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密室

「沒甚麼特別的啦。她在上野的一家小酒館工作,我去了那家店,就這樣而已。」
湯川一臉困惑,眨了眨眼。「甚麼意思?」
藤村仰望著天花板搖搖頭。
「案發當晚也是這種狀況嗎?」湯川問道。
「我大概是昏了頭。仔細想想,那根本不是甚麼密室,跟你談過之後,我才漸漸發現是自己誤會了。所以,你也別再追究了。」
「為甚麼祐介先生也跟著?」
「是我小舅子……,有問題嗎?」
「這小子以前經常掛在嘴邊的話題,就是『早婚後悔』和『晚婚後悔』哪種人比較多。不過啊,湯川,現在可不能再這麼說囉,你就算馬上結婚,也已經被歸類到晚婚一族啦。」
藤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
「好的。那麼,我要來好好泡個澡啦。」說完之後,湯川便朝走廊前方邁步。
「這樣啊。對了,還沒聽你們說是怎麼認識的呢。」湯川看著藤村,又看看久仁子。
啊,一聲輕呼後,湯川笑容滿面地點點頭。「這樣啊!」
「這怎麼行。」
「可以陪我一下嗎?我想外出。」
「是啊,就像這樣。」藤村用手電筒照著玻璃窗內側,就和當晚一樣,月牙鎖是扣上的,看得出現在也上了鎖。
「是的。」
連珠炮似的問題讓藤村忍不住https://m.hetubook.com.com露出一臉不耐。
「裡面寫了甚麼好玩的事嗎?」藤村走過來問道。
「有甚麼問題嗎?」
直到湯川問起久仁子弟弟的事,關於住哪裡、從事甚麼行業,這股和諧的氣氛才又突然變得緊繃。
「等一下!」
藤村看著筆記本,上面這麼寫著:
「這麼晚了?」藤村驚訝地睜大了眼。
「現在正好八點,你到原口先生的房間查看時,差不多是這個時間吧?我想在同樣的狀況下再確認一次。」
兩人繞到建築物的南側,湯川住的那間客房並未透出半點光亮,如果沒有手電筒照明大概寸步難行。
「遇上天災也沒辦法。倒是湯川先生還不結婚嗎?」久仁子問道,臉上的表情也稍微和緩了一些。
「那就進屋吧,在外面待久了越來越冷。」
「我可不抱這麼大的期待。」藤村露出了苦笑。
「你對每個小細節都很在意耶。」
「是啊,我記得他好像是小學四年級吧,很懂事的小孩。」
「那很好啊,在觀光協會負責甚麼樣的工作?」
「我是這麼說過……」
「為了慎重起見,我再問一次,當時真的上鎖了嗎?會不會看錯了?」湯川問道。
「那好吧,我奉陪。」
「我也不確定有沒有意義,是你www.hetubook.com•com說想問甚麼就問呀。」
藤村搖搖頭。
「啊,沒甚麼,我只是問問。」湯川把手電筒放回原來的位置。
晚餐後,藤村夫婦正在收拾杯盤,湯川拿起放在大廳角落的筆記本翻閱,那冊子是店家提供給房客隨興記述感想的。
「東京的物價高,光靠打工過日子也沒甚麼前途,我說既然如此,何不到這裡來發展,很幸運地,在工作上也有人關照他。」
「來到這裡很開心!飯菜都好好吃,浴室也很乾淨,泡了好久的澡,水裡有細細的泡泡,好舒服喔。下次還要來!長澤幸大」
接下來,他們又聊起大學時代的回憶,氣氛相當熱絡,或許在酒精的催化下,藤村也變得健談了起來。
「當年她家遭到土石流侵襲,父母當場死亡。聽說久仁子當時睡在另一個房間,才僥倖逃過一劫。」
「是嗎?那我希望你回答最後一個問題。房客是幾點使用浴室的?」
「這只是我個人有興趣。或者你另有不方便回答的隱情?」
「不這樣怎麼當研究員。」
「我知道你想說甚麼,但我只想瞭解正確資訊。」
「抱歉,湯川。讓你特地大老遠跑一趟,真的很過意不去。我鄭重向你道歉,麻煩你忘了這件事吧。」
「滿意了嗎?」
和_圖_書如果你可以接受,我當然無所謂。」
