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錄

我狠狠瞪他一眼。
「誰呀?」
我放下望遠鏡:
「掉包?」
「別擔心,有道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老天是有眼的!」我安慰她。
「我想……可能不在他手上。」
「在這個房間裏面?」祐子說。
「又神經了!」
我當機立斷,馬上把祐子塞進書桌底下!
「所以爸爸就被滅口了?!」
「危險!」
「哪兒的話!我不會死心的!」達爾塔尼安優美地翻了個觔斗,「美人常伴英雄,我會繼續努力的!」
「那麼我來!」我聳聳肩說:「因為其他也沒人了嘛!」
「這些根本不是書,只有外表這層是真的書皮,裏面其實都是中空的。」
「那就好!我愈想愈不放心,所以就趕過來了。」
這裏是第九棟病舍。
「用千斤頂!」安本說:「一點一點慢慢地升高,讓他擔心房子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
就在祐子跌進書桌下的同時,一本大書擊中了我!
「怎麼了?!」祐子問。
「你以為她這隻母老虎比我弱呀?!」達爾塔尼安說。
「正是。」
「我來當餌!」達爾塔尼安說:「我最喜歡這種刺|激的角色了!」
「一定是這樣!」
「電燈和書架都是固定的。這麼一震動,他更是覺得自己精神錯亂了。」
「咱們踩到老虎尾巴了!」
「可別動了胎氣喔,生氣對孩子不https://m•hetubook.com.com好的!」
「爸爸可能就是效法他吧!」祐子笑了笑:「爸爸寫回憶錄,也是在追憶歲月呀!」
「可是,兇手和草田俊一不也都知道了嗎?所以,只要把風聲放給安本就成了!」
「嗯……」
「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要引出大魚就必須先放餌!」
「馬色斯.普魯斯特。他寫了一本《追憶的歲月》。裏頭也是另外蓋了間工作房,墻壁上都貼了軟木塞隔音,除了吃飯和睡覺以外,整天都待在那裏面。」
我坐了下來,但是,就是不想坐那張和哉死在上面的椅子。
「等等!」福爾摩斯說。「他只是幫兇,主謀另有其人!」
「不,我認為他只是共犯;主謀可能是他認識的人!」
「讓他神經衰弱!」安本說:「一次、兩次,每次都讓他覺得房子快倒了。——他本來就有一點閉室恐懼症!所以為了女兒的安全,他就自己另外蓋了房間。沒想到,那房間更令他覺得可怕!」
「趕快出去。」祐子伸手要去開門。說時遲那時快,房子整個傾斜了,書架上那些大堆頭的書紛紛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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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原來是在大里家。
「好過分……」
「可是……,這個風聲怎麼放?總不能登廣告吧!」
「謝謝你,現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小白球在如茵的草地上,更形搶眼。
福爾摩斯優雅地踱了幾步。「既然有人想暗算你們,可見得和哉一定是遭謀殺。兇手一定是躲在某個角落!」
「今天一定不能輸!」迫田手握高爾夫球桿說。
「房子要倒了!」我急忙站起來。
「咱們是追尋原稿呀!」
「好!就這麼決定!——可是,該怎麼做?」
「你少找藉口了。早點把大里的事情解決掉不好嗎?」達爾塔尼安調侃他。
「鋼筆就這樣被甩出去的,對不對?!」
「這傢伙幹的好事。」順著達爾塔尼安的聲音,我看到安本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
「那我們再去大里家,一道去!」
祐子深深吸了口氣。「在這裏面坐久了,覺得怪怪的!」
「這樣房子傾斜的時候,書才不會掉下來。和哉就會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謝謝。」我苦笑,「——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兇手既然心裏也慌得要命,你說,稿子會在他手上嗎?」福爾摩斯說。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祐子難掩憤怒的情緒,激動地說。
「可是迫田他……」
真的。
「是怎麼樣呀?」
「人家向你求婚,你會答應和*圖*書嗎?」
「那怎麼可以!俠士怎麼可以為情所苦呢?不行不行!」福爾摩斯咬著菸斗開玩笑地說。
「覺得怎麼樣?」
「是呀,爸爸當初也沒想到會這麼安靜。電視啦其他的雜音啦,一點都聽不到。」
「真畸形!哪有人在眾目睽睽下求婚的。」達爾塔尼安大口地嚼著蘋果,一邊說。
「安本會去通知兇手嗎?」
「門也是他自己鎖上的對不對?」我說:「那麼稿子呢?」
「真的吔,好巧!」
「垂頭喪氣地走了——失魂落魄的,好像魂出了竅似的,問這幹嘛?!」
「我是說真格的!」
邪門哪……房子好像斜了!
