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傑克與豌豆樹

「妳在幹什麼。——過來!我不會對妳怎樣的。」
屋頂一打開,從裡頭伸出一個很奇怪的頭。
「可是,老人卻不聽白石的話。白石在隔壁觀察,知道房子已經處於很危險的狀態。——如果再不想辦法,自己就要被炒魷魚。就在這時候他偶然看到那雙大鞋子而想到了這個計畫。」
鞋子掉下來。——咚——地發出好像打大鼓的聲音。
「太棒了!可是如果我們不在的時候,這裡被巨人踩爛了那該怎麼辦?」
咻——地伸出來的好像是升降機的手臂。
「就這麼辦。我們兩個人要和睦相處、密切合作喲!」
——街燈不夠明亮,所以很暗。
文江急急地穿上衣服,戰戰兢兢地往起居室偷瞄。
白石從後面緊緊抱住文江。「不要——老公。」
兩個人意見一致。這時候,道田刑警正噴嚏打個不停呢!
「一億圓?」
聲音的確是從白石文江家傳出來的。——真弓心裡暗叫不妙。這時候,房子的形狀好像一點點慢慢地變了……。
「是啊。明天也還要……」
「老公——」
「那是很嚴重的缺陷嘍?」
突然有個聲音說道,然後臥室的電燈亮了起來。
男人匆匆地穿上衣服,拎著領帶跟上衣,低頭說:「對不起——我先走了。」
真弓瞪著淳一說。
「沒關係,我們可以叫道田看家呀!」
「有嗎?是你心理作用啦。」
「你是白石先生吧?」真弓好不容易才站起來,「我有話要問你。」
「我為你們感到遺憾。」文江說。
那個男人一看到文江被鞋子壓在底下,頓時臉色慘白,整個人跌坐在那裡。
「逃呀!」
「什麼事?」
「好。」
白石點了一支煙。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真弓跟道田卻沒有被壓扁。
「你是想拖我下水?」
「好。——我去加油。妳去做點吃的吧!」
兩個https://m.hetubook.com.com人剛好來到山崎家的前面。
道田也緊跟在真弓後面跑。
大概是因為房子還很少的緣故吧,這地方靜得令人難以置信。
沒錯。正是那雙巨人鞋的另一隻。
真弓身上圍著一條浴巾在起居室休息。而淳一則是一身工作完了之後的便服打扮。
「——喂,我看今天暫時先回去吧。」真弓說。
正如真弓所說。面向庭院的那一面屋頂正慢慢地,好像是在開蓋子似地升起來了。
「我並沒有羞辱妳。——我也沒那個心情。」
「家裡藏了那麼大的機器,屋內空間才會變得那麼小。白石在升降機的前端裝上可以開關的夾子。把很重的水泥塊裝在鞋子裡面,然後把水泥塊連同鞋子一塊砸在山崎家的房子上。之後,再用夾子把水泥塊夾走。」
「這麼安靜和平的地方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麼事件嘛!」真弓又在發表她非理性的論調了,「我們回家吧!」
「只是一時衝動而已。」
「哎?!」
「又來了!」
「那聲音來自完全不同的方向啊!」
「剛才好像有個嘎嘎嘎的聲音……」
文江坐到沙發上,問道:
「可是,太引人注目了呀!」
「你不要這樣嘮嘮叨叨地羞辱我行不行?」
「山崎老人以前好像是從事建築的工作。他看出了房子的缺陷,所以才要他太太跟兒子搬出去。」
「你好厲害哦!」說著,真弓把身子往淳一身上靠過去。「——可是,那個男人為什麼會把鞋子砸在他太太身上呢?」
「快逃!否則會被壓扁的!」
