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記者招待會上的話

「嗨!」殿永刑事組長微笑。「我正在找妳。」
「算了吧?」亞由美苦笑。「何況,還有一點奇怪之事。」
眾人邊問邊擠上前。
「不可能的!」
武居在電話中也說:「不知道她人在何處。」
有人的手碰到亞由美肩膀,她回頭。
記者們開始騷動不安了。
「好像是。」
可是,她卻沒有露面。這當然也成為報導的題材了——蜜月旅行期間丈夫失蹤,而丈夫生還回國時,輪到妻子行蹤不明。
沒有人表示異議。
亞由美終於能見到田村了。田村看起來非常疲倦,似乎比記憶中的他又瘦小一圈。她很希望走到田村身旁去安慰,但,又很清楚若這麼做,記者們將再亂成一團,只好極力忍耐住衝動。
淑子到底在何處?她當然知道田村要回國吧!因為這兩、三天,報紙和電視都競相報導。
「早點到就好了……」亞由美喃喃自語。
「到啦!」
「有甚麼問題請提出。」武居粗聲粗氣地說。
「我在車內被哥羅芳蒙昏,喪失意識。醒來時,已被囚禁在不知甚麼地方的倉庫或房間內。」
本來,在這麼吵雜的情況下,田村淡淡說出的一句話應該聽不清楚才對,但,不知何故,所有人都很清楚地聽見了。
「沒有。」
田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開口:「這……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那天有人打電話至飯店。」
「你代表警方來接人?」
「怎麼啦?」殿永問。
看不到田村和武居。只是從人群緩慢移動,可知道田村正往前走。
「連電話也沒有打?」
亞由美每隔兩、三分鐘就看一次錶——田村搭乘的飛機已經快到了。
「為了hetubook.com.com避開記者們追蹤,並未告訴他們田村先生抵達機場的時間。」
「見到認識的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殿永先生,請你體諒我們的苦衷。」
「然後呢?」
殿永離去後,亞由美說:「太好了,沒甚麼大不了。」
「走開!沒甚麼好說的。」武居怒叫。
「好可怕!」她忍不住喃喃自語,進退維谷。
「沒瞥見兇手或聽到聲音?」
「甚麼樣的內容?」
「我認為這種推理很精采,但,神田小姐,如果因此失去生命就不值得了。」
「可別逃跑了。」一位男人說。
好像是武居的聲音。
好像有幾位記者認識殿永。
「那就一起去吧!」殿永說。「我當然也想問話。」
武居似不太情願地頷首,轉頭開始和田村商量。田村低頭聽著,不久,不耐煩似地點點頭。
「沒有。可是門很牢固,只有靠天花板有一扇小窗,根本沒辦法逃走。」
隨著班機抵達時刻的接近,記者的人數也愈多了,這麼一來,如果各種內幕揭明,無疑將是傳播媒體的最佳題材了。
武居被狙擊、櫻井綠遇害等事件都和田村的失蹤有關聯,這點,新聞媒體尚未發覺,如果有誰注意及此,絕對馬上成為週刊雜誌的頭條花邊新聞!
「可是,你處理得很好!」
「這句話是甚麼意思?」
「好像是到了。」殿永說。「不過,要通關仍得花不少時間。」
「田村先生本人非常累,希望能讓他休息個三十分鐘。三十分鐘後在機場附近的M飯店舉行記者招待會,如何?」
「說甚麼?」
「抱歉!」殿永打岔。「關於被綁架之事和_圖_書,警方日後會詳細詢問,請別深入追問。」
「讓開!請讓路。」有人大叫。
亞由美盡量不引人注目地站在大廳角落。如果照預定時刻,飛機應在二十分鐘後抵達。
「他這樣疲憊地回來,應該讓他好好休息……」
「大概是皮鞋吧!反正是硬底的鞋子。不過,進入房裡以後,在黑暗中是拖著腳般前進,所以無法確定……」
「那就等於是我找出兇嫌了,會上報嗎?」
武居要田村站起。但,田村卻開口了:「她不是我太太!」
「可是,你也想問田村先生吧?」
亞由美感到一陣緊張。田村會變成甚麼樣子呢?忽然,她想起在上課時所做的噩夢,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淑子在哪裡呢?
