迷人的笑靨。
「不只像……簡直一模一樣!」
傳來叩門的聲音。
「咦,是紙褶的花嫁人形嗎?」
即使在意也沒法子。手塚對圓香說:
「今天為了我私人的事而聚集了許多人,非常多謝。」
「三十歲過了以後,開始有人寫〈草刈圓香是女同性戀!〉終於,今天可以證明那些報導是錯誤的,真是幸福……」
「我沒甚麼事呀hetubook•com.com
。手塚先生!」
她自己說「叫人來」,卻發現這裡只剩下自己一個。
「但好噁心啊。哎,你去叫谷本來吧。」
圓香大模大樣地走出休息室。
掄起的刀,向手塚的肩膀砍下去。
蓋因所謂的「出演」,三分之二是在兩小時的懸疑劇場飾演「屍體」的角色。
「這是……甚麼?」
年輕女記者毫不客氣地問。
手塚當然並不討厭當演員。
「我今年也三十三了。過去已傳出好幾次緋聞,讓大家辛苦了。」
「明白了。圓香小姐,走吧。」谷本抱著圓香的肩扶她起來。「——後事拜託了。請幾個人跟我一起來。」
說著,一下子血氣褪去。
「用那邊的電話求救!叫甚麼人來!」
快口說完後,他放下麥克風。
「哎,這是誰擺的?」
圓香似乎很喜歡手塚的說話,笑了起來。
「——甚麼?」
經理人谷本還在記者會場,向傳媒分發有關圓香舉行婚禮的情報圖片。
酒店負責人打開門時,圓香瞪了手塚一眼。
攝影記者一齊蜂湧過來,從各角度拍攝二人。
「甚麼下一個……那種話別說的好。」手塚皺起眉頭。
「唔。」手塚點點頭。「但是,為何它會在這裡?」
「總之現在……」
圓香的腦筋轉得比較快。
門開啟,經理人谷本探臉進來。
「圓香小姐,必須先按內線號碼的。」手塚說。「我記得櫃台是8號。按〈8〉!」
「那麼,請草刈圓香說一句話。m.hetubook.com.com」
手塚開了門,回過頭來。
「〈8〉?——〈8〉呀!」她用顫抖的手指按掣。「——喂喂?殺人啊!快來救命!」
「現在也來不及更換了。」谷本沉著臉說。「今天就這樣好了。」
霎時間,草刈圓香擺出「女明星」的臉孔,說:
休息室裡只有自己和手塚,而手塚一直和她在一起,所以不可能知道是誰把紙褶的花嫁人形放在這裡的。
「名字。」圓香低語。
圓香只能揚聲尖叫。
不過,事後必須多看幾次錄影帶才行,否則答得有出入時,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啊,我——我是草刈圓香啊!現在在休息室。有人用刀——總之快來吧!」圓香轉向手塚。「對方好像聽懂了。」
手塚讀了那篇報導,說:
草刈圓香的「未婚夫」手塚五郎走進休息室,咚地坐在沙發上,已經沒有精力移動了。
坐在後面位子上的記者們埋怨著。
聽著谷本列舉幾部劇集的名稱時,手塚的背流出斗大的汗粒。
草刈圓香把摺起來的報紙丟給手塚。
「哎,你看吧。」
「相機稍微退後!」
半開的門,轉過頭來的手塚後面,露出一隻握刀的手。
「圓香小姐!請冷靜點,」手塚大聲說。「你要報上姓名,然後說你在休息室。」
「圓香小姐!」傳來谷本的聲音。
對方一接聽,圓香就喊。
手塚慌忙跟她走在一起,手挽著和_圖_書手。
問話的人是跟草刈圓香同一個事務所的演員手塚五郎(像藝名,卻是真名),片酬的差異不大,但在名氣方面卻有天淵之別。
圓香把麥克風遞給他時,他用顫抖的手拿住。
回到休息室,圓香在沙發歇息時,無意中望向桌面。
「明白了。」
「走進記者會場時,手挽著手吧。必須讓媒體高興一下才行。」
演些甚麼角色?——如果被人這樣問的話,應該怎麼答?
