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銳利的刃鋒,將柳田的胸口劃得四分五裂,當鮮血噴灑出來時,那白馬的蹄聲早已遠去了。
「原來如此!」福爾摩斯點點頭,「決心……」
「你說那女人,是指西谷照代吧?」
「等一下!」今日子叫道,「你究竟是誰?!」
「也不見得!我想可能還有其他原因。」
從便利超商下班,又到托兒所接小惠,兩人吃過晚飯,正要回來。
「真倒楣!」
「快逃!」柳田大叫。
走出車外,兩人往車後一看。一堆散亂的白色物體……
黑川皐月道。「然後就……」
加油!——爬啊!做了深呼吸之後,今日子開始爬坡。——待會兒可以在家裡好好地睡一覺,身邊有小惠陪伴!
不許——不許任何人來阻撓!
「你醒啦?」
白馬加快步伐,朝兩人奔馳過來。
在遠方響著的馬蹄聲,當然早就聽不到了。
在斜坡上,不知何時出現了那匹馬。跨坐在馬上的黑衣騎士,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今日子母女。
「你是獨生女嗎?」
「是的!殺人償命,傷腕者,也要被割腕。——如此不知經過幾千年,人類文明才如此發達,這種法律再也不適用了!」
——雖然如此,但可不能像以前那樣,上高級飯店哩!
白色賓士……那是我成為大號人物的印記!
同時,騎士不知放了什麼東西進入車中。待柳田兩人進入車內,只見火焰蔓延。
也是我成為大人物,有取之不竭的金錢……
好像在追趕他二人似的,車子應聲爆炸。
「喔!」小惠打哈欠。
今日子突然想到。或許他是認識的人吧。
然而,為什麼那騎士會拿這一包東西呢?又為什麼丟下來又走了呢?如果將這些變賣,就可得到一筆不少的錢,過一陣子應和*圖*書該沒問題。
白馬更加加快腳步,一下子便在斜坡上消失了。
「出去看看!」
「——大哥!」次郎眼睛一亮。「是一匹白馬——」
「車子!」
「媽媽!」小惠說,「我們一起洗澡喔!」
「快滅火!」
白馬出現了。從林木的深處走出來。
「噢!」
又是成人的見解。
柳田咋舌。
「嗯!——不過,常常和那女人在一起。」
「我父親的信上有寫著名字。」
絲毫不懼怕。不怕死,也不怕什麼。
「對不起!」
「好!」
因為是領薪日,奢侈一下亦無妨。
「先洗個舒服的澡,再去睡吧!」
「嗯!……可能被我壓扁了!」
福爾摩斯慢慢點頭。
一手握的是小惠的手,另一隻手拿的是一包首飾,她兩邊都握得好緊,好緊……
「次郎!怕什麼!即使有幽靈妖怪的,也沒什麼好怕的!」柳田笑道。
柳田蹣跚地往燃燒的車子方向走去。
「咦?」福爾摩斯又陷入沉思。
「——什麼聲音?」
「不行不行!即使有再充分的理由,也不能用殺人的方式來報仇!」福爾摩斯嚴正指摘。「『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句話應該聽過?」
皐月點點頭:「不過,這樣的話,家父和她分開不就沒事了?」
不過,小惠是滿足喜悅的。和媽媽兩個人在一起,是多麼快樂的事!雖然住的是又小又擠的公寓,不過,習慣了反倒覺得比和添田過那種不安定的生活,要來得愜意。
「躲起來!」柳田怒斥。
「有人——被我撞倒了!」次郎顫抖地道。
一回頭,柳田的眼前,是逼迫而來的鎗刃。
從樹枝之間,一個人影縱身躍上馬身。
「這是媽媽的!」
是一位聰明伶俐的少女,現就讀於高中一年級,十六歲。
「當然!」
「媽媽!」小惠叫道。
為這孩子的話——今日子一直瞪著黑色鎧甲的騎https://www•hetubook•com.com士。而——騎士好像丟了什麼東西下來。是一包首飾!而且她好像見過。
