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奇特的聚會
保鏢

這次勤務是三班制,下午四點到午夜十二點是他值勤的時間,在他之前的八個鐘頭,也就是上午八點到下午四點,則是金田一耕助的值勤時間,可是在午夜十二點之後由誰當班,等等力就不得而知了。
回想起本條照相館以前不過是一間刷著藍色油漆的簡陋照相館,想不到今天竟然發展成如此現代化的本條會館,這世間的滄海桑田又怎能不教人感嘆呢?
「石川小姐,不用了!」
「警、警官,快點進來啊!金、金田一先生真可惡,也不告訴我一聲,原來你就是那個時候——昭和二十八年,把我修理得很慘的那個警官嘛!剛才我問多門修才想起來,是啊、是啊!我想起來了——等、等等力——等等力——喂,快進來啊!」
電梯出口和甜蜜之屋的入口相距僅有五公尺,只是電梯的進出口稍微往裡面凹進去一些,看起來並不是那麼明顯。
本條直吉當然遵從金田一耕助的建議,立刻在名片後面寫下工作要項,並蓋好印章交給等等力。
正因為不知道對方報復他的方式和動機,根本無從防範起。
對方伸出手示意。
因為金田一耕助向本條直吉大力推薦等等力大志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如果讓他當本條直吉的隨身護衛,本條直吉就可以放心地在本條會館內活動。
「他究竟是誰呢?」
「您和社長打聲招呼之後,我再帶您到館內各處參觀一下。因為您得盡快熟悉我們公司的內部構造。和-圖-書
聽到本條直吉這種笑聲,等等力不免皺著眉頭問道:
就在金田一耕助告訴他本條直吉遭受攻擊這件事情的第二天。等等力在都內某個地方跟本條直吉碰面。
電梯就設在警衛室旁邊,由於是專用電梯,可以直達頂樓。
他笑著回頭對中年婦人說道:
石川秘書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等等力想到反正一會兒見了面,就會知道對方是誰,所以也就閉上嘴巴,不再發問。
「好的,那麼請你稍等一會兒,社長現在在甜蜜之屋接待客人。」
本條直吉大概先跟客人說了兩、三句話,接著才回應秘書的話。
「那位客人是誰?」
「啊!請等一下。」
之後,本條直吉便以酒醉後特有的混濁聲音大笑幾聲。
桌上有一個威士忌酒瓶和酒杯,此外還有一個裝冰塊的冰桶。
本條直吉除了用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經,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他暫時忘卻死亡的威脅呢?
「哈!,來了——你從以前就一直是個守時的人。」
這也就是本條直吉一方面狂妄自大,一方面又怯懦、卑屈的原因了。
他始終記得第一次見面時,本條直吉吊兒郎當、厚顏無恥的樣子,所以當他從金田一耕助口中聽到本條直吉的說詞之後,仍然半信半疑。
金田一耕助一看到等等力,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
「等等力先生現在在警衛室,他說想和社長見個面。」
「那麼,我現在就帶你參觀會館內的情形。」m•hetubook.com•com
等等力忍不住發出懷疑的聲音。
只是現在的多門修已經不能同日而語,他是K.K.K夜總會的總經理,也是金田一耕助最得力的助手。
本條直吉站起來想打開旁邊的玻璃櫃,突然一個踉蹌,整個人趴在二十公分高的榻榻米上哭了起來。
說話的人是本條直吉,他還是一副喝醉酒的樣子,但是跟昨天比起來已經比較有精神了。
這裡原本是本條德兵衛及繼承人本條直吉的辦公室,大約十坪大,擺著兩張同樣大小的辦公桌,其中一張桌子上放著已故德兵衛的照片,照片前面還供奉兩個花圈。這兩個花圈都是法眼彌生贈送的。
當等等力詢問這個問題時,金田一耕助曾一邊抓著他那雜草叢生的亂髮,一邊賣關子說道:
等等力一進電梯,忍不住間石川鏡子:
人類的第一印象實在很可怕,等等力大志第一次遇見本條直吉時,他還在警政署任職,當時是昭和二十八年九月七日。
電梯從一樓到九樓,沒一會兒就到了甜蜜之屋。
等等力這才認真地打量眼前這位女秘書。
「啊!」
「我來為你們介紹一下。這一位就是我剛才跟你提到的等等力大志先生,他從年輕的時候就一直很照顧德兵衛先生,在他工作之前,希望先參觀一下本條會館的內部結構,所以還得麻煩你為等等力先生介紹一下。對了,等等力先生。」
另一張桌子則坐著金田一耕助。只見金田一耕和_圖_書助大咧咧地坐在那裡,一位中年婦人站在他的旁邊,將他的話做成備忘錄。
