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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要進去搜索了。」這麼說完後,他就從懷裏取出一份資料,那是搜索票。他將這份資料給那位親戚看。「妳可以陪同進去嗎?」
「我也是這麼認為,不過這是以防萬一。」這麼說完之後,川崎就轉過身去。
織部抬頭看著這間屋子時,有一個刑警從玄關探出頭來。
從元村的話得知,伴崎敦也好像會向他炫耀自己和菅野快兒一起強|暴少女的事。
看著影像的調查人員們,沒有一個不覺得反胃,絕大多數的人都無法持續看三十分鐘以上。
長峰重樹應該打算讓這個房間永遠維持現在的樣子吧——織部突然這麼覺得。
長峰向公司請了假,主管是在伴崎被殺的前一晚接到那通電話的。西新井分局的調查總部認為長峰殺死伴崎的可能性很高,便去他的辦公室收押他所有的東西,以採集指紋。結果出來,與殺死伴崎的那把菜刀上的指紋完全吻合。
從其他車上下來的刑警們也迅速地開始進行下一步動作。大約有半數的人繞到那間屋子的後面。這是預防嫌犯可能逃走時,所採取的必然行動。
伴崎敦也的房間內收藏著好幾十卷的錄影帶,其中大部份應該都是錄製電視節目的無聊東西,但是調查人員們還是決定將所有的錄影帶裝進紙箱帶回去。除了VHS的帶子之外,調查人員還發現幾卷DV的卡帶,這些東西同樣也被收進了紙箱裏。此外,他們還發現數位照相機。
「逃走了呢。長峰的寢室在二樓,有準備出門旅行的跡象。」
結束監視後,這次他又被叫到西新井分局來。真野也一起來了。織部因為睡眠不足頭昏眼花的,然而在微暗的房間內看到的那卷錄影帶,卻把他的瞌睡蟲全都趕走了。
他們最先想到的,還是強|暴被害人,或是和被害人有關的人對伴崎復仇。從脫下來的衣物推測,兇手是男性,所以很有可能是被強|暴少女的父和_圖_書親、兄弟或是男朋友。
「我可沒覺得他會躲在家裏喔。只是想說,會不會在家裏發現他。」
當然也有人持不同的看法。有人懷疑是知道伴崎胡作非為的人,刻意要讓人誤以為是被害人下的毒手。像是切斷陰|莖、故意將血衣脫掉甚麼的,都只是障眼法。
「你們在找甚麼?」織部問川崎。
「誰知道啊。要真是去了哪裏就好了。」真野看了看手錶,「裏面那些人沒有大吵大鬧,就代表他不在家吧。」
看來伴崎敦也性侵過很多少女是無庸置疑的。每一個人都認為這個事實和伴崎的陰|莖被切掉絕對有關。
「對啦,那就是快兒啦,那傢伙很誇張。我跟他們沒關係喔。」
確實是性|交畫面,可是出現在畫面裏的影像,並不能刺|激他們的好奇心。這些影像全都是殘酷又令人不舒服、毫無人性的強|暴畫面。
「子彈啊。」川崎一邊趴在電視櫃的下方找,一邊回答。
「那就別說了。」真野打斷織部的話,看著前方。
一想到他的心情,織部的胸口就痛得不得了。織部也看過伴崎的屍體相片,但是他覺得那樣被殺也是應該的。不,他可以想像,即便長峰做了這種事情,恐怕也無法平復心情吧。
「你原本以為他可能會躲在家裏嗎?」
真野歎了一口氣。織部看了他一眼,和他四目相交。
八成是長峰重樹拿走了。
「子彈?」
「喔,好。」她神色緊張地點點頭。
