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足立區扇大橋旁發現一具男性屍體。屍體被塞進一輛廢棄車的行李箱,屍身全|裸,臉部與指紋被毀,脖子上有勒痕。而且車子是報失贓車。
「沒有,算不上可疑。」
「我一定是哪根筋不對了。既然我們要找的死者不是曾我孝道,新海美冬跟他有甚麼關係,我們也管不著吧。」
香菸燒了兩公分左右的時候,他不經意朝西崎的桌面望去,桌上擺著寫了一半的報告。
加藤想起那時候。這個推理雖然奇特,他卻很有把握,只要能說服上司們,就能動員人力徹底調查,然而上司卻只把注意力放在濱中身上,最後案子成了懸案。
「我想起來了,那女人態度很強硬對不對,一直到最後都否認她和濱中的關係,可是加藤先生認為她在說謊。」
當然,這確實是個巧合,刑警幹久了就會遇到這種事。因為每辦一個案子,就得與為數眾多的人碰面,為了兩個全然無關的案子而m.hetubook.com.com在數年後向同一人問訊的情形,他也曾經歷過。
「『華屋』的毒氣案,你忘了嗎?」
專案小組的當務之急是查明死者身分,因此警方以東京都為主,針對近期報案的離家與失蹤人口再次進行調查,而唯一的線索只有曾接受牙醫治療的齒模特徵。
「不知道耶。」西崎偏起了頭,「這個姓氏很少見,所以也許不是同名同姓。只是,剛才也說了,我本來是想等確認死者是曾我孝道之後再採取行動,所以……。再說,組長也是這麼指示的。」
這天晚上,他也沒進行多少盤查工作便回到警視廳。他沒有回去專案小組,因為他不想看到上司向井的臭臉。
「誰跟你講那個。這裏寫的這個女的,你去見過了?」
這時候西崎回來了。
「組長在發牢騷哦,說加藤都不做事。」西崎抬起頭來,不懷好意地笑了。
「這個新海美冬,www.hetubook•com•com是不是那個女的?」
不用說,該案與新海美冬並沒有任何關係。
加藤點了菸,轉了轉頸項,關節發出喀喀的聲響。
西崎一副「前輩你在激動甚麼啊」的表情,驚訝地搖頭。
「我的確覺得這個姓氏很少見……。那是誰啊?」
「那個女的?」
加藤原本漫不經心地看著報告,卻在某一點上停了下來,接著雙眼睜得大大的。他仔細閱讀前後文,然後又從頭看了一次。
「你啊,聽到新海美冬這個名字,甚麼都沒想到嗎?這個姓挺特別的啊。」
「有甚麼不對嗎?」
「假使是同一個人,有甚麼可疑嗎?」
「哦……,那時候大驚小怪的,還給鑑識科添了麻煩,所以我想好歹也寫個報告意思意思。」
然而加藤並沒把那個新海美冬視為純粹的偶然。在「華屋」的案子裏,那個女人所處的位置也很微妙;而這次,與她約好碰面的人失蹤了。
m.hetubook.com.com西崎苦笑著離開了座位,好像是去上廁所。
「是啊,如果是小說的話。只不過沒能說服上面的人。」
回過神,發現西崎一臉擔心地看著他。加藤露出苦笑,彈了彈菸灰。
「算了。我知道了。」加藤把報告放回西崎桌上,又點起一根菸。
「喂,這個!」
「他叫濱中。」加藤回溯記憶,「那時候的跟蹤狂叫濱中,『華屋』的樓層經理。那男的說新海美冬是他情婦。」
搜查一課向井小組的加藤亘也參與這項作業。他厭倦了單調的盤查工作,每個人雖有配額,但他多半待在咖啡店耗時間。
那女人又出現了……
加藤清清楚楚記得新海美冬的臉,尤其是她那雙眼睛,牢牢地烙在他腦海裏。被她凝視時,那種一顆心好像會被吸進去般、說不上來的不安定感,光是想起那雙眼睛便能再次感受到。
「女的?」
西崎似乎看穿了加藤的心情,甚麼都沒說,只是撇嘴笑了笑https://m•hetubook•com•com
「他們只是想要『全面調查過』的績效而已,因為萬一要是調查出了漏洞,就有所謂的責任問題。就是滿腦子在想這種事才會每次都被壞蛋超前一步,人家電腦都用得神乎其技了,警方還在打算盤。」
「沒啊,因為那時候還不確定屍體是不是曾我孝道,而且到最後鑑識結果又證實猜錯人了。」
「『華屋』?那個案子我記得啊。」這時,西崎的臉色變了,眼睛和嘴同時張得大大的,「啊,新海……!對了!是那個跟蹤狂的……」
加藤拿起那份報告,大略掃過一遍,內容是向一名失蹤人口的妻子問話的紀錄,失蹤者名叫曾我孝道,就是前幾天確認與廢棄車行李箱命案無關的那起失蹤案。加藤心想,根本不必特地寫這種報告。
兩天後,扇大橋屍體的身分確認了,在三鷹一家牙醫診所找到吻合的病歷,死者是一家小印刷廠的老闆。之後沒多久,其妻與情夫便因殺人罪嫌被捕。
和圖書你這裏不是寫了嗎?『曾我孝道當天去找前上司的女兒』。我是問你那個女兒。」
「別理他,本來就太沒效率了。在這個資訊化的時代,只有蠢蛋才會一個一個追著人盤問。」加藤往椅子上一坐,鬆開領帶。
「這個新海美冬,」加藤用手指戳著西崎的報告,「就是那個新海美冬嗎?」
「新海啦,新海美冬。我在問你去找過她沒。」
「哦,約在咖啡店碰面的女子啊,叫甚麼名字來著……」
「但是上面的大人物說地毯式搜索是最有效的。」
「可是,你一臉很在意的樣子。那時候加藤先生不是做了很大膽的推理嗎?你說跟蹤狂有兩個,盯上新海美冬的和其他女店員的是不同的人,而另一個跟蹤狂就是毒氣案的嫌犯。——我是覺得很有創意啦。」
回到自己的座位,後進西崎正埋首辦公桌前寫東西,大概是報告吧。西崎前幾天找到一個特徵與死者極為相似的失蹤人口,但電腦分析的結果卻判斷兩者並非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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