「現在——幾點了?」
「別胡扯!」
「嗯。——名單被偷走了。」
「對呀!」真弓說。
「買賣呀!」
「我從一開始就懷疑了。」淳一說。
「我知道了……」
「因此,你們得想辦法——」
「什麼樣的買賣?」
「是hetubook.com•com的,他家的庭院。」
「——文江!」
「也許是機器本身很奇妙地出點差錯吧?」淳一裝模作樣地說。
升降機的纜繩再次地被捲起來,鞋子又被舉起來了。
「——該不會是天文台什麼的吧。」道田說。
「就是上次那份名單嘛!」
「一億圓。」
「我騙妳幹什麼?偷走名單的人好像是要來勒索。」
「衝動?好方便的字眼!妳常常跟推銷員睡覺也是一時衝動嗎?」
「如果這個案件破案的話,這個買賣就吹了。」
「真過分!」
白石一直看著他的妻子,說:
「白天的?還是晚上的?」
「可是有人發現了,沒辦法呀!」
「可是你不是說沒有人會發覺的嗎?」
——總歸一句話,煩透了。
真弓說完,又有一陣嘎嘎響的聲音,這一次聽得很清楚。
真弓雖然是因為介意淳一的一句話而在這裡監視的,可是根本不曉得什麼時候會發生,而且,也不曉得到底會不會發生,在這種情況下,監視起來自然一點也不帶勁兒。
文江垂下雙眼,說:
「名單?」
白石正要走出去的時候好像又改變主意地走進廚房。
「是。——那,大致上我們再繞最後一圈吧。」
「那,賺到錢了嗎?」
很快地逃出房間。
在車裡,他們彼此交換著這個哲學性的問答。已經三天三夜了,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在車子裡度過。
同時,手臂前端吊著的是……
「沒辦法。」
「人類是種犯錯的動物。」
「也許是我肚子發出來的吧?」
「那該怎麼辦?」
有個女人的聲音說。
這時候升降機的纜繩大概是一口氣被放鬆的樣子,轟地一聲,那隻巨大的鞋子落在剛才他們兩個躲藏的地方。
毀壞的房子聳立在那裡,如果光看那裡的話,簡直像一座廢墟。
「沒錯。」淳一點頭說,「如果只是要殺山崎老https://m•hetubook.com•com人的話根本不需要用到那種笨方法。所以他們不光是要殺死山崎老人而已,同時也想要把那間房子也給搗毀。」
真弓丟下道田開始跑。
「快兩點了。」
「嗯——」
「對我們公司目前的狀況來講,這是一筆極大的數目。而且又不可以用建築經費來付這筆錢。」
「對呀!」
(全書完)
「山崎家的兒子呀!我都知道。」
「又要……嗎?」
有個男人衝過來。「文江!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陣子你在做什麼呢?」
是淳一。真弓這才回過神來,叫道:
說著,白石邊笑邊把文江推倒……。
「是的!」
白石用冷峻的眼光看著床上的文江,說:「我壞了妳的好事,妳大概很失望吧?」接著又說:「如果妳一定要偷情的話,也該找個有骨氣一點的男人呀!」
情況就好像真的被巨人用腳踩過一樣。
「那是問題住宅嘍?」真弓說。
文江睜大眼睛問道:
「一時衝動嘛!」
「你這樣畏畏縮縮的,一點也不好玩。來嘛……」
「那、那……。是真的嗎?」
道田也很現實,聽到這話突然變得很有精神。
「不會啦,我先生要回來的時候前一天一定會打電話回來。」
看一下窗外就曉得了嘛!當然是半夜兩點。
文江在床上把手伸向男人。——這個人,到底是誰?
