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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這幾天真的太麻煩妳了。」長峰說,「我擔心會影響到妳的父親,或是你們店裏的生意。」
「我知道,我只是想既然都來到這裏了,是不是應該去看看,但是妳說得沒錯,留在這種地方一點意義也沒有。」
「我去上面看看。」織部這樣說著就將手電筒交給真野。
他又打開下一個房間的門,大小還有屋內的陳設和剛才那間差不多。他又打開隔壁的房門,這裏也是一樣。
優佳按下通話鍵,將手機靠在嘴邊。
「先逮捕?這是甚麼意思?」
織部屏氣凝神繼續往上爬,他所有的神經都集中在眼睛和耳朵上,對方隨時可能會攻擊他,所以他緊張又謹慎地往前走。
在這裏做甚麼?從甚麼時候開始在這裏?和誰在一起?——對於這些問題,優佳一個也不肯回答。她雙手抱膝坐著,頭一直低著,保持這樣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是嗎?這樣我就放心了。」長峰打開副駕駛座那邊的車門。
織部從男廁跑出去,但是那時他剛才拿著的手電筒,撞到了門邊,便掉落在地上。
很顯然,優佳是和男人在一起,因為從便利商店塑膠袋裏的垃圾當中,發現了保險套的空紙盒,那個塑膠袋裏還有很多捏成一團團的面紙。
織部已經確認過這裏就是拍攝那卷錄影帶的地點,強|暴的現場好像就在一樓的餐廳,在錄影帶裏看到的長野縣地圖現在仍貼在牆上。
織部、真野和她待在二樓的房間裏。照明就只有蠟燭,她好像是將蠟燭放在房間裏,當作照明使用。
他先走出房間,環顧四周。他發現旁邊就有窗戶,但是窗上的半圓形扣鎖仍然扣得好好的,他將扣鎖打開,並打開窗戶,結果發現這裏就在玄關的正上方,井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很緊張地抬頭看著織部。
「我想再繼續往前開就很危險了。」和佳子對坐在副駕駛座的長峰說。
織部為他照亮,眼前看到的是鋪了木頭地板的寬敞房間,之前這裏可能是當作餐廳使用,裏面有一個吧台式的廚房。
正要拿起行李的他停了下來,一直盯著和佳子看。那是之前和佳子從未看過的銳利且陰沉的眼神。
優佳的手機響起時,真野正叼著煙。真野看了液晶螢幕後,將手機交給優佳,「是誰?」
碰到了,對方摔倒了,織部跌在他的身上。但織部覺得不對勁,和他想的感覺不一樣。
於是對方用力地甩動身體。
織部握住門把,慢慢拉開門。走進去後,右邊是男廁,左邊是女廁。他毫不猶豫地走入男廁,裏面臭味四溢,小便斗有兩個,對面是一間廁所,門被緊緊關上。
長峰將右手伸到和佳子的面前,和佳子一抬頭便看見他面帶微笑。
但是他沒有去撿,就直接追著黑影。他發現對方想要下樓,便跳下去想用身體阻擋。
「長峰先生,」和佳子叫他,「沒有其他辦法可以宣洩你心頭之恨嗎?」
他先打開最前面房間的門,大約是八疊榻榻米大的房間,有兩張小的單人床,靠窗放著,沒有其他的家具。為了謹慎起見,他用手電筒照了照床底下,只發現一個空罐子。
二樓也有一個很短的走廊,他用手電筒迅速地照了一下,發現那裏好像有四個房間,而且也有廁所。
但是不管怎麼問,她都不回答。織部覺得她是用肢體語言在拒絕別人。
「如果真的碰到,我再見機行事,我不想再牽累m.hetubook•com.com妳了。拜託。」長峰低下頭。
「不要緊。」織部說,「先逮捕他。」
真野輕輕打開另一扇門,進去後是走廊,走到一半時看見了樓梯,那前方又有一扇門。
和佳子被這樣一問,便低下頭,只能搖搖頭。「我不知道。」
玄關有兩道門。在那之前,應該要先脫掉鞋子,但是真野當然是直接穿著鞋子踩進去的,然後將門打開。
掛掉電話後,真野用下巴指了指樓梯旁邊的門。
和佳子開動車子,在她的心裏慢慢形成了厭惡自己的漩渦。自己又再次逃避了,沒有做出任何結論就逃之夭夭。
織部對被他抓住肩膀的人說:「你是誰?在這種地方做甚麼?」
她問:「真的嗎?」真野回答:「是的。」
考慮了一下後,織部點點頭,「我知道了。」
長峰默默點點頭,將車門關上。之後他好像想要趕快切斷與和佳子之間的關係似的,飛快地離去了,完全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地上似乎積滿了灰塵,所以到處都是穿著鞋走過的腳印,而且看起來像是剛留下不久的腳印。
織部在錄影帶裏看過她,她就是那個在民宿裏被菅野他們強|暴的女孩。
真野看見她輕輕點頭後,便接著說:「妳和平時一樣說話,然後掛斷電話。這樣妳的罪就會減輕。」
真野將手機貼在耳朵上,那應該是在和近藤通話。
「如果他反抗的話,不要動手,趕快叫我們。」
當真野打開門後,織部同時用手電筒照著屋內。
對於和佳子說的話,長峰的嘴角突然放鬆了。
抬起頭來一臉驚愕表情的優佳接過手機,真野阻止她按下通話鍵,「是菅野吧?」
優佳https://www.hetubook•com•com快要哭出來了,很困惑地抬頭看著真野。
因為對方想逃,所以織部趕緊伸出手,好像是抓住了對方的肩膀,那一瞬間,織部終於明白那個人不是菅野。
兩張單人床併在一起,上面鋪著應該是最近才用過的毛巾被,地上放著餅乾袋和泡麵的碗。
「再見,謝謝妳。」
