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母吵架,離家出走。出來找工作,終於在那間麵店找到負責外賣的差事……」湯川笑子有點難為情。「電視上出現我的臉,家父大吃一驚,這才跟我聯絡。」
「別勉強了。」他望著天花板。「我和人質一起摔跤。」
「唷,不好意思。」
「可是害你受了傷,萬分過意不去。」
「是?那麼,哥哥為何骨折?——明白了。你衝進去時,被什麼絆倒了吧。」
「我們這邊人數增加,反而刺|激那傢伙,吩咐他們稍微後退吧。」
「那個人質——」
石津矮下身子跑開了。
「大家救出片山啊!」
當栗原把身體彎到巡邏車的車頂下面時,傳來「砰」的鎗聲,散彈打中巡邏車的窗。
到底怎麼了?
「怎樣的情形?」
「那是嘲笑吧。」
「不能靠近他。必須等到天黑。」
「還有好長的時間對峙。」
「如果你們真的要來,我就先行一步,回去預備一下——啊,說是度假屋,卻是很像樣的酒店,什麼都有。」
「別生自己的氣了。剛才我和主治醫生談過。這是單純的骨折,他說出去旅行也沒問題。」
就這當兒——犯人果真探出臉來。
片山啞然望著自己藏身在後的巡邏車靜靜地滑動,不知何時走到前面七、八米的地方去了。
「片山兄的英勇作為,將會永遠記載在警視廳的歷史裡!」
片山一口氣奔上樓梯。
走過來的,乃是搜查一科的科長栗m•hetubook.com.com原警司。
其中一發打中犯人的肩膀。散彈鎗從他的手鬆離,掉在窗口下面。
「喵。」
「躺在這種地方,一點趣味也沒有。」
「原來如此。那你要回家了?好極了。」片山說。
「科長,快!」
「哎喲喲……最壞的局面。必須稍微冷靜——也許需要時間。」
栗原走進來。
事後才知道,先前車子受到散彈的一擊,解除了不夠牢靠的剎車掣,而馬路又是和緩的斜坡,於是巡邏車逕自滑走了。
「然後——骨折?」
「歡迎。聽說牠是很聰明的貓。像牠的主人。」
石津的呼聲,仿如在喊示威行進的口號!
「我叫湯川笑子。愛笑的孩子。」
除非證實犯人企圖殺害人質的時候。
是嗎——仔細一想,安排各種聯絡之後,如今處於可以望見公寓的位置的,只有片山和栗原而已。
「不是搞錯了吧?」晴美說。
「請低著頭去那邊吧。」
「嗯。」片山對蹲在另一部巡邏車暗處的石津說。「你叫他們退到犯人看不到的地方去。」
「對。我們正要闖入時,來了送外賣的麵店店員,無法阻止她,真倒霉!」
拜託,不要壓過來我這裡!
犯人也嚇了一跳的樣子,那是當然的。因為先前有巡邏車的地點,現在有個刑警站在那裡。
晴美撫著福爾摩斯的下顎說:
栗原看看腕錶。
「那個……即是說……」石津支吾其詞和圖書。片山說:
「嗚呼……」
「喵。」
「我什麼也……」
那一瞬間,片山往公寓拔腿狂奔。
「嚇得我。他們說哥哥受了重傷。」
「就是送外賣的女孩!」
「然後——」抱著福爾摩斯的晴美說。「就這樣右腳骨折了?是不是跟犯人格鬥過?」
犯人也許還有別的兇器。在他加害人質以前,必須衝進去制伏他。
只要奔向公寓裡,在二樓的犯人從上面不容易看到下方的片山。
片山帶著祈禱的想法,注視笑子那開朗的笑容……
他覺得往後邊石津所在的方向跑去已來不及。
石津躲在另外一部巡邏車後面。可是,它並不是非常靠近自己。
片山嘆息。
「多謝你。」
逐漸不起勁的回聲。
「那女人質被綁了好久,腳不聽使喚,在玄關處摔跤。我想扶她,被她壓在下面。」
在闖入前,剛巧公寓其他單位的人叫外賣,前來送外賣的女孩也真不幸就是了。
「你妹妹也請一起來。」
「那叫榮譽的負傷哪,福爾摩斯。」
「唷,牠很尊敬你哪。喏,福爾摩斯。」
怎麼了?明明有巡邏車的。
石津扯開喉嚨大聲說。
湯川笑子高興得跳起來,地板振動。
「這貓也可以去嗎?」
「你是……」
「明白。」
片山抑面栽倒。
「科長,別說這個。」片山皺起眉頭。
「別大失所望的。」
「摔跤?」
在那之前,要不斷地跟犯人交涉,問他「想要和-圖-書什麼」。有些時候可能犯人稍微冷靜下來後,願意接受這邊的遊說。