調查團隊這邊,自然不可能不重視那個菅野快兒的下落。不過,很少有調查人員認為菅野是殺死伴崎的兇手。他們主要的看法就是:不管發生甚麼爭執,菅野應該不至於會用這麼殘暴的手法殺掉一起參與強|暴的同伴。
「呃……那個,我知道了。」
不久後,其中一名人員看到了一卷帶子,那不是VHS,而是攝影機用的卡帶。錄製強|暴畫面的VHS錄影帶應該和_圖_書全都是從這種卡帶拷貝過來的,可是好像只有這一卷還沒拷貝,調查人員沒有找到相同畫面的VHS錄影帶。
「請進。」他對著織部他們兩人不自然地說完,立刻就消失了。
從這句話可以看出,真野覺得長峰就是兇手。
走在最前面的其中一名刑警停下腳步,等待著織部他們。這個男人叫做川崎,和織部他們是不同小組的。
「我知道。只要說我想請教一下關於令嬡的事就好了嘛。」真野不耐煩地回答。
「果然是長峰先生殺死了伴崎吧?」織部邊走邊小聲問真野。
長峰繪摩被侵犯的畫面,只有錄在攝影機用的卡帶裏。為甚麼伴崎沒有像平常一樣拷貝到VHS的帶子裏呢?「長峰繪摩死了,所以沒有時間想這些」這種假設,是可以成立的。但是調查人員在房間的垃圾桶裏找到了VHS錄影帶的包裝玻璃紙和剩下的標籤貼紙。此外,錄影帶的盒子也被留在床邊。
發現伴崎屍體的那個叫做元村的少年,又被叫到調查總部來了。看過警方放給他看的錄影帶之後,他拚命搖頭。
到了長峰家的前方,川崎和同一小組的人正在談話。距離他們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瘦削的中年女性。她是長峰重樹的親戚,是以搜索民宅見證人的名義被帶來的。她的臉上掛著參雜著害怕和困惑的表情。織部心想:這也難怪,之前還是這個世上最可憐的親戚,現在卻變成了兇殺案的嫌犯。
走到一樓後,他們看到刑警們正在客廳裏不斷翻找著。那個女性親戚大概是覺得自己不可以妨礙到他們,所以站在角落。
「長峰先生去哪裏了呢?」
「甚麼的子彈?」真野問。
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先確定強|暴被害人的身分才行。不過說歸說,會因為這類的犯罪跑來找警察報案的被害人少之又少。負責觀看錄影帶的人員們雖然覺得很受不了,還是得確認錄和-圖-書影帶裏面有沒有任何能夠確認少女身分的蛛絲馬跡,所以只能繼續觀看這些令人作嘔的影像。
「快兒?是剛才和伴崎一起出現在畫面裏的那個男生嗎?」刑警問。
屋內傳來了電鈴聲,但是對講機沒有任何回應。川崎又再按了一次按鈕,結果仍然一樣。
織部也看了一下隔壁的房間。裏面擺著一張小小的床和書桌,牆壁上貼著男性偶像的海報,書桌上放著英文字典。
伴崎敦也他們正在強|暴的那個少女,就是長峰繪摩沒錯。那張臉已經烙印在織部的腦海裏了。畫面中的繪摩面無表情。真野說:大概是因為毒品和強|暴使她精神崩潰了吧。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敦也和快兒會和女生搭訕,對她們亂來,但是我從來沒有參與過。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所以伴崎應該是已經將性侵犯長峰繪摩的畫面拷貝到VHS錄影帶裏才對。那麼,為甚麼找不到那卷帶子呢?
