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揭幕

「好,進來。」
「好像不在房間裡,也不在餐廳。」
晴美於是想到,暫時滿足對方的期待,可能也是有利的上策。
「福爾摩斯!」
眼前啪地大放光明。
奇怪了——晴美去了哪兒?
神林這才放鬆心情笑起來。
手推車停止時,這回是把晴美放下來,讓她躺在沙發上的困難作業。
「你得告訴刑警,我是作怎樣的打扮。」
「她說無聊,把臉扭過一邊去。」
「片山先生他們都知道!來,趕快換衣服吧!」阿瞳不由分說地幫他脫去晨袍。「來,穿上這件襯衫。」
「稍等。」
「真的是你嗎?」
然後咯噠咯噠地把弄甚麼。晴美繼續閉起眼睛扮暈倒。
福爾摩斯翻著眼白(?),浸透在與晴美重逢的喜悅中……
「要去尋找嗎?」
「事到如今才說這種話——這不是你自己提議的嗎?」
他想幫我脫衣服?!開甚麼玩笑!
那個肯定是福爾摩斯的叫聲。
正在素描晴美的「怪人」——不,現在他沒戴面具,是個普通的老人——見到晴美突然跳起來,他大吃一驚。
誰說我沒事?!
「我要跟她一起走嗎?」
「沒有隱瞞。只是先穿上的話很難吃飯。」
神林從門縫中探出一隻眼睛。
這時,裡頭傳來聲響。
阿瞳在說著時,睡房的門打開,佐知子走出來。
「白費心機而已。」
「真的啊!哎,你知道晴美小姐去了甚麼地方嗎?」
從這名神https://www.hetubook.com.com祕的「怪人」滿頭白髮及動作舉止來看,年紀應該相當大才是。
「請別說三道四的!」
「嘩!」他驚叫栽倒,然後發出「唔……」的呻|吟聲。
「好吧,就穿這個好了。」他站在全身鏡前。「倘若可以化身為蝙蝠就好了。」
「誰?」神林的聲音。
開燈的人物,披著曳地的長披風,背向晴美。頭髮純白如霜,垂在肩上。
不過,在她忍耐期間,那名「老邁的怪人」終於站了起來,把手推車推向深處。
「我嗎?呃……沒啥大不了的。」
「怎麼?」晴美走上前去。「自己嚇暈自己呀,太省事了。」
「拜託了。穿這種裙子,空肚子會貧血的。」
「唔,不錯不錯。」他很滿意的樣子。「辛苦是值得的。」
「石津,你知道嗎?」
「她高興不就好了?想到一味稱讚的話,她一定故意鬧彆扭,所以我才故意說她穿得拘束的。」
「你是誰?」晴美問。
那人煞費苦心地把晴美搬上手推車去。
「不……也不是不行……」
「老師——必須預備了,已經開始啦。」
晴美瞇起眼睛偷看。
被脫|光衣服也能忍耐的晴美,當聽見福爾摩斯的聲音時,再也無法保持沉默。
男人喃語著,走進裡頭去了。
「不行嗎?」
「明白了……」他不情不願地脫下晨袍,接過阿瞳手上的鮮紅色襯衫。「你要我穿這麼鮮艷的東西?」
阿瞳的說法很奏效。
「比https://www.hetubook.com•com外表……重很多!」
那怪人又氣喘如牛般無力地坐跌在地。
卡嚓一聲開了門鎖。
「好癢啊。」
實際上,抱起一名成年女子跑的動作,只有電影中才做得到。
「沒關係!」
盡頭深處有個寬敞的場所——晴美猜測,那可能是他們乘船所走進的洞窟中發現的奇異畫室。
「要不要暗語?」她說。
甚麼也看不見。說不定前面一步就是百公尺深的懸崖……不可能吧!
折騰一番,總算恢復過來的樣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
的確,「踢死兔」的打扮稍微搶眼了些,但披上長長的斗篷,大致上看起來似模似樣,萬一有甚麼事時也能自由行動。只是原本骨折的關係,大概不能追趕犯人而已。
「這樣可以了吧。」
「大概沒事吧。稍微看看情形再說。」片山說。
她沿著那塊牆壁走……
阿瞳的語調堅定,神林只好放棄。
「其他的是女子晚裝、啦啦隊女孩的制服之類,你要嗎?」石津說。片山嘆息。
——果然不出所料。
「是我。憑聲音就知道了吧?」
——他想幹甚麼?
「嘿!好重啊。」
「是老師說要假面舞會的嘛。」
阿瞳走進房間。
然後,前面傳來聲音:
——話先說在前頭,晴美絕不是神經過敏的膽小之輩。
接著是站起來,脫去長披風的動靜。
「我想過了……出席那種派對畢竟有危險。」
「晴美?她不在嗎?」
笑子打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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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美聽見沙沙的聲音,對方正在素描著躺在沙發上的〈裸體的晴美〉。
她想知道是不是這個男人救了福爾摩斯,還有他在想些甚麼。
在黑暗中摸索,總算沒有受傷,但自己到底置身何處呢?
