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透明的新娘
五、窗內的人影

楠木里佳沒有看到亞由美後,便以為亞由美已經走了。於是趕忙跑進公共電話亭。
「是的。——妳是聽雨宮先生說的嗎?」
「沒關係,發生了那麼嚴重的事呀。」
亞由美和唐璜站在黑夜的路上,等殿永來。
「謝謝,——一定是老闆在找我了。」
「那麼奇怪的房間,我一定要去看看。」
「誰呢?——我是楠木。」
那位女性生氣地說。「這裡不接受任何採訪。」
等一下殿永來了,要告訴他關於楠木里佳和那通打到咖啡廳的電話的事。或許那和命案無關,但是,只要有一點點的可能性……
亞由美下定決心,爬上樓梯,她盡量躡著腳歩,不要發出聲音……然而這老舊的樓梯,偏偏很容易就吱吱作響,實在令人無可奈何。
「啊!已經在裡面了?」
「可是,如果真是那樣的,那麼雨宮就有可能殺人了。」
對方把亞由美和聰子引上來,然後才真的從窗戶逃走了。
說著,抬頭看窗戶,但是……
燈亮著,而且窗戶上出現了一個人影。是女人。——女人的影子。
可想而知的,在房間裡的人,一定會從裡面把門鎖上的。而自己在轉動門把時,一定驚動了在房間裡的女人。
「今天打擾妳了,真是抱歉。我該走了。」
唐璜抬頭看公寓那邊。於是亞由美也抬頭看那邊,結果卻愣住了。
裡面確實有人。亞由美做了一個深呼吸,在衝進屋子前,先低頭看一下腳旁的唐璜。
「知道啦。」
對方想從窗戶跳下去!
還有,如果照幸枝的說法,雨宮應該是一個並不起眼的平庸男子;但是現在看來,竟然至少有幸枝、楠木里佳、「夢幻新娘」等,三個女人傾心於他。
就在要繞到窗戶那邊時,聰子回來了。
——亞由美來此,並非受了殿永的拜託。
「不是的!那個女人要從窗戶——」
和圖書「對不起。」
「太好了。」
亞由美站起來。
「我是池畑厚子。」
楠木里佳誤以為亞由美就是幸枝了。這麼說來,她知道雨宮有一個讀大學的女朋友,並且知道讀哪一所大學。不過,似乎並不知道雨宮的女朋友的名字。
不過,現在還不是晚到沒有人會出入公寓的時間,所以應該不要緊吧。
「是呀!不過,妳如果對住在這裡的人這麼老實地說,一定會讓人不高興。」
說著話走過來的,是一位穿著工作服、身材嬌小的女性。
當刑警真辛苦呀!亞由美還任性地在心裡這麼嘀咕著。
楠木里佳的臉上,出現了微妙的表情,看起來是有點幽怨的。
雨宮的房間現在一定是鎖著的,殿永如果不拿鑰匙來開門的話,她們當然進不去。
「殿永先生如果來了,要等我唷。」
「請問……」
「什麼事?」
「又上當了。」
為什麼呢?因為楠木里佳很快地壓低聲調。亞由美完全聽不見她的聲音了。
是殿永刑警到了。
一進裡面,燈已熄了,四周一片黑暗。
「不是,我不是記者。」
亞由美露出笑容說。
「妳在做有氧體操嗎?」小綠問。
那個窗戶——沒錯!那是雨宮房間的窗戶。
「呵——呵……」
「亞由美!等我!」
「開了!」
「要看命案現場的話,就必須在屍體還在時,才有意義。」
「喂!雖然常叫你要像個狗,但是也不是要你這樣亂叫呀!在這種地方——」
「誰好管閒事呀!唐璜,你說呢?」
聰子反駁道。
雨宮的失蹤,到目前仍然一無所知。——以一般人的看法,大概都會認定:山本有里是雨宮殺死的。
如此說來,這個雨宮應該是非常有異性緣的男人。——或許雨宮並不是如外表所見的那樣;他不是老實型的男人。——亞由美想著。
hetubook.com.com「嗯,——我也認為。」
過了四、五分鐘,楠木里佳才回到座位。
亞由美故做垂頭喪氣的樣子,大口喝光了杯中的咖啡。
「不……是呀,我在做體操。」
摸來摸去,終於找到開關。燈亮後,就看到正面的窗戶已經敞開著了。
「我們上當了!唐璜,趕快再上樓,到門口去。」