「話是這麼說,但苦無對象我也沒轍呀。況且,我最近開始關注另一個主題,那就是結了婚後悔和後悔沒結婚,哪種人比較多。」
湯川用指尖似乎在空中寫些甚麼。
「聽說接下來要蓋一棟新的美術館,目前正在籌備中。」
「錯不了,我也向警方說了相同的事。」
「怎麼?這只是一般的手電筒呀。」
返回屋內,藤村將玄關大門上鎖。這時,湯川拿起了手電筒。
傍晚六點開始是晚餐時間,藤村和久仁子端上一道道專為今天準備的菜餚,主要都是以義式風味為基底的蔬菜料理。藤村和久仁子對口味也深具信心。
「也是用手電筒檢查月牙鎖囉?」
「沒想到燉蔬菜竟然跟紅酒這麼搭,太驚訝了。」湯川啜著酒,一面感歎。
「這……真是太遺憾了。」
「希望能順利推動。如果多了觀光景點,這裡的民宿生意也會跟著興隆吧。」
「在查看窗戶鎖時,是誰拿手電筒?你嗎,還是小舅子?」
「嗯。」
「不要緊。」湯川若有所思。「案發當晚,房客幾點使用浴室?根據剛才看到的筆記本內容,長澤幸大用過吧。」
「話是沒錯啦……」
「應該是。抱歉,浪費你寶貴的時間。」藤村低頭致歉。
「一個人和-圖-書在外面住久了,最初也是因為興趣才動手做。」
「意思是房裡的確有人?」
「是嗎?」
聽藤村脫口而出這句話,久仁子和湯川都忍不住大笑。
「這些不需要再追究了吧?」
「對吧?日本人還是吃蔬菜最對味。」
「祐介從去年開始在鎮上的觀光協會工作。」久仁子答道,笑容略顯僵硬。
「藤村的大廚模樣也讓人佩服,以前就這麼會做菜嗎?」
「我聽你太太說,當初確認房間為密室狀態的,不止你一個人。」湯川說道。
「案發當天是十一月十日吧。長澤幸大這個小朋友,應該就是那對父子的兒子吧。」湯川遞出攤開的筆記本。
「妳娘家也在東京嗎?」
「始終沒有良緣呀。」湯川笑著露出一口白牙。
「警方已經問過我很多次,所以我對當晚的事記得很清楚。在確認原口先生的房間上鎖之後,首先是我小舅子去洗澡,了不起只用了浴室十分鐘吧。緊接著是長澤父子,印象中他們倆洗了將近半小時,一直聽到浴室裡傳出聲音。至於我和久仁子,有客人的當晚我們不使用浴室,只會在早上沖澡。此外,讓你參考一下,從這裡到原口先生摔落山谷的現場往返要花二十分鐘。這樣你滿意了嗎?」
「我能接受,一定是自己一時昏了頭。」
「你說的這些沒和*圖*書錯吧?」
「他爸爸的職業呢?這對父子為甚麼來這裡住宿?」
「浴室就在通往你房間的路上,方便的話麻煩在十一點以前使用。不好意思啊,只是一般的家庭式浴室。」
「大致瞭解。」
「房客洗澡時你總不能偷看吧?對方也有可能從浴室窗戶爬出去呀。」
藤村點點頭。
「不可能,我和小舅子都確認過了。」
「白天你說,所有房客都一直跟你們在一起,不可能有他殺嫌疑。但事實並不是這樣嘛。」
「我小舅子也在場,就像我們現在這樣。」
一聽到湯川的問題,連藤村都覺得自己表情驟變。
「我不知道他爸爸是做甚麼的,大概是一般公司職員吧。父子這次來是為了溪釣。唉,湯川,你這樣追根究柢到底有甚麼意義?」
「呃……,不是。」久仁子先是目光低垂,之後抬起頭看著湯川。「我在八王子長大的,跟我弟住在八王子的育幼院。」
兩人朝玄關處走去。藤村拿著手電筒,打開大門往外走,湯川尾隨在後。
「沒甚麼特別原因啊,只是當時祐介說要跟我一起去,就讓他陪著了。」
「據說是一棟劃時代的美術館。」藤村補充說明:「好像展示品項的數量傲視全國,但空間還不到一般美術館的三分之一。到底打算做甚麼呀?對了,還說保全系統做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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