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根據住在日野早苗隔壁病房的坂本一郎(五十六歲)的證言指出,他在半夜聽見日野早苗的房裏有腳步聲,還聽見了類似女性尖叫的聲音。坂本原本想要通知護士,但懶得下床,後來就睡著了。他當時沒看時鐘。
上司無法說服興司。幾天後,換瓜生直明親自現身了。勇作認為,之前上司會到家裏來,便是瓜生家對警察進行勸說的結果。
筆記本中間的部份寫了幾個他堅持他殺說的理由,列舉如下:
勇作再度將目光落在手上的筆記本。他心想,如果這次的案子關係到早苗的那起命案,那就不能假手他人。
向瓜生和晃先生的兒子直明先生打聽他父親如何與早苗相遇後得知,和晃先生似乎是在因緣際會之下,發現在鬧區乞討的她,得知她沒有個像樣的住所後,於是決定直接帶她回家,讓她住在家裏以便照顧她。但因為她在日常生活各方面出現了許多問題,於是和晃先生下定決心讓她接受治療。
.住在隔壁病房的病患聽見的是誰的腳步聲呢?早苗在病房裏穿的是拖鞋。
他之所以翻出這本筆記本,是因為白天在須貝正清的書房裏,意外地發現了那張照片。
勇作想起父親的遺言,查看神壇。父親想讓自己看的東西到底是甚麼呢?於是他在小抽屜裏,找到了一本對摺的舊筆記本。
一、發現屍體的狀況
二、屍體的狀況
興司常對勇作說,「如果我死掉的話,喪禮簡單辦就好。如果我死掉的話,要把獎狀全部燒掉。」有時候,他還說:「如果我死掉的話,你要記得整hetubook•com•com理神壇的抽屜,裏面有東西要給你看。」
六、日野早苗的為人與生活
從屍體的位置和其他情形來看,死者可能是因為某種原因,從病房的窗戶墜樓。
他第一次看見這本筆記本,是在當上警察、正式分發到警察單位後的第二年冬天。同時,也是興司死去的那年冬天。
.早苗恪守就寢和起床的時間。護士們的證言提到,她不可能在半夜下床。所以她有可能半夜開窗看外面嗎?
她的個性敦厚,老實害羞,雖然智能只有小學低年級的程度,但個人大小事大部份都能自理。她不擅長閱讀,幾乎不會算數,平常會打掃醫院的庭園。她對大人抱有強烈的警戒心,但似乎喜愛與小孩子接觸。由於院長默許附近的孩子在院子裏玩,因此她每天似乎都很期待他們的來訪(勇作好像也經常去玩)。
不過,勇作知道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向瓜生家的人打聽。說不定他們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五、日野早苗的身分
另外,兩名住在南棟病房的病患聽見有甚麼東西掉落的聲音。兩人都說他們沒有特別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然而,當勇作拿到這本筆記本時,早已不可能重新調查那起命案了。重點是,究竟有多少人記得那起命案呢?
只不過,這本筆記裏有些內容卻令人無法只是一味地沉浸在感慨的情緒當中。不,反而該說令人起疑的成份居多。不用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早苗和瓜生和晃之間的關係。不,或許該說是和瓜生父子的關係。
如果這個推論和圖書正確的話,須貝正清會對那起命案感興趣一點都不奇怪。放著那張照片的櫥櫃裏面都是正清的父親留給他的遺物。這麼一來,就時間上來看,不也和早苗那起命案吻合嗎?
勇作不明白,紅磚醫院和須貝正清之間有甚麼關係。不過,對於瓜生直明和紅磚醫院之間的關係,他心裏倒是有了底。
九月三十日上午七點過後,一名上原腦神經外科醫院的值班護士在該院南面的庭園散步時,發現有人倒在地上。經由護士通知,趕來兩名正在值班的醫師,但經診斷發現該名女子已無脈搏及生命跡象。醫院方面馬上與本局聯絡。上午七點二十分,附近派出所的兩名員警及巡邏中的兩名外勤員警抵達現場,封鎖現場一帶後,展開監視行動。七點三十分,本局的刑事課刑警、鑑識人員到達現場,進行現場調查。
開頭的主要內容大致如下:
我說和倉,你就別鑽牛角尖了嘛,你又沒有找到他殺的決定性證據。再說,殺了那個女的,並沒人有好處啊。從早苗的智能程度來看,即使自殺的可能性不高,也很有可能是意外。那天夜裏萬里無雲,早苗可能半夜醒來,想要打開窗戶看星星,但身體卻探得太出去,以致失去平衡而墜樓了。就是那麼回事。你就那樣告訴自己吧……
她七點起床,九點就寢。據說早苗不曾打亂這種日常作息。
是早苗的那起命案。
.聽說從前有人帶早苗到醫院的屋頂時,她大哭大鬧。她是不是有懼高症呢?如果有的話,就不可能會從窗戶探出身體。
至於和晃先生從早苗的父親受到了何種恩惠,直明先生和上原先生都沒聽說過,但直明先生尊重父親的遺願,繼續支付治療費用並接下監護人的義務,而上原博士則繼續為她治療。然而,歷經七年的治療,卻沒有出現顯著的效果。關於早苗智能障礙的原因,依舊是個謎。hetubook.com.com
那本筆記本是二十幾年前的東西,記載的是勇作的父親興司針對早苗死於那間紅磚醫院的命案所調查出來的內容。
讀過這個部份的紀錄之後,也就不會奇怪瓜生直明和早苗的離奇死亡命案有關。畢竟,他是早苗的監護人。
所有密密麻麻記錄在筆記本上的內容,在在衝擊著勇作的心,內容詳實地傳達著早苗為甚麼會在那個地方。
為甚麼須貝正清會有紅磚醫院的照片呢?