那聲音說,接著有誰站起來的動靜——
「沒有人。」
神林依然穿著晨袍。
而且,她和兄長片山一同遇過無數的兇殺案,也見慣了慘不忍睹的屍體。因此,即使眼前出現了露出白骨的骷髏臉,她也能看穿它是「假東西」。
晴美瞇起眼睛也能確定,她進去的就是那個洞窟中的畫室。
他以為晴美這樣一嚇就會暈倒,實在大錯特錯!
晴美的身體拘束地躺在手推車上,感覺疼痛,很想停止裝暈的把戲。
「那是甚麼意思?你是說我太胖了吧?」
「有的。老師預備好了,我就通知你。」
「周圍沒有人嗎?」
「片山先生,我來迎接大駕!」笑子的聲音。
「是啦是啦——蝴蝶領結。」阿瞳替他扣上脖子上的蝴蝶領結。「師母怎麼樣?」
「好了……」
「我懂……」
他又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終於把晴美脫個一|絲|不|掛。
指尖碰到某種柔軟的物體。
「喵。」
不過,仔細一想,這張死人的臉故意慢吞吞地回過頭來,怎麼看也好像是在期待女人一見到他就發出驚叫暈倒過去的樣子。
「誰?你在這種地方幹甚麼?」
彷彿要跟妻子對抗似的,神林一口咬定說:
「不和*圖*書。這是起碼的贖罪。」阿瞳說。「來,外套——如果太窄的話,可以剪線,用夾子扣起來。」
「我知道。不過,『君子遠危險』啊!」
男人推著一台手推車走過來。
「啊,進來吧。」
「那麼,去吃飯啦。」
「沒有別的嗎?」片山發出可憐的聲音。
「啊!」她誇張地大叫一聲,作出暈倒狀。
「總之,先搬過去吧……」
美女體重不輕,有啥不對?!
「非常適合你。」阿瞳說。「不過,會不會拘束了些?」
多管閒事!晴美佯裝失去知覺,內心卻在反駁。
「派對呢?」
「我就穿這個出席派對!」佐知子回睡房之前問。「有食物吧?」
「嘿!嘿!」
「老師!老師!」阿瞳敲門。「你沒事吧?老師。」
「沒有那回事……而且是這種銀絲線的外套……我又不是歌星!」
晴美嚇得魂飛魄散。
「你很了解她的心情。」
對方好像相當費力地幫晴美脫去衣服的樣子,而且感覺不到他有不良的居心。他的手勢予人非常公事化的感覺。
「老師。你平時穿的不是更鮮艷嗎?」
「是吧!好,不如索性在這外套上面加上閃爍的電燈泡好了。」
「德拉古拉是個伯爵,適合派對呢。」石津作出保證。
「不要勉強了吧。」
「怎麼,好遲鈍哪。」男人說。
傳來敲門聲。
總之用手摸索著走了一段路,碰到牆壁之類——鬆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把晴美放上手推車後,那人暫時坐在那裡哈哈聲喘氣。
「對我來說,尺碼太小……」
——結https://m.hetubook.com.com果,片山決定穿上〈吸血鬼德拉古拉〉的衣裳。
這時,那人緩緩回過頭來。
憑感覺看的話,那是布料。
她遲了一拍。
「片山先生!」她瞪大了眼。「——好帥啊!」
晴美抱起福爾摩斯,吻似雨般降在牠身上。
「那麼,她不參加嗎?大致上應該招呼一聲吧?」
大可給他迎面一擊,請他吃一記拳頭。
真是好多的怨言!
怎麼聽都是認真的。阿瞳苦笑不已。
「不好意思。」
「一個人睡覺也很沒意思,不如跟大家一塊兒玩耍作樂的好。」
她霍地坐起來喊:
「喵……」
「你……作那個打扮出席嗎?」神林啞然。
「又不是聖誕樹。」阿瞳忍俊不禁。「而且加上假面,那就足夠搶眼了。」
晴美遲疑一瞬。
「不,我一直在照顧片山兄。」
「對。」
不過,在它下面有彈力……
然後——傳來一聲緬懷的叫聲。
「她在睡覺。」
——假如晴美聽見片山的說話,她一定會怨聲載道。
佐知子走進睡房,關起房門時,神林問:
「福爾摩斯!」
聲音說著,腳步聲走近,伸手搭在晴美的衣服上。
——暫時忍耐一下好了。晴美臨時作出決定。
「石津,你穿甚麼?」
「可是,連晚餐也不吃嗎?」
「如果不夠鮮艷奪目的話,即使片山先生他們想保護你,也不知道你在哪兒呀。」
「很難吃飯?」
那是個比想像中更窄小的空間,予人「通道」的感覺。
穿上法國王朝風格的晚裝的佐知子,有著瑪麗女王的大魄力。
「可疑。別隱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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