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偵探的方法

「對,我說要和他一起去,他說只是打聲招呼而已……」
秋子的喉嚨動了一下,似乎在吞口水。
女人默默地用力點頭。
「對……呃,然後,我就來飯店辦理入住了。」
伊豆下田的皇冠飯店內——
「對,因為快到飯店時,我停了車,我先生下了車。他說他在附近有朋友,和那個朋友約在咖啡店見面。」
「好像是這樣。不好意思,我們知道妳現在很傷心,可不可以請妳說一下當時的情況?」
那個女人的聲音再度刺進了他的耳膜,但比起她的聲音,女人說的話令笠井臉色大變。
「阿部先生就是死在床上的那個人吧,妳說阿部先生他們……是指?」
他按捺著激動的心情問:「妳先生喝了啤酒之後,開始感到痛苦嗎?」
「我先生在咖啡店門口下車時交給我的,他說等我辦好入住手續時,打電話到咖啡店告訴他房間號碼。等他和朋友聊完之後,會直接來房間。」
「等一下,妳去那個房間時,阿部佐智男先生已經躺在床上了嗎?」
這也算是一種打招呼的方式。
「不好了,他們喝了啤酒,然後……然後……我老公和阿部先生都倒在地上了。」
小村蹺起二郎腿,似乎打算好好聽她細說從頭。年輕刑警站在原地,拿出了記事本。
秋子把手帕拿了下來,她的眼眶泛紅,鼻子也紅了。
「然後呢?」
剛才櫃檯的人說,阿部佐智男是單獨來的。
總經理久保在一旁仍然臉色鐵青。
「真鍋太太,請妳好好回想一下,」小村伸著脖子,看著低著頭的她說:「關於妳先生在感到痛苦前的情況,有沒有甚麼不對勁的地方?或是妳先生做了甚麼?」
「對。」笠井縮了縮脖子,點了點頭。
她偏著頭說:「我不太清楚,他只有喝啤酒。」
「差不多十分鐘左右後到的。」
「呃……因為隔壁房間剛好空著,所以請她在那裡待命。」說著,笠井指著隔壁二一三號房間。
「我想應該是。」
「所以,妳先生去那家咖啡店前,就已經有這盒火柴了嗎?」
「嗯,阿部佐智男……原來在赤根工業工作,這麼說,是從東京來的。你們知道哪一個人是和_圖_書阿部嗎?」
「似乎是這麼一回事。」小村仔細打量火柴後,交給一旁的年輕刑警,再度轉頭看著秋子。「所以妳獨自來到飯店,辦理了入住手續。」
刑警自我介紹說,他叫小村,然後問屋內的女人:「請問是真鍋秋子太太嗎?」
然後,她好像突然感到一陣寒意,開始搓揉著兩隻手臂。
「對,他也叫我喝一點。」
「好。」她小聲回答。
「結果,妳先生很快就到飯店了嗎?」
「以前也曾經像這樣,兩對夫妻一同出遊嗎?」
「可不可以說一下阿部先生和你們的關係?」
房間內有兩具屍體,其中一個躺在床上,另一個倒在地上。床上的男人頭枕在枕頭上,身上蓋著毯子,而且臉朝著牆壁,乍看之下會以為他睡著了,倒地的男人似乎在死前曾經痛苦地掙扎。
「只有妳先生一個人去嗎?」
「就在來這裡的路上,有一家叫『白』的咖啡店。」秋子從放在一旁的行李袋裡拿出火柴盒,放在小村面前。「就是這家。」
「對,我們的房間……我記得是三一四室。」
「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吧。」小村低頭看著她說,但在心裡卻沒有十分的把握。
桌上有兩個啤酒瓶和三個玻璃杯,其中一瓶啤酒已經喝空了,另一瓶也只剩下一半。三個杯子中,其中一個喝空了,另一個還剩三分之一,最後一個杯子倒在桌上,裡面的啤酒都倒了出來。
「她說死者喝了啤酒,突然感到很痛苦嗎?」
靜岡縣警的刑警接到飯店報案後,約十五分鐘就趕到了現場。幾名刑警在負責櫃檯的笠井和總經理久保帶領下,趕到命案現場的二一二號房。
一星期過去了,下週的週六——
「對,我問我先生是怎麼回事,他說阿部先生有點累了,所以想躺一下。我又問芙美子去了哪裡,他說出去買東西了。」
但她面不改色地回答:「對喔。」
「對,每年有一到兩次。」
「這次是來旅行嗎?」小村問。
秋子的臉頓時露出難以形容的複雜表情,也許是想到有可能是自己送命,和丈夫代替了自己送和*圖*書死的心情交織在一起。
「那就麻煩你了。」
「他說已經辦完事了,馬上就會到。」
「為甚麼妳先生說要住這家飯店?」
「妳先生出門嗎?」里子問道。
秋子坐在房間內的椅子上,小村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年輕刑警站在旁邊。
