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中的腳步聲

「謝謝!那麼,妳帶他們去。」淑子站起身。「請慢慢休息。如果還不打算休息,可以自由利用客廳。」
「在二樓。」邦代走在前面,爬上樓梯。
「這還用說?是那個人究竟……」
「是誰偷的呢?」
「快衝進去抓住。」
亞由美和有賀沉默良久。
「很遺憾!吃東西最好是八分飽,所以……」
亞由美把自己所能想出的有關田村之事說出。淑子聚精會神地聽著。而,亞由美發現淑子眼中閃著淚光!
神岡跳進樹叢,蹲下。「不要緊嗎?」
「我會難過地慟哭。」
突然,有一隻手伸過來放在亞由美肩上。
「不,沒有這回事。」
「走這種樹林小徑,很累人的。」
「真令人擔心。」亞由美說。
「沒有找到。」
「樹叢裡好像有甚麼……有賀他……」
「妳不該偷懶啊!」
「這……看樣子她很懊喪!」
「是『馬克白』、『哈姆雷特』、『威尼斯商人』和『羅蜜歐與茱麗葉』了,內容並無太大關聯,有悲劇也有喜劇……」
門開了,見到有賀,淑子慌忙說:「啊,會不會打擾你們?」
「唐璜不見了讓我很擔心,而且,毆擊你的人……」
「有人!」
有甚麼人認為不能讓唐璜和淑子見面,所以把牠殺了……不,應該不至於這樣!淑子不可能會叫人殺死唐璜……是自己在胡思亂想。
「當然沒問題。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為何會和莎士比亞扯上關係?」
「反正妳又還未脫|光衣服!」
邦代離去後,亞由美開門。
「妳要小心點,別像我這樣。」有賀摸摸頭上的泡。
「是的。」邦代一面https://www•hetubook.com•com倒咖啡一面問:「兩個人睡一間房嗎?」
「沒錯,如果是狗,聲音會從更低處傳出。」亞由美推著有賀背部。「你是保鑣吧?」
「在哪裡?」
淑子深深嘆息,喃喃自語:「他究竟在做些甚麼呢?」
「甚麼?」淑子似一時無法明白亞由美言下之意,但,馬上兩頰泛紅。
「他一定知道,不應該會不知道。」
「你才是吧!我正在想事情。」
亞由美最要不得的是,在這種緊張時刻,還故意想嚇唬人!
「好的。房間也整理好了。」
「抱歉!」叫邦代的女傭進入。
「妳今夜最好小心些。」
「你太懶啦!」
「嚇一跳?」原來是有賀。
「今夜沒辦法,我吃太飽,已經想睡……」
背後樹叢內傳出沙沙聲,有東西在動。
「不知牠會跑去哪裡。」神岡搖頭。「沒發現屍體,也沒見到血跡……」
「十位?」有賀睡眼惺忪地搖頭。「我家連讓一位客人住都沒辦法,頂多只有屋簷下夠讓一隻野貓棲息。」
「妳也該擔心擔心我吧!」有賀板著臉孔,說。
亞由美終於笑了。
「假如她不說實話,我就嚇嚇她!」
「可是,為何還要找我們來呢?」
平日就運動不足,亞由美有點疲倦,又離淑子他們稍遠,乾脆靠在樹幹上休息。
「甚麼話!你是跟來當保鑣的吧?」
「是……好吧!」有賀不太情願地緩緩走向樹叢。「喂,誰在裡面?」
「這就奇怪了,有賀,你知道嗎?」
「這邊是塚川小姐的房間,那邊是有賀先生的房間。」
「是嗎……」淑子顯得有些不安,自言自語似地說著:「好像要和*圖*書發生甚麼不祥之事……」
「剛剛是……」
「別亂說……喂,出來,你是誰?」
正拚命大吃的有賀慌忙喝一口水,說:「謝謝妳!不過,這個肉真的很好吃!」
「啊,好累!」
「貝勒拿。以及寄給妳的柯達。」
「有賀先生當然也一起吧?」淑子問。
「好像有很多房間?」
「我這樣問或許有點奇怪,但,妳知道剛剛看的田村寄給我的明信片哪裡去了嗎?」
「不,我完全不知。」
「淑子小姐……」
「門能上鎖嗎?」亞由美嚴肅地問。
「只是這樣?」
「最好還是敷藥治療。我們回去吧!小姐似也已放棄找唐璜了。」
「你怎麼搞的?進入小姐房間前請敲門。」
「想甚麼?」
「很忙吧?」
「如果你不介意,我的份也給你。」
「當然了。可以住下來嗎?」
「我們去問問看,那位年輕女傭一定會告訴我們。」
「也會送奠儀去妳家。」
四個人在樹林內繞了將近三十分鐘。
亞由美斜瞪有賀一眼,心想:吃那麼多,等一下撐死你,活該!
