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桃要三年 開鎖要八年

「啊!對呀!」真弓彈了一下手指頭說。
「浩子。妳不可以再隨意進入別人家裡了哦!」光代瞪著她說。
真弓說了這麼多,所為無他。總而言之,是為了「避免當槍靶」而已。但是,道田卻精神飽滿地說:「只要是能為真弓小姐效犬馬之勞,死不足惜!」
淳一也被她嚇了一跳。
「嗯。我會再來的。」
金山笑著說:「真是有趣的夫婦。」
「彼此彼此吧!」淳一露著齒笑道,「怎麼樣?我們來打個商量吧!」
真弓噘著嘴說:「可是,我出外調查案情的這段期間,家裡就只剩下你和那個女孩子呢!」
他轉身一看,不知何時沙發上已坐著一個男人,「葬禮時我們已見過面了。」
「——我懂了。」金山苦笑地說:「你真會做生意。」
「是我女兒她……」
「多少錢?」
「真可憐啊!」突然傳來的聲音,使得金山差點跳了起來。
「妳……又自己打開鎖出來的嗎?」看守人員臉色蒼白地說。
「那個孩子如果在家裡的話,我們就不能隨興親熱了呀!如果這樣持續下去的話,我一定會瘋掉的。」
「只有課長有。因為另一把鑰匙在辦公室裡面的保險庫裡。」
「嗯。加油啊!」
「一千萬不就可以解決嗎?」
兩個部下出去了。
「有人要殺我嗎?嗯,自己好像變成大人物了!」
「那麼,我還會跟你聯絡的。」淳一打開起居室的門說:「你不必陪我出去了。我的字典裡可沒有從玄關出入這幾個字的。」
就當著那些傻了眼的部下的眼前,金山被放置在擔架上,隨救護車揚長而去。當然,他的部下不知道跟在金山身邊的那兩個穿白衣服的人是淳一和光代——。
「真可憐啊!」
「小心戒備噢!」
金山瞇著眼睛,彷彿刺探般地看了看淳一。
浩子很快地就回去了。——看守人員只能呆然地目送她。
「商量什麼?」
「總之——」淳一對真弓悄悄地低聲耳語。
「是呀!為什麼呢?」真弓也緊逼淳一問道。
真弓目瞪口呆。
道田非常緊張,表情僵硬,冷汗隱約可見。「真弓小姐,妳有何吩咐?」
「咦?」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真弓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是嗎?——傷腦筋!」
浩子聳了聳肩,說:「唉!我不知道啦!」
「嗯。所以她打算袒護妳,因此揚言是自己殺的。」
「喂!真弓!」淳一說,「如此一來,把那個女孩子安置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道田大喊大叫的聲音甚至傳進旁邊的淳一耳中。
「或許是得自妳的遺傳吧!」淳一笑著說。
看到這種情形,淳一突然想起西部片裡面的野牛狂奔鏡頭。
「——那麼,你要我怎麼做呢?」
和_圖_書「金山要我們替他準備逃亡用的車子——」淳一推了推真弓一下。
「考慮清楚什麼?」
「道田!」真弓叫道。
下來起居室後,真弓對淳一說:「我該拿她怎麼辦呢?」
「喂!你替我收拾一下這個女人!」金山對淳一說,「我會付錢的。」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的話,我會被炒魷魚呀!」看守人員非常不悅地說。
「——非常謝謝你。」
「妳即使待在拘留所也一樣可以自由進出,這樣的話在這裡也是一樣的吧!」淳一說,「而且,對方一定不會想到妳竟然會在這麼近的地方吧!」
「知道了。可是,為什麼呢?」
「——可惡!真恨不得一飲而盡!」他自言自語。
「你也有天才型的小偷特有的氣質哦!」
「嗯。」浩子也壓低聲音說:「如果我把門打開的話,他們會不會再追究我偷偷進入別人家裡的事情。」
道田一隻手握著槍,一隻手放在門把上,然後用彷彿要趕走吸血鬼般的可怕表情,一邊:「哇啊!」地大聲喊叫,邊衝了進去。
「在那之前,我們會先抓到真的凶手,即使妳不喜歡也不行。」淳一兀自笑著說。
真弓的雙眼為之一亮。
「現金交易吧!——你明天之內把錢準備好,我已經查到那個女孩子藏在哪裡了。」
這裡——並不是拘留所。這裡是今野家二樓的房間。
「彼此彼此啦!」淳一又如此說。
「課長平安無事吧?」
「妳要抽煙嗎?」
「幹什麼嘛?親愛的。你要親熱的話也得等到晚上嘛!——」
「妳在誤會什麼呀?我是要告訴妳,如果要開鎖的話,這裡有一位天才呀!」
「嗯。我把她母親帶來,她非常高興,於是就自己打開門說:『媽媽,進來吧!』我明明有鎖門呀!」