「單純的買賣呀。我賣,他買。」
文江尖叫地坐起來:「老公!」
「——道田。」真弓說。
真弓慌忙地爬起來。
好不容易終於刑警意識覺醒過來了,真弓拉著道田的手腕往黑暗中藏身。
白石文江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地說。
「算了,現在不是談論這件事的時候。」白石吼道,「把衣服穿上,我有話跟妳說。」
「怎麼樣?」
白石文江就站在那裡。手上和*圖*書拿著散彈槍,槍口對著真弓他們。
「我要你們兩個都死在巨人鞋下!」文江說。
「你看!」真弓瞪大眼睛說道,「屋頂在動!」
「沒有先打電話給妳,壞了妳的好事,真抱歉!」白石說。
「如果你先生突然回來飽我一頓老拳,我可受不了。」
「妳跟那傢伙到底怎麼了?」
「哎呀——」
說完,白石疲憊地嘆了口氣,「我跟妳是『共犯』。就這一點來看,我們是同命鴛鴦,這妳心裡很清楚吧?」
「我們被那雙鞋給矇騙了。如果什麼東西都沒有的話,我們自然會懷疑到隔壁的人。不是嗎?」
「——你們都看到了,是嗎?」
文江往廚房走去。
男人一邊抱緊文江一邊說。
這個衝擊使得真弓跟道田在馬路上跌得人仰馬翻。
「那一帶所蓋的房子全部陸陸續續地發生問題,其他的只需要做點部分修補的工作就好了,只有山崎老人那棟不行。」
「他很頑固確是事實。白石奉公司的命令,買了隔壁的房子住下來。萬一有什麼事馬上可以知道,而且他們大概也早想買回那棟房子吧。如果被外界知道他們建造問題住宅出售的話,公司就完了。可是這個老人卻偏偏不理不睬。」
「可是,白石不是到大阪去了嗎?」
對方好像聽到真弓的聲音。怪手很快地伸長了,然後慢慢地迴旋,轉到真弓跟道田的頭上來了。正當兩個人嚇得目瞪口呆的時候。有個聲音喊道:
怪手又移過來了,鞋子停在空中。
課長因為他們兩個在這裡作無濟於事的監視而相當的生氣。
「會是什麼呢?」
「妳想……」
「那,我們暫且先回去再說。至於殺人事件嘛,我們先跟它約定今天先別發生。」
「是啊。」
「隔壁嗎?就是山崎先生的——」
「不用擔心。——那傢伙指定我們隔壁做為交易的地點。」
「如果課長肯派人來就好了。」
和*圖*書是怪獸!」道田說。
「又為什麼他們要在那種地方安裝升降機呢?」
「好像是隔壁人家呢!」
「——躲起來!」
「賺啦!不過價錢被壓低很多。」
白石沉默不語。——文江的臉失去血色。
「什麼事?」
「我懂。」
鞋子落在他們面前。而拿著散彈槍的文江的手從鞋子底下露出來……。
「咦?」
文江撒嬌地把臉頰往男人胸前摩挲。
「真差勁。」
「這件事根本是他所屬部門內部的祕密,所以不能違抗公司調任的命令。這段期間,就由他的妻子文江在隔壁觀察房子的動靜。」
「這個嘛,大概是在名單上看到吧。不,倒應該說也許看到隔壁的情況,而發覺了這件事也說不定。」
「是嗎?」
可是,白石好像完全沒聽到真弓的聲音,只是呆呆地跌坐在那裡……。
淳一說,「反正拿的是對方用惡毒的手段賺到的錢。——怎麼樣?我們是不是要到什麼地方去旅行?」
「為什麼不告訴他們原因呢?」
「等我一下,我不想一個人死掉!」
正當真弓跟道田在爭執不下的時候。
「不過,也是承認錯誤的動物。」
「你——」
確實不是她丈夫,也不是山崎……。對了,是那個拉保險的。會不會是那個汽車保險的!隨便啦,反正確實是個男人就行了。
「喂!」有個男人說,「門口好像有聲音?」
「可是,為什麼指定這裡呢?」
「鞋子!」真弓不自覺地出聲大叫。
白石笑了。說:
「就是嘛。——你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沒來救我們的吧?」
「——什麼聲音?」真弓說。
白石聳聳肩說,「無論如何,明天深夜兩點在那個庭院——我們也得預先準備好才行。」
「他們說這樣子萬一隔壁房子出了什麼問題才可以馬上採取應變措施。據說因為計算上的錯誤,屋頂有可能會塌下來,所以才這麼做的。」
「啊——!」
上一頁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