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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圍住手術台,」其中一人下令,「往手術部位照明。」
她回答了一聲「是」,從護士手中接過手電筒,一下子感到口乾舌燥。
在場的所有人都靜下來。因為置身於黑暗中,夕紀看不見其他人的表情,深怕大家會因為這個主意太膚淺而取笑她。
「不能再弄亮一點嗎?」元宮怒斥。
被西園點名,夕紀全身僵硬。「是!」
夕紀為他幾乎沒有起伏的語氣感到驚訝,從他的話聲完全感覺不出任何焦躁。
「西園教授,」佐山說,「病人的體溫超過二十九度了。」
室溫www.hetubook.com.com正持續上升,在場的人應該都感覺得到。夕紀也是滿身大汗。
在場的所有人瞬間陷入沉默。西園本來正在縫合人工血管,但他現在是甚麼姿勢,就連他身邊的夕紀也看不見。
山本明子回答「好的」,實際上離開卻在幾十秒之後。因為太暗,無法迅速行動,萬一牽動任何一部機器,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好主意,謝謝。」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進來了幾名護士,手裡都拿著手電筒。
焦慮的氣氛在手術室蔓延,雖然沒有人說出hetubook•com.com口,但每個人都知道,這種狀況實在刻不容緩。患者的體溫上升,將會面臨死亡。
「元宮,」是西園的聲音,「照明現在怎麼樣了?」
西園低沉地嗯了一聲。
「教授。」夕紀鼓起勇氣開口。
「不用,現在最好別亂動。外面的人應該也明白這裡的狀況,現在只有等了。」
西園以認真的眼神注視著夕紀。看得出來,他似乎要傳達甚麼——非關醫療的事情。
「保冷劑和冰塊來了。」進來的護士說道。
夕紀凝目細看,雖然看不見西園的手,但可以看和-圖-書出他的雙手在島原的心臟附近。他維持這個姿勢,不動如山,準備以這個姿勢度過這種狀況。
「理論上應該可行,雖然我沒做過。」
「……哪裡。倒是教授,您臉上的汗水不要緊嗎?」
「不能再拖下去了,動手吧。」西園說。「冰室。」
「咦……」
西園再度發出指示,門又打開了。
「……怎麼冷卻?」
「用冰塊,還有保冷劑之類的,雖然很像外行人的點子……」
「是。」
要冷卻身體——一想到此,夕紀的腦海裡便想起棺材。為父親守靈時,她看過棺材內部,裡面鋪https://m.hetubook.com.com滿了乾冰,微微飄起白色霧氣。
「把光對準我的手指,視線絕對不能移開,一切就靠妳了。」
「我兩手都握著血管,要是不小心一動,傷到血管就不得了了。」
「知道了。」
「試試看吧。山本護士,請向外面聯絡,要他們送冰塊和保冷劑過來,也要把目的講清楚。」
護士們移動到夕紀等人身邊。手術台上再度出現了光,但亮度遠遠不及無影燈。西園的手邊仍然是暗的。
「田村。」西園說。
「是。」
「直接從管線外冷卻血液可行嗎?」
「因為空調停了。再這樣下去,要小心截癱。」www.hetubook•com.com
「甚麼事?」
「可行嗎?」
「元宮,麻煩你輔助。」
「冰室。」
「我剛才吩咐護士準備,要我去問問嗎?」元宮的聲音有些變調。
無影燈的光逐漸變弱,不到幾秒便完全熄滅了。手術室被黑暗籠罩著,只有幾個顯示器發出微弱的光。
「已經派其他人去找照明了。」其中一名護士回答。
「是想請你們幫忙擦,但是我現在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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