「朋友?」小村情不自禁提高了音量。他發現情況向微妙的方向發展。「怎樣的朋友?」
「真鍋太太說,倒在地上的這個人是真鍋公一嗎?」
「好主意,不能只讓男人快活逍遙。」
「甚麼時候?」
「知道,躺在床上的那個是阿部先生,這個房間登記的是阿部先生入住。」
「首先關於二一二室的男人,他和你們夫妻一起來這裡嗎?」
「是啊……」笠井偏著頭,「登記入住的時候,只有真鍋太太一個人,她說她先生晚一點才會到。」
真鍋公一為甚麼前一天突然邀阿部夫婦?而且為甚麼一直隱瞞他太太?然而,秋子恐怕無法回答這兩個問題。
「原來是這樣。」小村點頭,然後微微抬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對……難道啤酒裡有放甚麼東西嗎?」
「真鍋秋子,同住的是真鍋公一。嗯,用太太的名字登記入住的情況很少見。」
「我沒見過,但應該是真鍋太太的先生。」
秋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於是,妳慌忙聯絡了櫃檯嗎?」
「除此以外還有其他交集嗎?比方說,是公司的同事之類的。」
小村改變了問話的方式,秋子微微挺直了身體。
秋子搖頭。
「為甚麼妳有這個火柴盒?」小村拿著火柴盒問。
「等一下。」小村伸手制止了秋子。因為他想起了笠井的話。「是妳辦理了入住手續吧?聽櫃檯的人說,當時妳先生並沒有和妳一起來。」
「沒有甚麼特別的關係,只是因為我們的丈夫也很合得來,他們經常一起去打高爾夫。」
「於是,今天早上,我們從家裡出發。開車來這裡的路上,我才聽說阿部先生他們也來參加這次旅行。」
「詳細情況我不是很清楚,我記得他有提到,之前住在這裡的感覺很不錯。」
「沒關係,」刑警說:「他說昨天臨時決定阿部夫婦也要同行https://m.hetubook.com.com,以前也曾經有過類似的情況嗎?」
她用手帕捂著臉,點了點頭。
「那妳一個人看家?」
秋子沒有馬上瞭解這位刑警話中的意思,然後才點了點頭說:「對,沒錯,應該是這樣,我想他以前應該去過。」
自己已經多少年沒有陪家人了?小村突然掠過這個和案情無關的念頭。
「朋友找他去伊豆打高爾夫,明天晚上才回來。」
「那就拜託你們了,如果是有人蓄意殺害,希望趕快把兇手繩之以法。」
聽到刑警這麼說,久保快步走向電梯。刑警目送他離開,再度將視線移回笠井身上。
「因為他在我杯子裡倒了太多啤酒……所以……我又倒了一點給他。那時候,他……正從冰箱裡拿乾果出來。」
「當時,妳先生已經喝了啤酒嗎?」
「妳喝了嗎?」
「有住宿登記卡嗎?」理著平頭、皮膚黝黑的刑警問笠井。
秋子繼續說:「不一會兒,房間的電話響了。我接起電話,原來是我先生打來的,他說他在阿部先生的房間,乾脆坐下來聊天了,叫我也一起過去。於是,我去了他們房間,發現我先生獨自坐在那裡喝啤酒。阿部先生躺在床上,我也沒看到芙美子。」
「這麼快就辦完了?」小村看著秋子的表情問。
真鍋秋子輕聲回答說:「是的。」
「那另外一個人呢?」
「不,我……」她遲疑了一下,低頭拿起放在腿上的手帕,再度壓著眼角。「我正打算喝的時候,我先生突然大叫一聲,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問他怎麼了,但他根本無法回答……不一會兒,就躺在地上不動了,想不到就這樣死了……」她攤開手帕,按著雙眼。
「不,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
「我先生說,」秋子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他說昨天才臨時決定阿部先生他們要一起來,所以來不及告訴我。」
「當時,妳先生說甚麼?」
「他的啤酒是自己倒的嗎?」
小村拿起火柴盒,白色的火柴盒上用黑色的字寫著「白」字,設計很簡單。背面印著地圖,的確就在飯店附近。
「不,這家飯店是我預約的,因為我先生提出要住這裡。除了飯店和-圖-書以外,其他沒有甚麼需要準備的,因為我們是開車來的。」
秋子拿出手帕,按著眼角,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呃,要說明這件事……可能要從頭說起。」
