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問過他,可是他說得十分含糊。」
「當然是真的,怎麼啦?」
「是的,但還不至於形同陌路,不過京美卻開始和三太比較接近。以前是我和京美、三太和玉樹成對交往,現在變成這個樣子,玉樹還因此吃醋呢!」
「是的,但他還沒說到須藤先生為什麼會被殺。聽說『蒲公英』二樓房間的血跡是須藤先生的,三太便說既然須藤先生的外號是『橡果先生』,應該會在水池裡面吧!哈哈——」
「榎本,你真把那封信燒掉了吧?」
「是的。」
「是的,我們正在拍《波濤的決鬥》的這部電影,其中有個叫內海徹的知名演員,你們知道嗎?」
「應該是吧!『橡果先生』這個外號跟那座水池,只是剛好想法相同而已。」
「警官,就算在水池裡找到須藤先生的屍體,應該也跟三太或叔叔無關吧?三太所說的一切,畢竟只是假設啊!」
「嗯,你是有說過這件事。」
榎本謙作說到這兒,似乎有點猶豫。
榎本謙作的表情很狼狽,因為姬野三太的假設明顯地傷害了他的恩人。
「也不完全是因為那封信的關係,其實金田一耕助很久以前就主張要疏通太郎池了。」
「金田一先生,警察準備在那座水池打撈,那就表示警方相信順子收到的那封信是真的嘍?」
「榎本,姬野假設須藤達雄被殺,而且被丟入那個水池?」
「是誰說的都沒關係吧!金田一先生,三太也是開玩笑的,他平時很迷推理小說,才會以這次的案子做很多假設,然後講給我們聽。」
這時候,金田一耕助插嘴說:
「他說是根津叔叔!三太假設根津叔叔和『蒲公英』的老闆娘以前就認識,叔叔以當晚來訪的婦人作為老闆娘的替身;其殺人動機是因為伊丹先生掌握老闆娘的秘密,她為了逃離伊丹先生的掌握才出此下策。」
「那時候天氣很熱——對了,我曾經針對這件事情向京美提出忠告,那天是八月中元節的晚上,所以那封信應該是在那天之前收到的。」
「這麼說來,那封怪信的製作者也知道須藤達雄有這個外號嗎?」
「嗯,連我們都知道。」
「我問過根津叔叔,但他只是敷衍我,不做正面回答,因此我也不好www.hetubook.com.com意思再問下去,可是——」
等等力警官眼神銳利地看著榎本謙作說:
「是的,早上我有點事情去拜訪須藤太太,當時宮本小姐的媽媽正好來訪,她告訴須藤太太說郵筒裡有信,結果拿回來一看,就是這封怪信。」
「那時候是晚上,所以看不太清楚,不過衣服的質料看起來不錯。我記得她的耳環上有鑲鑽石,當然也有可能是假鑽啦!」
「你們已經知道了——信的內容實在太下流了,我還沒跟別人提過。」
「所以我當時才會以為她是由紀子的阿姨。」
在不清楚片桐恒子的真實身分、沒有遺書、繼承人,也沒有債權人的情況下,公告死亡超過一年,繼承人還是沒有出現時,死者的財產將收歸國有。
「金田一先生,對不起,上次報紙刊登這個社區有怪信橫行,並猜測是否與這次的命案有關——也許我當時就該主動提出來,可是,我怎麼想都不覺得自己收到的怪信和這件案有直接關係。」
「榎本。」
「很多人都知道。」
「我剛才看過那封信的郵戳,那是從豐島局區內某個郵筒投遞的,郵戳上的日期是十月二十八日,應該是前天中午十二點到六點之間的收寄的。也就是說,那封信是前天早上寄出的。」
「她的年紀呢?」
偵訊的地點選在命案發生後,一直被警方封鎖的「蒲公英」洋裁店。
等等力警官點點頭說:
接下來,山川警官開口說:
「還有誰?」
「是不是用『Ladies and Gentlemen』開頭?」
「不過——三太也明確地表示他那些話都是虛構的,如果他真是寄那封怪信的人,我想他應該不會跑來跟我們講這些事情才對,而且——」
「由紀子有沒有說什麼?」
「是不是一些中傷京美的言詞?」
「事發之後,岡部先生很擔心地跑來問我京美為什麼要自殺,看他一臉誠懇又著急的神色,我覺得他們兩人之間應該沒有那種下流的事情才對。」
「是什麼樣的內容。」
「嗯。」
只見榎本謙作紅著臉說:
「因為她那麼漂亮,而且身材也不錯——」
等等力警官向金田一耕助、山川警官看了一眼,昨天和圖書晚上三浦刑警的跟蹤行為,使得根津伍市成為可疑人物之一。
金田一耕助停了半晌,又說:
加奈子最近深受「怪信」之苦,她來到第十八號大樓,看到須藤家的郵箱裡露出一封信,覺得收信人名字的字體有點眼熟。
「那名婦人是不是第一次來這個社區?」