「出演過甚麼?沒有印象啊。」
鎂光燈一齊閃爍,電視的燈光亮起。
「——很像哪。」
「請進。」
酒店的小宴會廳,擺設成〈記者招待會〉的會場。
手塚打開房門。
草刈圓香站起來,再一次站在全身鏡前。
「雖然是配角,但他有將近十年的拍戲經驗了。」
「——慢著!不要撇下我一個人——」
說著,他跌倒在地上。
「是。」
「一定是在哪兒有隱藏的攝錄相機。」手塚站起來,環視休息室。
嫣然望著鏡頭微笑的圓香,以及僵硬著臉,浮起痙攣式笑容的手塚——對比強烈的一對。
跟在她後面的手塚,僅僅給人她的「影子」的印象……
「圓香小姐沒事!情形好危險……」
「我……沒關係。谷本先生!兇手可能還在這附近。請護衛著圓香小姐,帶她出去!」
「好極了——再忍耐點吧。」
來到門邊,圓香回頭對手塚說:「小心……」
「好吧……」
「嗯,聽說是在舉行婚禮前被殺的事件,真是不幸。」
圓香恐和-圖-書懼過度,匍匐著來到室內用的電話機前。
「這個呀!這個人形……」
手塚向她揮揮手,就這樣失去知覺。
桌面上,擺著一個用褶紙做的花嫁人形。
眾人簇擁著圓香離開休息室。
「手塚五郎當過歌手,曾經出過七張單曲。現在當演員,出演過無數劇集……」
「喂!早點開始吧!」
「我想——不是吧。」
她手拿麥克風,流利地暢所欲言。
手塚終於察覺到,除了自己以外,沒有別人在聽圓香說話。
「——喂喂!——救命啊!快來救我!殺人啊!」她拿起話筒喊。「喂喂?——沒人接!拜託!」
幸好沒有人提出那個問題,而圓香幾乎一個人包辦所有問題,就跟事前說好的一樣,說出「二人開始親近的開端」,「達致結婚的經過」等等。
「裝模作樣的做法。下一個犧牲者的屍體上,一定會有同的花嫁人形……」
太短了,眾人呆若木雞。谷本慌忙說:
「是兇手放的……」
「呃……」
「大家久候了。」谷本對著麥克風說。「就如通告所寫的一樣,今天,我們事務所的草刈圓香召開記者招待會,發表她的婚訊……」
「就當我牙痛好不好?」
「好了,這回到你啦。」
被谷本冷落了,圓香有點不高興,然而電視相機一刻也沒離開二人。
不過——手塚採取英雄式的行動。
「——啊?」
「啊,累慘了!」
「——辛苦啦。」
僅僅一、二分鐘吧,但在聽見呱嗒呱嗒趕來的腳步聲以前,那段時間長和圖書若永恆。
「走了。」
「趕快叫救護車!」
「會不會太樸素了些?雖然說穿套裝比較好些。」
——草刈圓香被稱為「最後的天皇巨星」,人氣沖天。
「喂!」
「——算了。那就走吧。哎,手塚先生。」
話沒說完,圓香慌忙捉起桌上放著的報紙。
可是,所謂的明星,總是認為不管自己說了甚麼,必定有誰在聽,並且給予答覆。
「那就走吧。太遲的話,趕不及下午的八卦節目啦。」
傳媒當然是來看草刈圓香的結婚對象是怎樣的男人了。
手塚的肩頭被砍傷了,他痛得大叫。
「幾乎爆滿了。」
——現實中甚麼也沒有的關係,每句話都是她捏造出來的。
「花嫁人形殺人事件?這種八卦節目呀,就愛使用故弄玄虛的題目。」
「好的。」
圓香之所以採取曖昧的說法,是因現在的電視無孔不入,甚麼都做得出來。
圓香把人形擺在那張照片旁邊。手塚起身去看。
「——不可能吧!」手塚笑了——立刻變得嚴肅。「會不會是開玩笑呢?電視的綜藝節目……」
不知甚麼緣故,從一開始以屍體出現,他卻沒有絲毫不協調感。當然,即使有名字,卻因死了,所以從來不自報姓名。
「沒關係。我就坐在你旁邊,那你看起來就很出色的了。」
不,他並沒有資格表示「喜惡」。
「為何是〈花嫁人形〉呢?」
圓香奔到手塚旁邊。
「你不知道?喏。」
對手塚來說,今天的記者招待會,是他有史以來最大的「大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