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酒廊上班,因為白天不放心丟下姊姊和小孩兩個……」
「沒有。」
我的睏意一下子不翼而飛。
「大概是他不能對那四個下手的關係吧!」
「你好。」英子用僵硬的表情打招呼。
「他在想事情。昨晚的命案,他也當然知道了。」
「我以為電視台是個更吵鬧的地方才是。」
「請多加小心。」
「可是,凱薩琳的生命重要嘛!」
早野恭子是在離開酒店後被殺的,由此不妨推斷,兇手一直跟在她和岡田後面了。
「正義的朋友,我來也!」
「我早到了。」
「這麼漂亮的醫生,我很樂意接受診症咧!」
他問英子。「看她這樣子,年紀有點吃虧哦!」
「哦,他起得好早哇!昨晚差不多同時間休息,我都沒睡夠。」
達爾塔尼安走過來。「昨晚又有人遇害了。」
「什麼外景?」
這裡是電視台的大堂。
龍建一呆了一下,然後笑起來。
「是嗎?」
「爸媽決定的對象,他本人也是很好的人,如果情況不變的話,我想我二十二、三歲就會跟他結婚的。自從爸媽失蹤後,一切都免談了啦!」
若是同一名兇手,為何選擇早野恭子做受害人呢?
「你說什麼?」我不由反問。
隔了一會,從裡面傳來年輕的女聲。
所謂的明星就是靠嘴巴吃飯的吧!這種自信過剩之處,即是魅力所在,但同時也令人覺得厭煩。無論如何,這就是明星了。
「一點?哦,我好會睡。」我甩甩頭。
英子一見到我就說。「哎,昨晚是不是又有人被殺了?」
「我一定拿水澆你!」
換句話說,兇手以為早野恭子是岡田君江,結果錯殺了。若是這樣的話,岡田的死怎麼解釋?
出來的是個臉色異樣地蒼白、憔悴不堪的女人。
「那是什麼地方?」我問。
也許形容為快要壞了更恰當,萬一有地震的話,公寓肯定倒塌掉。
我很苦惱。即使苦惱。還是把早餐很快吃光,畢竟我還這麼年輕……
「不拒絕女性的話求,乃是我的座右銘。那麼,失陪啦!」
「作出那種看法後,警方樂得輕鬆嘛!」
「生產時最嚴重。」
「嘿,就是醫生囉!」
「哦,那大概是二樓的山田小姐吧!」
「這位是鈴本芳子小姐。」
英子嘆息。「因我一直陪在她身邊的關係,她不在時,我總是胡思亂想,想的都是壞事。」
一般來說,用利刃割斷喉嚨的事,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
「我是——」
「等一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不是那些人!」
「別騙我了!回去吧!我們和從前的生活早已絕緣了!」
我瞥一眼裕美,裕美用悲哀的眼神看著我。
我說。「我會盡力而為的。」
公寓名稱不明,因為招牌上的字完全消失了。
「我怎會認識她?我們跟那個世界已經毫無關係了。」
「是嗎?」
「山田?」
「此外,服裝必須配合新歌來設計,這次我想以活潑的感情去唱,以前的歌太灰色了。我的歌聲輕脆,畢竟應該配合明快的歌曲……英子是不是這樣說?」
「不可能的!岡田不是那種人!」
「聽說妳訂過婚?」
不知何時,裕美端茶出來了。
雖是陳舊的公寓,房間卻不小。然而有點潮濕的發霉味道,給人陰沉沉的感覺。
正美站起來,走進裡頭的房間去了。
我環視一下人影不多的大堂。
「哎,他在睡午覺,這樣子會睡眠不足的呀,一定要我陪在身邊才行。失陪一下。」
我喊住她。「這裡有沒有一位姓雪的人?」
我不必問裕美就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
然後看看我。
「早安。」
建一的話叫英子大吃一驚。
「聽說妳雙親被追債,漏夜逃亡了?」
「達爾塔尼安!」
「嗯。我正在調查凱薩琳的事。」
我不是福爾摩斯,不得不承認我已陷入五里霧中。
「她是誰?新來的藝人?」
獨處時,我的心情有點下沉。
