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世良向福澤報告了調查的經過。不過，福澤的表情卻很沉重，他說：

「我問你，如果，」她看著世良的臉說，「如果找到了奧迪車，車主卻堅持自己沒有妨礙交通，會怎麼樣？」

聽了這些話之後，彩子似乎安心了。她稍微放鬆了嘴唇，點點頭。

這個貌似學生的男人走進店裏的同時，店員也從裏面走了出來。就在店員露出了「啊！」的表情時，貌似學生的男人說：

不知道是不是要聯絡主管，店員走進了非賣場的工作區域。這段時間，世良便站在雜誌區，望著卡車衝撞的分隔島。

福澤將雙手交叉在胸前。一如他所言，在交通事故之中，幾乎不會有證人在事後出面。

「再多找一些目擊者的話，我想應該會有所幫助的。」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無能為力啊……再怎麼說，我們店裏的客人應該也不會和那場事故有關係吧。」

「你還記得在離開便利商店之前，也就是事故發生之前走出便利商店的人嗎？」

「原來如此。你說你在知道事故發生之後，就馬上買完東西逃走了嗎？」

世良拿出一張影印紙。這張紙上印著這家便利商店在昨天事故發生前後的收入明細，時間和金額都打在上面和圖書。

世良本來打算反駁，不過福澤卻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說：

「有，我就是停在奧迪車的前面。」

他強勢地說。

「不是逃走，是我覺得可能會惹上很多麻煩……」

「不知道。」

「但是，我們無法確定接下來還會出現看到甚麼狀況的人啊。」

彩子不屑地說。從她吐出的字句看來，她可能在一時震驚之後，堅強地站起來了吧。

世良站在小林的車子旁邊，問他昨天晚上有沒有看到車子的前方或是後方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小林拍了一下手說：

「我沒去參加喪禮。」

她認真地看著收據影本，好像想從裏面找出人臉似的。

——咦？

那天晚上，世良再度來到事故現場。不過，他的目的並不是去看遭受破壞的分隔島，而是去旁邊的便利商店。

世良伸出手搔了搔頭。彩子也低下了頭，然後拿起收據影本問：「欸，這張影本可以借給我嗎？」

他比約定的時間提早到了咖啡店，不過彩子還是比他先到。這彷彿代表她的期待似的，讓世良覺得有點難受。

「你買的東西是這裏面的那一項啊？」

他接下來的話就含在嘴裏沒說出來了。

「好吧。那你出來的時候，奧迪車已經不和*圖*書在了嗎？」

「對了，昨天這個時候的收入明細都在這台機器裏面吧？能不能讓我看一下呢？」

「去世駕駛的妻子是你的同學，我也能理解你想要努力查出真相的心情，不過這次的事故還是到此為止，先去做書面報告吧。當然，事故發生的原因還是要繼續調查，你可以去詢問目擊者證詞，也可以去調查那家便利商店的客人。我的意思是，事故不是只有這一起，你可別忘記，下一起事故可能馬上就會發生。」

「是這樣沒錯。」

「那……應該有一名開著奧迪車的客人，你有印象嗎？」

彩子這麼說著，便將影本放進自己的包包裏。接著她把剩下的咖啡喝完，看著遠方小聲說道：

然而，他不能將這份不滿投向福澤。實際上，在那起事故之後，也發生了好幾件傷亡事故。他得拚命地做報告，就好像要交給老師批改測驗分數一般，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沒關係啦，你很忙吧。那種喪禮不過只是形式而已，來上香的人也全都是我不認識的人。」

「嗯，就借用一下……」

世良詢問了店員昨天晚上事故發生前，當時待在店內的客人有多少人，是否有常客。不過店員歪頭回答道：

「hｔtps://ｗｗｗ.heｔuboｏｋ•ｃoｍ•coｍ嗨，昨天的事故後來怎麼樣啦？」

咦？店員瞪大了雙眼。

「嗯，我想一下……」小林撥了好幾次長長的瀏海之後說，「我覺得好像是個阿姨。」

我的工作到底是甚麼？世良心想。都死了一個人了，卻沒人追查原因，這算甚麼交通事故部門啊。

「不說這個了。關於奧迪車的情況，你知道甚麼了嗎？」

「老實說，完全沒有進展哩。」

「他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明明殺了他，還裝作一副甚麼都不知道的人，我是絕對不會原諒的。」

「請稍等一下。」

「那確實是很寶貴的線索，可是光靠這些線索就能找出那輛奧迪車嗎？要是便利商店的店員記得客人長相，那還另當別論。」

事故發生三天後，彩子打了電話給在警署待命的世良。她是打來詢問調查進展的狀況，世良和她相約下班後在咖啡廳碰面後，便掛上電話。

貌似學生的男人名叫小林，他重複說了「只有昨天跟今天而已」好幾次，他指的是路邊停車。

昨天見過的店員，這天晚上也一樣站在收銀台，大概這禮拜他都剛好輪到夜斑。世良沒穿制服，不過店員還記得他。

「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了，報告和-圖-書書已經送到檢察官那裏了。」

失望的神色在她臉上散開。他從上衣口袋掏出在便利商店得到的收據影本，接著對她描述了店員、開著紅色 SPRINTER TRUENO 的客人告訴他的情形。

「阿姨……甚麼樣的阿姨？」

——進展狀況……啊。

「不過，目前還沒有找到關鍵奧迪車的跡象啦。」

和昨天晚上比起來，店員的口氣稍微差了一點，大概是主管警告他不能給客人添麻煩。他們也知道，在事故現場旁路邊停車的都是要來這家店的客人。

「這個。這五個一百五十圓，就是泡麵。」

「以後不可以再犯了喔。對了……」

「那也不能算是毫無線索呢！」

看到這一幕，一個念頭閃過了世良的腦海。

坐下來點了咖啡之後，他開口說道。

「要是能知道車牌號碼上的一個數字也好，要是連這種東西都沒有的話，就算找到了奧迪車，車主也有可能會說當天沒有去過事故現場啊。」

「不記得了啦，我又不會去仔細研究阿姨。」

世良問完，小林便露出認真的表情，盯著影印紙看，然後他一臉自信滿滿的模樣，伸出手指說：

「可以是可以，不過妳打算做甚麼？」

「沒關係吧？不然和圖書的話，要我正式跟警署提出申請也可以。」

世良之所以會感到驚訝，是因為有人在那個地方路邊停車。那是一輛紅色的 SPRINTER TRUENO，從車上下來的男子看起來像是學生，他跨越分隔島，朝著這裏走過來。二十公尺前方就有斑馬線了，不過看來他並不想繞遠路。

福澤的口氣簡直就像在安撫他一樣。世良當然無法接受，不過他也很清楚，一意孤行只會為福澤帶來麻煩。他知道自己的心中還留有不滿，不過還是點了頭。

「希望你能回想一下店裏有甚麼樣的客人。」

她送來了積極的目光。世良不得不稍微低下頭，小聲地說：

店員露出淺笑，開始按著收銀機的按鈕，他將收據遞給客人。

世良清楚地說：「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喔。要是情況很嚴重的話，就會出現那種明明撞到別人，卻聲稱沒有的傢伙，因為他們不想承認自己從事故現場逃走嘛。可是我不會放過那種人，我們掌握了目擊者，也有調查報告，一定會追究肇事者的責任。」

「嗯，我也不清楚欸。」

「嗯，已經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