「汪!」
另一個聲音說。
「又來了。」
「大概是命案發生前三天吧!雨宮顯得非常悶悶不樂。我就問他:『怎麼了?』他嘆了一口氣,說『唉!被人喜歡也很麻煩。』我笑著對他說:『很好嘛。』——或許那時他正夾在妳和那個叫做山本有里的女人之間,而煩惱得不知如何是好。」
聰子的話也很過分。「亞由美,我去打個電話回家。」
亞由美正要跨步出去時,想到聰子還沒有回來。
——奇怪呀。
「唔?」
「和雨宮先生交往的女大學生……」
亞由美打了哈欠。
聰子覺得奇怪地說。
聰子跑過黑夜的道路。
只說那樣沒說別的嗎?亞由美心裡想著。不過,她自我安慰著:小綠那樣說,也算是一種誇獎吧!
亞由美說。
「那麼……是『妳』嗎?」
她對亞由美笑了一下,便跑到櫃台去接電話。亞由美看著她的背影。
「嗯,去呀。」
「氣死人了!把人家當笨蛋嘛!」
「那樣嗎?」
「媽媽今天難得地早回家了。」小綠說。
「因為——雨宮常提起妳,說妳是很好的人。」
楠木里佳此刻的表情很溫和。但是,剛才亞由美叫她的名字時,她的臉上曾經出現帶著接近敵意的表情。
「我認為他不會做那種事。」
「亞由美……」
不過,因為新聞媒體並不知道幸枝和雨宮公寓房間的命案有關,所以幸枝從醫院失蹤https://m.hetubook.com.com的事,並沒有被播報出來。
亞由美愁眉苦臉地點點頭。「我想——他沒有和妳聯絡嗎?」
聰子立刻還以顏色。
「快來!」
亞由美裝腔作勢地擺出專家的態度。
一走出咖啡廳,兩人分手後,亞由美便悄悄地躲在隱蔽處,觀察楠木里佳的行動。
這個法律事務所的入口空間非常窄小,連站著說話都不方便。
「唐璜,我們快過去看。」
喀噠喀噠!亞由美聽到聲音了。——是窗戶。
「唔……警察也這樣問過,當時我回答:什麼也沒有聽說過。但是……」
看起來是個非常細膩周到的女性——正如幸枝說的。而幸枝則是聽雨宮形容的。
「——喂,我是楠木。——喂?——唔?」
殿永眨巴著眼,唐璜則:
楠木里佳慢慢喝著紅茶,又說:「那都是工作上的事,不是妳能明白的……」
「窗戶沒有打開呀。」
「有您的電話。」
殿永大概會斥責「又做了危險的事了」。但是,亞由美實在擔心幸枝的事,所以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來了。
楠木里佳表情複雜地說。
唐璜表示「同意」。
亞由美感覺到,剛才那通電話,對楠木里佳一定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我看呀!那只是個人的低級趣味。」
亞由美隨便搪塞著。
或許還要加上被殺死的山本有里,那麼就是四個人了。
「對不起,是一個老朋友打來的……」
幸枝從醫院失蹤,已經整整兩天了,完全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汪」地,叫了一聲……
兩個人——不對,加上沒有把「他」當人看,「他」就生氣的唐璜,一共是三個人,正走向雨宮的公寓。
「是呀!」
亞由美拿出學生證給對方看。那位女性看到學生證上的名字時,嚇了一跳的樣子。
「幹什麼?好吵呢!」
「——對不起,在上班的時間來打擾和*圖*書。」
「您好,我是塚川。」
亞由美氣得雙手亂揮。
亞由美說。「妳是楠木里佳小姐吧?」
「那——他有沒有對妳提過那個女人的事?」
「汪!」
雖然只是看到背影,但是,亞由美知道楠木里佳此刻一定是大吃一驚的表情。
「聰子,妳也實在太好管閒事了。」
亞由美說。「請問——這裡有一位雨宮先生——」
亞由美用眼睛示意唐璜:喂,全靠你了。
「嗯。」
「唔——。看起來像是凶宅。」
此時又傳來腳步聲。
大失敗!