「等等等等。我還需要一點確實的證據,光靠我的推測想像不夠客觀呀!」
「……搞不好安本就是……」
「你們可以安心的結婚了。」
「福爾摩斯,難道你已經?……」我盯著福爾摩斯問。
「嗯,我們可以放出風聲說,稿子已經找到了!」
祐子肚子里有小孩呀!——好險!一本書掠過我的頭頂。
「俊一他爸爸的自殺,其實是因為迫田控制了內幕,那次的事件,隨著他父親的自殺就沒人再提起。但是,這回和哉先生卻想把事實寫成回憶錄,公諸於世。」
「咱們不妨就利用這一點……」
「什麼怎麼樣?」
沒想到書也那麼重!不曉得被幾本大書打中了以后,我暈了過去。
「對!就說找到了。」
「對!」
太安靜了,m•hetubook•com.com靜得連耳朵都痛起來了。沒見到什麼東西搖動,也沒聽到任何聲響,卻覺得整個房子搖晃了起來!
「這房間好安靜呀!」我說。
「如果稿子已經到手了,他根本不需要擔什麼心了。」
那天差點命中我的,只是打算稍微警告我們一下而已。
當迫田從安本口中知道了我們著手在調查這件案子以後,他便隨身攜帶了警方從黑道沒收來的高爾夫球式炸彈,以作準備。
「你太厲害了,壞人根本不敢靠近你。」
「醒了醒了!」是福爾摩斯的聲音。
「福爾摩斯,和哉的案子你可有眉目?」
「嗯!要結束也是可以了啦!」福爾摩斯神祕地說。
「安本一定知道令尊打算寫什麼,否則,一個普通退休警官的回憶錄,有什麼出版的價值!」
「球也會舊呀,球一舊自己爆了吧。」我說。
「那家出版社?」
只見達爾塔尼安詭異地笑著說:「打高爾夫球也是拼命的事啊!」
「只要告訴那家出版社就成了。」
「把兇手引出來?!」
「他全部交給我了,連那天的份!」安本說。
「你是怎麼把房子弄斜的?」
「我終於可以體會普魯斯特的心情了!」
就在我們走出了高爾夫球場以後,迫田那裏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有東西爆炸了。尖叫聲四起!
「他可是一本正經吔!」我坐在自己的床舖上。
「太可惡了!」祐子的聲音有點發抖。
「不行,我還有事要忙呢!hetubook.com.com」福爾摩斯藉口說:「我可沒像你有傭人。大大小小的事都得我自己來呀!忙死了。」
「搞不好兇手現在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呢!」達爾塔尼安說。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樣?」達爾塔尼安問。
「然後你就愈促狹他、愈覺得有趣,是不是?直到有那麼一天,他心臟負荷不了!」
「那個叫安本的,被拒絕以後是什麼反應?」
「安本受過迫田的照顧,所以當他知道令尊想要寫回憶錄,就收買了他,要他想辦法把令尊給『做掉』!」
「……喔……」我撫撫頭。「鐵頭,沒有關係啦!」
「沒什麼。我還想再知道一點情況。」
祐子兩頰頓時一陣緋紅。
「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滿可憐的!」我說。
「一開始,和哉要寫回憶錄的事情,也沒登廣告或是作宣傳呀!」
我聳聳肩,「要看對方是誰呀!」
「不,那天我也不是故意的。」安本說。「那天是千斤頂鬆了,『哐』一聲,整個掉了下來,他就……」
ㄐㄧ、ㄐㄧ……好像什麼東西嘎吱嘎吱作響!
「就是那個叫安本的,告訴他就成了!」
「問題出在那些書上。」福爾摩斯說。「為什麼這麼舊的書,並沒有積什麼灰塵呢?就是因為被掉包了!」
「所以兇手也一定正擔心稿子不曉得會從哪兒冒出來!」
「啊,誰?!……」祐子驚訝地問。
「如果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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