「是的!——你們有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媽媽?」
「沒有。萬一她跑來這裡看妳的話,對方不就知道妳在這裡嗎?——這只是短時間而已,妳忍耐一下哦!」
咚當、啪答的聲音持續了一下,終於一切安靜下來了。
聽完真弓的話之後,光代臉色蒼白,好像快要昏倒的樣子。
當然,他——就是淳一。
「但是,殺害水町的並不是浩子。」光代說,「那個孩子以為是我殺的。」
「衝進去不就成了嗎?如果有個什麼萬一情況發生的話,就只能請課長自求多福了。」真弓專斷地說。
「她母親來和她會面啦!」
「你真上道。——兩千萬如何?如和-圖-書果被我老婆知道的話,我也很麻煩哦!」
「真打擾你們了。」浩子低垂著頭說,「可是,真沒意思。——我還想再待在這裡呀!」
淳一心中想道:即使是只有真弓一個人我也不抵抗。因為她是一個有立刻開槍習慣的刑警。
「是嗎?或許一個善於開鎖的刑警將會令人覺得更有趣吧!」
「哎呀!因為怕把頭髮弄亂嘛!」真弓如此說。
他說完後,正要關門時,突然——「等一下!」突然傳來女人的聲音。
「他真可憐!」淳一搖搖頭低喃道:「他這樣的話是無法長命百歲的。」
「那麼,在裡面囉!」
「為什麼我會不喜歡呢?」
「真的嗎?」
「嗯。——就這麼辦吧!」
「浩子是我和水町先生所生的孩子。」光代說,「浩子最近得知水町的事情。但是,她不知道水町是她的父親。反而誤解他是殺父的仇人——。」
「哎呀!電話響了!大概是道田打來的吧!」真弓拿起聽筒說:「——喂?啊,道田呀!果然是你。怎麼了?——你說什麼?」
「——我的孩子會被殺掉!拜託你們想想辦法救救她!」
「可惡!——喂!」金山連大聲喊叫的間隙都沒有。淳一突然從手裡撒出一種白色粉狀物,金山當場就「碰!」地倒在地上。
「能得到真弓小姐妳這樣誇讚……」道田早就雙目盈淚了,「我即使是就此死去也是心甘情願!」
「你打算怎麼辦?」
「幹那行的適那行呀!——如果你不馬上替前任組長報仇的話,你的立場會很為難的。沒錯吧!」
「你怎麼知道?」
「不是啦!我是說你是我們的希望之星啦!」
今天的這杯酒又見底了。「到明天之前,都不可以再喝酒了!」
「我不相信。」淳一搖了搖頭,「妳不會殺人的。」
「這和你沒有關係。——怎麼樣?」
金山冷笑著說:「該束手就擒的是你們!」他按了手中的按鈕說:「如此一來,我的手下就會從外面趕來!」
「媽媽!」浩子也走了過來,「妳還會再來看我嗎?」
她就是高木光代。——她一進入起居室就凌厲地朝金山看去。
他現在的心情是:既然已活到現在,就沒有必要為芝麻小事犧牲性命。
淳一不禁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淳一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是,我老婆是天才型的醋罈子,妳最好不要太靠近我。」
「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呀!」
但是,金山還是乖乖地聽醫生的勸告。
她趕緊轉變話題,「這裡也有可能很快就被他們發現呀!」
淳一問剛從裡面出來的真弓。
「怎麼說呢?」
他本來打算要先騙取金山的錢m•hetubook•com.com,然後再暴露事情的真相的。
「喂!你們不要在這裡閒扯!」金山憤怒地說,「管她怎麼樣!反正殺害前任組長的人就是她沒錯。」
「嗯。我不會妨礙你們兩個人的。你們請便吧!」
「這樣子好嗎?」
「我才沒有擔心呢!我只說家裡只剩下你和她兩人而已吧!」
對於淳一而言,這不能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因為,到頭來他一毛錢也沒賺到。
搜查一課的辦公室門前聚集了許多刑警,而蹲在門鎖附近的是浩子。
「——噓!不要發出聲音!安靜點!」真弓手上握著槍說道。
「一千萬嗎……只要給我時間,我還是會把她找出來的。」
「妳在擔心什麼嘛?」
真弓發出驚人之語。
「呵!是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等妳哦!——啊!叔叔,我自己會上鎖的。」
真弓輕鬆地說。她並沒有衝進裡面去。
「真可憐!是被金山打昏的嗎?」
「可是,她媽媽呢?」
這裡是今野家的起居室。金山現在已經被逮捕了,看起來好像已經天下太平的樣子……。
浩子稍微鄭重其事地說。
所以,他對醫生的囑咐是百分之百的聽從。如果他的部下看到接受醫生診療時的金山,必定會很驚訝吧!
