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星願

「你說什麼?」
南施.雷諾爾斯的房間。
「不過——」淳一說:「為什麼田邊要殺死南施呢?」
「這嘛……」
「我不曉得。」
真弓往紅色電話筒走去。
「換句話說,你是說不再需要他了?」
岐子皺一下眉頭,然後說:「——啊!我知道了!你是攝影師對不對?你是想用望遠鏡來拍她的照片。——不過,不行吔。」
「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嗎?」
「到底是什麼祕密——我認為那是探查這項祕密的絕好機會。」
淳一把窗簾拉開一個小縫,從中窺探房裡的動靜。
「我好生氣!」
「那時候美國的電影界正在拍日本方面的電影。」
「為什麼?」
「妳到這邊來。」
「妳叫什麼名字?」
但是,還好沒等多久。
「她本人怎麼說的?」
「前幾天你為什麼不告訴警方那是田邊呢?」
「是該這麼做。」
說著,真弓含著眼淚。
正當淳一感到手開始有點麻的時候,真弓終於站起來了。
「可是,還沒查出身分喲。」
「喲——,看我碰到誰了——」
晚上一點。
安西想了一下,說:「唔,對了!——記不得什麼時候跟誰談起過,聽說他因為上了年紀而失去工作,可是日子卻過得滿好的。」
「我會說的。我想明天或是什麼時候去申報認屍。」
「這麼說,你是……?」
「我要怎麼說嘛!」真弓蹙著眉說,「魔術刀,什麼嘛!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豈不成了大笑話!」
「這樣實在太可憐了。我告訴妳吧!」
「哇,真是太巧了。」
淳一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強力的磁鐵,然後把磁鐵放在玻璃上。——玻璃的裡面正是窗簾上面角落的部位。
「有沒有什麼線索?」
淳一掛了電話。
關上窗戶。——真弓好像出去了。
「什麼事?」
淳一挺挺胸部。
「有什麼臉去呢?」
「他是日本電影界重要配角的一位吧?」
「課長,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安西好像有點為難地說:「我不是隱瞞這件事。而是我真的——」
「怎麼樣呢?也許對方認為日本的刑警也不是什麼射擊的能手。」
「你什麼時候會講英語的?」
真弓跌坐在椅子裡。
「誰要辭職?」
一看錶hetubook.com.com,淳一瞪大了眼睛。
「妳就讓他睡不就得了嗎?」淳一笑著說。
「大概是吧。——不過我不曉得他在做些什麼事。」
真弓輕快地站在課長前面。
聽了淳一這句話,安西好像鬆了一口氣。
「有這樣的房間嗎?」
淳一悠哉遊哉地吃晚餐。這時候有個聲音說道:
「田邊岐子。」
淳一點點頭,旋即陷入沉思。
「萬事OK。——約十二點半。對她們那種人來說,十二點半好像是傍晚。——喂,妳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課長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去!」
「要辭職的是妳不是我!」
「我了解。」
安西搖搖頭說:「這我就不知道了。田邊怎麼會認識南施的呢?……」
「道田還在睡!剛剛我明明叫他查的。」
「什麼……!」
「不,沒什麼。」淳一說。
「那種工作需要花體力的吔!」淳一點頭說。
「你有沒有見過他太太?」
「什麼事?」
「一起。請坐。」
「什麼事?」
「是的。——大概是在美國一起工作吧?」
「才不呢!我又把他叫起來了。」
安西碰地拍了一下突出的肚子。也許是肚子裡有煩惱也說不定。
「原來如此。」
淳一一進入營業到凌晨三點的茶坊,真弓便發現他,對他揮揮手。
「喂!」淳一搖搖頭說,「小偷的一級鑑定必須具備英、德、法三國語言能力的吔!」
「工作這麼晚?真是辛苦。」安西說。
「辛苦了。」
真弓走到窗邊,——假裝好像在看外面的樣子把窗簾打開。
「你怎麼知道的?」
「聽說南施.雷諾爾斯晚上一個人住在那麼大的房間裡。」
岐子一本正經地說:「你這人好奇怪哦!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什麼事?」
淳一彈了一下舌頭。
真弓這樣主動說出口是很難得的。
真弓一回到座位便鼓著腮幫子說:
