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誰留下的訊息

「他動作很快的,」久保緩和了臉上的表情說:「因為他的原則好像是『不是想要找女人的時候才去找,而是趁能找女人的時候趕快找』。那大概也是在國外生活時養成的人生態度吧!」
「今天真是麻煩您了。」
電視螢幕上正播放著我曾經看過的臉孔。
冬子又回到電話上,說:「甚麼時候都可以。」
「我去關一下電視。」
「他是那種會一個人跑到國外去,一邊工作一邊取材的人。精力旺盛,一點兒都不輸給其他人。」
能找的時候……嗎?
「咦……」
「……您沒聽說嗎?」
只是這根本就不是該吃披薩的時候。
「對了,關於相馬先生私下的生活,您清楚嗎?」
「話說回來,就這方面來看他也算是個很有個性的男人。這樣嗎……原來他死了啊?我還真不知道呢!死在海裡……真是讓人無法理解啊……」
「我大概已經知道了吧!」
「嗯……我跟他已經很久沒見面了。應該有兩年了吧!現在他不曉得過得怎麼樣呢!」
「不過,我需要一些能讓她敞開心房的工具。依照現在這個狀況,我看不管去找她幾次都只會碰一鼻子灰。這個女孩應該是意志力很強的人哦!」
我一說完,他馬上接著說:「很難相信啊!他常在各個國家挑戰泛舟啊、帆船甚麼的,像這種賭上性命的場面他常遇到,而且每次都能突破難關。區區一個日本近海地區m.hetubook.com.com的船難事故就要了他的命?我真的很難相信。」
「但是他的作品賣得不太好吧?」
「唔……我也不知道。」久保的眼裡帶著某種情愫,眼睛稍微眯起來,皺了皺眉頭,「因為他單身啊!傳言是說他到處拈花惹草啦!特定對象的話,我就不那麼清楚了……」
我把 tabasco 撒在披薩上,再用手拿起來。雖然是在便利商店買的冷凍食品,但是味道還不錯。
「原來如此,妳想要以那件事故為範本寫一本書呀?」
我遮住話筒,把電話交給冬子。
久保的這席話,讓我回想起竹本幸裕的弟弟正彥告訴過我的事情。他確實也說過同樣的話——我沒辦法想像哥哥會因為船難意外而死。
這天晚上,我去了好久沒造訪的冬子家裡。冬子的老家在橫須賀,這間池袋的公寓是她租來的。
「地點和時間決定了嗎?」
聽到我的聲音,冬子把快要碰到嘴邊的披薩再度放回盤子裡。
「他跟這麼多女人交往過呀?」
「一定是工作的電話啦!」我一邊說,一邊拿起了話筒。「喂?你好,這裡是萩尾家。」
「私生活?」
冬子伸手拿了一片披薩,而我則倒了一杯摻水威士忌。
我問。
當他說著「很難相信」的時候,音量提高很多。
「喂?我是坂上。」
其實我心裡想的是,如果可以,最好現在馬上就見面www.hetubook.com•com
久保一邊擦拭著額頭的汗水,一邊說道。光看著他肚子上堆積的脂肪,就讓人覺得他應該真的是很熱。
「您好像不太相信呢!」
我們倆在隔天,就被告知了那件事。
我告訴她關於文字處理機的事情。冬子的表情好像看到了甚麼窮兇極惡的東西似的,只搖了一下頭。
「哪裡、哪裡。工作方面加油囉!」
「是哦!」
「意思就是……妳打算再去找由美一次嗎?」
這次換成她把話筒遮住,看著我說道:
他歪了好幾次頭,但是因為他的表現看起來實在是太過意外了,反而讓我有點在意。
「面對城府深又狡猾的大人們,問再多都沒有用。還是只能訴諸純潔的心呀!」
在只排著簡單桌椅的大廳裡,我們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在大廳裡沒有別的人,角落放著的電視正在播放重播的卡通。
「快讓我聽聽妳的推理吧!」
「沒錯。那也是他的天賦之一。」久保搖了搖頭,「要是他能多認真聽我說的話就好了,他就是沒有這種彈性,老是把原稿直接拿來,也就是這樣,他的作品內容都很無聊。」
「警告?」
「大致上,我已經推理出個概要了。我想,應該是跟那個竹本的死有關吧!」
「他說有重大的事情要告訴我們,現在我要跟他約時間,妳甚麼時候都可以吧?」
「可能吧!」
「昨天晚上?發生甚麼事了?」
和*圖*書麼會這樣?!
