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邊疑雲

「然後呢?」
「你回來有沒有到游泳池看看?」
「哦——人太多,記不得了。」荒木苦笑。
「沒有。他在練習嘛,我也不方便打擾他!」
「警方是將這件案子當成意外事件來處理,所以荒木可能得負職責疏忽的責任。至於偵訊、問話,因為不是什麼凶殺案嘛,所以好像沒有!」
「那天,八點以後,就只剩哲志一個人嗎?」
「達爾塔尼安,你最大的缺點就是下手太重,兩三下就被你幹掉了!」福爾摩斯責備地說。
「好,謝謝!」大川一江擦擦淚。——稍微打個岔,轉移她的注意力,也許可以讓她平靜一下吧!
「那麼……我想,我們就開始吧。那天,哲志是幾點來的?」
「那是當事人自己的感覺,雖然也是很重要的線索,但是不夠客觀!」說著,福爾摩斯便坐到搖椅上晃了起來。
「是的。平常這個時候人都很多。因為很多人都是下了班以後來游幾圈才回家的。」
「那麼,到八點為止人都很多嗎?」
「館裏規定是到八點啦,但是哲志比較特殊嘛,我通常都讓他繼續游。——如果要追究責任的話,這一點我絕對沒有話說。」
「不,那些人頂多只游一個小時就走了。所以,哲志每次都不馬上游。」
我走向吧枱沖咖啡。現在吧枱上擺著的幾乎都是飲料,我把那些酒都處理掉了。
「這麼一來,連他孩子也有問題囉!」
「那個游泳池職員。」
「對不起我打個岔,荒木……是那名泳池的職員嗎?」
說著,她兩頰一片飛紅。
「打電話的時候是幾點?」
「可以。不過,不可能一直盯著它看呀。」
「這位和-圖-書是荒木。這位是我委託她調查弟弟案件的鈴本芳子小姐。」
那裏面,有我的智囊團和助手們——包括神探福爾摩斯、劍俠達爾塔尼安、挖地道高手愛德蒙.鄧蒂斯等等。我之所以能在家裏和醫院間來去自如,都虧鄧蒂斯挖的地道。
「——差不多,五、六分鐘吧!」
「還好咱們這兒沒有拿破崙。」福爾摩斯笑著說。
「怎麼樣,這件案子接不接?」
「辦公室不是有嗎?」
「私人電話不方便用公家的,而且,我打的是長途電話!」
「大概……八點半左右吧。」
「我的字典裏沒有猶豫呀!」
「是的。哦,不,不——」荒木想了想說:「我還出去打了通電話。」
我簡單地作了說明。
「可是,你這麼年輕——」
「出去以後左轉就是了。」
「二十歲。跟你一樣呀!」
「我是……聽人家說,這裏可以幫忙調查警方辦不了的懸案……」一江習慣性地又嘆了一口氣,她望了望整個屋子:「但是,我看這裏這麼漂亮,不大像辦案的地方,反倒有點害怕……」
「是的!剛剛忘了跟你說明,抱歉。」
「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來游泳的人?」
「——回到主題來吧!開始分析一下誰有嫌疑!」
「警方怎麼說?把它當謀殺案處理了嗎?」
「已經來不及了!」一江難過地說:「荒木也盡全力幫我的忙,還幫我撥電話給一一九叫救護車,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好!」
「那麼,你弟弟的死因呢?是心臟麻痺嗎?——我想,應該不會是這麼單純的原因吧?要不然,你也不必特地到這裏來找www•hetubook.com•com我了。對不對?」
「原來如此!那麼,這段時間他都做什麼?」
「你一直待在辦公室嗎?」
大川一江抬起頭來。
不過,第九棟的一位夥伴——最會挖苦人的蕭伯納說:「你呀,還得再溫柔一點才像女人!!」
「一江有沒有提到荒木後來怎麼樣?」
所以,當我置身在他們之間的時候,總覺得很有安全感。而且,——今天和亞里斯多德討論哲學,明天赴莎拉貝爾納的宴會,您瞧,我的日子過得多麼多采多姿!
這種丹田十足的聲音,甭說一定是達爾塔尼安。這個蓄小鬍子,風度翩翩的男子,是西洋劍高手,也是我們智囊團的靈魂人物之一。
「豈有不接之理!」門口有人接腔了。
其實,我本來就是個溫柔、隨和的人嘛!
「游泳選手會溺死?!」福爾摩斯手拿著菸斗說。
一江放心地笑了笑。她可能覺得自己是跟弟弟相依為命苦哈哈過日子的人,而我卻是個不愁生活的富家千金,所以一直滿見外的。直到我在年齡上跟她攀上了關係,她才打破了這種生疏感。
「對,我找個時間去跟他談談。」
「之後,你就一直待在辦公室,後來一江就來了?……」
「是的!」
「為什麼?」
「好年輕呀!跟她——一江差不多嘛!」
「嗯,不過如果是他,一定不是他本人幹的。」
福爾摩斯在他那像極了英國式書房擺飾的房間裏,來來回回地踱著。這表示,他對這件案子已經激起了相當大的興趣了。
「要不要來點咖啡?」和*圖*書我說。
大川一江一臉羞澀地作介紹。
「誰?」
「照這麼說應該是有人偷進來才對。」荒木搖搖頭,「但是若有人進來我應該會發覺呀……」
「哦,不,我們還得做很多事,像是關門啦,檢查啦等等。所以,是不是有人乘機從後門溜了進來?——」
他身穿小背心,戴著領結,手裏經常耍著一根手杖。
「嗯,可是……」
「說得也是……」我說:「不過……要是跟一江說荒木涉嫌的話,對她一定是個很大的打擊!」
「——你……」我說:「怎麼會到這兒來呢?」
「之後,你就一直待在辦公室了嗎?」
「後門鎖著吧?!」
「打完電話就回來了嗎?」
福爾摩斯嘆了口氣:「警方呀實在應該加油囉!」
「是的!」荒木點頭答道。
「那麼,有沒有比較特別的人?」
「真不夠仔細!」福爾摩斯嘆了口氣。
「這句話好像是拿破崙說的嘛!」我笑他。
「當然接呀!」福爾摩斯說。
——哼!這是他的違心論。其實我倒覺得,他好像暗戀著我呢!!