「妳想見我嗎?」達爾塔尼安咧嘴一笑。
他看看錶。「自從上次被凱薩琳耍了一招,經理人就囉嗦起來啦!」
「請。」
「請便。」
「快點回去起居室,小姐要用餐。」
驀地依稀看到窗口有個黑影,窗口唰地打開。
「我叫鈴本芳子。妳是——雪正美小姐?」
他演的角色完全不同本人形象哪!我想。
「啊?」
「應該說是懷孕了不得不辭退吧!姊姊是個神經質的人,若是我倒不在乎。」
「施壓力?誰呢?」
我說。「妳姊姊……一直是……」
我慌忙把毯子拉到胸前。「怎麼私闖淑女的閨房!」
「好的。」
「好極了,我正想見妳。」
「其他人知道正美小姐懷孕的事嗎?」
我說。「其實我現在——」
英子先站起來,帶我到大堂裡頭的沙發處。「這裡不會引人注目。」
「我的經理人!」
「我不是說道個,而是妳是否認識她本人。m.hetubook.com.com
」
「情婦。」
「可以這麼說。」
裕美笑一笑。「我記得英子的事,她是好人,現在是不是照顧凱薩琳?」
「哦……」
「孩子?」我不由反問。
「替我拉開窗簾好嗎?」
「打攪啦。」我走進去。
看到自稱安妮的三原訝子被殺的手法,其他人模仿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是可以說機會極小吧!
「昨晚的命案,妳聽說了吧!」
「好極了!這次肯定成為大熱門!一百萬張一說不定賣兩百萬張哪!如果有一百萬也不錯了。這樣,我就可以搬去高級大廈了。這裡嘛,雖然不壞,可是對孩子來說太過……」
英子微笑說,「如果捉到兇手,凱薩琳做回門倉麗美的話,我會重新安排日程,讓她過回像人樣的生活。」
「年輕女人,我想是兩個人住在一起。」
「你怎知道的?」
「突然打攪,真抱歉。」
「不行呀,裕美,不要讓客人一直站在門口。」
我帶著說不出的沉重心情,注視那道緊閉的隔門。
我打哈欠。「我想不早了吧!」
「啊,她是岡田光治的——」
「妳們好像在說她嘛!」
建一皺皺眉。「那天我是坐車去的——啊,對了!喂!」
為免誤解,讓我補充說明,我是好端端穿著睡袍的。只是睡袍有點透明,可見肌膚。
她的語調溫和許多。
「她一個人離開酒店不久就被殺了。兇手的線索全無。」
我這樣說了,房門開了一條縫。
我回頭一看,看到一張似曾見過的臉孔。
「一歲半吧!幾乎忘了數日子啦!」
我點點頭。「可是,為什麼殺她?」
「也好,就這麼辦。」
綁架白川美子、北山美保的人是誰?
一說出英子的名字時,正美的臉立刻浮現開朗的笑容。
我站起來。
「不懂。」我搖搖頭。
「在床上吃?也好。也許偶爾在床上用餐也是好事。」
「那就不可思議了。不是那四個人。」
「那就馬上查吧!」建一說。
「果然是他的情婦?」
山田的名牌看起來還很新,我敲敲門。
我點點頭。「小聲點,被人聽見會生誤會的。」
「她很平安,放心。」
「也沒有朝田君的消息,那就只好獨自行動了。」
「嗯。」
「戰情危急時,身為司令官的,即使在沐浴中也有必要發出指示。」
「誰被殺了?」
這時,隔門的另一邊傳來小孩的聲音。
若她就是雪正美的話,應該才二十或二十一歲左右,可是眼前的她怎麼看也有二十四和*圖*書、五的模樣了。
我喝了一口茶,問:「妳認識凱薩琳?」
「謝謝妳的一番用心。」
「喲,好想念她。英子現在怎麼樣了?來,進來吧!」
「天氣真好……」我瞇起眼往眩目的戶外方向看,喃喃地說。
「有件非通報不可的事。」
「岡田上吊?」
「嗯。她是雪正美,肯定沒錯。」
達爾塔尼安一本正經地行個禮。「下次我會直闖浴室的。」
「姊姊!妳進去裡頭嘛!」
如果兇手認錯人的話……這也是可能的事。
我踩著吱吱嘎嘎響的樓梯上到二樓,昏暗的走廊兩邊各別並排著三道門。
「她是——」
「這宗案子,用一般方法是解決不了哪!」我喃喃地說。
會否是由於瑪莉和我們在一起,所以傑克變更狙擊對象?
