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麼,這蛋糕是那間店的?」安娜點點頭。「我和玉木小姐約好了的。會不會搞錯地方?」
吉田弓子走進化妝室洗手。
「老樣子。意識好像恢復了,但我沒去看他。」
「你沒好好地聽啊!」
吉田弓子幾乎無意識地用紙毛巾仔細地揩拭她剛才使用過的水龍頭和洗滌盆。
然後,一旦熱衷於投入工作時,館內廣播聽起來只不過純粹是雜音……
「業務通知——在此通知清潔組的人……」
「取材呀。結婚會場,充滿人間悲歡。」安娜說。「值勤中的刑警先生,張開大口吃蛋糕!不如兜售寫|真周刊好了。」
他發現幸子。
「明白。」
「我也要做生意的呀。負擔他的住院費嘛,必須充份利用來還數。醜聞也沒關係。只要上電視的次數增加,我的書也好銷一些。」
「你在做甚麼?工作?」
「兩位辛苦啦——對了,有人臨時缺席,蛋糕多了兩件。要不要吃?」
他抬起頭來——
片山在手邊的名單上做了查過的記號,坐旁邊的石津說:
說起來,須貝怎樣了?聽說安娜安排他住院,但對媒體封鎖消息。
片山在檢查過的名單上再檢查一次。
「那是事先說好的取材——我沒進去醫院。」
聽聞之後,片山和石津二人就利用大堂的角落,把她們逐個逐個叫來問了。
「是的。」穿上圍裙的那位大嬸,大眼睛眨了眨。「當時很轟動咧。」
「www.hetubook•com.com對不起,你的名字。」
片山抱頭苦惱時,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
如果做到途中就跑開的話,事後她一定在同一個地方抹兩次,所以她想把這裡抹到一個段落。
幸子拿著一個寫上店名的大塑膠盒子。
「那就不客氣了。」石津眉開眼笑——片山很羨慕他。
由於當時他在發呆,所以沒有好好地記名字。
「喂,找!」
「不,一人一件……已經付了錢的,不用客氣。」
說著,片山環視大堂。
「你是沒關係,你女兒怎麼辦?」
「你去吃午飯吧。讓我輪班,半點鐘後我才去。」清潔班的女領班說。
片山又不能對石津大吼大叫。
館內廣播飄揚起來。
「嗬……」
片山慌忙追趕那名回去清潔工作的大嬸去了。
幫我找到她吧……片山帶著祈禱的心情,聆聽那個廣播。
「啊,長田小姐。」
「我沒見到她——須貝先生怎樣了?」
「石津,剛才那個人叫甚麼名字,你聽到嗎?」
他不希望那是真的……
「咦?刑警先生。」
憑名單知道名字。要找也不難吧。
「不在這裡面哪。」
相同的問題大概問了三十個人了吧?
「咦?」石津好奇地問。「電視上不是拍到你去探望他的情形嗎?在醫院前面做訪問……」
若是稍微特別的姓氏,說和_圖_書
不定也會留在片山的記憶裡。
這時,好幾名打掃的大嬸走了過來。
擦得乾乾淨淨的盥洗台鏡子血花四濺。
有個人影走進化妝室,倏地穿過背後。
「不過很有趣的,時常碰到自己認識的人呢。」幸子說。「剛才我也見到我們店的常客玉木小姐,她就在那邊。」
「過獎了……」
「啊,是的……」
吉田弓子確實很喜歡「打掃」。做了這份工作後,一看到桌子欄杆甚麼的閃閃發亮,她就很高興。
「是!」
「我是來送蛋糕的。在這裡舉行的婚宴上,有人指定要我們店的蛋糕當甜品。」
「——找不到!」石津回來了。
「我去了會怎樣?他一看到我,大概馬上又生氣了。不見面的好。」安娜聳聳肩。「不過,住院費是我出的。我讓他住單人房。憑他自己,大概付不起吧。」
「不行。」
「怎麼可能!刑警吃蛋糕的樣子有甚麼看頭?」
「——片山兄。」石津回來了。「現在,館內廣播——咦?」
「那位輔導員呀。」片山說。「蛋糕店的長田小姐說剛才見到她了。」
她不想戴手套——當然,即用即棄的手套是公司出錢的,可是戴上手套時,她不知道乾淨到甚麼地步。
不吭一聲地。
「怎麼找都找不著啊。」
「就是嘛。」石津點點頭。
「——獨家!」
像無頭蒼蠅亂闖也不是辦法。
「嗯。」
想起來了。在須貝彌生的喪https://m.hetubook.com.com禮上,她和市川安娜一起來過。
「那麼,失陪了——假如見到玉木小姐的話,叫她打我的手機吧。」
「有。」
那間蛋糕店的長田幸子。
並不是順序見到她們的。檢查過的名字隔三跳四的。
「糟透了!」
不能怪責別人——假如還是找不到呢?不敢去想!