「對了,皐月小姐!」我說,「在那天宴會中,令尊似乎有話想對我說,可是後來照代一來,他立刻轉變話題。」
「請別講了好不好,大哥!」開車的是一個名叫「次郎」的年輕人,他小聲說道。
「原來如此!」福爾摩斯在煙灰缸裡敲敲煙斗,「——如果讓社會大眾得知她毒殺親夫的藥,是從令尊公司拿的,這樣對令尊公司的形象,必定大打折扣!」
「令尊一直未再婚嗎?」
「或許這也是原因之一。」
「有人認為那騎士是『替天行道』根本是無稽之談,殺人是事實,絕不容他逍遙法外!」福爾摩斯沉穩地,斬釘截鐵地說道。
踢踏!踢踏!踢踏!……
「會不會有鬼出來?」坐在後座,舒適地歪躺著的柳田道。
「嗯——」兩人四下望望。
「沒!——是你做夢的!」
「原因之一?」
「——喂!」柳田拍著胸口,「別嚇人了!」
斜坡緩緩地上下著。
「——等一下!」今日子叫道,「請饒了這孩子吧!你要如何對我都無所謂,但請不要傷害這孩子!」
「在我印象裡,他似乎懼怕那個女人!」
「令尊的事,實在令人同情!」
是夜晚的回家途中。——有些寒意的夜晚。
白馬在斜坡上步行,一聲聲馬蹄,響徹於靜夜中。
「嗯?只是不知為了什麼事。」
「千真萬確。家父經常把藥裝在袋子裡送給她。還附上一句『吃太多不好!』的話呢!」
什麼聲音?今日子血液直衝腦部,她立刻明白。
「或許有不能和她分手的理由!」我說,「例如——她殺自己丈夫,是使用和你父親拿來的藥之類的。」
「那是……」皐月迷惑道:「一定是因為她太有魅力了!」
我說,「當時我本人也在m.hetubook.com.com派對會場,未能及時阻止……」
我試著想改變話題。
白馬立刻追過來。今日子身上背著小惠,怎麼樣也跑不快。
言談之間,並未流露出對亡父的哀慟,反而以一種憤慨的表情來訴說。
「那你一定嚇到了!」
「沒……不過,在事發前幾天,我發現父親好像為了什麼事很困擾。」
次郎和柳田都急忙伏在地面上。
這位,當然就是被長鎗所射殺的黑川成夫的女兒。
「問題是——」
「好!走吧!」於是手牽著手,兩人爬上斜坡。
「有人惡作劇!」柳田搖搖頭,「在這寂靜的路上……」
「——再一下就到家了!」今日子道。
——那騎士究竟是誰呢?
——車子衝向寂靜的街道。
「後來,在派對前天晚上,心情太好了,我們父女倆很難得地一起出去吃晚飯。」
「——我懂了!」皐月點點頭。
「媽媽!走吧!」被小惠一叫,她才回過神。
「哪!像海洛英、興奮劑之類的,一旦服用之後,有幾個死人也不知道哩!」柳田聳聳肩,「對這種幽靈鬼怪,一在乎,它便存在了。」
「我想父親自己一定也知道!」皐月道:「因為錯是在他自己,別人一提,就惱羞成怒!」
「當時我若是再問清楚些一就好了!」皐月後悔道。
是的——一定沒錯!今日子直覺地想,同時也如此確信!
「有沒有說些什麼?」
「——很抱歉!」皐月臉一紅,「我不知不覺又用大人的口吻說話了——。因為家父從前一直把我當平輩看。」
「嗯!」回答的人是小惠,正由今日子背在背上。
「別說了!」黑川皐月立刻回答,「和那女人交往,早就是不應該的事!」
「例如——」福爾摩斯道,「我們都知道那女人曾殺了前夫。」
「所以,當他開始和那女人交往時,我就告訴他盡早罷手!」
「如果是平時的話,家父和*圖*書都會很認真的跟我談,可是,那時他卻不分青紅皂白,劈頭就斥責我『小孩子怎麼可以講這種話!』——」
「是……是啊!」
「真的?!」
「聽過!是古代巴比倫帝國的報復主義刑法。」
「就快了!」今日子道,「——喂!小惠!——小惠!」小惠已經呼呼地睡著了。今日子笑了,還是繼續走。——睡著的孩子特別重,但是,這種沉重,是今日子樂於承擔的!即使疲倦,腰又痠痛,但是,可以這樣背負著小惠,自己還是非常幸福的……
的確!就是這一些首飾!