「是嗎?我大概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
建一點點頭。「對方跟我打個照面,四目相投時,她也嚇了一跳似的,馬上退回屋內去了。」
「妳是週刊記者?還是電視訪問員?」
一雙狐疑的眼睛從隙縫間窺望我。
「燦爛的過去和落魄的現在,沒得比較了!開什麼玩笑?」
龍建一在我旁邊的椅子咚地坐下。
「攝影棚裡面才吵哪!現在時間尚早嘛——凱薩琳怎麼樣?」
他甚至是那種轉個身,便可堅強地活下去的人。若是自殺的話,應該是早野恭子才對。
「小孩……有多大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站在公寓門口時,一名背小孩的女人,帶著疲倦的臉容走出來。
「來這邊吧!」
的確,龍建一的形容沒錯,確實是一幢破爛的公寓。
「偶然知道的啦!不久以前——已經兩、三個月前了吧!拍一郎電視劇時,去到一個髒兮兮的公寓街拍外景,一間公寓二樓的窗口打開了,有個女人出來曬衣服。我隨意喵了一眼,發現一張在哪兒見過的臉。」
我喝了一口咖啡。「有沒有綁架者的電話?」
「我相信你。對了,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雪和山田有很大的分別,但我決定上去看看再說。
兩名跟事件有關的人死了。事件更加峰迴路轉,背後肯定另有內情。
一江把盤子擺在床上。「我本來想等妳用餐之後才告訴你的。」
「他死了。」達爾塔尼安直接地說。
「妳是哪位?」
「假如活著的話,應該會出來聯絡的。」
「早……」
「妳是雪正美小姐吧!」
「剛才你是否說雪正美什麼的?」我問。
「這點有道理。可是,竟然殺害其他人的話……」
一江拉開窗www.hetubook.com.com簾時,臥室滿是陽光,十分眩目。
「姓雪的?不知道。現在這裡只住了三戶人家。」
「哎呀,我就奇怪你跑到哪兒去了!」
「即使是岡田殺的,也沒必要切斷她的喉嚨那麼殘忍呀!」
「心理顧問。」我說。
這時,一江拿著放早餐的盤子進來,見到達爾塔尼安,瞪大眼睛。
雪正美唐突地說。「應該跟英子聯絡的,下一首新歌還沒練好,還有登台服裝的事。我是不是比以前結實了?以前的衣服已經不會穿啦!妳說是不是?裕美。」
妹妹裕美沉著臉看我,終於無奈地打開大門。
假設岡田也是被殺的話,理由何在?他是否看到什麼?抑或另有我們不知道的情由?
不過,在她臉上的確有英子給我看的照片的影子。
「妳幾歲了?」我問。
這就是大明星的說話方式呀!我很佩服。
「對,我也這樣想。」我點點頭。
「我演一名認真的員工,去上夜校,跟學校女教師談戀愛那部戲——」
「很辛苦吧!妳在做事嗎?」
我坐起來,雙手使勁伸往天花板,作個深呼吸。
「早野恭子被殺。」
「謝謝。」
「大家都這樣想就好了。」
女孩突然生氣地瞪著我。
達爾塔尼安誇張地鞠個躬,走了出去。
「那我馬上拿來。」
各種假設互相矛盾,到底答紊在哪裡?