片山背向巡邏車,看向石津,打出過來我這裡的信號。
「從對面可以看盡了。」
「這沒什麼好笑的吧。」
——傍晚時分,病房已燈火通明。
栗原站起來,這回沒有低頭,大步流星地往前直跑。
她和麵店工作時的打扮不同,穿著大方得體的套裝。
「然後?」
「不是。」石津說。「片山把人質救出來時——」
「嗯。」
捉住人質時,最後的手段是強行闖入。
「片山!覺得怎樣?」
石津從那部離遠停著的巡邏車後探臉出來……
「不要靠近!」傳來一把尖聲。「我殺了她!」
「喵嗚。」
片山想從巡邏車的車身按手站起來——他的手撲了一個空。
為了狙擊下方,犯人從窗口大大地探出身體。
「嗯。那人質長得好肥胖。」
「你是〈人質〉小姐?」晴美問。
「不在現場如何指揮!」
片山和犯人的眼睛對上,暗呼不妙。
「我本來只是逞強而已。現在找到回家的契機,反而鬆一口氣。」湯川湯子說。「家父覺得很高興,他說務必要答謝一番。」
「橫豎都是休假,你就去吧。」栗原盤起胳膊。「有你在的地方,就有事件發生。」
不管合不合理,總之現實裡的巡邏車跑去前面了,片山失去藏身之處,坐跌在路上。
「犯人呢?」
「片山,湯川小姐是一間度假酒店和圖書的老闆的千金。」栗原說。
「知道!」
在門口鞠躬的,是個「龐大」的女子,幾乎塞住了門——
栗原的意志令人讚許,但萬一受傷了可不得了。
片山吃驚地看著公寓,幸虧現在犯人好像沒在看這邊。
「哇哈哈。」
「二樓右端。」
蓋因對方已殺了三個人,早已不要命了。而且他有散彈鎗,據守的公寓後面是一條河,所以只能從正面接近。
福爾摩斯的叫聲跟平日有微妙的不同。
「好吧。可是,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對不起。」
栗原從巡邏車奔出去了。低著頭的姿勢的確不容易跑,他走了五、六米左右就絆跌在地。
響起幾發鎗聲。
「喵。」
晴美眨眨眼。
「什麼事?用嘴巴說吧,沒關係。」片山說。而石津那邊廂……好像不知如何說才好的樣子。
病房的門開啟。片山瞪大了眼。
「是災難啊。」栗原打量片山的「英姿」。「唔,好好休養吧。」
「好,你要小心了。」
「哪個單位的房間?」
「片山兄!到我這邊來!」石津大聲喊。
「可不是?福爾摩斯。我還以為哥哥被犯人開鎗打中,作好最壞的精神準備呢。」
有點古怪。
「連骨折也是單純的。」晴美說。
剎那的判斷。
「被他捉住人質,一籌莫展!」
大家蹲在巡邏車背後,什麼也不能做。
總之,假如犯人現在就從hetubook.com.com公寓窗口探臉出來,就完全曝光了。片山站起來。
在他們交談期間,後援的巡邏車來到。
晴美說歸說,其實已準備收拾行李。
「我今年廿七歲。承蒙片山先生相救,可以長命百歲。」
「好險!」片山說。「那麼靠近——」
「那就不客氣了。」
「不是我。」
片山和福爾摩斯的眼睛對上了——後者打個大呵欠。
因為焦急而闖入,萬一人質被殺就不得了了。
犯人舉起散彈槍。
「那是誰?」
「哪兒的話……我只是完成任務而已。」
去了就知道了,牠好像這樣說。
片山的右腳用石膏固定,從天花板吊掛著,躺在牀上。
「家父的酒店,是一間建在山中湖畔的度假屋。是個寧靜的好地方。」
「好傢伙!我開鎗了!」
「請把石津叫回來這裡吧。」
「科長!」片山回頭,慌忙用手打個信號。「請低下頭去,危險!」
「哦……」
「現在才下午一點鐘哦。」
「肩膀中鎗,痛得不能動。」
片山衝進公寓中。以零點幾秒之差,散彈在馬路上彈開。
畢竟有什麼會發生嗎?
「啊,科長——還好。」
「石津……不要太大聲。」片山說。「這裡是醫院啊。」
「科長也請回去吧。」片山說。「這種地方也不適合商量什麼。」
石津瞪大眼睛,正用身體語言向他傳達什麼信息。
「嘎。」
「人質是女的?」
「哦……」
「好極了!」
片山迅速打開玄關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