「而且,聽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淳一說。
安西把田邊的事重講一遍之後,真弓又跑去打電話。
「真讓人心動!」淳一喃喃自語道。
「是有關田邊一郎的。」
「現在還不能說。」
「我們的工作半夜才正式開始呢!」安西笑著說。
「知道www.hetubook.com.com了。——不過——」
「原來如此。」
過了一會兒,電話好像接通了。
「——什麼!妳不去見南施?」淳一問道。
「好的。」
「這樣啊……。那一定是有什麼祕密嘍?」
然後,很快地又出來的時候,南施……。
「那時候應該多少賺了一些錢吧。可是也不會是多大的數目。——他一定很有效地應用了那筆錢吧!」
「你還不是事不關己,所以才那麼沉得住氣!」
這時候,真弓回來了。
真弓「啊——」地挺了一下腰肢,說:「我想退休了!」
當然,那不是淳一窺探的目的。——浴室的門沒關,水蒸汽從裡頭冒出來。
「如果被好萊塢的星探網羅去了,該怎麼辦?」
「嗯。——這下子糟了。」
「你吃得下那麼多嗎?」
「我討厭警察。」岐子說。
「喂!」
淳一目不轉睛地盯著房裡看。
「換句話說,南施即使被刀子刺到也不會死。」
「這傢伙可真悠哉……」說著,淳一嘆了口氣。
真弓好像跟南施談得很融洽。——趕快結束呀!淳一在心中暗暗說道。
淳一換個輕鬆的姿勢(當然,如果是普通人,這個姿勢也支持不到五分鐘)等待時間過去。
「——哎呀!好巧。」真弓對安西笑笑:「道田現在正在調查這個田邊一郎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偷嘛,總要有相當的情報來源才行啊!」淳一裝模作樣地說。
「外面的窗戶?」
「當然!」真弓毫不在意地說:「上司沒睡他敢睡?!這是大不敬吔!」
「所以不住在高層的房間,相反的,安排住在有樹擋住的低層房間裡。」
「我可不可以再請教你一件事?」淳一說,「南施為什麼要來日本?」
「像她那樣的超級巨星是沒有時間限制的。」
「我怎麼知道?」課長苦笑說。
「她什麼也沒說。」安西搖搖頭,「她只跟我連繫說要到日本來,如此而已。」
「哈囉。請問是南施小姐嗎?」
「辭職嗎?——長久以來蒙你照顧——」
「這也就是說他有收入來源嘍?」
差不多過了三十分鐘,房裡的燈光就熄了。
「嗯,正如我所料。」
「不管什麼事,您儘管問。」
不久便看到出浴的南施和-圖-書。她身上裹著浴巾,頭上包著毛巾。
「妳父親也姓田邊?」
「我不敢確定。而且,事實上,剛開始我是不知道,已經很久沒見面了。」
「打擾了。」
「刀子怎麼樣?」
「這個嘛——。大概只是一般的觀光吧!」
「只是,那個男人拿的刀子——」
「有空。」
安西坐在空椅子上。椅子發出「吱嘎」的響聲。
「這個嘛——」
「他太太呢?」
「我馬上跟課裡聯絡!」
「南施說要向妳道謝。——下午有空嗎?」
這種上司未免太刁難人了。淳一心裡想。
「是一種一碰到東西刀尖就會往內縮的魔術刀。」
「告訴妳一件事。」
一、二、三……
「什麼事?」
這時候,課長桌上的電話響了。
「不,他結了婚。」
安西愣了一下。
「大概死了吧。他回國後不久,偶然遇見他,看他牽著一個小女孩。我問他『是你的小孩嗎?』他說『太太死了,我一個人養育她。』」
「知道什麼沒有?」
「他為什麼退出影壇?」
「難怪……」
「哎呀!妳想想嘛!」淳一往沙發一坐,說:「那個男人為什麼非要用那種有機關的魔術刀作出要刺殺南施的樣子不可呢?」
「我不知道。」真弓鼓著腮幫子說。
「妳遲遲不起來,害我緊張得要命。」
「一個人嗎?還是嫂夫人也來了?」
真弓一進接客室便問道:
「嗯,——昨天晚上的那個男人——」
「您也一樣啊!」
「他過得很窮困嗎?」
「可是,我們談得很愉快呀。她是個了不起的人!」
「課長,不是嗎?」
「是嗎?」
「會不會是……?對了,田邊三十歲左右的時候在美國待過。」
好了好了……
——真弓好像背後挨了一棍似的,追問道:
「——妳等很久了吧?」淳一說。
「機會?——啊,你是說我去見她這個機會,對不對?」
「但是你對田邊一郎的事知道得很清楚吧?」
像這麼一點小把戲,簡直輕鬆愉快。
「要從外面看不到的房間是她開出的條件,她要絕對沒有辦法被偷窺的房間。」
淳一把磁鐵往旁邊滑動,裡面的窗簾便輕輕地動了起來。——這是因為真弓剛才把一個鐵製的輪子掛在窗簾上端的緣故。和*圖*書
「換句話說……」真弓爬起來說:「他們的目的是要讓那個男人被殺?」