「對。」
「但是他應該沒時間把信寄出去,二十八日早上我們找他一起去攝影棚,大概是八點左右離開社區。之後我一直跟三太對台詞、排練,這些事你們只要去攝影棚調查,應該都可以查出來。」
「三太的假設根本是不可能的!第一點,他覺得那具屍體不是『蒲公英』的老板娘。」
「警官,或許我說的話太過囂張,不過我可以證明這封怪信的寄信人不是我,也不是三太。」
「沒關係,你先說說看,我們等一下再問姬野。看你這麼猶豫,是否因為姬野假設某人是兇手的關係?」
榎本謙作正想從椅子上站起來時,金田一耕助制止道:
「好的。」
等等力警官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
「榎本,剛才我聽京美說這句話不是你說的,而是姬野三太。」
這時剛好收到那封怪信,因此警方展開行動。
「三太說那個婦人被叔叔騙去『蒲公英』,並讓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碰觸許多東西,留下指紋——推理小說中不是也有這一招嗎?」
「那只是虛構的故事,純屬個人想像,根本不值得參考。」
「那麼就在這裡談一下吧!」
「原來如此。」
榎本謙作在旁邊說:
房東伊丹大輔擔任財務管理人,儘管他也是嫌疑犯之一,不適合當管理人,可是因為沒有其他人選,只好讓他暫時擔任。
「那個人長得很像由紀子,我本來以為是由紀子的阿姨,可是根據三太的假設,他說那名婦人可能是由紀子的媽媽。」
「那名婦人是誰?她與根津先生是什麼關係?」
「當時京美怎麼回答?」
榎本謙作誇張地笑了幾聲,由於現場沒有人跟他一起笑,他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尷尬。
「跟『蒲公英』的老闆娘差不多,身材瘦瘦的,長得很漂亮。」
「絕對沒有,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講,但是我確實燒掉了,因為我不想讓我媽媽看到那種信。和_圖_書
」
「對誰失禮了?」
「根據由紀子的說法,那位婦人來訪時,叔叔顯得很驚訝,不過他馬上就把那個婦人帶到外面,所以由紀子不知道那位婦人是誰。」
榎本謙作被叫到山川警官和等等力警官面前時,他的冷靜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也就是說提出那首童謠,還有須藤達雄已經變成屍體、沉在池子裡的不是你,而是姬野三太嘍?」
「你怎麼證明?」
「是的,然後呢?」
「是的。」
「我不是說過那天晚上我下公車的時候,有看到須藤先生嗎?」
在這裡順便提一下「蒲公英」後來的處理過程。
「之後,我帶那位婦人到根津叔叔家,根據三太的假設,他說柏油下面那具屍體就是那位婦人,簡直是胡說八道!」
「已經燒掉了,因為信的內容太下流了。」
等等力警官下令準備疏通太郎池的工作,同時,榎本謙作等四位年輕人也開始接受偵訊。
「我一直難以啟齒,總不能明白告訴京美說我收到中傷她的怪信,這麼一來,京美未免太可憐了。後來我聽說京美可能會到『蒲公英』去住,因此在八月中元節的晚上,我趁機給她一個忠告,叫她早點搬過去。」
金田一耕助臉上的笑容使榎本謙作稍微放心一點。
「他認為兇手是誰?」
「警官,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你剛才看到須藤太太手上拿著怪信時,好像很驚訝的樣子,該不會你以前也曾經接過這種信吧?」
「京美在九月下旬自殺未遂,你知道她為什麼要自殺嗎?」
「怎麼說?」
等等力警官也探身說道。
金田一耕助接著問道:
「這麼說,你到目前為止都不知道京美自殺的動機嘍?」
「啊!等一下,我還有件事情想問你。」
「屍體若不是『蒲公英』的老闆娘,那到底是誰呢?」
「我猜想會不會怪信上寫的事情是真的,所以京美才鬧自殺——可是,後來我發現應該不是。」
榎本謙作心想即使自己現在隱瞞不說,待會兒三太也會說,因此他下定決心說:
「她說要跟你絕交?那麼你們以前的交往很親密嘍?」
金田一耕助堅持要榎本謙作說出姬野三太的推論。
山川警官在一旁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和圖書把那封信交給別人?或者放在誰家的門縫裡?」