金山對站在沙發後面的兩個部下叫道:「你們可以到外面去了。」
「你……,你怎麼進來的?」金山臉色慘白地問,「我的部下呢?——」他心裡想:難道他們都被殺了嗎?
「啊!是呀!有沒有人有鑰匙呢?」
真弓進去之後沒多久,金山就被帶了出來。他的衣服被扯得破破爛爛,身上到處都是一個個腫瘤。
他還未滿五十歲,可是由於年輕時飲酒過量,所以身體搞壞了。醫生交代他每天只能喝一杯酒。
淳一抱著胳膊說:「喂,真弓,妳能不能打個電話和你們課長交涉看看?」
這裡是前任組長水町的家——亦即是今野家的附近。
但是,金山與退休的組長水町不同。水町過的是獨居的生活;金山卻一方面由於他是現任組長,另外或許是由於他謹慎的性格,所以他家的周圍平常都有五個部下保護著。
——十分鐘後,救護車停在房子前面時,那些部下們都非常驚訝。
「真誇張呀!」
「我老婆是刑警,所以我可以找到那個女孩子。」
「嗯。」
「妳如果不叫我去開門的話,我會很為難呀!——」
「你正在為不知道那個女孩子的下落及抓不到她而焦急吧?」
「好呀!可是,條件是妳不可以出去外面或把頭探到外面窺視哦!」真弓說道,「我們是以妳會遵守這個約定的條件才把妳移到這裡hetubook•com.com來的。」
「譬如說?」
「你搞錯了吧!事到如今——喂!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當然不會再追究了。相反地,也許會表揚妳也不一定哦。」
「妳沒進去沒關係嗎?」
「是、是。」
「道田,唯有你才是我們搜查一課的Hope!」
「真沒出息!」他忍不住發起牢騷。
「果然不出我所料!」淳一很滿意地點點頭,「那個孩子開鎖的稟賦是得到母親的真傳。」
「真有趣!她真棒!」浩子說,「我真崇拜她。」
「因為我以前做過許多事情。」光代說,「在水町先生的手下做過許多事情。」
「嗯。——我去拘留所和她說明這件事情,但是她不相信。」
「不是。好像是道田剛才衝進裡面時,不明就裡地就把課長打昏了。——道田現在很懊惱。」
「誰!」
「唉!」
他自言自語。
「什麼?」
浩子喜孜孜地說:「哇呀!好棒哦!」
「嗯……,只是昏倒了而已。」
「嗯……。關於我女兒的這件事情,是否有什麼進展?」光代略微不安地問。
「不行呀!搜查一課的門非常堅固,而且鑰匙還是特製的。」
「妳不要這麼得意呀!」真弓苦笑地說,「妳為什麼硬要說是自己殺了那個叫做水町的人呢?」
「因為這是真的呀!——」
「是嗎?」
「她這次誤以為妳打算包庇對方——」
「可是,我並沒有完全考慮清楚呀!」
「好像結束了的樣子。」
四、五年前的他,每晚必定是喝空兩瓶洋酒的。
乾電池咕咚地一聲掉在地板上。
「我好像破壞了你的好事,真對不起!」高木光代悄悄地說。
淳一靠近她低聲問道:「怎麼樣了?」
「拜託哦!那樣的小女孩我可沒興趣!」
「——這真是個好主意。」光代微笑地說。
當然,幹他們這行的人,年輕時是根本不顧前後的。可是,既然走運混到現在的地位,於是就愈發小心翼翼了。
金山朝他們的背影叫道。
「金山那個傢伙把課長抓去當人質,現在反鎖在搜查一課的辦公室裡。」
「所以,她上次才會搞錯而到我家去吧!」淳一說,「由於房子的外型非常相似,所以我一直認為大概是這樣子吧!」