「你帶去,上面可能比這裏還暗。」
「妳已經幫我很多忙了,而且我也把妳的號碼刪除了,因為我擔心被捕以後,會被警察查到。」這樣說完後,長峰便將手從和佳子手中抽開。他將高爾夫球袋從後座搬下來,將手搭在副駕駛座的門上。「再見了。」
但是當真野說出菅野快兒的名字時,她的反應就不一樣了。
重新開回來時的路,一直到淺間產業道路前,和一輛摩托車擦身而過。那個人身穿T恤、牛仔褲,背著登山背包。和佳子心想還好讓長峰坐上車,即使沒有被警察看到,一個人走在這種地方,也很可能被人發現。
真野趕緊將電話搶過來,優佳用充滿仇恨的眼神看著真野。
於是她身體動了一下,抱住膝蓋的雙手更用力。
「是啊。」長峰看著微暗的道路前方,好像很捨不得離開。
「如果是妳的話,妳會怎樣做?」
真野慢慢往裏走,織部在一旁用手電筒照著前方。有兩扇門並排著,其中一扇門上貼著廁所的標誌。
「沒關係的,這個週末已經預約滿了。」
照亮樓梯後,織部和真野互看了一眼。
「近藤,有沒有異狀?」真野低聲問,「……是嗎?你在那裏看著,讓井上繞到前面去,他或許會從窗戶逃走。嗯……拜託了。」
「刑警正在調查,如果那裏有你要找的人,就會直接被警察逮捕了,你應該沒有出手的機會。」https://m.hetubook•com•com
雖然還不能證明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就是菅野,可是從優佳的反應,還有種種跡象顯示,織部認為應該不會錯。
織部點點頭,將門慢慢拉開,但是那是倉庫,裏面有清掃用具和鏟子等,似乎沒有空間可以躲人。
總之,先下去看看。當他正要往樓梯走時,他注意到廁所的門。
「是吧!我也不知道。」
和佳子握住他的手,好冰的手。
他吐出一口氣,這時他的後面傳來聲音。就在他轉過頭的同時,看見一個黑影從女廁的門衝出來。
真野笑了一下。
織部心想,剛才聽到的手機鈴聲,證明那個人剛才就在這個房間裏。他後來逃到哪裏去了呢?難道是直接逃到一樓去嗎?
「討厭,放開我啦!」那是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
織部盯著蹲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優佳看,心想有一個可能性。這個可能性就是菅野快兒並非一個人。十幾歲的男孩要躲起來的話,以一般人的精神狀態,是無法忍受這種孤獨感的。帶著可以諒解自己的人一起逃亡,也是很合理的。他們居然笨到沒有想到這一點,織部感到很懊悔。
「那要回松本去嗎?」
再過幾分鐘就到小諸車站了。寬廣的停車場裏,停著幾輛計程車。那裏立著一塊「歡迎光臨小諸」的看板。一開過那塊看板,和佳子就將車子停下。
剛才聽到的手機鈴聲已經沒有再聽到了,也沒有說話聲,一定是躲在屋內的人發現有人進來了。
她到底是誰還是個謎,不過織部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她。因為只在微暗中瞥了一眼,所以或許是心理作用吧,不過織部卻沒想到要強迫她把低下的頭抬起來。
和佳子歎口氣後,就將車子掉頭。
「怎麼了?織部?」真野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不要緊嗎?」
和佳https://m.hetubook.com•com子想要對他說——「保重」,但是卻說不出口。對於將面對絕望的命運的他,說這種話又有甚麼意義呢?
可能是躲在一樓吧——他心裏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打開最後一個房間的門。這一瞬間,織部睜大了眼睛。
「妳和菅野那傢伙在一起吧?」
織部也用手電筒照了床底下,但是沒有人躲在那裏。
「松本也不遠,而且這種時間,你出現在小諸車站的話,會很醒目。現在在那間民宿裏的那些刑警,可能就是從小諸車站來的。」
在標示著小諸青年之家的建築物前,和佳子停下了車。
織部爬了兩三階樓梯,就聽見真野叫他的聲音。
「不,到小諸車站就好了。妳不是答應妳父親送我到最近的車站嗎?」
那個看起來像是十七、八歲的女孩叫做優佳。不知道她姓甚麼,問她也不回答。優佳這個名字也是從她手機裏的幾封簡訊查出來的,這些簡訊當中找不到和菅野快兒有關的東西。
織部邊站起來邊打電話給近藤。這一瞬間,他想起來了,他低下頭看著優佳。
真野認為菅野遲早會回到這裏,織部也有同感。近藤和井上將停在民宿前的兩輛車移開後,便在車上等待。
織部又再次用手電筒照著自己的前方,樓梯上也都佈滿了灰塵,和地板一樣都是鞋印,他發現其中一個很明顯是球鞋的鞋印。
他將門打開,裏面沒有人。
「妳會協助我們調查嗎?」真野口氣變得很溫柔。
織部微微揮手,就將窗戶關上。
「和妳在一起的男的,妳認識嗎?」真野問優佳,「妳有看最近的電視嗎?」
「我知道,真野先生如果發現甚麼的話,也請不要衝動。」
「快逃!警察來了。」優佳叫道。
「如果還有甚麼我可以幫忙的話,請和我聯絡。我之前告訴過你我的手機號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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