金田一耕助露出一副悠哉的樣子。不過等等力始終猜不出這個人究竟是誰,儘管他試著去回想一些他所知道的退休同仁,卻想不出一個適當的人選。
可是他的態度實在令等等力感到生氣。當時本條直吉已經喝得酩酊大醉,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和二十年前並沒有什麼不同。
「這位是社長的專任秘書——石川鏡子小姐,我已經詳細跟她介紹過你個人的經歷,現在就由石川小姐帶你四處參觀吧!我先告辭了。」
「我和這位先生是舊識。」
更何況,如果只是單純地得了癌症也就罷了;只要及時發現、早期治療,說不定還有痊癒的機會。最糟糕的是像本條直吉這樣,只知道自己目前處境危險,卻不知道對方會在什麼時候、從哪一方面、用什麼方式來對付他。
她的年紀大約四十歲左右,從她做事情乾淨利落、不拖泥帶水的樣子,可以看出她是個意志堅強、做事非常有原則的人。
「哎呀!警官,你忘了,我是美國修,以前經常承蒙您照顧的多門修啊!聽說我們兩個現在是同事了,將來還要請您多多指教!」
「咦?」
「那位客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等等力並沒有想到:「再怎麼偉大的人物,當醫生宣告他得了癌症的那一剎那,都會變得膽小、卑屈。」
石川秘書親眼目睹老闆如此反常的舉動,先是愣一和-圖-書下,後來才突然警覺到自己的立場,便趕緊一聲不響地離開房間。但是,她的臉上卻滿是驚訝、疑惑的神色。
這時,正面大廳裡的大型電子鐘顯示四點整,等等力看了看自己的手錶,然後走進警衛室。
老實說,本條直吉對等等力一點印象也沒有,他既不問等等力以前是做什麼的,也不問他現在從事哪一行。雖然這表示他很信任金田一耕助,可是他這種態度卻嚴重挫傷了等等力的自尊心。無論如何,昭和四十八年四月十日下午四點,等等力仍準時到高輪的本條會館換班。
如果只是這樣,倒也還能讓人忍受。但是教等等力不敢苟同的是,在本條直吉狂妄行徑的背後,卻又隱藏著怯懦、卑躬屈膝的樣子。
等等力即使在經過這麼多年後,對本條直吉的印象還是不怎麼好。
話說回來,四月十日下午四點,當等等力走進本條會館時,心裡真的是感慨萬千。
等等力一走進去,本條直吉就坐在最前面的西式房間裡,整個人喝得爛醉如泥,他的身後是一大片玻璃窗,手臂上的繃帶雖然已經拆掉,可是臉上的傷痕卻教人不敢正視。
事件發生之後輾轉過了二十年,在這二十年當中也發生過許多事情。血壓容易升高的真田警官沒多久就因為高血壓過世了;當時不過是一名小刑警的加納刑警,後來和金田一耕助共同偵辦過兩、三件案子,憑著那些出色的表現晉陞為警官,現在他已經是警政署的加納警官。
https://m•hetubook.com•com不,我想先跟社長打聲招呼。」
這位紳士身高大約一百七十七公分,身穿條紋襯衫、粗格子外套,再配上一條時下最流行的寬領帶。由於他看起來十分帥氣、整潔,所以等等力一時誤以為他是一位藝人哩!
「喂,甜蜜之屋——」
金田一耕助說完,就從衣帽架上拿起他那件實在稱不上高級的開襟外套,笑嘻嘻地走了。
「好的,請你立刻帶他來這裡,我的客人也說想見見他。」
等等力聞言,突然感覺全身發燙,他終於明白金田一耕助為什麼一直不肯告訴他另一位接班者是誰,原來另一個人就是這個以前曾讓等等力傷透腦筋的小混混。
「他剛才來這裡拜訪金田一先生和社長,然後三人就上去甜蜜之屋,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您這邊請!」
「是男的。」
看到本條直吉此失態,多門修不免對他產生一股惻隱之心,可是等等力卻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就算我現在不告訴你,到了交班時間你也會知道。總之,是你認識的人就對了。」
石川秘書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說道:
她一邊說,一邊按下內線電話。
「我認識你嗎?」
石川秘書走出電梯,來到甜蜜之屋的門前輕敲門扉。過了一會兒,一位中年紳士前來開門。
這時,甜蜜之屋裡面傳來本條直吉喝醉酒後特有的呻|吟聲。
「警、警官,請、請坐。啊!我真是太失禮了,少了一個酒杯——」
「我為兩位介紹一下,這位是——」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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