「怎麼了?」小村問。
「沒問題,請從頭說起。」
「為甚麼這次突然決定這麼做?」
「夫妻?這麼說,阿部太太也在這裡嗎?」
「應該是今天早上。呃,要不要找負責的人過來?」
聽到小村這個問題,秋子搖了搖頭。
「是喔。」小村覺得這件事不太自然,「居然會忘記這種事,似乎有點奇怪。」
「我先生說,阿部先生夫妻也會一起來。」
「一個星期前,因為他以前從來不會提出這種要求,所以我有點驚訝。」
「對。」秋子縮起下巴。
「他問我阿部先生他們住在幾號房,他曾經叫我問櫃檯。於是,我告訴他是二一二室,他說去打聲招呼,就離開了房間。」
「這……總之,我覺得不太對勁。」
「這個啤酒是房間冰箱裡的嗎?」刑警看著久保問。
刑警點點頭,向身旁那個身材高大的年輕刑警使了一個眼色後,敲了敲隔壁房間的門。聽到裡面傳來一個柔弱的聲音後,打開了門。房間裡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中長的頭髮染成深褐色,臉上的妝很濃,一雙鳳眼乍看之下感覺很強勢,但充血的雙眼似乎道出了她內心的惶恐。
她用茫然的眼神看著小村。
「呃,其實這次旅行是我先生提出來的,他說偶爾去伊豆度個假也不錯。」
「好,請繼續說。妳是在今天來這裡的途中,得知阿部夫婦也會一起參加這次的旅行。」
他還沒說完話,就聽到一個女人尖叫道:「不好了,請你趕快過來!」
「那再回到剛才的問題,」小村抬眼看著她,「妳是在今天來這裡的途中得知阿部夫婦也會一起來,為甚麼妳先生之前沒有告訴妳?」
「阿部先生的太太芙美子是我短大時期的好朋友。」她說:「所以,我們已經有將近二十年的交情。我們結婚後,兩對夫妻也經常來往。」
「對啊。所以,等一下我打算難得一個人去逛街。」
「照理說,應該是這樣……」秋子用手摸著右臉,偏著頭納悶。
「聽櫃www.hetubook.com.com檯的人說,你們的房間並不是隔壁的二一二室。」
「真鍋?喔……」刑警看了另一張住宿登記卡點了點頭。
「對啊……」說到這裡,秋子的眼神突然放空了。
「這麼說,旅行的相關安排都是由妳先生包辦的嗎?」
「您好,這裡是櫃檯——」
秋子輕輕閉上眼睛,用力深呼吸,似乎想平靜心情。
早上七點左右,井野里子正出門倒垃圾,看到隔壁阿部家的皇冠車正駛出車庫。開車的是男主人阿部佐智男,他的妻子芙美子正在門口送他離開。車子離開後,芙美子發現里子正看著自己,微微欠身打著招呼。
櫃檯的笠井隆夫接起了二一二號房打來的電話,這個房間是雙人房,但只有一個四十出頭的男性客人辦理入住。
「聽我先生說,他覺得人多比較好玩,所以昨天打電話給阿部先生。結果,阿部先生一口答應了。」
「原來是這樣。」小村點點頭,但心裡卻留下了疙瘩。
「呃,在這裡……」笠井從口袋裡拿出兩張登記卡交給刑警。
「對。」笠井回答。
「除此以外,還有其他不對勁的地方嗎?」
「我不知道。」秋子回答得很乾脆,「我也問了我先生,但他只說是一個朋友。」
聽到里子這麼說,芙美子笑著微微欠身,走回了屋內。里子發現她的笑容有點不太自然。
「對,我去房間後,按他的吩咐,打電話到咖啡店。」
「每天甚麼時候補充?」
「那真鍋太太目前在哪裡?」
「哪裡的咖啡店?」
小村的腦海中閃過一陣電光石火,隱約覺得似乎看到了這起命案的核心。
「他拿出杯子,幫妳倒了啤酒嗎?」
「我們已經瞭解了。」小村站了起來,「本案應該會朝他殺的方向偵辦,我們會全力以赴,力求早日破案。」
「我也這麼覺得,但我先生是這麼說的……」秋子低著頭,用手搓著手帕。
久保用略微顫抖的聲音說:「好像是。」
小村抱著雙臂,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笠井和久保不想看到屍體,正在走廊上待命。
聽到這麼尖銳的聲音,笠井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問:「請問發生了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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