楠木里佳說完,便走進辦公室裡。
開關。——開關呢?
「那邊就有電話吧。」
亞由美回頭看,池畑綠站在那裡。
真是過分的話。
楠木里佳點頭說。
「楠木小姐!有一位楠木小姐嗎?」
再度從辦公室走出來的楠木里佳,顯得非常親切而溫和。
「啊,小綠。」
「附近有一家咖啡廳。妳等一下,我去留個紙條。」
兩個人咚咚地跑上樓(後來有三個住戶為此發牢騷),來到雨宮房間的門前——。
來到雨宮房間的門前了。光線從門下的縫隙透出來。
「不用騙人,反正就是要來打聽消息。」
不過,要進那個房間,必須得到殿永的許可才行,因此,她們也把殿永叫來這裡。
「真的不是,我是——大學生。妳看。」
楠木里佳停頓了一下,說:「雨宮先生是很老實、善良的人。不是嗎?就算發生了什麼事,也不至於會殺人呀。」
「就是這棟公寓嗎?」
亞由美決定將錯就錯,繼續讓楠木里佳認為她是雨宮的女朋友。
「怎麼樣?」亞由美探身問。
到底是誰?
熬不過聰子的堅持,兩個人便快快地完成報告(只要願意的話,隨時都可以完成),然後就出門了。
「殿永先生,你來晚了。那個『夢幻新娘』已經逃走了。」
也不知道誰的話比較惡毒……
和*圖*書「啊!亞由美,妳也要去打電話嗎?」
沒用的傢伙!亞由美在內心裡嘆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握住門把。她想啪地一下子就把門打開,但是——門鎖著。
所以,儘管亞由美對愛情的事總是慢半拍,也能了解到:楠木里佳對雨宮有好感。
唐璜用力地——張開嘴巴,打了個哈欠。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因為明天要交報告,聰子便到亞由美家一起讀書,聽了亞由美的話以後,聰子便說:
「——就是那扇窗戶,現在暗暗的。」
此時,女服務生突然對坐在咖啡廳內的客人問。
楠木里佳站起來。
「殿永先生好像還沒有到。」聰子說。
亞由美伸出手,指著說。
對了。——或許那是雨宮打來的……
「對不起,讓妳等了。」
聰子站在公寓外面抬頭看。
在咖啡廳坐下後,亞由美儘可能的讓楠木里佳繼續「認為」她就是雨宮的女朋友,因此言行異於平常地溫柔起來。
「但……實在無法相信呀。」
「是呀。——但我不相信他會殺人的。」
「我們經常談話,但是……」
聽到亞由美這麼一說,那位女性的表情迅速地僵硬了一下。時間雖然非常短暫,但是逃不過亞由美的觀察。
「他為什麼會和我聯絡?」
聰子也慌慌張張地跟在亞由美後面跑。
但是,「那個女人」一定一下子就不見了,不趁著現在過去抓的話——。
小綠的母親池畑厚子,看起來比小綠可親,而且態度溫和,給人好感。
有一個聲音說。
「媽媽,這位就是我上次說過的那一位大學生,很有精神的那一位。」
亞由美邊對唐璜喊著,邊跑下樓梯。
「好破舊喲。」
「如果他遲到了,就罰他錢。」
「我也是從電視和報紙上知道的,還沒有找到雨宮先生嗎?」
「汪!」
「這位是誰呢?」
亞由美說。
「我想——我們能找個地方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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