「說這句話或許有失警察的身分,但是——」
川崎走在前頭,好幾名警察跟在後面一起進去。織部和真野則在屋外待命。
「看他那副表情,應該是甚麼也沒發現吧。」真野小聲說。
織部瞄了一眼這位前輩的側面,便住口了。他原本是想要說——我可以體會長峰重樹的心情。
「車子還停在家裏啊……」真野俯視著旁邊的簡易車庫。那裏停著一輛深藍色的國產車。
真野走上樓梯。二樓有兩個房間,房間的門都是開著的,刑警們剛才有進出過。
「那我們走吧。」真野跨出步伐,織部跟在他後面。
「那就拜託你了。如果他不在家的話,就按照計劃搜索屋內。等我大致看過,覺得沒有人躲在裏面的話,就會發出號令。在這之前請你們兩人在玄關待命。如果嫌犯躲了起來,想要從玄關這裏逃走的話,就麻煩你們支https://www.hetubook.com.com援了。」
他潛入伴崎的房間後,看到了已經拷貝好的錄影帶。看完錄影帶後,他就等著伴崎回來,也有可能是伴崎剛好在這個時候回來了,於是便成功復仇了。他知道自己會被懷疑,所以就把沾了血漬的衣服丟在現場,也沒擦掉菜刀上的指紋。他大概已經有做好被抓的心理準備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能把那卷帶子留在現場,就算是證據,他也絕對不想讓包含警察在內的那麼多人看到女兒遭到凌|辱的畫面。
「我覺得大概已經沒人在家了喔。」
「發現……」這麼說著的織部,瞭解真野的意思了。老鳥刑警是在說,長峰重樹可能會自殺。
川崎站起來,看著那名女性親戚。
「我會按電鈴。萬一有人來應門的話,就請真野先生回答,這樣對方比較不會有戒心。我怕他會問有甚麼事。」
吸引了這個調查人員目光的,不是別的,就是被害人的臉。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看過這名少女的臉。
這一瞬間,長峰重樹便從女兒遇害的被害人家屬,搖身變成殺人案的重要關係人了。
所以當他在昨天深夜接到久塚的命令,要他到長峰重樹家去監視時,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甚麼。即使問了原因,得到的答案也只有:「詳細情形以後再告訴你,總之,要盯著長峰,如果他不在家的話,一直等到他回來為止。」而已。
但是他們立刻明白自己徹底搞錯了。
織部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持續監視著長峰家。到了晚上,他家還是沒有開燈,所以他知道屋子裏面沒人。這樣的狀態,一直到今天早上他和別的警察交接時都沒變。
「長峰『先生』嗎?嗯,現在仍然需要加上敬稱呢。」
西新井分局的一個房間內,正在播放這些錄影帶。承辦的調查人員們在一開始的時候,完全無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因為聽說錄影帶裏面拍攝的是男女性|交的畫面。負責人員m.hetubook.com.com是以觀賞沒有打馬賽克、香艷刺|激的成人錄影帶的心情,來執行這個任務的。
在距離那屋子幾十公尺的前方,依序停了五輛車子。坐在最後一輛車上的是織部和真野。他們兩人從車上下來,一邊觀察著四周的情形,一邊緩慢地走著。雖然是住宅區,但是路上卻沒有一般行人。白天就這樣了,到了晚上應該更危險吧,織部心想。
織部也知道西新井分局的轄區內發生了奇怪的殺人事件,不過他一點兒也不覺得這和他們負責的案子有甚麼關連。因為案子的性質完全不一樣——他是這麼認為的。
兩人的前方是一間紅色屋頂的房子,那是長峰繪摩的家。川崎他們的目的是要請繪摩的父親,也就是長峰重樹主動到案。之所以不逮捕他,是因為調查團隊確信只要讓他主動到案,他們就能讓他自白。
「我要按電鈴了。」川崎按下了電鈴。
根據久塚的說明,負責承辦伴崎敦也兇殺案的另一個小組,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了這卷帶子。本來是要讓長峰重樹看,請他確認是不是他女兒的,可是不知道為甚麼聯絡不到他。他們請附近的派出所去長峰家看過之後,發現他好像不在家的樣子。於是就發出命令,要已經對當地情況很熟悉的織部去監視長峰家。
一走進屋內,川崎剛好從正面的樓梯走下來。
川崎一聲令下,特別小組的成員就開始撬開玄關大門的鎖。接著不到一分鐘,門就打開了。
「她說這裏本來放著一把獵槍,現在不見了。」他一面這麼說著,一面用手指著電視櫃上方。
「因為沒有備份鑰匙,所以我們必須撬開玄關的門鎖。這樣可以嗎?搜索完之後,我們會再用別的方式把門鎖上的。」
其中一間大約是十二疊大的西式房間,裏面放了兩張單人床,可能是夫妻的寢室吧。只有一張床上鋪著薄薄的床單,上面放著衣服和毛巾等等,還有不適合現在這個季節穿的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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