三、現場的狀況
.早苗打赤腳。就算只是開窗看外面,一般也會穿拖鞋吧?
那並不是公家的資料,而是興司將針對那起命案所調查的內容記錄下來,留作自己參考之用的物品。因此其中還包含了草稿的部份和簡單的筆記。
勇作看著這本筆記本,心想一定要設法找出真相來。他認為,興司也希望他那麼做。興司雖然沒有在警界出人頭地,但對每一件案子總是全力以赴,以自己能夠接受的方式辦案。他唯一的遺憾,恐怕就是這起「腦外科醫院離奇死亡案件」。
醫院的熄燈時間為晚上九點,在那之後沒人見過日野早苗。此外,也沒有找到知道窗戶是否開著的人。
勇作左思右想苦無對策,後來因為每天忙於繁重的工作,不知不覺間想要徹查真相的心情便漸漸淡了。
日野早苗的戶籍地在長野縣茅多郡,父親死於戰爭,母親也因病去世。詢問她故鄉的人,也沒人知道日野家。有一名據說是從前住在她家隔壁的婦人,只知道早苗在唸國中。
原本和那張照片放在一起的「和*圖*書黑色筆記本」究竟又消失到哪去了呢?還有正清在調查甚麼呢?
解剖結果發現,死因為頭蓋骨凹陷導致顱內出血。另外,脾臟及肝臟受損,背部可見大片的內出血。
等到父親死後過了兩個多星期,勇作才有空好好思考父親的這一番話。勇作一一遵照父親的指示辦理他的後事。喪禮就算沒有父親的指示,也只能簡單辦理。
勇作想起第一次看到這本筆記時,令他格外震撼的是「她每天似乎都很期待附近的孩子……他們的來訪」的部份。當時的勇作也同樣期待去醫院的院子裏玩耍。
不知道瓜生直明究竟對父親說了甚麼。對勇作而言,這件事也是最大的一個謎。當然,筆記本上也沒有當時的記載。
話雖如此,但要實際採取行動卻不容易,就算要直接向瓜生家的人打聽,也不知從何打聽起。要是突然登門造訪,要他們說出早苗死亡的真相,也只會被當成瘋子。
勇作心想,試試看吧。雖然不知道這次的命案實際上和早苗的那起命案有哪種程度的關係,總之儘可能地試試看吧。
從這幾個疑點一路看下來,勇作能夠充分接受興司堅持他殺說的理由。更令人懷疑的是,為甚麼調查當局不更深入追查呢?
這次興司接受了對方的意見,停止調查。
——這件命案是我的案子,它可是和我的青春歲月大有關係。
他沒想到,竟然會扯上紅磚醫院。
興司的筆記本裏提到,島津警局內似乎從一開始便對他殺說抱持著消極的看法。
屍體經由護士們確認,是該院病患日野早苗。她身穿白色睡衣,打赤腳,面朝上呈大字型倒在位於建築物南方,死者本人病房的正下方。
勇作在小學畢業典禮上,知道了那位紳士就是瓜生晃彥的父親。自從那之後,勇作就一直在想,說不定早苗的那起命案對於瓜生家具和*圖*書有重大意義。
勇作回到公寓後,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一本舊筆記本。用鋼筆寫在封面的字跡,不知不覺間已模糊難辨。辨讀出來的文字是:
接著就發生了這次的命案。
死者的病房在該院南棟四樓。病床的寢具凌亂,窗戶沒關。拖鞋整齊地並排在病床旁。病房內放置了死者的行李和簡單的家具,並無異狀。
勇作緊握手中的筆記本,在心中吶喊著。
但勇作確信,父親興司絕對沒有放棄他殺說。
.命案發生當晚,有好幾個人目擊到診所大門前停了一輛大型的黑頭轎車。那難道不是犯人準備的交通工具嗎?
勇作還記得,興司的上司曾經為了那起命案到家裏來過,他好像花了好長一段時間來說服興司,眼看說服不了興司,於是一臉不悅地拂袖而去。他當時說話的內容說不定是這樣的。
當年父親興司在調查那起命案時,家裏來了一位文質彬彬的紳士。他和父親長談之後離去,之後不久,父親便停止了調查。
然而,勇作卻無法理解直明對命案的反應,他恐怕曾經勸警方放棄調查這起命案。
腦外科醫院離奇死亡命案調查紀錄 和倉興司
正是「腦外科醫院離奇死亡命案調查紀錄」。
四、目擊者及證人
日野早苗在七年前被送進該院,送她住院的人是瓜生工業股份有限公司當時的社長瓜生和晃先生(三年前歿)。據瓜生先生所說,他從前受恩於日野早苗的父親,因此代為照顧她。但因為她可能有智能方面的障礙,因此拜託交情甚篤的上原雅成院長為她治療。上原院長一口允諾,為她在南棟四樓準備了一間個人病房,展開治療,直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