「那麼……」
這都只是一瞬間的事。火苗從賓士車裡吐出,沒多久工夫,火焰便吞沒了整部車子。
福爾摩斯道,「既然令尊清楚自己做錯,為什麼又要和那女人繼續交往呢?」
「其他原因?」
「當然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是的。」
今日子一切都為了養育小惠而努力。她花了不少時間找尋工作,後來先在便利超商工作了。打字應該還沒忘,會計也滿強的,一定可以找到收入不錯又有保障的工作……
「是嗎?」
白馬慢慢地靠過來。
「你怎麼知道?」
柳田倒在血泊中,感覺天還真冷!喂!這還是夏天呢!不怕渾身溼溼會感冒嗎?
「危險!」柳田大叫,「快上車!」
可是,沒多久就被趕上了。
「懼怕自己所愛的女人,實在令人費解!」
讓小惠下來之後,今日子拾起那包首飾。
「哇!」次郎的叫聲!賓士車立刻緊急煞車,輪胎嘎然作響。
踢踏、踢踏、踢踏……
「困擾?」
是添田買給自己的,大約價值一千多萬吧。只是後來被添田的妻子拿走了……「這是……」當今日子要問的時候,那騎士拉起韁繩,踢起馬腹欲離去。
「這些幽靈妖怪,只會出現在愈怕它的人眼前,像我不怕的,自然就碰不到了!」
終於,兩人走完斜坡,看見和*圖*書公寓了。
「真是紙包不住火哩!」福爾摩斯微笑道。
——給我住手!
這是一條通往柳田家的捷徑,從林子裡穿過,可以比平路早十分鐘抵達。
白馬奔至。——次郎的呼叫聲,被追趕過來的馬蹄聲所淹沒。
只見白馬甩動著鬃毛奔馳過來。黑衣衣騎士手持長鎗。
柳田頓時頭垂地,便一動也不動了。
「人?」
「然後呢?」
「在我中學的時候。」皐月說。
「還好!」次郎拍拍胸口。
怎麼辦?……今日子往後跑。
「快到家了,要不要下來走走?」
「原來如此!」
柳田拚命的跑。——就像十年前被警察追那樣。
「什麼!」柳田睜大眼睛。「是櫥窗模特兒嘛!」
是馬!難道……
一部白色的賓士轎車,在霧中的路上行駛。
夜晚寒意逼人。白馬的呼吸都是白色的煙。
「別這麼想!你說這些已經是很好的參考了!」福爾摩斯道,「我想,事情會漸漸明朗的……」
「那……是不是那人威脅家父?」皐月衝動地說。
「該死的!搞什麼嘛!」柳田站起來。
「也沒談什麼深入的……只是,當我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他回答『只是下決心而已。下決心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要殺的話,應該殺那女人!」皐月道。
「是黑衣騎士!」次郎叫道。
「剛剛有馬出現對不對?」
「喂!」
這孩子頭腦真不錯,這種推論是頗正確的。
一切都來不及了——當騎士從車旁飛馳而過時,兩人吃驚不已。
「大哥,又來了!」
「大哥!」
「反正,推論至此,好像都滿合理的!」我說,「不過,問題是,令尊為什麼被那騎士所殺……」
「你有什麼發現嗎?」我問道。
「令堂已不在世了嗎?」
正要逃跑的次郎,翻了個大觔斗。
「藥?」皐月恍然大悟地道:「您這麼一提,我想起來了,那女人經常向父親拿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