「其實是上次聽妳提起有關雪正美那個女孩的事——」
「警方似乎認為,岡田是殺了早野恭子然後自殺的。」
就在這時,裡頭有聲音喊,「裕美!是不是有客人?」
裕美不作答。我改變話題。
「什麼地方嘛……」
這女孩不可能憎恨凱薩琳。她是個堅強,而且確定自己的能力的人。
「對不起。」
雖然裕美似乎很累,卻很美麗。她的笑容不像她姊姊那麼「人工化」,而是極其自然又堅強的笑臉。
「我也關心這件事。」
我搖搖頭。「岡田怎麼說?」
那孩子的眉形和鼻子一帶,跟龍建一一模一樣。
我注視那個純真地打開嘴巴而睡的小男孩的臉。
建一揚揚手,一名穿西裝的男人奔過來。
「有點事想請教一下。」
裕美抬一抬眉頭。「我在電視上見過她。」
建一說。「喂,上次我們拍外景是什麼地方?」
「雪正美怎麼啦?」有男聲說。
「我聽說了,她有點不正常,最好不要讓她重蹈姊姊的覆轍。」
從歹人說出瑪莉.安的名字來看,可以想到是「傑克」所為。另一方面,早野恭子卻被殺了。
我混亂起來。「福和_圖_書
爾摩斯呢?」
我沒說下去。英子隔著我的肩膀,察覺到有人過來。
「油腔滑調的都是怪人哦!」
裕美坐下來。「剛才很抱歉,妳看起來不像電視台的人。」
「大概已經不在人間了吧!」裕美用開朗的語調說。
「岡田自殺……」
「說的也是。」
「嗨!」龍建一向英子微笑。
「很不容易哪!」
「查一查才知道。」
「哪一位?」
「可是,新聞說兇手自殺了——」
「純粹是研究上的興趣。」
「希望早日捉到兇手就好了。」
「達爾塔尼安先生來啦。」出臥室之前,一江說。
我笑道。「對了,有何急事?還是早上——不,中午了?」
裕美……那麼說,這女孩是妹妹了。
「早野——」我拚命啓動尚末全開的腦袋引擎。
「嘿?見一名消失了的偶像幹什麼?」
「是。」裕美站在廚房入口說。
「怎麼說?完全不相干的人?」
英子用疲倦的聲音說。「凱薩琳不在之後,今天節目也要重新安排過,我只能一股勁地道歉了。」
「早野恭子,被利刃切斷喉嚨,確是傑克的殺人手法。」
「我要找她,我想見她。」
醒來時,太陽已經高高昇起。
一江說。「身體要緊。」
「中午一點鐘了。」一江說。
然後,岡田為什麼會死呢?
岡田真的是自殺嗎?起碼憑我見到的印象,他不是那種會自殺的人。
「警方的說法頗有疑點,不過,我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正確就是了。」
「大概不知道吧!否則一定施加壓力了。」
「他在酒店房間的浴室吊頸了。」
「請他到起居室去等嗎?」
「對不起。」英子慌忙環視四周。
我說。「我是英子的朋友。」
心情十分沉重。我打開隔門,準備向正美說一聲再見。正美陪孩子睡,自己也睡著了。
「果然是這樣!」
我說。「不久前我看過。他很適合演癡呆老人的角色!」
她盛氣凌人地說。
「要不要拿早餐進來?」
颼地輕盈跳進來的,當然是——
岡田和早野恭子的死,不可能跟「殺人魔傑克」無關,光是從早野恭子的喉嚨被割斷這點來看,便已了然。
「昨晚的事件,我想是同一個兇手幹的。」
「糟糕!失禮了!她真是藝人?」
「一歲半——即是正美小姐辭去當歌星的時候——」
「英子,這人是不是演出過肥皂劇?」
「十九。」
不知一江是怎麼知道我醒來的,她如往常一樣站在我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