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可愛的孩子

「所以我不是叫你們肅靜嗎!」她用鎮壓四周的粗聲喊。「做不到就馬上離開!如果不願離開就乖乖排隊!」
「夕子!妳看到了?」
邊說邊亮出警察證。
作為警視廳搜查一課警部,在「不能預先安排計畫」的方面,絕不遜於任何職業。今天偶然和夕子見面,本來五分鐘就要分手,但由於原本預定的計畫有所改變,時間就空出來了。
那女子十分穩妥地一面發出指示,一面環視四周,然後望向我們這邊。
永井夕子緊挽著我的手臂,催促我說。
將近下午三點鐘,城市中充滿聖誕氣氛,到處都是大學生的姿影——旁人看起我倆像「不倫關係」,多少令我在意,但我決定無視別人的眼和_圖_書光。
「對不起……」
面色青青的司機高聲按著掣鍵。「咦?弄好了。」
「說甚麼啊!是你們突然衝出來的。」
「危險!」
「毒氣」馬上去掉,大家靜靜地順序走進去。
到了這個地步,那年輕女人再也不能忍耐下去了。
「我好好打過電話了,今天並沒有非辦不可的事哦。」
場面突然安靜下來。
「好,」年輕女孩回復原來的調子。「一號到十號的人,請從玄關進去,到接待處出示名片。」
「甚麼事?」我瞪大眼。
傳來女聲,有人把我和夕子推向一邊。
「告訴我你的公司和名字。」
「這裡是電視台的出租攝影棚啊。」夕子抬頭望和-圖-書向那座像倉庫的建築物。「一定有點甚麼——」
「真是的,慌甚麼嘛。現在的人都好急性子哪。」
「可能是因為近年底的關係。」那女士第一次面露笑容。「那麼……」
「是嗎?」
「對呀!因此而落選,就是妳害的!」
我們決定繼續趕路。
「走吧。」
「喂,少來。」我皺眉頭。「快走吧——在被突發事件牽連以前。」
「別再做這種事了。」我說。「萬一撞到人,就夠你瞧的。」
「江利子!妳好厲害啊!」夕子笑著向她揮揮手。
「不……沒有。」那女性嘆息。「事出突然,所以……」
「妳沒事吧?」我急忙把跌倒在路上的女士扶起來。「有沒有受傷?」
「請排和*圖*書隊!依照登記號碼的順序!不要堵塞著馬路!」
我頤指一下,司機慌慌張張地把計程車開走了。
我和夕子差點摔了一跤,但總算站穩了。從後面來的計程車沒鳴喇叭,在寬度最大的地方追越過去。
甚至有人抱怨。
「是的,甚麼也沒有。」
「太危險了。」我對那名板著臉從車窗探出頭來的司機說。「怎麼不按喇叭?」
旁觀的夕子忍俊不禁。
那名女性年約三十開外,給人穩重的感覺,相貌端莊,衣著並不華麗。
「你走吧。」
「真的沒關係嗎?」我問。
我道謝一番,目送她離去。
那女子露出可憐樣,擦著額頭上的汗。
「嗯。真的沒有哪兒受傷嗎?」
尖高的聲音也叫得hetubook.com.com沙啞了,聚集的母女起碼有三十組;她們嘰嘰喳喳,聲音小一點都聽不見。
我帶著年輕的心境,跟夕子手挽手走上稍微擁擠的斜坡。
「十一號到二十號的人,請到玄關前面集合。」
「哎,我趕時間!快開車吧!」後座的乘客是位帶著一名七、八歲小女孩的母親。「對不起,我有急事,沒時間了。」
「幹甚麼呀!再不快點讓我們進去,孩子會感冒的!」
被人投訴也很不愉快,於是我對司機說:
我,宇野喬一,年紀將近夕子一倍的四十歲男人,鰥夫一名。因此,我和夕子是極普通的情侶關係(雖然這個說法也有點怪怪的)。
「請排隊!否則評審不能開始!」
吱——車子的緊急煞車聲hetubook.com.com刺入耳際。
夕子也設法重新安排下一個約會,擠出了時間——意想不到的私人時間,自有另一番情趣……
「刑警先生嗎?」
可是走了五分鐘左右,我們還是停了下來,前面的路被擋住了。
「啊!」
天寒地凍之中,有個紅著臉冒著汗跑來跑去的女孩。OL套裝打扮,卻沒有空閒擺架子。
「啊……呃……喇叭出了故障嘛,吶。」
「有點寂寞的人呢。」夕子說。「當她聽見你是刑警時,表情令人有點在意。」
整條馬路熙熙攘攘的,擠滿了帶著七、八歲小女孩的母親們。
我沒理由主動推辭。為了配合夕子那年輕的步伐,必需付出若干的勞苦,如果吝嗇那麼一點努力的話,我就不能跟這位女子大學生交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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