「我以為片山兄在聽著……」
片山實在跟不上。
她用紙毛巾擦著手,喃喃自語。
「是。」她轉過身來。
「那個嘛,兩件而已……可以嗎?」
「開玩笑的。」安娜笑了。「對了,我在找人。玉木小姐她……」
看到皮膚粗糙、指尖龜裂的手時,當然覺得難過,因外表不雅觀。但另一方面,吉田弓子的內心卻為自己那雙粗糙的手而暗中自誇:
「嗯——我想請教一件事,在這個大堂裡,你有沒有拾到花嫁人形?」
安娜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厲害女人。
清潔的工作,手粗是免不了的。
石津奔出去後,片山嘆息,沉身在沙發裡。
「去拜託他們做館內廣播吧。剛才來過這裡見過面的人,請她們全體再來一次。」
「他們也去充子的學校取材了。充子不願意,所以時常請假。不過,假如沒有發生這件事,普通高中生是沒甚麼機會上電視的呀。」
「那麼——」片山邊說邊打哈欠。「對不起!在草刈圓香小姐的婚訊發佈時,你負責打掃這間酒店的宴會廳吧。」
「——媽的和_圖_書!」片山氣喘不休。「難得找到人了!」
「耐性耐性。不久一定……」說了一半。「——石津,剛才那位阿嬸,她說『有』是不是?」
「聽到。」
這肯定是自己粗心的失敗,應該受責備。蓋因昨晚在兒島光枝的疲勞轟炸下看相親照,「這個不好,那個不妙」的搞到半夜,造成睡眠不足。
幸子把裝在普通小紙盒裡的蛋糕從大盒子拿出來,擺在小几上。
「嗯……因為她是最後一個的關係。」
「哪一個是她?——哪一個?」
「是嗎?好了,謝謝你。」
疲倦得有點發愣的片山,似乎感覺到那位大嬸又是說「沒有」,所以讓她走了。
「請等等!」石津焦急了。
片山所要尋找的對象不在其中。
「她有說嗎?」
「——片山兄,我真的會刊登在寫|真周刊上嗎?」
「慢著!——剛才的人,請等等!」
「好了,吃午飯去吧。」
「今天的清潔組,多半是跟那天同樣的成員。」
片山實在沒有那種心情。
「好吧。你也很熱心哪。」
「好極了!告訴我。」
「啪」地鎂光燈一閃,蛋糕塞滿嘴的石津瞪大了眼。
「玉木小姐……」
片山回到原來的地點,檢查名單上最後一個名字——
「你吃兩件好了。吃得下吧?」他說。
角落的地方總會忽略掉。吉田弓子
和-圖-書特別專心於打掃那種看不見的地方。
石津以為她只是對自己說的。
「相當好生意哪。我時時來這裡送蛋糕的。這都是事前預約好的,容易預備。」
石津也分頭去找了——然而大家同樣是圍裙打扮。外表看來是一樣,臉孔卻不相同,於是二人在酒店的宴會廳到處跑來跑去。
「沒去探病?」
被喊時,正在忙著揩拭衣帽寄放處的櫃台的吉田弓子停下手來。
說了這些,安娜快步走開了。
「雖然聽到,但不記得。」
「吉田嫂。」
「你在幹甚麼?」片山問。
「不,一個人吃兩件……」
好了,再一下子功夫……
「這櫃台抹了一半,抹完我就去好了。」吉田弓子說。
是自己的要求太高。
然而負責清潔工作的人很多,而且外部的清潔公司大都聘請兼職主婦來做清潔工作,所以搞不清楚當天是誰在這裡工作。
「她是婚禮輔導員哪。她經常在這種地方出入的關係,見到也不足為奇。」
然後,當她準備離開化妝室時——突然有人從背後抓住她。
手裡拿著數碼相機得意洋洋的,乃是市川安娜。
「原來如此。」
空手抹著時感覺「吱」的響聲,知道電動扶梯的扶手滑溜溜的——這些都必須用皮膚去感覺才行。
——為何那個花嫁人形會擺在草刈圓香的休息室?片山負責詢問當天在酒店負責打掃的女性們。
「那麼,我把蛋糕放在這兒了。」
「你們也有那種服務嗎?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