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作稍微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似乎不容易下結論,於是他放棄了思考。
「我會的。」
殺人案是解決了,但對勇作而言一切並還沒解決。專案小組解散當天,勇作撥了通電話給瓜生晃彥。
「當然。五點在真仙寺的墓地。如何?」
「我知道。」勇作回答。
「基於形式,能不能請妳確認一下箱子裏的東西?」
勇作勉強穩住腳步,走出大門。但一踏出大門口,他就像是放開了拉到不能再緊的橡皮筋似地,開始拔足狂奔。
「嗯,那個……說不定是我記錯了,但這支箭的羽毛不是掉了一根嗎?」
「你也知道澄江小姐不在了。所以我想得稍微幫點忙,做做家事才行。」
既然美佐子這麼說,勇作便將箱子放在腳邊,然後打開蓋子。
「我要拿去還給瓜生家。用來犯案的箭和弘昌處分掉的箭由我們保管作為證據m.hetubook.com.com,但十字弓有藝術品的價值,所以得還人家。」
「墓地?你是說真的嗎?」
勇作說明箱子裏面裝的東西。美佐子一想起命案的事,表情終究還是變得僵硬。
她邊說邊將箭放回箱中。勇作一時眼花,以為自己看見她的纖纖玉指和金屬製的箭交纏在一起。
美佐子搖頭。
勇作再次確認時間之後,掛上了話筒,然後側著頭心想,「這傢伙講話怪怪的。」
「哎呀,你怎麼了?」
「有一個絕佳的地方,我想在真仙寺的墓地碰面。」
「不,我們在別的地方見面吧。」
「我去你家,幾點去方便?」
勇作壓低聲音說。美佐子的臉上隱隱透出苦笑。
「太太。」勇作低聲喚她。第一次她沒聽到,勇作又叫了一次。
「你別取笑我了,我哪是甚麼好媳婦。」
但美佐子出乎意和_圖_書料之外地沒有深究,反而拜託他:
「那把十字弓和箭,我替你拿去瓜生家。」
勇作發現自己講話含混不清,不敢正視美佐子的眼睛,因為他不能告訴她壯介的秘密。
——這對松村而言,該說是他運氣好嗎?
「別說了。倒是……」美佐子往主屋的方向看了一眼,稍微伸長脖子,將臉湊近勇作。「那件事情後來怎麼樣?你有沒有查到甚麼?」
抵達瓜生家,走近大門,勇作將手伸向對講機的按鈕。但,在按下按鈕之前,他的目光停在正在大門對面清掃庭院的美佐子。
「怎麼了嗎?」
「好。不過一想到這被用來殺人,就覺得很可怕。」
「嗯……你會再跟我聯絡嗎?」
「這是沒有被用來犯案的第三支箭,案發隔天在瓜生家的書房裏找到的。」
「沒有用過的第三支箭,聽說放在木櫃的最下層。警方借m.hetubook.com.com來供參考用。」
「我有話想對你說。」
「是啊,真是奇怪。」美佐子依舊沉著一張臉。「我記得我當時還想,這支箭大概是因為掉了一根羽毛,所以只有它放在不同的地方吧。這其中會不會有甚麼誤會呢?」
於是年輕刑警毫不客氣,笑容滿面地將箱子搬到勇作的桌上,說:「哎呀,真是謝謝你了。」
她抬起頭來動了動嘴,做出「哎呀」的嘴形。那一瞬間,勇作嚇了一跳,因為她的表情看起來比平常還要耀眼動人。
「沒關係,你放在這裏就好。我待會再搬進去。」
「噢,那支啊。」她邊說邊盯著箭,但旋即偏著頭說:「咦……?」
「請進。」美佐子說,勇作從小門進入。美佐子馬上察覺他手上的箱子。「那是甚麼?」
「這次的案件中,我甚麼也沒做。」
美佐子蹲下來瞄了箱裏一眼,然後拿起箭m.hetubook.com.com說:「這個是?」
「嗯,因為我正好有點事情要辦。」
「嗯。」晃彥說,「和你聊聊也好。」
「我該說,辛苦你了嗎?」晃彥在電話的那一頭說。
那一瞬間,有一股微弱電流麻酥酥地在周身百骸奔竄,接著全身泛起雞皮疙瘩,直冒冷汗。
勇作說完,耳邊傳來了意有所指的笑聲。他壓抑住想要出言不遜的情緒,平靜地說:
「是嗎,」說完,勇作仔細地端詳她的臉,「妳是個好媳婦。」
當勇作在寫報告時,看到一個年輕刑警將十字弓和箭放進箱子裏,準備外出,於是出聲問他:「那個要怎麼處理?」
聽他這麼一說,勇作才想起是有那麼一支箭,意識到原來還有一種偶然是命中注定的。毒箭只有一支,一開始弘昌拿走的箭並不是毒箭。如果那是毒箭的話,松村射出的就會是沒有含毒的箭。如果是那樣的話,須貝正清說不m.hetubook.com.com
定就不會死了。
「不,沒甚麼。」他勉強出聲,「我還有事,沒時間了。這就告辭。」
「好。我不知道你要搞甚麼花樣,不過我奉陪。五點對吧?」
距離和晃彥碰面的時間,還有充分的時間。勇作之所以接下這項雜務,是因為他心想說不定能夠見到美佐子,她昨天回瓜生家了。
「咦?真的嗎?」年輕刑警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我差不多該走了,這個箱子放哪裏好呢?」
「它們又回到這裏了。」
「那支箭呢?」
美佐子回頭,看到他的臉色,不安地問。
「嗯……我被命案弄得焦頭爛額,結果那些資料本身和那件事並無相關,實在很難調查。」
「咦?」勇作接過箭一看。三根羽毛都和箭緊緊地黏在一塊兒。
「我是真的那麼認為。」
「有甚麼好地方嗎?」
「那麼,你如果知道甚麼的話,要告訴我哦。」
「這支箭好像好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