「妳住在這裡?」亞由美問。
喝過咖啡,眾人移至客廳,淑子表示希望亞由美能談談田村在大學裡的事,她說:「我很想多知道一些他的事,因為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
正說著之間,亞由美胸口一緊。
「只要妳喜歡,住多久都行。」淑子微笑。
「不,一定能夠找到的,抱歉,打擾你們。」淑子點點頭,離開了。
「你不能舉一些好聽的例子嗎?」亞由美蹙眉。
「注意到甚麼?」
「真是太過分了!等明天一早醒來,發現我被人殺死,看你怎麼辦?」
「淑子小姐,」亞由美說。「其實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也收到了田村先生寄的風景明信片。」
「對方呢?」
「嗯,在一樓靠後面的房面。」
「謝謝妳。」
「不,這樣總比一大早趕來輕鬆多了,何況也能節省下不少錢。」
「好像已經逃走了。」神岡扶著有賀。「沒聽說有流浪漢在這附近出沒,但,還是小心為要。傷勢如何?」
「哇!」亞由美跳起來。
以客房而論,實在是很氣派!雖然無法和一流飯店相比,卻遠比一般飯店或商業飯店寬敞多了,而且床鋪也很大,又有衛浴設備。
飯後,年輕女傭端來咖啡壺。
「你們兩個人真有趣。」淑子開朗地笑了。「那麼就準備相鄰的兩個房間吧!這樣應該沒問題。」
說著,她迅速親了有賀一下。
「是相同格局嗎?」有賀進入。「不同的只是左右對稱。」
「你幹甚麼嘛!」亞由美瞪視有賀。
隔著走廊,二樓有好幾扇房門。
「當然是不同房間。」亞由美堅決地說。「這個人睡壁櫥裡就行了。」
「有賀,」亞由美進入樹叢時,有賀正抱頭站起。「怎麼回事?不要緊嗎?」
「有賀,你要小心。」亞由美說。「也許是兇手呢!搞不好突然有刀子刺出……」
「不見了?」
「說的倒輕鬆,是我在冒險呢!」有賀邊抱怨邊伸頭向樹叢。「喂,快出來,乖乖的……」
「你一張臉像熱蛋糕,誰怕你?這裡的事全部交給我。」亞由美說。「對了,再找一找唐璜吧!淑子他們的聲音已經很遠了。」
「啊,邦代,」淑子叫她。「今夜這兩位客人要住下來,妳幫他們整理一下房間。」
「但,增口居然會找上妳,並且付三百萬圓,我看她一定有問題。」https://www.hetubook.com.com
「唔……突然從背後撲過來,對準我的頭……唔,痛死了。」有賀蹙眉。
突然——
「不,沒受傷,只是頭部腫起一個泡。」
「你說的沒錯。」
「這……我家沒有別墅,所以希望能住住看是何種滋味。」
「哇!」有賀尖叫一聲,同時整個人似被吸入樹叢裡,緊張著又大叫:「你這傢伙想幹甚麼?唔,痛死我了。」
「沒錯!早上起床是先洗臉或先上廁所……」
「怎麼回事?」司機神岡跑過來。
「再慢動作親一次,絕對精神百倍。」
「真的呢!威尼斯、丹麥和……」
「無論如何,只能確知是田村先生所寄。」
「這麼說,能在這裡住下?」亞由美停止操作手上的刀,問。
「失陪了。」
「當然了。假定有誰冒充淑子,一定非常詳細調查過淑子的一切,不過,每天的生活起居習慣卻模仿不來。」
「上面有內容,不過沒有甚麼意義。」
「噓!被她聽到怎麼辦?」
「抱歉!」
「管他的,我們先休息再說。」
「啊,這裡可以收拾了。」
「嗯……是位美女。」
她想:這人一定是真正的淑子。
接下來是倒地聲。
「甚麼樣的內容呢?」
看來邦代是個從外表難以想像的、很踏實的現代新女性。
「啊,是呀!」亞由美伸伸舌頭。「可是,她的反應一直都顯得很自然,你不認為嗎?」
「傭人呀!那位司機,以及其他傭人……尤其那位年輕女傭,她和淑子最接近。」
亞由美搖頭,然後,似忽然想到甚麼,用拳頭猛敲自己的頭。「對呀!我為何會沒有注意到?」
「那邊!有東西在動,不是狗。」
若是冒充者,為了盡量不露出破綻,應該不會勸田村的朋友和*圖*書住下來,也不會問東問西。而如果這是演技,那麼可說已達爐火純青的地步。
兩人對望一眼。
當然,她並非用刀刺人,而是正在吃簡直像從都內一流餐廳送來的豪華晚餐。
「有賀,」亞由美叫。「振作點!」
亞由美和有賀面面相覷。
「你的腦筋到底在想甚麼?反正,如果找不到唐璜,只好由我們設法求證了。」
「是的,我想,她真的愛田村先生。」
有人敲門,淑子的聲音。「塚川小姐,我可以進去嗎?」
「是嗎?對,如果有甚麼奇怪,一定會發覺。」
他的聲音略微顫抖。實在太遜了!
「如何?」有賀問。
亞由美靠記憶大略說明。等說完後,她才想到不該說出,卻已經來不及了。她瞥了有賀一眼,但,任務重大的保鑣或許因為吃太飽,已經睡著。
亞由美和好不容易醒來的有賀向淑子道謝後,跟著邦代走出客廳。
「他果然還活著。」淑子的聲音充滿歡欣。「下次請讓我看看明信片。」
「足夠供十位客人住下。」
即使這樣……唐璜會跑去哪裡呢?就算被甚麼東西襲擊……不,也許不是「甚麼東西」,而是「甚麼人」!
「是的。我以為自己收起來,但是連抽屜也找過,又叫邦代幫忙找整個客廳,卻……」
「可以嗎?」有賀眼睛一亮。
「真沒用!」亞由美笑了。「那麼我就替你打打氣。」
「怎麼做?我想過了,這件事根本不可能。我們完全不認識真正的增口淑子,根本無從比較。」
「那樣我就會被退學了。」亞由美笑容滿面。
「完全沒有看到,不過,可確定並非那隻狗。」
「一點壓迫感也沒有。」亞由美嘆息。
「一樣不行!待會兒我要去找邦代聊聊,說不定能問出甚麼……」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