冬子這麼說完,便掛上電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的臉頰上看起來好像有點紅暈。
「他說見了面之後再說。搞不好就是要說那起船難事故的事呢!」
「事故的關係者啊!他們全都不想再提到意外發生當時的事情。對他們來說,我可能就跟煩人的蒼蠅一樣吧!」
我們並排走出大廳,然而中途久保突然停下腳步。
「請稍等一下。」
久保和正彥說的是真的嗎?還是意外本來就是這樣呢?我毫無頭緒。
「是的。請問妳是萩尾小姐嗎?」
是甚麼事呢?我思索著。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淨是說些令人聽了咬牙切齒的回答。這次是要好好回答那個時候的問題嗎?
「他過世了。去年因為遭遇船難事故而去世了。」
之後我們兩個人隨便聊了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大約過了十五分鐘之後,我站了起來。
「假設真的是這樣的話,他為甚麼突然想告訴我們了呢?之前明明拚命拒絕我們。」
我也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要說他有甚麼事情需要找我們,我也只能想到這件事了。
我點點頭。
「還沒有到可以說的階段啦!要先得到直接的證詞才行。」
「喂?我是萩尾。」冬子用著有點嚴肅的聲音說道:「是……咦?事情嗎?那是甚麼樣的……嗯……這樣嗎?」
久保的眼睛瞪得圓圓大大的,激動地擦著汗。
發生事情的隔天傍晚,我去某個出版和圖書社和一位叫作久保的編輯見面。關於相馬幸彥這個作家——就是竹本幸裕——的事情,在我單方面地到處打聽之下,只有這個久保說他知道。久保以前是做雜誌的,現在負責文藝類書籍。
「也就是叫我不要再對這件事情探頭探腦的意思啊!說實話,我昨天晚上也被警告了。」
「其實我這次來,也是因為想要針對那次意外做取材,所以才會打聽與相馬先生有關的事。」
我嚼著冷掉的披薩,又喝了一口摻水威士忌,不知道為甚麼開始興奮起來了。
對於我的問題,冬子搖搖頭。
我剪掉指甲,一邊用銼刀將指甲前端磨平,一邊說道。
「發生這種事情啊……我完全不知道耶!」
「說是說被盯上了,不過我認為對方好像不是認真的。大概是警告吧!」
「重大的事情是甚麼呀?」
「等一下!」
我的雙腳無法動彈,就這樣一直站在電視機前面。
「被盯上?」
「可以啊!」
「可是他們每個人的嘴巴不是都閉得緊緊的嗎?」
他走到電視機前面打算關掉電源的時候,我大叫出聲。
「工具嗎?……很困難吧!」
「啊,那個推理作家……」
我驚訝地問道。他的表情像是寫著「甚麼?」般地看著我。
冬子把披薩放回桌子上,發出驚訝的聲音,因為我把槓鈴那件事告訴了她。
我將話題繞回原本的問題上。
「不是,我是前兩天和萩尾小姐一起去拜訪您的人。」和_圖_書
「今天過中午的時候,劇團的人員發現一名年輕男子,在XXX劇團的練習地點流血身亡。聯絡警察前來調查的結果,發現死者是劇團成員之一,現居於神奈川縣川崎市的坂上豐(二十四歲)。坂上的後腦部位疑似被錘子之類的東西重擊,由於他的皮夾等東西不見了,警方懷疑他殺的可能性很高……」
他好像沒想太多就接受了我的說法。
冬子說完,伸手去拿第二片披薩,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電話就在我的旁邊。
「他是個相當有趣的男人哦!那個相馬幸彥。」
「誰知道?」冬子聳聳肩,說:「會不會是感覺到良心的苛責啊?」
「坂上……請問是坂上豐先生嗎?」
重大的事情嗎?……
那張沒甚麼表情、看起來很兇的照片下方,寫著「坂上豐」。我同時注意到那個節目,是新聞。
我顧不得身旁的久保驚訝的表情,切換了頻道。其他台正好也都在播放這個事件的消息。
「是誰幹了這種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那麼明天就等您的電話。」
「……分局已經視之為殺人事件開始進行調查——」
「說直接一點,就是女性關係。請問他有女朋友嗎?」
「你們最近一次見面是甚麼時候呢?」
「他要先確認日程,然後明天晚上會再打電話給我。」
「問題的疑點就是:為甚麼他們要隱瞞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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