「不過——我想反正不久便會查出來的。而且,我們以前是朋友。我總覺得沒有面子告訴警方。」
淳一好像了解真弓的心意似地說了這句話,然後打了一通電話。「——啊,麻煩請南施.雷諾爾斯聽電話。——我姓今野。是那個救了她一命的警視廳的——。是的,拜託——。」
真弓不高興地說:「我做了什麼錯事嗎?」
「什麼?」
「田邊沒結婚嗎?」
「到底是怎麼回事?」
「普通人的話就一點也不奇怪。可是,她是個超級巨星吔!有個人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是極自然的事。」
窗簾開了一點點。——南施還跟真弓在談話。
岐子看著淳一,說:「還要為他舉行喪禮。」
「你什麼時候才發覺的?」
——真弓斜著身子往上看。
「妳把他叫起來了嗎?」
可是——南施好像改變主意地回到浴室裡去。
「對呀。他叫田邊一郎。」
房裡有燈光洩出來。大概是在洗澡吧。
「可是妳並不曉得這件事呀!」
通常,任何人站在搜查一課課長面前的時候總會有點緊張,但是真弓例外。
「過了好一陣子以後,因為那時候為了南施的事已經忙不過來了。但是後來一想,才突然覺得那張臉好像在那裡見過。」
「沒見過。」安西搖搖頭說。
真弓精神百倍地站起來。
「就是這樣。沒辦法,這是個現實的社會嘛!」安西聳聳肩說。
——真弓回到座位,正在考慮該穿什麼衣服去赴會的時候,課長又在叫她:
「那就今天晚上行動吧!」
「這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大概是因為他演的角色愈來愈少的關係吧!」
是那個胖嘟嘟的叫安西的男人。
「被射殺的男人叫田邊一郎。」
「這個嘛。——妳願不願意告訴我一件事?」
「一個人住奇怪嗎?」
「大概是田邊對南施的這份熱情三十年來都沒變吧!」
「對的。妳還是不去嗎?」
「喂,等一下——。事情不是這樣。」課長慌慌張張地說。「我不會讓妳辭職的,真的。」
服務生一來,淳一要了一份「全餐」。
真弓一邊喃喃地抱怨說「事情也不一次說完」一邊走過去問道hetubook•com.com:「什麼事?」
「嗯……」
「不知道歸不知道。事實就是事實。」
淳一撲通地坐在椅子上。
「已經十點了吔!」
「這麼說來……」
「哦!」
「這個你也不知道嗎?」
那女孩站在走廊的一個角落裡。——穿著便服,看起來很年輕。
說著,真弓躺在沙發上嘆氣。
淳一數著窗子,終於到達目的地。
淳一輕快地爬到樹上。然後從樹上輕輕地跳到飯店的一個窗子上。
「從外面的窗子來數的話,南施的房間是第幾個!」
當然是有通譯人員在場。
「妳沒告訴他田邊一郎的身分背景?」
今天晚上大概泡湯了……。
「妳別那麼沮喪嘛!」
「另一方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危險,為什麼要請警視廳派員保護呢?——妳認為怎樣?」
「喂!」課長叫道,「今野,妳過來一下。」
「嗯,有關昨天晚上的事件——」
「妳這性急的傢伙。」淳一苦笑道。
兩個人目光相遇,淳一正在眨眼睛使眼色。
「原來如此。——那就好辦事了。」
要像壁虎般地緊緊貼在窗上這可一點也不輕鬆。
淳一馬上閃到窗邊。
「那是沒辦法的事。——你好過分,一直責備我這件事!」
「聽說那不是真的刀子。」
不管怎麼說,最近的飯店的窗子根本沒什麼突出的部分,也許在設計上這樣比較方便,可是對小偷來說卻非常不方便。
「對了。就是因為這樣才有調查的價值。——不是嗎?」
「他會講英文,這樣子對方用起來也比較方便,不是嗎?」
南施一頭多而漂亮的金髮剛好呈現在眼前。
「一郎嗎?——為什麼不要警察局報認呢?」
「有道理。那時候他愛上她,然後……」
課長嘆了口氣說:「應該是很忙的呀。——算了。反正也是一種宣傳。去吧。」
「嗯。」淳一點頭說,「我對電影界也略知一二。」
課長很嚴肅地說。
「這個嘛……」
「我想請教您一件事,不曉得行不行?」
「您知道他嗎?」
「告訴我什麼?」
「是的。只是拍戲的數量很多。——我想大概有兩百部以上吧!」
「怎麼回事?」
「累死了……」
「他參加演出了吧?」
真弓聽到淳一用流利的英語跟南施講電話,驚訝地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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