「不!」光代目光銳利地瞪著金山說,「殺人凶手是你!」
「喂!妳怎麼進來的!」金山好像已經氣昏了頭,「那些戒備的傢伙在搞什麼鬼!」
「你真壞呀!」真弓嘟著嘴說。
「前任組長的?」金山睜大眼睛說:「那麼,妳是——」
「會呀!看對方而定哦!」
她現在看起來是那樣地一本正經,真弓不禁嘆了一口氣道:「唉!現在的孩子,真是的……。」
水町死後,金山就搬到這裡來。
金山滿臉和-圖-書通紅地說:「你在胡說些什麼?——」
金山細細地品嘗睡前的威士忌。
「喂!」
「我才沒有胡說,事實如此。」
「在這件案件偵破之前,暫時把她安置在這裡呀!妳不是也同意這麼做的嗎?」
「呼叫救護車如何?」
道田和淳一也一起跑來了。
「是。」
「妳的聲音煩死人了!」淳一拉了拉真弓說。「妳往後退一點!天才是很神經質的呀!」
「是呀!」真弓點了點頭說,「大家都趁著這個機會,用指頭戳一戳課長啦,或者拉扯他的頭髮啦。——當個主管也實在不輕鬆哦!」
淳一聽她這麼一說,稍微陷入沉思:「嗯。的確。她媽媽嘛……」
他萬分不捨地搖晃了一下杯子。心想或許還有一滴酒殘留在杯裡吧!
「是的。」光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真令人傷腦筋!這個孩子真頑固。」
「嗯,我也一直認為大概是這樣吧!」淳一點了點頭說。
「不要緊張。雖然你現在看得到我,可是,必要時我可以變成隱形人的。」淳一笑著說,「哎呀!你不要過於責備你的部下嘛!他們也怪可憐的。」
「你真可憐!」淳一笑著說:「這裡的鑰匙是無法鎖住那個女孩子的呀!」
「總之,早點破案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早就打開了呀!」
咚咚咚……。刑警一個接著一個衝進去了。
「——他大概會昏迷一陣子。」
「可是,我們要怎麼樣把他弄出去呢?」
「喂!不要這樣子!」真弓滿臉通紅地說:「——總之妳要乖乖地待在這裡。知道嗎?」
「幸虧沒有造成流血事件。」真弓說道。
「對不起。」光代低著頭說。
「——你有何貴幹?」金山提高警覺地說:「你偷偷摸摸地進到別人的家裡,看樣子你絕對不是個好東西!」
淳一把手掌翻開讓他看了看之後說:「沒有乾電池的話,即使你按按鈕也無濟於事吧!」
「哇!戀愛的鏡頭呢!請繼續演下去!」浩子拍著手,很高興地說。
「關於高木浩子的事情。」
「是嗎?——那麼,道田你率先衝進去吧!」
浩子的母親高木光代走了過來。
拘留所的看守人員嘟嘟囔囔地說。
「實際上,現在情況變得很麻煩。」
光代打斷他的話。說:「我從水町那裡得知你把組裡面的錢花在女人身上,又聽說你把這個責任推到一個幹部身上,然後把他殺了,卻讓人以為他是自殺的。——水町曾說過想要另找別人代替你的職務。」
——真弓得知鎖已打開了之後,捲起袖子說:「準備好了嗎?大家一齊衝進去,讓對方失去抵抗的勇氣!」
「真的噢!我發瘋的話,或許會亂開槍也不一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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