金田一耕助小聲地說:
(至少這個人認為三太說的只是虛構的故事。)
金田一耕助回頭看著等等力警官說:
榎本謙作很怕自己現在說的話會把根津伍市逼入死角,可是就算他不講,待警方問過姬野三太之後也會知道。
「由紀子的媽媽不是死了嗎?」
「沒關係啦!說來聽聽。」
「你們有不在場證明?」
「你收到的怪信呢?」
「那封信用很下流的言詞寫京美和他姨丈之間有不正常的關係。」
警方之前也提過要疏通太郎池,可是因為花費頗大,也沒找到非得將水池弄乾的理由,所以遲遲沒有行動。
「根據姬野的推論——他認為根津先生與『蒲公英』的老闆娘共謀殺了那個女人,讓那個女人當老闆娘的替身?」
「你還記得內容嗎?」
「她很生氣,還說要跟我絕交。唉!我又沒告訴他怪信的事情,也難怪她誤解我竟然會有如此下流的想像。」
「你給她什麼忠告?」
「前天早上,三太和我都不可能在豐島局區內。」
「也許聽過這個外號的人比我們所知道的還多。」
「這——我當時的想法非常失禮。」
「她提出絕交後,你們之間就疏遠了嗎?」
「到底有那些人知道?」
「是。」
「還有誰知道這個外號?」
「至少有我們四人,玉樹的父母、京美的姨丈、我媽媽和三太家的人可能知道。啊!畫家水島先生也知道,還有——」
「沒有了,大概就是這樣。榎本,請你去叫姬野來這裡吧!」
「可是什麼?」
「所以你們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嘍!」
「姬野的假設與這封信之間只是純屬巧合嗎?」
榎本謙作走出去後,進來的不是姬野三太,而是江間刑警。
「我不知道,京美康復之後,我們一直刻意迴避那個話題。自從發生那件事情之後,京美也開始疏遠三太,嗯——應該說她和我們保持距離,變得非常孤獨。」
金田一耕助問道:
「這樣啊!」
「那個——我曾經在管理員根津先生面前說溜過嘴。」
「榎本,警方從屍體身上採到的指紋,和在店裡採集到的指紋相同。關於這一點,姬野怎麼說?」
「有聽過他的名字。」
「好和圖書像是。」
「那名婦人穿著什麼樣的衣服?從服裝可以看出她的身分嗎?」
命案發生至今已經過了二十天,案情陷入膠著狀態。
山川警官再確認一次。
「說的沒錯,但也有可能是他很早以前就做好了。」
「是的,就因為信的內容太過下流,所以我沒跟任何人提起。」
等等力警官回答:
「這一點我們會仔細詢問姬野,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如果你知道去拜訪根津先生的女人是誰,請馬上通知我們。」
「金田一先生,那封信是今天早上寄到的嗎?」
「當時須藤先生和一個中年婦人在一起,她不是須藤先生的朋友,而是在公車上向須藤先生詢問有關根津叔叔的事情。須藤先生可能因為喝醉的關係,他想不起『根津』這個人是誰,於是叫住我,把那名婦人交給我,自己往『蒲公英』的方向走去。
「最後還說如果不相信的話,就檢查京美的處女膜看看,是不是?」
「內海徹在大前天,也就是二十七日中午得了急性盲腸炎住院,因此他的角色便由三太飾演,說得更明確一點,那個角色是在二十七日晚上八點左右,確定要給三太演,所以從那天晚上到二十八日早上這段期間,我想三太應該是通宵在背劇本。難得有這麼好的演出機會,他應該不會花時間去製作這種怪信。製作那封信需要花費很多時間呢!」
「榎本,你剛才說姬野拿這次的命案當題材,做了很多假設和推測,請你將他的『假設』說給我們聽聽,讓我們參考一下。」
「開玩笑的啦!我們真的只是在開玩笑。」
「這——」
「關於這一點,根津先生有說什麼嗎?」
直到須藤順子接到第二封怪信的那天開始,案情終於出現轉機。怪信上寫的那段童謠,是否暗示須藤達雄的屍體已經沉入太郎池呢?
榎本謙作一聽,隨即低下頭說:
一談到信的內容,榎本謙作有點猶豫。
「我們替須藤先生取了個『橡果先生』的外號,那時我們又剛好在那個水池邊,水池上本來不是飄著很多橡果嗎?所以,我才會開玩笑說『橡果先生』會不會在水池裡面。」
「榎本,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而且什麼?」
「好吧!其實你們可以直接問三太,我實在——」