「是的。」
我想了一下,繼續說:「有嫌疑的人不少吔!譬如,那個教務長市村。一江也提到,他走的時候神色不對,怪怪的。」
「都游到什麼時候呢?」
「慢著!那個人——那個人一定是市村!太像了。」
「嗯……」荒木想了想,就大致地把那個人的特徵說出來。大川一江叫了一聲。
「還有那個叫酒木的,為了自己的孩子,也有可能下手除掉他的勁敵呀!」
「就是呀,好奇怪!!但是明明就是沒有其他病症發作的跡象呀!我也一直懷疑,游泳選手怎麼會溺死呢?」
「你是說荒木?——不會吧,一江很相信他的!和-圖-書
跟大川哲志死的時間差不多。——僅五、六分鐘的時間,如何能悶壓一個強壯的小伙子致死呢?而且,在荒木回來之前,兇嫌還得逃出去……。
其實,我覺得這就等於介紹了兩回事。一是介紹我們認識;一是「這是我的男朋友!」
「也就是說,一般的客人都走了以後!嗯,這麼說來,那個叫荒木的沒有一問三不知的理由呀。」
我同意這個假設。
「電話講了多久?」
「就是這樣案子才有看頭呀!不是嗎?」
看樣子,大川一江好像不是因為這次弟弟的意外才和這個叫荒木的男子認識的。
「人多、很擠,這個時候游常常會撞到別人,不方便。」
「跟往常一樣,六點左右。——他都是等到天黑,學校的游泳池不能游了才過來的。」
「是呀!」我點頭。「好多喔,真傷腦筋。」
「長得怎麼樣?」
說真的,我得向各位作個自我介紹——
我叫鈴本芳子。晚上,我住在家裏;白天,我待在離這裏不遠的第九棟病舍。
「六點。那麼,那時候池子裏還有別人囉!」
「那個島津校長也有問題呀!被體育館的費用逼急了而動手殺人,不無可能!」
「從那裏可以看到後門的動靜嗎?」
「是的。不過我不是偵探,我只是跑腿的而已。偵探他……有點事情沒辦去來。我是來了解一下狀況的。」
「不可能的。因為我們也兼巡邏的工作。」
「對!」一江點點頭。「哲志是溺死的。」
「那麼,死亡的時間呢?」
「沒有!」我搖搖頭。「警方斷定是溺死的,因此只把它當意外事件處理而已。所以一江才來找我呀!」
「是鎖著。但是,他也可以打開呀!」
「如果是偷偷地躲在哪個角落,沒出和_圖_書去的話呢?」
「有沒有可能有人偷進來?」
「然後,七點左右回來。那時候池裏大致上也空了,他就換衣服下水了。」
「是呀。其他的人都走了。」
「我爸爸過世了,家裏就只剩我一個,所以這房子就由我來繼承。」我向她解釋道:「我喜歡冒險、刺|激的生活,所以就做起偵探來了。」
「開心一點嘛!」我端來咖啡給大川一江。「剛剛說到哪裏?你們把你弟弟救上來,然後呢?」
「通常——那天也是——他看了看池子,說人太多了,就把書包和袋子放進儲物櫃裏,一個人到附近的麵攤吃飯去了。」
「還有……我懷疑兇手可能不只一人。因為既然會被一口斷定是溺斃,可見得屍體一定沒有任何的外傷。要把一個人,尤其是游泳選手,悶壓在水裏至死,僅靠一個人是絕對做不來的!」
「電話亭離這裏多遠?」
從我的說明裏,您大概也聽得出來,這些人都是「冒牌」的。但是,撇開這點不談的話,他們每一個人可真的都是不可多得的優秀人才!
「我想想看。……啊,有一個人,好像也是第一次來。很奇怪,他換了泳褲但是沒有下水,只是坐在池邊用兩腳打著水玩。看來一點也沒有下水的意思。八點關門的時候就沒看到他了,可能是中途就走了吧」
「還有一個人,不可以漏掉!」達爾塔尼安悠閒地說。
「達爾塔尼安說得對。」福爾摩斯說:「畢竟他在命案的現場。」
「就這麼辦!即使他不是兇手,也許可以提供一些線索。因為他一直在游泳池值班哪!」
「確定的時間不知道,不過……大概是被發現前的一個小時左右,八點半左右吧!」
「那麼,八點以後,就只有哲志一個人在池子裏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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