似乎轉頭會牽痛傷口,聰子只將眼睛望向亞由美,問:「妳說過了?」
亞由美坐在床尾,殿永站在聰子旁邊記錄重點。
「是甚麼?」
「這話也對……」聰子喃喃說著。「那麼,我為何會被襲擊?」
「大概是吧!」
亞由美怒氣上升了。要一個筋疲力盡、幾乎說不出話的人「請說句話」,實在太強人所難了。
田村在漢堡也對警方說明過,可是因為筋疲力竭,並非處在能詳細說明的狀態,因此要解開謎底只有等他回國。只是,田村遭人攻擊,被囚禁於某處乃是可確定之事,而且他是從該處設法逃出的。
武居昨夜在電話中是這麼說的。
「好,各位等一等。」
「請說明。」
「這樣已經夠了吧?」武居站起身,大聲說。「再繼續問也不予回答。」
「不能說絕對,卻有相當可能性存在。」
殿永面向仍滿面怒容的武居,開始說話https://m.hetubook.com.com
「這麼說是趁你睡著時……」
「之後,額頭似被甚麼東西擊中……然後我就甚麼也不知道了。」
「關於兇手方面,妳不記得甚麼嗎?譬如,腳步聲……是穿皮鞋或布鞋?或是沒穿?」
「原來如此。那,其他還注意到甚麼?」
「請說明失蹤的過程。」一位似被推派出的記者發言。
武居和田村往前走。
「兇手又不是我,誰知道?」亞由美回答。
「嗯,說啦!」
聰子感觸良多般地頷首。
但,看來似乎情報洩漏了。
「請說句話!」
「沒有。」
「這……我沒有體力,因為,每天只吃一餐。」
「我慘叫出聲。」聰子回答。
「說妻子『無所謂』是……」
「能確定對方是男人嗎?」
「請發表回國的感想。」
「必須說明剛剛那句話!」
「日本的傳播界生存困難,若懷著這種同情心,沒辦法在競爭中獲勝。」
「不,這並非正式,只是我自己的好奇心理。」
「可是,疤痕會消失呀!」
「幸好有幾位記者認得我。妳打算怎麼辦?」
「是嗎……」
那麼,聰子究竟遭誰襲擊?為甚麼?
「看來田村先生相當受歡迎。」
「我就是聽到聲音才衝上樓。」亞由美頷首。
記者們圍在海關出口。鎂光燈閃爍,攝影機的燈光搖晃。
「我們的推理。」
「所以我掀翻桌子,跑向房門,但,突然在黑暗中被人從後面抓住手臂……」頭上纏著繃帶的聰子躺在床上,說。
兩人就此沉默不語。
「是男人打的,說我的入境簽證有點問題,要我去旅行社一趟https://www.hetubook.com.com,所以我就帶著護照離開飯店。但,走不到十公尺,就被兩、三個男人圍住,把我推入車內。」
飯店樓下大廳已佈置成臨時會場,田村不安地坐在林立的麥克風前。武居交抱雙臂坐在一旁,那神情像是:只要又有人口不擇言,他就再送對方一拳。
她是抱著多少也能和田村說些話的心理前來,但,看這樣子是不可能了。
「沒有。」田村搖頭。
亞由美試著打電話至那棟別墅,然而,邦代回答:「小姐還沒回來,嗯,也沒有連絡……」
田村的回答令記者們議論紛紜。
「無所謂!」
「又不是問你!」有人怒罵。
當然女人與女人之間也有親密朋友,不過會如何護著有過那種相互關係的對方,實在不太可能。
「如果兇手偷聽了妳我的談話,卻只襲擊妳豈非很奇怪?因為我也知道,又拿著寫有姓名和住址的字條,就算殺了妳也沒用。」
「這……」聰子露出困惑的表情。「我想是男人,因為力氣太大了。」
「就是那架飛機嗎?」
殿永回來了,呼出一口氣。「真糟糕!這種麻煩最難應付了。」
「好像出來了。」殿永說。
來到成田機場的通關大廳,亞由美見到有幾十位電視台的攝影師和新聞記者,不禁瞠目了。
「很遺憾,沒有。那幾個人之中未發現可能和這次事件有密切關聯者。」
亞由美向人牆接近,但是卻擠不進去。
武居又動怒,握拳走向對方。對方抱著錄音機跑開了。現場響起一陣鬨笑!
「可是,如果未能採訪到一些內容,我們無法交代。」
亞由美情不自禁非常感動。武居和田村並非老朋友,毋寧是未婚妻被田村奪走,但hetubook.com.com他卻如此護著田村,看來男人之間的交情畢竟就是不一樣。
不斷有人交談著。
「被綁住嗎?」
「為甚麼?如果不最先通知妻子……」
突然,人牆崩塌,一位手拿麥克風的男人倒地。看來是武居忍不住給他一拳。
亞由美環視大廳,她認為武居會來。但,武居或許已進入海關內也不一定!她本來也打算早點來,但是她家距成田畢竟太遠了些,明明提早出門,還是現在才到。
「沒甚麼大不了?」聰子顰蹙雙眉。「還沒嫁人前臉孔就受傷,還說沒甚麼大不了?」
「對方是德國人?」
「是的。每天早上醒來時,門內會放著食物。」
「也對。不過,亞由美,我會遭襲擊豈非證明我的推理正確?」
「這樣不行!」殿永跨步上前,進入記者群內。「各位請冷靜!對方是病人。」
「馬上進行嗎?」有人問。
「那麼,換個地方吧,田村先生會回答問題,但,只有五分鐘。」武居說。「不過,他若不想回答的問題就不予答覆,各位不能強迫追問。如果答應這個條件……」
「那當然!不過,必須等他身體恢復一些再說。」
「那麼……」對方改變話題。「丈夫在蜜月旅行中失蹤,妻子一定很擔心……你們談過話了?」
聰子想了一下,回答:「沒有了。」
「你沒有設法保持清醒,看清對方是誰嗎?」
「不,沒事。」亞由美急忙搖頭。「對了,聰子所說的那幾個人,你是否查出甚麼線索?」
「後來呢?」
亞由美正打算走向武居他們時,卻已見不到人。
「如果可能,我想去飯店聽聽。」
「你一直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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